《云柳-人鬼情未了》炼金的喵

13、第13章 金蚕蛊

　　“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仇心柳忽然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平静地说。
　　江云却依旧沉默着，过了许久，他才拉起她，缓缓开口：“你跟我来。”

　　帐篷里的烛火依然很明亮。
　　帐篷外不知情的人们还在狂欢着。
　　万春流看过之后，又急匆匆的走了。江瑕还趴在外头桌上，抱着一个空酒坛，醉得不省人事。
　　华紫音的目光从江云胸口上那只越来越红的金蚕移到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又想起两年多之前，在雪山上见到他那次，他的脸色也不比现在好多少。
　　“云，跟我回祁族吧……”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劝说江云，虽然她知道每次都只会得到相同的答案。
　　“远离这江湖，或许对你……”不待她说完，江云就要快步离开。
　　“不是的，至少你、不要让伯父伯母担心……”
　　华紫音急切地拉着他的袖口，果然，江云停了下来，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伯母在偷偷掉眼泪。她说，很担心你……”
　　华紫音知道，纵然自己所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但是，这样的劝解里也的确夹杂着她的私心。她知道，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江云是多么的珍惜，越是珍惜的东西，也越是有效。
　　果然，到了傍晚的时候，江云找到了留宿在仙云栈的华紫音。
　　“我明天同你回祁族。”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华紫音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等反应过来之后，她有些不放心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于是她来到他的房前。
　　他并没有随手掩上门，只是坐在窗前，怔怔地拿着一条淡紫色的围巾发呆，视线仿佛是在眼前的围巾上，但焦距却不在。
　　华紫音认得，当初他在为仇心柳立下衣冠冢的时候，也是埋下了一条样子一模一样颜色却不同的围巾。
　　他们拥有太多相同的东西。
　　那是她永远无法企及，也永远无法插足的空间。
　　第二天一早，江云就不见踪迹，铁心兰担忧地跑来问她，这个失去过一次相公孩子的女子，仿佛总是怀揣着一种莫名的惶恐。华紫音大体能猜到他是去和心柳告别了，于是宽慰了铁心兰几句。到了第三天，华紫音才提出在走之前要去看看心柳，她跟江云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她说。”
　　来到仇心柳的墓前，华紫音进香的时候就看到了供果旁的那一条叠放整齐的围巾。
　　她转过头，凝望着不远处江云的背影，那个背影飘渺得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了一样，忽然她明白了，他哪里是在告别，他分明是把自己留在了这里。
　　“……我终究……带不走他……”
　　先前准备好的所有话都被华紫音在心里撤回，墓前这唯一的一句独白，不知道仇心柳是否有听见。

　　“紫、紫音……”一个颤巍巍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华紫音看见面前惊惧万分的女子，是她在族里最好的朋友琴斯。
　　她几乎是飞奔着扑倒到华紫音身前，她看了江云一眼，然后猛地抓着华紫音手臂，浑身不住地发抖，泪如雨下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是我下的蛊……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华紫音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那天……我们几个人在卓大哥家里喝酒聊天……后来他喝醉了……他说他不放心你……”琴斯惶恐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后来不知道是谁开的口，说有办法看看他是不是对你是毫无二心，于是，就提到了这种古老的蛊术。”
　　“可是，我们族里哪里来这种东西？”
　　“有、有……你等我……你等我……我有办法的……”琴斯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外走，华紫音连忙拉住她。
　　“你去哪里？”
　　“前几年，来了一个会巫术的老婆婆，住在村子的边缘，你回来得少，你不知道，我去求她给我解药，你等我、你等我……”
　　说完，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