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岁月这条河》亦慢慢

50、雨中浪漫

　　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两位老友，相互依偎，渐行渐远，不禁感叹时光如梭，岁月变幻，唯有真爱是永恒的。我将杯中的最后一口奶茶吸净，背上背包，走出了奶茶店，才发现街道两边的树木，已不是当初纤细的小树，一棵棵都拥有粗壮的枝干，笔直地向上生长着，给这座小县城更增添了一些历史的痕迹。

　　街边的小店以小饭馆居多，路过每一家饭店，透过橱窗，都能看到一些年轻人相聚在此，他们举杯共饮，相谈甚欢，这些情绪也将我感染，不由地放慢脚步，想仔细将这阔别已久的城看个够。

　　一阵电话铃响，扰了我的清闲，打开显示屏看到来电显示是张泽，心里又滋生出一点期许，温柔地说了句：“你在哪，我好想你。”

　　“你站在那别动，等我过来。”他挂了电话。

　　莫名奇妙地接收到这样一个信号，而我居然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疑惑间，感觉到有人靠近，轻轻地从后背将我整个人拥进怀里，他特有的体香，飘进鼻腔。

　　在大街上，两个相爱的年轻人深情拥抱，虽然是件美好的事情，但是我还是羞红了脸，将他推开，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里腹诽：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去夏门的路上吗？

　　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解释道：“我在这参加同学聚会，刚看见一个美女形单影只地从窗口路过，我就忍不住出来相陪啦。”

　　“别呀，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你们老同学团聚。”我故意揶揄着。

　　他着急地拉着我往前走，讲道：“没关系，我们早应该一起回来一趟，做一些当年我们不敢做的事情。”

　　我一脸坏笑地瞧着他，说道：“什么是不敢做的事情，难道当年你这个乖宝宝，也会有歪歪的时候。”

　　他羞涩地低下头，动情地说道：“高中那会真的没有一丝杂念，一心只读圣贤书，后面到上大学那会，发现自己深深地思念着某人，才知道自己是爱上了你，那时就后悔自己这么笨啊，当年就该在这条路上，牵起你的手，不放开，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失散多年。”

　　说完，他的手用力一拉，将我揽入怀中，我被他的一席话深深地感染了，双手环住他的腰部，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强而有力地心跳声，许诺道：“我们再也不会走丢了。”

　　我们十指紧扣，朝着十字街头走去，过了那个红绿灯，往右走就是约会圣地---水上公园。多年未见，这个地方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弯曲不平的小路，已变成了一条康庄大道，车辆往来不断，公园的大门围墙也已经不复存在，站在大坝上，一眼便将这条长河收入眼底，而连接这河两岸的小桥，经过修缮，也变得别有一番韵味。

　　我们沿着台阶拾级而上踏上了小桥，春风拂面而来，撩起秀发，河两岸的柳树，长满了翠绿的嫩芽，在风中摇曳生辉，我由衷地感叹道：“这里变化也太大了，完全和印象中的不一样，要不是跟着你来，我都不认识这是哪里了。”

　　张泽吃惊地说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来过这里吗？”

　　我们步伐一致地向前走着，望着眼前的那片小树林，怅然道：“没有，自从毕业后，我就没来过这里，到现在，也就小倩结婚那天回来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他疑惑不解地说道：“你也太绝情了吧，我倒是每年过年回来都会来这个地方坐一会。”
　　我用力掐住他的手心，他痛的发出：“丝”的一声，松开他的手，我凶巴巴地对他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某人，伤我太深，我才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

　　讲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他跟在后面，摇摇头，又露出宠溺般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追上来了，仿佛我们还是十七岁的年纪，尽情地在草地上追逐奔跑。

　　实在跑不动了，我们便寻了个长椅坐下，我将脑袋随意地靠在他的肩头，大口喘着粗气，他伸长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望着眼前那条碧波荡漾的小河，心绪渐渐抚平，他开口说道：

　　“我每年都会来这里走走，都会幻想遇见你，现在想来，我之所以没有遇见你，原因都在我自己身上。”

　　“我之所以不来，根源还是在于我自己，我不够自信。不过你当年为什么要拒绝我的表白呢？”我刨根追究到底。

　　他眼里闪过失落的神色，答道：“那时候还没明白，等你彻底不理我的时候，我有想过回到学校来找你，但是那个时候家里穷，没有条件谈恋爱，我和你一样，没有自信，觉得自己不能够给你好的物质生活，所以又退缩了。”

　　我生气地拍拍他的脑袋，不悦地说道：“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不能忍受我心爱的人，跟我一起吃苦受累，我要尽最大的能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他极力反驳道。

　　闻言，傲娇之情溢于言表，我却死鸭子嘴硬地讲道：“那你现在就有钱啦，能给我最好的生活吗？”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要是再不下手，你都要跟别人跑啦。”

　　他表情严肃地说完，看着像是个笑话，我抬头望着天空，一阵傻乐，有星星的雨点滴在脸上，渐渐地变成芝麻粒般砸在脸上，他脱下外套，我们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两个人的脑袋躲在他的外套下面，他说话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充斥着男性荷尔蒙。

　　男人薄凉的唇落了下来，印在我的鼻尖上，我忍不住仰起脸庞，去迎接他的薄唇，碰到的那一霎那，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他轻叹一声：“傻瓜。”然后小心翼翼地吻去泪水，又覆上我的红唇，他浅浅地亲吻着，就像甜甜的果冻般香甜丝滑，忽而他加深了这个吻，微暖的舌撬开唇瓣，滑入口中，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我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条件反射般，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这个吻，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良久，我们终于结束这个漫长的吻，才惊觉雨点已发展成磅礴大雨，我全身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望着眼前的河水逐渐升高，他冷静地提议道：“我们赶紧回去吧。”

　　我撒娇地抱住他正欲离去的身体，说道：“我觉得这样挺浪漫的，再呆一小会好吗？”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坐正身体，将大衣尽量往我身上遮掩，我扑在他怀里，竭力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面积，而后相互无言，听着雨水打落在河面上的声音，看见河水蔓延上岸，彷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