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岁月这条河》亦慢慢

48、盘根问底

　　一张长方形的西餐桌，整整齐齐摆满了各色菜肴，都是老妈的拿手好菜，客厅里回放着春节晚会的歌舞表演，老爸和张泽轻声交谈，看着二人面带笑容的样子，似乎聊得挺开心，我走过去挽住老爸的胳膊，亲密地说道：“老爸，我们吃饭去，妈妈准备了一桌子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老爸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乐呵呵地笑道：“好好，今天辛苦你们母女两个了，张泽，我们一起去吧。”

　　张泽客气地站起身，礼貌地说：“好勒，伯父，您先请。”

　　饭厅里，老妈已经将碗筷，酒杯摆放整齐，她从酒架上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喜笑颜开地说着：“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我们都聚在一起，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老爸默契地去拿开瓶器，接过老妈手中的红酒，关心地说道：“今天你辛苦了，你坐主位，我来给你们倒酒。”

　　张泽识趣地走到二老身边，说道：“伯父伯母，你们都坐好来，这酒我来开，”说完，他就从老爸手里去拿酒，老爸好不容易逮着赎罪的机会，岂肯轻易放弃，二人争执不下，我叫道：“爸爸，你就给张泽吧，你得让他在我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围坐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盯着张泽，在我们全家的注视下，他显得有点紧张，酒还未开始饮，他的双颊就已经染上红晕，双手也显得有点不听使唤，几经周折，才将木塞取出，毕恭毕敬地给大家倒酒。

　　老爸招呼道：“张泽，你别忙了，快坐下，我们开席吧。”说完，看向对面的老妈，老妈不作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我悄悄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来，才刚落座，老妈的问题就来了，询问道：“张泽，你是哪人，是我们A市的吗？”
　　“伯母，我是白云县城的。”

　　“哦，那你们是高中同学？”

　　“我们都是白云一中的，只不过不是同一个班 ，张泽是学理科的。”我抢着回答，老妈看了我一眼，又转向张泽，追问道：“张泽，那你现在在哪工作，是从事哪方面的行业？”

　　张泽犹如一个听话的小学生，字正腔圆地回答道：“伯母，我现在在夏门，从事IT行业，主要是和朋友合伙创办了一个工作室，做一些游戏方面的小项目。”

　　老爸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年轻人不错，有想法。”

　　老妈接过话茬，说道：“可是我们真真在杭城工作，离夏门还是很远的吧，异地恋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以后你们怎么办？”

　　她的问题一下子难倒了我们，至少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更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未来，张泽也是保持沉默，我不耐烦地说：“好了，妈，这以后的事谁也没法保证，我们还年轻，根本就不用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

　　老妈朝我翻了个白眼，不悦地说道：“你都奔三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老家的姑娘像你这么大，孩子都会打酱油。”

　　张泽突然说道：“伯父伯母。我出身农村，家庭条件一般，现在也属于创业阶段，在夏门有一套公寓房，还有一辆价值十几万的小车，但是我会努力创造更好的未来，如果二老不嫌弃的话，请您们同意把女儿嫁给我。”
　　他的态度极为认真，不像是一时兴起所言，我悄悄地伸出手去拉他的衣服，蓦地，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我的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渐渐地低下头，既害羞又期待，而张泽却注视着老妈，等待着被宣判。

　　良久，老妈展现出温柔的笑容，说道：“我们都是开明的父母。只要你们两个人相爱，你能够对真真好，我没意见。”

　　老爸附和道：“对，只要你对真真好，我也没意见，你们两个也别杵着，菜都凉了，快点吃菜。”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觥筹交错，微甜的红酒入喉，让人有些醉意，仿佛爸妈还没有离婚，我和张泽已经步入了婚姻了殿堂，这一切是多么的幸福和完美。

　　饭后，爸妈坐在沙发上闲聊，张泽主动承担起洗碗的任务，我靠着厨房的门边上，望着他的背影，说道：“张先生，林小姐最讨厌做的家务就是洗碗了。你真的考虑好要娶林小姐为妻吗？”

　　他转过头，眼神笃定地回答道：“以后我们家，所有的碗，我全部承包了，到时你可不准跟我抢。”

　　我撒娇的说道：“你放心，那种油腻的感觉实在受不了，我绝不会和你抢的。”

　　他转过身，继续认真洗碗，水流声簌簌作响，客厅里传来父母的窃窃私语，心里涌起别样的情素，我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他的腰部，脑袋放松地靠在他结实的后背，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不自在地洗碗。
　　我像只小猫咪似的，脑袋在他的背上蹭了又蹭，他温柔地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感动的哭了。”

　　为了掩饰我的矫情，我故意敲敲他的背，凶巴巴地说道：“胡说，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说完拍拍自己的胸脯，以示自己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他反过来将我拥入怀，摸摸我柔顺的长发，呢喃道：“好吧，我承认，是我舍不得你。”我仰头望着他那双暗送秋波的眼睛，竟生出难舍之情，问道：“你春节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他无奈的道：“年前那段时间，公司走了一些开发人员，留下很多bug要处理，我初四必须得赶回去。”

　　我抱怨道：“你不是大年三十晚上才回来的嘛，怎么还没呆两天，又要赶回去。”

　　他解释道：“前段时间公司资金短缺，项目也还没有上线，年前那几天，我和合伙人去拉风投了，好不容易搞定，但是投资人那边也盯的特别紧，我们也不敢松懈。”

　　“哎，创业人不容易呀。”我叹气道。

　　他松开怀抱，低着头注视着我的双眸，说道：“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给你最好的未来。”
　　泪花在眼中辗转，我靠在他的胸前，偷偷地将眼泪蹭在他的衣襟，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笑容灿烂地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