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鸿门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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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平路过审讯室，几个同事正好押着匡宁出来，两波人正打了个照面。
这其实是严格意义上殷平第一次见到匡宁，毕竟他刚才都是在审姐姐吴凤仪。匡宁此时的表情非常平静。明明是双生子，匡宁看上去却比不重打扮的吴凤仪显得年轻几岁。即使是不得已躲藏在不见光的仓库里，也没阻止她今天依旧画了个精致的妆容，看来平时看来在护肤美妆这方面省钱。仿佛她不是将要被送到看守所，而只是要去谈个项目。
“模样倒是真神气，好好的大好前途，可惜杀了人。”那边赵一然刚刚去何成边上催了结案报告，去而复返。由于现在殷平还没有正式地复职，结案报告这么无聊又苦逼的活，自然只能何成来干。赵一然见殷平始终盯着匡宁离开的方向，伸手在他脸前摆了两下，“别看了，也没有漂亮到变成朵花。”
殷平没有立刻答她的话，赵一然本来以为这人又是在想满脑子案子，间歇性不理人，正要走人，殷平就像是有延迟一样，一把叫住了她：“赵队，今天你晚上有空吗？”
赵一然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答道：“安东今天早上出差去了，这礼拜我都是一个人。”宋安东是赵一然的丈夫，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就职。
“那晚上，一起吃个饭方便吗？”
“啊，你请我吃饭？”赵一然一脸莫名地看着殷平，殷平脸上从眼到表情都没什么变动，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
“所以，去吗？”
“去啊。”赵一然虽然一时不知道殷平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有人请客却不吃，那才是大傻子。“诶，我事先说好，别拿泡面等垃圾食品祸害我。”
“可以，火锅吃吗？”
“吃！”
约了赵一然下班一起走，殷平又给肖方发了个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吧，涮火锅，锅我家有。食材等会儿我叫个闪送到家。
肖方估计现在也是没课，消息几乎是秒回：可以啊，我回去路上也看看能不能买点什么。底料呢？
殷平：我一起买了，能吃辣吗？
肖方：只要不是重庆火锅的辣度，可以接受。
殷平：好。
肖方：饭钱AA吧，算好告诉我。
殷平沉默了一会儿，打字：吃完再算吧。
肖方：好。附带一个“good”的表情包。
殷平看着屏幕上日常而简单的对话，眼神复杂。
殷平自愿做司机，开着赵一然的雪佛兰迈宝瑞XL，赵一然自己坐在副驾驶看手机：“我说你怎么说也给自己买辆车吧。你也不是买不起的样子。”
“现在市局里车位不富裕，买了也不见得有地方停。总不能知法犯法违章停车吧。”前面正好是个红灯加人行横道，殷平减速刹车一点不带犹豫，刚刚好停在白线前，“公共交通，绿色出行挺好。”
“你还住荣安？”
“嗯。”殷平看看赵一然又添上一句，“就算没有7.14，我也是准备自己租房住的。这么大人了，也不合适还住我妈家。”
“你倒是把老师‘独立自强’的性格继承得很完整。”赵一然这边收到了宋安东的问候，整个人气场都温和了起来，“你的事情，我可没去瞎说，包括宋老师。”
“赵队一言九鼎，我相信赵队不会食言。”殷平没带什么玩笑语气，但是赵一然还是觉得他在敷衍。
赵一然是市局支队长，殷平是个普通刑警。两人私交不错的原因，除了各自性格和赵一然看好殷平之外，还有一点——殷平的母亲，宋敏，就在南锡公安大学任教。宋敏以前也是南锡市局的刑侦支队长，年纪到了后没有选择退二线，而是被公安大学聘请去教书了。赵一然正好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印象就更深刻一点。
殷平将车开进崇安花园，停在小区的临时车位上，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四处的车窗车门都没有开锁。赵一然也不意外，自动把手机静音关机：“我等了一路，你总算是开口了。”
“这几天和我聊天的那个人，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现在是下班时间，车外不时有人或者车经过，但是外面都不会听见车里的声音。殷平本来就低沉的音色在车内就更显得闷了点，“他自称是7.14的证人，甚至还可能是当事人。”
“你不放心？所以，你晚上的饭局也请了他？”赵一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子是把我坑来吃鸿门宴的啊。”
“赵队，你知道的，7.14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也是围着市局的一团疑云。但是这些年我越是查，越是觉得这后面的水深。我思来想去，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我不在警局说，也是怕隔墙有耳。”
“我知道。但是，我并不是7.14的经办人，你叫我来帮你，我也未必判断得准。”
“所以我才认为赵队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没有经手过，但正因为如此，才可以给出最客观的判断。”殷平把车停在离六栋不远的车位上，视线望向八楼的位置，“其实，这次高进的案子里，他也出了不少力。不同姓的双胞胎这个方向就是他提出来的。”
“是吗。”赵一然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我说，你没有告诉他，我会过来吧。”
“嗯，我没说。”
“那还真是鸿门宴啊。”
殷平重新打开手机，看见肖方的V信，十多分钟前发给他的，说他已经到家了，看见快闪送到了803门口，他就拎到他家去了。
殷平边看边和赵一然上了楼，先是开了自己家的门，拿了电磁锅，又敲响了肖方家的门。
肖方开了门，看见他手里的锅子，然后视线上移，又看到了殷平背后的赵一然：“我刚还想问你到哪里了······”肖方脸上淡淡的笑意僵了一下，又恢复原状，“赵支队好啊，我们又见面了。”除了中间突然发现人的停顿，肖方的语气语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仿佛真的只是吃晚饭时多加双筷子的小事。
赵一然从前天在警局就觉得肖方真的是个心理素质很好的人，如果今天不是殷平请她来个“突击访查”，她几乎都要以为肖方真的是准备好了她来。然而这只是赵一然心里的想法，实际上她并没有让肖方的话在空中飘太久，赵一然也很自然地笑了笑：“不请自来，肖老师，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鸿门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