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六十之点绛唇》沧海一瓜

4、第 4 章

　　第四章
　　“吱呀”的一声，厨房的门被打开了。
　　杨桂花进得门来，陶醉地嗅了嗅残留在空气中的香气，说道“玉丫头的手艺可真好！早之前怎么没听你妈说过呢？”
　　许文玉对她笑，赶忙说：“我们家以前油盐都要省着用，这不是看要出发了，担心他在路上吃苦，就废了老鼻子劲弄这个么。要不，我们也没想到做这个。”
　　杨桂花闻言，上前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道：“原本我还担心你是迫于你妈的劲儿，才勉强答应嫁给他。看你现在这样，懂得心疼他，婶子就放心了。”
　　许文玉鼻子一酸：“婶子，我都懂。你放心罢！”
　　杨桂花瞅见放在灶台边的韭菜饼和馒头，连忙端起来，要塞进许文玉带来的收纳筐里，说：“你这傻丫头。婶子这里要吃食还不容易？大不了费把劲就是了。你们可不一样，在路上只能随地就着做大锅饭，到时候你再要吃点这面食可就不容易了。”
　　许文玉坚定地推开：“婶子，我这一去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了。你就当尝尝我的手艺吧。再说了，他们吃啥，我在旁边也就吃啥。总不会把我给饿死。”
　　杨桂花听言，不由叹一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可怜我们的玉丫头哦！”
　　这是，一个年约十一二岁，抓着双揪的小女孩领着后面三个五六七岁不等的丫头小子们跑进来了：“奶奶，奶奶！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好香，我们想吃！”
　　杨桂花不禁笑骂：“都是一帮讨债的！”
　　许文玉看着，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收好包袱，许文玉离开桂花婶子家。这时。母亲冯萍、五妹许文静也赶过来了。
　　冯萍眼见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禁泪上眼眶。她上前去拉住许文玉的手，低声道：“玉丫头，你不要怨妈狠心，觉得你妈让你嫁给一个都来不及让你三朝回门的对象。村子里就这么点大，你是你五姐妹中最聪明伶俐的那一个，如果把你框在这里一辈子就太可惜了。你不应该像你妈一辈子这样。这已经是你妈思量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许文玉闻言，一阵震惊，不由低呼一声：“妈~”
　　冯萍冲许文玉含泪一笑：“玉丫头，你要记得，如果他欺负你，或者觉得难受过不下去了，你就回来。你妈给你留的家永远在呢！”
　　许文玉点头。冯萍转身从许文静怀里拿过一个大包袱，说：“这是你妈这几日为你准备的，路上用得着。你当心点，记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跟他说。我瞧着女婿也是个体贴的人。”
　　许文玉不由得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冯萍放心地点头：“看你这样，我也就能放一点心了。你记得，到了稳定的地方安定住下来以后，要写一封信回家里告诉我们。我会叫你妹子常去看有没有你的信寄到的。”
　　许文玉点头：“你放心，我会的。”说罢不由看了许文静一眼。
　　只见许文静看母亲和四姐谈了好长时间，已经不耐烦地转头去跟许大富家的孙女玩了起来。
　　许文玉顿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趁她没注意，压下声音跟冯萍说：“母亲，留意着点五妹的同伴。等她上中学读初二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冯萍疑惑地睁大眼睛：“这是干什么？”
　　许文玉垂下眼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知道，如果现在她跟母亲说，自己的五妹会在念初二的时候被一个叫郭强的混子拐走，从此丝毫音讯都无，母亲更是会由此自责抱憾终身，母亲也是不会相信的。即使她亲自跟五妹交代，一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十四岁小姑娘又怎么会防备、怎么会懂呢？倒不如她安定下来以后，直接把妹妹接到自己身边来得一劳永逸。
　　离人依依心伤，但终究还是要离别的。
　　在一众人等的送行下，许文玉跟在军队后面，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故乡。这是她第二次这样的离开，她有一些恍惚，又有一些期待：这一次，在前边迎接她的又是什么呢？
　　作为为数不多的随军家属，还是有比较贴心的考虑：有一辆载着干粮的骡车还有一些紧促的空间留出来，勉强可以容纳得下她。
　　许文玉知道，这就是未来几十天她赖以遮风避雨，吃喝睡觉的地方。而这，对比起在下面穿着草鞋徒步行军的军人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转眼就到休息啃干粮的中午时分。行军的人们各自卸下行囊，找干燥的地方准备填饱自己的肚子。由于是刚离开村庄的第一天，大兵们都还有干粮。为了省时考虑，灶兵们只烧了热水用以饮水解渴。
　　许文玉下得车来，舒展了一下坐僵了的身体。
　　这时，一串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走过来，在她身后开了口：“文玉同志，你怎么样了？”
　　许文玉不由莞尔，转身侧头：“你怎么来了？”
　　赵立涛举起拳头，在嘴边掩了掩，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现在是休息时间，大伙儿都解散了。我不得来瞧瞧你吗？”
　　许文玉嘴角露出一抹笑，弯腰拿出一包用白色笼布包着的韭菜盒子，翻开撕了一角饼，塞进他嘴里，说：“喏，好吃吧？”
　　赵立涛措不及防，食物刚一进嘴，不由嚼了一嚼，酥香鲜咸的滋味顿时在他口腔泛开。他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惊叹道：“媳妇儿，是你做的？”
　　“哼，那是！”许文玉骄傲道：“好吃吧？”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韭菜盒子！”
　　“放心，以后还有更好吃的呢！”
　　赵立涛不由地更期待了。过了不久，他期期艾艾犹豫地言道：“媳妇儿，我可以把它们分一点给兄弟们吃吗？”
　　许文玉爽快地说：“当然了！我早就预计好了，已经做了他们的份的。”
　　赵立涛乐滋滋的，用力看了许文玉几眼，接着转身把做好的韭菜盒子给队友们送过去。
　　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集体的欢呼声，随即一阵阵赞美声，不久就有一阵齐声的呼喊声传过来：“谢谢嫂子/多谢弟妹!”
　　许文玉听了，不由地笑了，朝那边用力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钻进骡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