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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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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的飞机,祁桑和许风之定好闹钟又看了一次日出,上次是从滨海去西成,这次变成了回西成,祁桑看着海面上的金光想,要回家了。
西成市此时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气温比滨海高不少,几个人提前换好了衣服,下飞机时不冷不热,正好。
祁桑和许风之一起回二环别墅,封杨去诊所,许流之和袁思年去学校,项深闲的没事,不想回家,最后跟着祁桑他们一起去找陈九星。
二环别墅,路线依旧是从停车场上四楼,小客厅内,陈九星又是一个人在点着熏香喝茶。恍然间,祁桑有种打游戏遇着NPC的错觉。
见着来的是他们,陈九星握杯的手停在半空,笑着说:“来了,没吃饭吧,厨房刚准备好,去吧。”
项深朝她一抱拳,“九星姐料事如神。”
“别贫,快去。”
祁桑和许风之也跟她打了招呼,三人一起去餐厅,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了。
“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爸?”祁桑挨着许风之,小声问。
“你想见他?”许风之从裤兜里抽出手机。
祁桑立刻抱住他的手,阻止他下一步动作,“我说不想你会生气吗?”
“不会,”许风之皱了下眉,“我也烦他。”
“他不会逼你商业联姻吧?”祁桑昨晚看公众号,有篇文章就是深扒西成某富豪家的爱恨情仇,他把文章推给许风之求证真伪,许风之看了个开头就将手机扔到一边说,编的。
“没有的事,”许风之无奈解释说,“我爸以前当过语文老师,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你看小流宁愿住店里都不住这儿。”
项深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惨痛的往事,搓搓胳膊叹了口气,接着就听见祁桑问:“项深,你家有商业联姻吗?”
“想听豪门八卦?”项深问。
“我昨晚看了篇公众号推文,他说都是编的,”祁桑脚尖勾着椅子往桌前凑了凑,“你们说点真的呗。”
“商业联姻啊,”项深若有所思,“我爸经常感叹流儿不是女儿身,不然把我哥许配给他……”
“真的假的?!”祁桑脑海里勾勒了一张结婚证,随即摇摇头,“你俩没有夫妻相。”
项深:……
许风之憋不住,笑了出来,“项深跟他哥长得不像。”
“你哥长嘛样?”祁桑好奇心上来了。
“我哥长了一张成功人士的脸。”项深说了两个只要上过网就肯定知道的名字,一个专坑小孩儿压岁钱,一个谁的钱都坑。
“你哥跟他俩还有关系?”祁桑大为震惊,“他俩不会是你家的远方亲戚吧,没听说过啊。”
“我是说,和他们一样的成功人士的脸。”项深说,“有的人技能点在脸上,有的人在武力上,我哥就在钱上。”
“哦。”祁桑这回懂了,偏头对着许风之叹了声气,“可为什么有的人即点在了脸上,又在武力上,又在钱上,还聪明。”
项深害羞一笑,“因为命运。”
“算了,”祁桑半分钟不到就释然了,“多的是我们这种普通的。”
“也不用太自卑,”项深说,“得看跟谁比,不要把目光局限在眼前。”
祁桑翻了个白眼,“我虽然穷,但我们夫夫共同财产多,先富带后富,早晚我得富。”
“嗯,”许风之毫无疑问认同了他的说法,接着问,“你不是想去参加选秀吗,去哪个?直接从夫夫共同财产的利息里抽点,买断冠名权。”
祁桑:……
项深见两人半天不说话,啧了声,问:“武林风?”
西成大学经管楼离校门口不远,许流之下车后,先去打印店打印销假单,这会儿下午第一节课刚开始上,店里没什么人。
填好单子,穿过一片银杏树林,就是经管楼大门了。
围巾遮掩住许流之的半张脸,他的步伐很缓慢,不像以往急匆匆的从这里来,到那里去。
办公室在一楼,门半掩着,他敲敲门,听见里面的人喊了声:“请进。”拉下围巾,推开门到辅导员面前,将销假单交给他。
辅导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戴上眼镜又看了几分钟说:“变样了。”
“头发剪了。”许流之笑道。
“嗯,也不全是,”辅导员一挑眉,“第一周上课的进度去问班长,把课补回来。”
“好。”许流之点头。
“对了……”辅导员推推眼镜,许流之想起封杨在诊所里竖起的中指,情不自禁浮出一个温柔的笑。
辅导员:……
“你听见我刚说什么了吗?”辅导员眯起眼,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谈恋爱不要耽误学习。”
“国金老师说让我去找他补课,”许流之淡笑着说,“耽误不了。”
“嗯,王老师现在在上课,约了一会儿去?”辅导员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书跟笔递给他。
许流之接过,“嗯,我先走了。”
辅导员点了点头,不忘交代,“找个空教室,看会儿书。”
“知道了。”
二环别墅。
陈九星听着祁桑的分析推论,神色如常般镇静从容,与她相对的是项深,他看祁桑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
直到祁桑说到‘郄经’,项深脸上的敬畏霎时消失,转作震撼,指尖向着天花板动了动,“这个郄经?”
