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新认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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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师，没想到我们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我也没想到，殷警官。”
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肖方和殷平隔着一张桌子对望着，一边的录像机电源灯闪着红光，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时间倒退到殷平接到老同事何成的时候。
“平哥，你现在在哪？来一趟康诗C区703吧。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叫高进。”
“什么？！”
“是的，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高进。”何成叹了口气，“不然这大半夜，兄弟我也不叫你啊。”
“我马上来。”殷平抓起外套，冲出家门，跑动带起的风使得那不剩两个苹果的袋子掉到了地上，两个苹果滚了出来，殷平却无暇理会。
殷平自己没有私车，打了辆的士紧赶慢赶地跑到了案发现场。何成接到殷平在路上打的电话下楼接人，上楼的过程中便向殷平说明了大致情况：“死者高进，死因是利器刺穿心脏，凶器是死者家中厨房的水果刀，但是凶器上没有指纹。报案人是死者居住小区的保洁，说是晚间她在楼道打扫时看见死者单元房门打开着，探头一看就发现死者躺倒在玄关，就报了警，具体死亡时间还需要法医进一步确定，不过根据现场痕迹初步推断，死者应该刚刚死亡不久。”
殷平点点头，“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七楼，两人刚刚踏出电梯，就看见一头短发穿着一身精练裤装的赵一然站在电梯前，把殷平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了？”
“赵队好。”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干。老谢，老谢去年病退了。”赵一然作为警队为数不多的女刑侦队长，说话做事极其爽利，反倒是副队谢任跟她比起来显得有点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说起来要是当年没赶上赵一然生病，谢任领队，没准殷平还不至于那么被动地被下放。虽然没人说，殷平知道赵队在自己调动的事情上也是出力的。赵一然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故意后面加了一句“老谢病退”，也是暗暗表明立场她是支持殷平的。
“我这次绝对不辜负领导期望。”殷平心中压抑了两年的委屈此时也慢慢消散了。既然事情还有转机，就没有必要再纠结一时的对错了。
“光说不做假把式，我看事说话。正好，刚刚在楼下草丛抓着个可疑分子，带回去，你审。”
殷平点点头，此刻倒是一副万事好说话的模样：“就是领导不说，我也要主动请缨的。”殷平对这件案子上心并不是仅仅因为复职，更是因为这个案子的死者高进，是7·14案受害人之一。他隐隐觉得两者之间或许存在什么联系。
殷平和何成跟着赵一然在现场绕了圈，又了解了一些现场的情况。下了楼上警车之前，殷平总算是看着了刚刚抓获的“嫌疑人”，一瞬间愣在了原地：肖方？
此刻路灯照射之下，青年的休闲外套和裤子上都沾了土，有点狼狈，低着头被两个警察带着坐进了警车，万幸，还没有上手铐。
市公安局审讯室
“姓名。”
“肖方。”
“年纪。”
“28。”
“肖方，你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
“我本来和死者约好了今天见面。但是我到的时候，高进已经死了。我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清洁阿姨站在死者家门口，手里握着电话，我想是已经报警了，所以就没有再打一遍。我也是希望找到点什么线索，所以才在高进家楼下徘徊了一段时间，等你们警察到了，倒是把我当嫌疑犯抓起来了。”肖方摇着头苦笑了一下，还好现在属于问询阶段，他还没被拷上了问话。他依旧还是用的白天的隐形眼镜，鼻梁上没有镜框让他有点不习惯，下意识想扶一下眼镜，抬手又施施然放下。
“但是就我们调查，你和死者高进平时并没有来往。”这句话是殷平旁边的何成问的，殷平看着手里的报告，眉头皱了起来，他虽然潜意识觉得肖方不是凶手，却也觉得他并没有说全然的实话。
“这位警/官，你也说我们之间不熟悉了，我并没有杀人的动机啊。”肖方不愧是做小学老师的，耐心和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他明明是坐在审讯室，但是不像其他人一样拘谨害怕或者暴跳如雷，反倒是显得从容温和，十分好脾气的样子。
何成突然被他噎了一下，但是面上不能露怯，又问道：“我们在你随身携带的包里发现了一包一次性塑料手套，这是不是你用来隐藏自己指纹的工具？”
“这个包就是我平时用的，警/官你知道我是个老师，今天是学校的秋游日，我带一次性手套是野餐用的。放在拉链隔层里，所以晚上出门才会忘记拿出来。再说我要是想要真的用手套，我也不用带一包啊。”肖方有点哭笑不得，“还有就是，这种手套戴上之后还挺滑的，你们可以试验一下。如果我要握刀，绝对不会戴这种手套。”
“那你包里的录音笔呢？”殷平突然从案卷中抬起头。
肖方愣了一下，然后稍微歪了歪头：“原来没丢啊。既然警/方查我，那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大学读的是新闻系，毕业后我做了两年记者，所以才会随身带录音笔。转行之后因为长久不用，我就给放忘了。没想到压在包底。这支笔好久没用过了，你们可以看看里面的电池，应该是块旧电池了。”
审讯室一时陷入了僵局，肖方说的话或许有理，但是确实也不能完全消除他的嫌疑。
突然审讯室的门开了，赵一然拿着刚刚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尸检出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但是由于报警中心在九点四十六收到了报/警电话，出/警到现场是十分钟，根据对报案人的排查，那个清洁工不认识死者，也没有时间处理作案工具，可以排除嫌疑。所以也就是遇害事件可以缩短到一个小时以内。
时针指向十二点，随着秒针也划过十二，新的一天到来了。但是询问还要继续。殷平走出审讯室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靠在墙边，抬手揉了揉眉心：高进的案子出现的实在太巧了，而且嫌疑人居然还是肖方，这真的和7.14案没有关系吗？
“昨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四十六分，你在哪里？”何成见殷平回来，又开始继续询问。
“昨天八点半的时候我在家里，九点钟的时候我出的门。哦，我和死者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之所以约这么晚是因为他工作忙，他说他平时回到家都得七八点。”肖方戴久了隐形眼镜，眼睛难受，刚刚摘了下来，因为看不清东西，眼睛有点微微眯起。
“有人证吗？”
“有啊。”肖方看向殷平，眼睛又眯起来了一点，“殷警/官就是我的人证。我们两个是邻居，我出门的时候我们两个打了个照面。本来我也没看时间，但是正好我们隔壁的邻居到点催孩子睡觉，所以知道是九点。从荣安花园到死者所在的康诗C区，我是打的士去的，下车时我看了看手机，是九点四十八下的车。叫车平台应该有叫车记录。”
“平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何成也砖头看殷平，殷平点头：“当时我确实也听到了邻居说到了时间，派人去荣安花园6栋802跟那家的女主人核对一下。”至于路上的时间，肖方应该也没有说谎，因为殷平自己也是打的士去的现场，他全程都在看时间——确实，从荣安花园到康诗起码需要四十分钟车程。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求证也做完了，肖方说的都是实话，802的女主人和儿子因为是根据电视里动画片的结束时间知道当时是九点的，而叫车平台上的后台记录也可以显示肖方是在九点零二叫的车，九点零六上的车，九点四十八下车，时间吻合，可以排除嫌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重新认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