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的原因[重生]》鸿也

77、第 77 章

　　许流之的身体像是被坚冰扎了个对穿，茫然地看向许风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狗要死了，”矮个儿自嘲般笑了声，继续说，“我啊，打架从来不是占上风的那个，可在跑路方面的天赋却强得多，现在腿折了，再也跑不了了，只能等‘儿子’来杀，以绝后患咯。”

　　许风之抓住重点问：“你在哪儿见过他和小鸟？”

　　“你猜？”矮个儿疯狂的大笑，扯痛了嘴角，“你猜不到，他就在林园别墅。”

　　“不可能！”许风之在林园别墅根本没有找到，王建齐父子外，第三个人的痕迹。

　　“不是你去的那栋，”矮个儿干脆放开了说，“是它大门正前方的，我从阁楼里见过你。”他说了个日期，是祁桑被王时琛绑走的那天。

　　许风之信了八成，“你们住在一起？”

　　“我们被锁在阁楼里，”贼眉鼠眼有气无力的靠着墙，“他在楼下弄出的声音，我们都能听见。”

　　“他对我可好了，”长发痴痴地看着许流之说，“他有时候会把小鸟借给我玩，不告诉主人。”

　　“什么？”贼眉鼠眼瞪着长发问，“什么时候！”

　　“哼，”长发像是在显摆什么珍宝，“你没玩过？”紧接着他脸色一变瞪了回去，“都怪你，要不是你把小鸟弄死，他还会给我玩的。”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矮个儿轻蔑的看着长发，“那时候你毛长齐了吗？”

　　“我怎么没齐！”长发像个斗鸡一样喷了矮个儿一脸口水，“那两个我都玩了，玩了好几次！”

　　“你他妈怪我玩死的？”贼眉鼠眼对着长发尖锐的喊道，“要是我先玩，那两只鸟就是你玩死的了！要不是你们玩的太厉害，怎么会轮到我的时候连个声儿都叫不出来。”

　　“够了！”祁桑后背一阵恶寒，没想到初时自己对王建齐的设想，居然算是天真单纯了。

　　紧闭的房间里鸦雀无声，贼眉鼠眼像是豁出去了，对着祁桑咽了咽口水，“我见过你，主人让我去看他亲儿子死了没，我在四楼见过你的画像。”他的目光像是只无形的手，“右边有颗红色的……”

　　话没说完，贼眉鼠眼就被许风之卸了下巴，按着头用力往地上撞了过去，片刻后，满嘴是血躺倒在地，几颗牙混合着血水与口水留在了地板上。

　　许风之冷声问长发：“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时候？”

　　“小鸟？”长发嘿嘿笑了几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挺起胸说，“我忘了，两年还是三年来着？”

　　“哈哈哈哈……”矮个儿大笑着说，“都疯了，都他妈疯了，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两只鸟儿明明是被玩死的，后来居然变成了自杀，还他妈是殉情，太好笑了。”

　　自杀、殉情、七八年。

　　他说的，是冯淞。

　　“你什么时候杀我？”矮个儿问许风之，“你不杀，他也会来杀，都一样。”

　　“不可能！”长发又喷了矮个儿一脸口水，“他不会杀我，我们要是死了，他从哪儿去找狗？”

　　“他缺你这条狗吗，”矮个儿也喷了回去，“你忘了元宝和铜钱？”

　　“他们不是回家了吗？”长发有些慌神。

　　“回个屁家，回他妈的老家吧。”矮个儿又笑起来了，“回老家咯。”

　　他的笑里有清晰地绝望，谁都能听出他不想死，但他的言语中却从未提及过后悔作恶，他只是想把王建齐和‘儿子’拉下水才说了这么多。

　　“郄柔是怎么死的？”祁桑想不明白，王建齐身边应该只有她能帮忙将‘他杀’处理成‘自杀’，照理说王建齐怎么都不会让她意外去世。

　　“郄柔是谁？”矮个儿问。

　　“王时琛的亲妈。”祁桑说。

　　“哦，她啊，她也是小鸟。”矮个儿说出了让祁桑他们同时感到不寒而栗的一句话。

　　“不可能，”祁桑瞠目结舌，瞪着矮个儿，“王建齐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矮个儿反问，“她比谁都听话。”

　　祁桑无言以对。

　　矮个儿说得对，王建齐没什么不敢的。当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能搭上郄柔，还能在两人尚未结婚时，就让她心甘情愿帮忙处理掉祁靖澜的案子，再往后郄柔就算不公开也要嫁给他，帮他铺路让他走到今天。

　　王建齐自有一套登峰造极玩弄人心的手段。

　　矮个儿像是还有话要说，用期待的表情看着祁桑，等他继续问。

　　“说。”祁桑揉揉太阳穴，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惊悸比让他干什么都累。

　　“‘儿子’很喜欢她，说她的声音很好听，”矮个儿脸上荡漾着个‘你明白’的笑，“他从来不喊她小鸟，因为他是——‘儿子’。”

