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起》宋渡

28、答案

　　张峥背对着元宏，一把坐在了地上，这才稍微能够直起腰杆，紧紧盯着对面的墙壁，“大魏想学中朝人搞科举，不外乎想打破世家大族对如今官场垄断局面，可是这么些年搞了个什么？搞得影子都没有？太子可知是为何？”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魏太后遮风挡雨背后产物。这么些年，各个世家大族都在快速的划分自家实力，进来一个，就收拢一个。说是收拢，根本是攀附，谁要想进这样的圈子，不出点血纳点贡，怎么可能，大风刮来的好友吗？”

　　“张峥你个狗官，主政一方不想着为百姓民生出力，谋划的却是如何剥削百姓助长自身仕途好利，落得今天的下场，咎由自取。”

　　“你也叫我狗官，那些暴民都这样叫我。”张峥摇了摇头，“谁没有过‘饱读诗书取卿相’的志气，我上祖是陪太祖马下夺天下的功臣，奈何家道中落只混得当个府尹。”

　　“那好，殿下我问你，朝廷要的是三十税一，层层加码，落到我这地上就要给上面交十税一，花大价钱进了那圈子就能变成二十税一，而我把成本分下去，最后收百姓十八税一。如果是你，你怎么来做这场算术题呢。”

　　“殿下，你以为主政一方是荣幸，对，也是荣幸，可是你看看我这府里，我有什么庞大的吃穿用度，奢靡腐败？”

　　元宏被问得哑口无言。

　　一旁的温显瑾开口：“所以迫使张大人以官养官的上面，又是何人？”

　　张峥这才注意到元宏身后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何人？温大人，这人不就是你吗？”

　　听闻这样的言语，在狭小的大牢里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气氛变得格外微妙。

　　“哦？那你仔细说说，怎么就是我。”温显瑾倒是一点也不见慌张，更显得饶有兴致。

　　“温大人贵为太尉长子，皇城脚下，太子伴读，根本不用为自己前途奔波谋划，阳关大道就要前面，多少个温大人占据了我们本就不多的上升席位，你们想知道上面的人是谁，要我说是这是那，是你是我，是这普天下所有的不公平。”

　　温显瑾对张峥的答案并不满意，面前这个半百的读书人把歧路走到这步，他连错在哪里，都未曾想明白。他弯腰走进牢门，走到张峥面前，开口说道：“没有那么多人可以给你做候选，你的上面只能是一个人。”紧接着，就张出一个“元卓”的口型。

　　不等张峥有何反应，温显瑾提高了嗓音，对着元宏讲道：“殿下，张峥已招供，与他狼狈为奸、坑害百姓的正是开平郡王元卓。”

　　“元卓？”今天在牢房中的种种信息都让元宏心烦意乱，忽真忽假的内容让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受这草率的结果。仔细想想也能明白显瑾此时的良苦用心，这是太子独立完成的一件大事，自古朝堂喜欢评议储君文治武功，如今有了让那群老头闭嘴的政绩，也是把一盆脏水泼洒出去的绝佳机会。

　　“原来是他。元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