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起》宋渡

27、拷问

　　周有志的五百骑兵刚到巳步坡，就和元宏派去观察的曾起碰上了头，漫卷的尘土侵袭而来，元宏一行人悬着的心也算有了着落。

　　前方探报，锦州城已四方大门大开。

　　周有志骑行在前，元宏和温显瑾紧跟在后，放眼望去城门里老百姓寥寥，只见张信张雷兄弟在东门城楼挥动着头襟，一众衣着褴褛的兄弟也在大声呼喊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深秋的风依然肆无忌惮，阵阵寒意穿膛而过。

　　元宏见过很多在大殿受众人恭维呼唤的场景，也早早被提醒要不露声色地应对官吏、百姓的簇拥。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前几日还争锋相对如今却如同见到救星的叛民，面对街角胆怯伸出半个脑袋四下观望的普通百姓，他颇有些感慨。

　　回头望了望掀起马车帷幔的穆棱平，微微笑，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各位壮士，我知道诸位都是苦命人，你们有的是一辈子都挥汗苦干的庄稼人、老老实实的河道运工，有的已到了天伦之乐的岁数，有的还是应当入学堂的年纪，若不是碰到这天灾肆虐，收成骤降，本应在家过自己津津有味的小日子。锦州府尹张峥为官无道，克扣朝廷赈灾款，擅自加重赋税，道道罪状令人发指。今日我拓跋宏兑现当日巳步坡承诺，一是所有放下武器暴民，免除暴乱死罪，但以暴制暴绝非正确，也不值得全天下效仿，此次叛乱民众要统一造册登记，纳入士兵服役，待此次安顿好家里，缓过了生计之忧，均需服役两年，以示惩罚。兵役期间口粮补助不变，用以维持家中生计。”

　　元宏顿了顿，扫视过面前的暴民，没有异议。看来穆棱平这建议果然恰到好处。

　　“二是我将和周有志将军一同去擒拿锦州府尹张峥，亲自审问张峥所作所为，惩治贪官，还民公道，给大家一个沉甸甸的交待！”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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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是太子元宏在大院门口，张峥以为等来了救星，探到门口站列的真是北朝统一军队规制，喜出望外慌忙从地库里冒出来迎接。哪曾想刚打开大门便被钳住双手捉拿。

　　“太子，太子，太子饶命，我是……我是张峥啊。”

　　“压到大牢里，慢慢审。”温显瑾发声打断了张峥的大喊。

　　锦州的大牢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这是元宏第一次接触到这类晦气的地方，大牢只有一米多一点高，比正常地面要低几十公分，张峥如今散乱着发髻，无精打采地弓着背，和刚在大门前的声嘶力竭不同，如今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张峥，百姓们控诉你的一条条，你可有什么辩解？”元宏单刀直入问道。

　　“真是被朝廷的到来冲昏了头脑，还以为能有一条生路呢。现在想来，都是死路。太子爷，你说，我折腾这么个几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可笑，你假冒朝廷名义增收赋税压迫百姓，贪污赈灾粮款，如此欺上瞒下行径，还想要生路？”

　　“我的太子呐，您真是金窝里生养出来的正人君子，你都没见过，所以在你看来，这些就是罪状？那我张峥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