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岁月这条河》亦慢慢

51、暗流涌动

　　元宵节的商场，依旧是张灯结彩，人流涌动，广播里仍旧高分呗的唱着欢乐中国年：“欢乐欢乐中国年，欢乐中国年，金风送喜来，紫荆花已开……”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下，人的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周边的人都是满面春风，我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穿梭于各个门店，遇到熟悉的店员上前打招呼，习惯地露出亲切的笑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文助在身后叫唤着：“真真姐，真真姐……”我停下脚步，等她走到身边，她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真真姐，可算找到你了，刚总部那边打电话过来，通知你十点半过去开会。”

　　我看看手机，这时已经快十点了，忙不迭地往办公室跑去，她追在后面，跟着我一道回了办公室，我拿好包就准备往外走，她忧心忡忡地拉住我的手腕，眼里写满同情，关心地说道：“真真姐，你这次去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你这边的。”

　　我一头雾水的望着她，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次开会要讲什么。”

　　小姑娘紧闭嘴巴，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地看着我，我有些不耐烦道：“你有话就快点说哈，别拉着我不放，快迟到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次开会是要宣布谁来接任老白的位置，据可靠消息透露这次经理的人选是许洁，而且你去了之后，最好尽量避开老白的未婚妻。”

　　“我猜也是许洁，这些年她对公司可谓是前仆后继，没有回家过过一次春节，是她，我也认了。”我拍拍她稚嫩的肩膀，忽而又有些地方想不通，提问道：“问题是我为什么要避开杨美伊，这又是几个意思呢？”

　　她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扭捏道：“真真姐，之情不是白哥对你有过那个意思嘛，这个大家都清楚的，现如今杨美伊是他的未婚妻，也就是咱们亿盛未来的老板娘啊。”

　　我无可奈何道：“这些流言蜚语真是挺可怕的，不过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她鬼敲门。你就守在这里好好看住咱们的家，等我的消息。”

　　当出租车停在亿盛总部门口时，恰好卡在点上，还有几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下了车便狂奔而去，跑进一楼大厅，远远瞧见人们走进电梯，心急地大喊起来：“等等……等等。”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等我走进电梯，不断地给大家弯腰鞠躬道谢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主管，你太客气了，大家同事一场，这么客气。”

　　我直起身体，环顾四周，才发现都是各分部的主管级以上的人物，而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今天的主角——许洁，我们中间隔着几号人，她朝我挥挥手，笑得温婉而知性，我客气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电梯停在了16楼，一行人熙熙攘攘地走出电梯，熟识的同僚并肩而行，我与许洁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她明知故问地问道：“林主管，你知道这次开会要说什么吗？”

　　我也装作不知情地摇摇头，她将语调故意提高道：“不会吧，你和少东家这么深的交情。这点事你会不清楚。”

　　她的声音引来旁人的侧目，我立马讲道：“老板的事情，还有决断，哪是我这样的下属可以知晓的。”丢下这句话。我加快步伐，穿过人群，走进诺大的会议室，此时的会议室依稀坐着几个人，我走到最后面，找了个最不起眼角落坐下。

　　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很快就将这诺大的会议室坐满了，只剩下主席台上的三个位置是空着的，而我坐在最后面。只能越过层层人头，一探究竟。只见有三人走了进来，会议室鸦雀无声，一众人行注目礼。坐在中间的当然是集团的董事长，而坐在他两边的分别是老白和杨美伊，由于距离的原因，看不清他们的面目表情，只能瞧见杨美人白得发光的皮肤，还有耀眼的红唇。

　　会议的开场白仍旧是老一套，我躲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拿出手机，给张泽发了条信息：“亲爱的，元宵节快乐。”

　　“开会中。”他简短的发了三个字。

　　“好巧，我也在开会，无聊中。”

　　“作为领导，若是员工对待会议是你这种态度，我表示痛心疾首。”

　　我生气地发了几颗炸药过去，打开网易新闻，浏览头条，心不在焉地听着领导发言，终于冗长的开场白结束，进入主题，宣布各分店的人事调动。老白拿着一份文件夹，照本宣科。被点到大名的人，都会站起来向大家鞠躬，然后众人形式化的鼓掌。

　　当他念到亿盛商场时，颇有停顿，带有感情色彩的叙述：“从我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咱们的亿盛商场工作，直到今年年初才回总部正式任职，我对它有着浓厚的感情，那么由谁来担任这个经理一职呢？我们三位也是商议许久，最终确定下来”

　　老白欲言又止，眼神在人群中搜索，不经意间与我的目光相撞，他又立马移开，郑重其事地说道：“让我们恭喜许洁，荣升亿盛商场的经理一职。”接着许洁站起身，朝四方分别弯腰鞠躬，场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能散去。

　　一个多小时的会议总算结束，我低垂着头走出去，张泽的电话打了进来，我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按下接听键问道：“会议结束了吗？”

　　“嗯，刚刚，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来总部开会，等会回商场食堂吃点就好。”我低着头，双脚不安分地在地面踢来踢去。

　　他关心地说道：“你再回去，食堂的饭菜都凉了，外面吃点吧。”

　　我刚要回答，老白手里捏着根烟靠了过来，久违地说道：“林真伊，这么久不见，你也不过来打个招呼，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真没良心。”

　　我对着电话小声说道：“我这边不方便，下班再和你聊。”

　　张泽有些郁闷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我急切地挂掉电话，只见老白慵懒地靠在墙壁上，抽着烟，嘴里吐出一圈圈的烟雾，呛得我不停地咳嗽，他利索地扔下烟头，狠狠地踩上一脚，问道：“怎么和男朋友打电话。”

　　“嗯”

　　“行，速度挺快的。”

　　“没你速度快，都谈婚沦嫁了。”我不甘示弱地说道

　　他气急败坏地扯住我的手腕，眼神凌厉地盯着我，我毫不惧怕地以同样的眼神的看着他，

　　不到一分钟，他败下阵来，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经理的事情我已经帮你争取了，可是我无能为力，根本没有决定权。”

　　我盯着他的眼睛，笃定地说道：“首先很谢谢你，为我争取这个机会，但是我志不在此，我的能力也不足以能够胜任经理这一职，最后许洁真的是最合适的经理人选。”

　　“你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我会心地冲他微微一笑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理理头发，长吁一口气，说道：“林真伊，你必须要有所锋芒，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强大，即使你乐于安于现状，也必会被虎狼之人吞没。”

　　我若有所思地思考他的话，他像从前一样露出痞痞的坏笑，狠狠地捏了一把我的脸，痛得我嗷嗷直叫，他却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