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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突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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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白笙今天应该拿会里的那几个负责收货的人开开刀,但是由于意外的省了两块钱,他心情反倒还不错。
白笙送走了蒋宁颂,开始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不过没过多久就被老板赶到了一边去,可能是因为他一个大活人挡在人家店门口太碍事,挡住了老板的财路……
他回想着秦潇的手,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拇指和食指间的衔接处被磨的有些粗糙。
用枪么?一看就是经常练习的老手啊。
没想到是个挺有意思的……刑警。
白笙搓了搓自己的食指肚,虽然自己也会用枪,但平日里几乎都是懒得动弹的那种类型,简直是不配得到努力的冠冕。
而且他这人有个算不上毛病的毛病,就是别具一格。西装革履,却永远都不中规中矩的好好穿。彬彬有礼,却偏要搞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斯文败类模样。他还特别骄傲的给自己找了个高大上的借口,并称之为“雅痞”。
仲夏的风来时不问归期,去时携走了漫天白云,只剩一汪洼蓝的天,独自空空如也。
他站在十字路口,头顶是满树韶华。
他驻足与市井,身边皆是熙熙攘攘。
他被市井和阳光簇拥着,却不被世界理解着。于是他低头沉默半晌,又抬头微笑。他张开的五指间,被撒下了晨曦。
他曾无数次站在顶楼的苍穹下,幻想着堕入地狱的快感。
白昼炽热,黑夜凉爽,闭上眼睛便能进入梦乡。因为玫瑰会在深夜里破碎凋谢,那是美丽的临终。
白笙百无聊赖的盯着对面的红绿灯,人群在绿色的倒计时里前进,直至人行道再次空旷。红灯亮起的一刹,他向前迈出了脚……
一台奔驰疾驰而过,在他身侧猛的刹住了车,巨大的摩擦力使空气被刺耳的声音划破。白笙静静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不知何处的虚无。
车窗被缓缓摇下,司机探出头来,瞧这人半天也没个反应,有些恼火:“走路不看道啊?!是不是脑子有病!”
白笙哂笑,松了松衣领。
司机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八成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个倒霉鬼。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按下喇叭。
白笙冷冷地望了一眼,径直走向马路中间的车流交汇处。
奔驰司机心道这人怕不是一心思找死?马路中央又有几辆车停了下来,纷纷鸣笛。白笙也是成功的做到了以一己之力导致整个交通堵塞,引得路人围观:“诶,不是,这人什么情况啊?”“怎么回事啊这是?”“……”
周围有不少人向他搭话让他赶紧走,白笙的指尖泛白微微发抖,他虽然会料到出现这种情况,但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控制不住。压抑像是一双把他按把他按紧深水里的手,胸腔被水填充挤压,无法呼吸。
他模糊间似乎看到了被撕碎的病例单。
终于有那么几个着急的看不下去了,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喂!差不多的了,”又一个车窗被摇了下来,里面一个中年人冲他喊道,“你这人好歹也替别人想想啊!我还着急上班呢!”
人群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是啊,你们看他穿的吊儿郎当的,一看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诶,看他那手腕……啧啧啧。”“想找死也别在这儿站着啊,要死上别的地方死去啊。”“我听说啊,像这样的都是精神病,都是这个德行。”
有几个跟风起哄的,在后边举起了手机。
白笙从兜里掏出领带,再众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缠在自己的手腕上,攥紧了拳。他把额前的碎发揽到耳后,挽了挽袖子,径直朝人群走了过来,一把揪住那个第一个开口的人的衣领,往身前一薅,一脚踹了过去。
“哎?!怎么还打人呢!”
人群被冲开一个口子,人们让出了扇形的空地,那人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面目狰狞。
白笙蹲下身和他平视着:“你经历过多少事,就敢肆意下结论?你见过多少人,就敢说‘都是这个德行’?你亲眼见过多少太平与苦难,就敢断言他人的善恶?”
那人气得干瞪他,半天没吭一声。
人群正判断善恶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不想死的都他妈赶紧让开!”
挤过来十多个穿黑西装的人,陈靖铭手里拎着根铁棍,扬着头用铁棍开路,指谁谁往后躲,就这样轻轻松松抵达目的地。
他小声问道:“九爷,怎么了这是?”
白笙蹙眉:“谁让你过来的?”
“这不是蒋哥怕您一个人出事嘛……怎么了九爷,用不用我们帮你,”陈靖铭尴尬的笑了笑,又冷冷瞥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被这架势吓得直发抖的可怜虫,“给这小子点教训?”
白笙:“没必要。”
陈靖铭大手一挥,另外几个人立刻上前呵斥道:“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
不远处的警笛长鸣慢慢逼近,从车上下来几个交警过来疏通道路。但没想到一下车人群几乎就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围在道路中央。
派出所的警察抬头望了一眼:“刚刚你们谁报的警?”
陈靖铭看见证件后稍微收敛了一点,把目光投向人群:“问谁报的警,没听见啊?!”
这帮人本来就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吓的半死,生怕跟自己沾上半点关系。报警的更不敢应声,摆明了往火坑里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偏偏方才被打的那个人这时候胆子大了起来,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紧紧握住那警察的胳膊,指着白笙道:“就,就他们,他们寻衅滋事!”
此情此景让陈靖铭气得恨不得上去再给这小子补上一拳。他嗔怒道:“九爷?!”
“能商量解决的事就少动手,要是弄出第二个王程来,”白笙眯起了眼睛,“你就自求多福,我懒得再给你擦屁股。”
陈靖铭乖乖闭上了嘴。
警察上下打量这一行人,只见白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站在那里独自楚楚可怜,而余光陈靖铭的时候,下意识的啧了一声。这个陈靖铭,平日里当个小混混不挑事就罢了,这前几天刚拘留完出来怎么今天出事又有他一个?
他怀疑的盯着白笙看了一会儿,拿出手铐道:“还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白笙斯斯文文地整理着袖口,摊开双手微笑道:“没问题。”
被打的那个可怜虫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斯文败类”,这何止是败类啊,这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