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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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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祁,你的脸色好差。”封杨忧心忡忡地看着祁桑说。
和他一起挤在沙发上的许流之、项深、袁思年,齐齐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许风之推门进来,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旋即投向他,他露出个疑惑的眼神,接着笑了笑说:“怎么了?”
“没,没事……”祁桑挤出个僵硬的笑,背身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台上,想冷静片刻。
然而视线向下,西洲后巷,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灯闪了闪,照亮了车牌——
西A334RS。
祁桑瞳孔微缩,身旁少年也注意到了那辆车。
“我去确认”,少年说完,穿过玻璃,落进车里。
间隔不过一两分钟,少年回到房间,语速飞快,“就是它,西A334RS,车没熄火,副驾驶上坐着个人,脚腕缠着绷带,可能是袁思年在滨海碰见的那个,应该不止他自己来了。”
祁桑顾不得多做考虑,转身问项深:“西洲后巷的监控在哪儿能看?”
“什么时间的?”项深即刻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电脑。
“从现在开始倒放,”祁桑大步走到电脑前蹲下,“西A334RS,找从这辆车上下来的人去了哪儿。”
屏幕上,熟悉的画面飞速倒退,伴随场景切换,祁桑看见那辆车停在南沿路上的西洲正门口,一个长发瘦弱的女人挽着个贼眉鼠眼却有些大众脸的男人,进了酒馆里。
“对,就是这个女的!”少年哽咽道,“桑桑看见的,就是他……”
封杨和许流之交换了个眼神,接着封杨问:“王建齐?”
“嗯。”祁桑点头。
站在他背后的许风之,像是在等他这句话,随即不动声色地按了几下手机。
“你怎么确定的?”许流之问了这个房间里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都想问的问题。
“九星姐查到的。”祁桑下意识把一切漏洞推给陈九星。
他让项深将屏幕画面切换到后巷,确定车上没再下来别人后,换回酒馆的实时监控,不料刚找到那一男一女,酒馆灯光突然一暗,半分钟后重新亮起,两人已不在原位。
祁桑顿时慌乱起来,近乎条件反射般回头,确认许风之仍在自己身边。
在,在就好。
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许风之还给了他个情理之中的惊喜。
“地下室,还有车上的那个,都在。”
所以,当众人来到酒窖旁的长条形棺材般的小屋子里时,长发瘦弱的女人,贼眉鼠眼的大众脸,还有像是偷鸡摸狗小混混的矮个儿,都已经被绑成了粽子,贴着封口胶,扔在墙角里。
祁桑视线扫过三人,觉得哪个都不像能用刀杀得了自己的人,即便事先埋伏也不可能。
“怎么回事,”他喃喃一句,目光落在长发的脸上。
距离缩短,他看着长发拼命挣扎露出的脖子,呼吸一滞,随后单手掐住长发的喉结,将人整个提了起来。
“你是男的。”祁桑死盯着长发的眼,一拳拳往他脸上砸,足有半分钟,尔后收紧手上的力,往侧边猛一甩手,长发整个人都被摔在了墙上。
清脆的“叮咣”声,伴随着长发扭曲的脸,以及渐渐蔓延开的血腥味,为这夜按下‘开始’键。
惊诧、愕然、担忧、畏惧……祁桑感觉种种复杂的目光朝自己袭来,却无暇顾及,他拎起长发,将人踹回原位,之后盘腿坐在地上,睥视三人里的矮个儿问:“去滨海的是你吗?”
矮个儿冷冷看着他,下巴一扬,给他看嘴上的封口胶。
袁思年单手向后,关上小屋子的门,半蹲在矮个儿面前,细细看他,分秒后说:“是他。”
“谢谢你了,”祁桑温和地笑了笑,“先出去吧。”
“嗯。”
等门重新阖好,三人脸上的封口胶眨眼间离开原位,大概是吓住了,谁都没敢吱声。
祁桑阴沉着脸,不耐烦地问:“谁让你们来的?”