　　王时琛说过没人爱他，连他妈妈也不爱他。

　　祁桑当时怀疑王时琛不是郄柔亲生的，所以她对他没感情，现在看来，或许又是另一个答案。

　　听见王时琛喊自己“妈妈”，她会想起另一个人。

　　她逃避不了那个人，只能远离王时琛。

　　郄经肯定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变成了这样，不然王建齐早被填海了，陈九星说过郄经是天煞孤星，如果郄经也信这个说法，那就能说通了。

　　因为保护而不关心，间接导致罪恶肆无忌惮的生长。

　　祁桑脱力后退，背靠在墙上，许流之和许风之也是一身疲惫，这夜他们多了很多线索，却没人感觉庆幸。

　　“王建齐找我干什么？”许流之想快点结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他说，”长发对着许流之眨了眨眼，“把你弄到林园别墅去。”

　　听见林园别墅的瞬间，许流之感觉那种穿心透肺的寒冷又从空气中凝结，扎入他的身体里。

　　不用往下问也知道王建齐的目的，他派来了“狗”，除了让他们将自己看中的“鸟”捉到笼子里去，还能干什么。

　　许风之察觉到许流之和祁桑的情绪变化，打开门，将两人一起拉了出去。

　　三个人洗干净手，默默站在酒窖门口，只能听见酒馆一楼蔓延而来的吵闹。

　　过了一会儿，许流之转身上了楼，没说话，也没回头。

　　祁桑抱住许风之的腰，仰着头看他的下巴，踮起脚咬了一小口。

　　“哥，”祁桑蹭了蹭他温热的颈窝，“你累吗？”

　　“你呢？”许风之问。

　　“累，”祁桑吻了下许风之侧颈，埋在他的身上深吸一口气，“现在好多了，幸好有你啊。对了，哥，你打算怎么处理，把他们送回去怎么样？”

　　“你真是……”许风之从兜里掏出个录音笔，笑着说，“你会读心术吗？”

　　“不会，但是我会读你。”

　　祁桑走在前面，许风之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上楼。

　　到某一层台阶，祁桑忽然停下，许风之从背后抱住他，吻着他后颈说：“怎么不走了？”

　　“嗯……”祁桑转过身，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没像上次一样说，‘现在一样高了’，而是抬起双臂搭在许风之肩上问，“上次在这里，你是不是想吻我。”

　　时间回溯到两人认识不久后，许风之带祁桑熟悉西洲的那天。

　　也是在差不多的台阶上，也是忽然停下，也是回过头比了身高，也是这个人。

　　许风之透过祁桑的眼睛看自己，“是谁告诉你的，是我吗？”

　　“是啊，”祁桑点头，带动额前刘海晃荡，“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

　　说完收身往楼上走，许风之没跟上来，祁桑弯着腰，胸口压在楼梯的手扶栏杆上，俯身又对他笑，“走呀。”

　　许风之轻叹一口气，垂下眼，小声埋怨：“也没问你是哪个我啊。”

　　望着两人背影渐远，少年的预感忽然加深，他想，自己可能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三楼，公共休息室。

　　祁桑推开门，被茶几上摆着的两个全家桶吸引了目光。房间里的四个人不知在说什么，笑的不亦乐乎，歪倒在沙发上。

　　“诶，来啦，”封杨手上油渍麻花的，手腕朝那堆炸鸡一抬，“刚送上来，热乎着呢。”

　　“赶巧了不是。”

　　沙发上挤不下，祁桑环视四个人的大腿，琢磨着要不把封杨扔许流之腿上。想想还是算了，他摇摇头，直接搬了个和茶几一般高的椅子坐在正中的位置，拿起冰可乐，喝了一大口。

　　爱和垃圾食品一样，都有治愈人心的作用。

　　许风之闻着味儿赶来，也没想到房间内是这么个场景。

　　“怎么吃上全家桶了？”他和祁桑挤在一张椅子上，抽了根薯条蘸着冰激凌吃。

　　“就刚才，”袁思年说了个开头就哈哈哈的倒在项深肩膀上，尔后挥挥手，深呼吸几下，“流哥在说你们搁医院玩笔仙的事。”

　　“我记得说过了啊，”祁桑皱着一边眉，“怎么又提起来了？”

　　“是说过，但是那次说的不详细。”项深提示他，“上次不是没说你们都问了什么吗。”

　　祁桑想起来了，翻了个白眼，“笑个锤子。”

　　吃完手里的鸡块后，他嘬了口可乐问许流之：“我的同人文呢？”

　　“忘了忘了……”许流之戏谑地问，“什么题材，我明天就写。”

　　“泥塑！”祁桑毫不犹豫，“我早就想好了，搓澡工和颠勺大厨的旷！世！绝！恋！”

　　许风之：……

　　许流之：……

　　封杨：……

　　袁思年：……

　　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