“嗯。”许风之点头。
项深倒吸一口凉气,干笑几下,“应该,这个,应该也没那么棘手,你爸加我哥……”
“没必要,”陈九星从烟盒里抽出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对着没人的地方徐徐吐出烟雾,“小问题。”
祁桑:……
许风之:……
项深:……
项深眉毛起飞,迫不及待的问:“您以前帮郄经看过运势,手上有他的把柄?”
陈九星噗嗤笑了一声,“看过,没有。”
祁桑看见她这幅无所谓的神情,比知道王建齐是郄经妹夫的时候还震惊,他问:“他命格怎么样?”
“天煞孤星,刑子克女,六亲无缘,孤独终老,晚景凄凉。”陈九星颇为怅然,喃喃一句,“终究人死不能复生。”言语中掺杂了些嫌恶,“以后要是见着他,回家之后记得好好洗澡,别沾上晦气。”
面对三个人的惊愕,陈九星摆摆手示意祁桑继续说。
祁桑拿出照片复印件递给陈九星,她看了几眼,将东西拍在桌上说:“是王建齐。”
项深本来半躺在单人沙发上,听见陈九星的话,猝然直起上半身说:“我做过对比……”
“这种照片能对比出什么?”陈九星把烟掐灭,“郄柔当时正在滨海,”接着她说出了令所有人都无可反驳的话,“我亲眼见过王建齐照片上的样子。”
“确定是他吗?”许风之问。
“十五年前,郄柔婚礼,”陈九星的视线划过众人,落在许风之身上,“你爸没说过,郄经是我前夫?”
许风之和项深,同时吐出个人在极为震惊时,一般都会说的语气词。
至于祁桑,他面色发灰,陷入虚空中唯有自己的世界里,尽管陈九星笃定泰山,但光凭她的话,不足以让两个世界的命案一锤定音,那只能算是佐证,还得有决定的证据才能落下法槌。
临到终点前,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都有可能让人重新跌落谷底。
——谷底?
祁桑倏然想起,自己不知多少次庆幸少年能来,如果没有他,结局真的会跟对王时琛说的那样,孤独落魄的死在阴暗的夹角里。
当时哪儿想过,这种‘庆幸’意味着两条人命和洗不去的一地鲜血。
祁桑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他用拇指和食指刮了几下,想把这种感觉咽下去,骤不及防,胃部一阵痉挛,咽不下去的东西,不受控的往外窜。
他快跑几步进了洗手间,没来得及把门锁上,就扶着水箱盖子,对着马桶吐了个底朝天。
回过神,许风之手里拿着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站在他身后。
祁桑默然清整自己,眼睛像是坏掉的水管,他调转身体,想对许风之说什么,但却蹦不出半个字。
许风之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掉眼泪,抱他进怀里,“乖,我在呢。”
“哥,哥……”
祁桑不断重复着喊他,骤然间,声音与泪同时凝住。
“怎么了?”许风之将手贴在他的脸上,担心又心疼的问。
“小流去学校干嘛?!”祁桑急切地问。
“销假,补课。”
“哪门课?”
“好像是国际金融。”
“草!”祁桑一把抹干脸上余下的泪,拉着许风之跑了出去。
立在卫生间外不远处的项深,快跑几步追上二人,“发生什么了?”
祁桑按住心脏,企图平复自己强烈的心跳,“国金教授是王建齐,快给小流打电话,让他小心!”
西成大学经管楼二楼教室。
许流之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书,下课铃响的瞬间,手机也跟着亮了下。
他收起桌上的东西,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没过两分钟他就到了办公室门口,速度比王建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