还是没人说话。
手腕大概率是拧到了,有些酸痛,祁桑转动上半身,想去拿身后角落里堆放的废弃合成板,但没来得及伸手,突然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房间。
细长的锥形木板,一头扎在矮个儿腿上,一头握在许风之手里。
“哥……”祁桑愣愣叫了声。
许风之松开手,寒声重复,“谁让你们来的。”
祁桑回过神,拧眉说:“王建齐,是吗。”
三人照是不说话,但肉眼可见贼眉鼠眼大众脸快绷不住了,紧缩在长发身上,身体抖的跟踩着缝纫机的腿似的。
祁桑单手握住矮个儿腿上的木板,向下压,找准使力点,掰断木板,矮个儿又是一声惨叫。
长发和贼眉鼠眼打了个哆嗦,祁桑见状掉转木板一端,指着两人对矮个儿说:“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说出幕后指使,哪个你看不顺眼,我替你教训他啊。”
“你猜对了。”矮个儿终于松了口,嬉笑着朝长发挤眉弄眼,“他。”
长发对着矮个儿就是一通标准的西成脏话,祁桑握着木板,用力一抽他的唇角说:“闭嘴。”
封杨下意识想阻止祁桑继续下去,但刚伸出手,就被许流之握住。
“师哥,不想看就别看了。”许流之用另一只手挡住封杨的眼,贴着他的耳畔说。
封杨摇摇头,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祁桑的逼问还在继续,“王建齐叫你们来,目的是什么?”
这下矮个儿怎么也不肯开口,即便鲜血从他的裤沿滴落到地上,他也没再说半个字。
“有意思吗。”祁桑空着的手托腮,不想费事,干脆换了个人问。
他用木板卡住贼眉鼠眼大众脸的下巴,“你知道吗?”
贼眉鼠对着木板上的血迹不住打颤,尔后眼皮微微往上抬,只看了许流之一眼,就迅速收回,“找……找,找人。”
“挤牙膏呢!”祁桑右手一甩,木板锯齿在矮个儿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大概担心下一个是自己,长发紧忙对着许流之喊了声:“你!”
许流之立刻出了房间,以极快的速度从酒窖门口的抽屉里拿了双橡胶手套,同时把封杨拉出来,朝项深使了个眼色,将两人关在门外,顺带上了锁。
“小点声。”许流之戴上手套,大手盖在长发脸上,猛然往墙上一撞。
门外,封杨目瞪口呆的对着紧闭的门问:“怎么回事?”
项深握着许风之交给他的三个手机,扶着额头叹气,“你问他吧还是。”
封杨翻了个白眼,不明所以的被项深拖着往楼上走,到一、二楼之间,他忽然想通,一脸怒气看着项深问:“王建齐不会想……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项深做了个无辜的表情,“你看我不也被他们关到外面了吗,别想太多,我们搞技术的比较单纯,什么都不懂,只能干点温柔的活儿。”
“你暴揍小袁前男友的时候也温柔?”封杨不信。
“那不是暴揍,”项深手掌并起,和地面平行的左右摇摆几下,“碾压。”
封杨无语,心想我又不是搞技术的。
项深换了种说法,“我们是温和的知识分子,不干那些体力活。”
地下室小房间内,被绑起来的三个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并且都是一副虚弱至极,无法反抗的样子。
祁桑看向少年,用眼神问:会是谁?
少年也觉出是哪儿不对了,“我记得当时,路边一个假扮女人的,应该是这个长发,下车的是矮个儿,开车的很有可能是贼眉鼠眼,埋伏在楼前的另有其人!”
祁桑审视着三人问:“还有一个在哪儿?”
没人开口。
祁桑气急,将木板随手扔开,想一脚踹在某个人的肋骨上,但却突然被许风之单手抱住了腰,强行后移。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站在许风之背后了。
“你知道吗?”许风之踩着长发的胯骨,声音像是在冷冻柜里爆开的汽水。
长发摇摇头。
许风之干脆的拧断长发的踝关节,由他放声吼出个凄厉的惨叫,再问贼眉鼠眼,“你呢?”
贼眉鼠眼说了一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之类的话。
“说完了吗?”许风之又是一拧,贼眉鼠眼的声音尖细,和他的脸一起看,像只营养不良的过街老鼠。
“你呢?”许风之掐住矮个儿的脖子说,“我觉得你知道。”
“你从哪儿知道还有一个人?”矮个儿脸色苍白。
许风之不多说一句废话,“怎么能找到他。”
“你找不到,我们也没见过他的脸,”矮个儿阴笑着说,“但说不定你死的时候就见到了。”
祁桑的心骤然刺痛,扭头看向少年。
尽管此刻他只是在呆呆望着天花板的灯出神,但祁桑还是能从他身上感受出,矮个儿说的话真的发生过。
许风之面无表情,踩着矮个儿的大腿用力往上一掰,他半条腿彻底废了。
长发彻底崩溃,声嘶力竭的喊:“我只是狗,我什么都不懂,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儿子,他能吃肉,还能玩主人的小鸟,你们去找他啊。”
小鸟。几人听见这个词,脸上都露出不同的古怪。
许流之拉开房间门,确认外面没人后,问:“什么是小鸟?”
长发仿佛失去灵魂,木讷地,像是个残次的机械品。
“他们叫主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