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六十之点绛唇》沧海一瓜

3、第 3 章

　　第三章
　　芙蓉帐暖春宵度，春宵苦短日高起。
　　赵立涛从睡眠中醒过来。摸着手下的凝脂温滑，他简直不敢置信，又忍不住满足地笑了。
　　“嗯~~~”许文玉禁不住背上传来一阵阵的刺挠，终于从黑甜的梦想中醒来。
　　两人面面相觑。
　　“呃，媳妇儿，你痛吗？”赵立涛小心翼翼地问道。
　　许文玉脸上一阵似火烧。她杏眼怒睁，撇了赵立涛一眼，翻身又把自己埋进温暖的被窝里。
　　“媳妇儿，我去帮你打盆水来擦洗擦洗？”赵立涛忍俊不禁，抱住这个把自己卷成一团的蚕蛹。
　　“你给我闭嘴！”许文玉更尴尬了。此时她已想不起上辈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只记得那似乎是一片生疏的沉闷和沉默？
　　赵立涛轻轻放下这一团春卷，打开门，准备去厨房给自己的小媳妇儿打热水擦洗。
　　出得房间，进入简陋的黄泥柴房。只见得一口简单的灶台旁边放着一瓮、一缸和一口锅。
　　许大富作为队长，住的已经是许家村最好的房子了。
　　此时赵立涛一进去，就见得队长媳妇杨桂花双手在破旧的黑布裙上擦擦手，忙不迭地从灶炉边站起来，热情地往前，说：“赵同志，你们是要吃早餐吗？”
　　赵立涛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婶，我不是外人。你就直接叫我立涛吧！”
　　杨桂花不禁笑得更开怀了：“那是，那是！你都已经是我们许家村的女婿了，婶子当然不会见外！”
　　“婶子，请问有煮好的热水吗？没有的话我自己去弄。”
　　“当然，当然！婶子一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呶，热水都在这里呢，还有，你们的早饭也放锅上热着呢！”
　　赵立涛心头涌上一阵热流：“婶子，你真是太贴心了！”
　　杨桂花听了，不禁心花怒放：“瞧瞧，还是我们新女婿会疼人！婶子为他们老许家操了几十年的心，还没能从他们嘴里听到像你今天一样的话呢！”
　　赵立涛饶是再厚的脸皮，也感到不禁一阵尴尬，赶忙从锅里盛好热水，飞也似地落荒而逃了。
　　“咯咯咯咯~~~”身后传来杨桂花越发洪亮的笑声。
　　赵立涛撩开门帘，用侧身撞开门，嘴里喊道：“媳妇儿，媳妇儿，水来了，起床了~”
　　许文玉耳里听到这动静，忍不住把被子卷了卷，把自己包裹得更紧了。
　　赵立涛露出一抹坏笑，收起脚步声，蹑手蹑脚地靠近：“媳妇儿？小玉儿？”
　　许文玉感到耳边一阵燥热，终于忍不住娇叱一声：“不许这么叫我！”
　　“为什么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你，你这无赖！”
　　赵立涛终于端正了脸色：“媳妇儿，你已经是我的媳妇儿了。你男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听到这句久违的熟悉的话，许文玉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你怎么总是用这句话来命令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专制自大，不考虑我的感受、我的想法？！”
　　赵立涛愕然了，疑惑地睁大眼睛：“什么？”
　　许文玉想起上辈子这个人对她的专制和控制欲，眼睛里忍不住心酸地泪流。就是他的不听她劝告，他径自离开他们家，听从他兄弟的怂恿，冲动行事误伤别人，导致入狱。就是他的任性霸道，他们的几十年婚姻生活最后走入越来越疏远，甚至相见不如怀念的地步。
　　许文玉涌上一阵冲动：“你要不要好好跟我过日子？”
　　赵立涛斩钉截铁道：“当然要啊！”
　　“那么，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要跟我商量，问问我的意见才能行。”许文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呃~媳妇儿，军队里的事情都属于保密事件。再怎么样，我都不能跟你透漏的。这个我.......”
　　许文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吗？当然是除了你军队上的事情以外！”
　　赵立涛松了口气，立刻挺起胸脯，道：“那当然没问题！我一颗红心，除了国家以外，都是属于你的！”
　　许文玉娇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媳妇儿，要不要我帮你洗啊？”赵立涛见势，不由低下脸，蹭过来。
　　“你给我出去！” 许文玉烧红了脸，把他赶出房间去。
　　呢哝软语的时光转瞬即逝，转眼就是要启程的日子。
　　这天太阳也终于露了脸，出现在人们面前。正是寒风料峭里难得的温暖天气。
　　许文玉在天光渐晓时就已经起床打理好包袱。她知道随军路上的艰辛困苦，这几天已经拜托桂花婶子帮她备好了干粮、菜干和盐巴。她知道，盐巴对长途跋涉的人们有多重要。
　　此时，她一一清点好这些东西，然后推开门进了厨房。
　　煮水、揉面、醒面，揉好面团后盖上湿笼布，饧20分钟。，一切如行云流水。
　　她准备做韭菜盒子和馒头。赵立涛是个重口味的人。改革开放以后，条件好了，他恨不得顿顿吃肉，还非得吃重油重盐的菜不可，直到得了高血压，当医生的孙子郑重其事地告诫他，他才肯进一点清淡的菜色。伴在这样的人身边几十年，她自然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首先做韭菜盒子，这个即可当菜又可当饭，这么冷的天气，他们可以在路上吃几天。
　　把提前泡发的木耳和粉条挤干水分，切碎。昨晚提前择好的韭菜洗干净，切碎，再拍扁一些蒜末，鸡蛋加盐打散。所有材料准备好以后，许文玉在炒锅里放进一些油，先把鸡蛋炒好盛出来，再相继利落地把粉丝和木耳炒香。加盐、加生抽。
　　许文玉遗憾地叹一口气，如果不是现在的条件限制，加一点十三香和香油，味道会更出色。
　　把这些材料都拌进去，水分炒干得差不多，馅料也就准备就绪了。
　　许文玉把面团揉匀，切成均匀的剂子，她包的韭菜盒子馅多味足，这剂子就必须要比饺子的剂子大。擀成饼皮后放适量馅，先把中间捏上，再把两边捏严。这时候她轻轻地捏，像包饺子一样捏出漂亮的褶来。用手轻轻拍扁，锅中放适量油，把包好的韭菜盒放入锅中小火烙制，烙成诱人的两面金黄。
　　没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韭菜盒子就做好了。剩下的面都用来做馒头，馒头简单易携带，这种天气一个星期都放不坏。
　　许文玉醒好的面团取出，加入一小撮碱面揉匀，后将其搓成长条状，均匀地分成几个剂子，将剂子一一揉圆，将揉好大小均匀的面团一一放入笼屉中，盖上盖子，等它们再次醒发至两倍大。烧火，大火上蒸汽后，转中火几分钟，然后熄灭火苗，再焖几分钟即可。
　　许文玉陶醉于这芬芳诱人的食物蒸汽中。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各留了一盘给桂花婶他们，然后把烙好的韭菜饼和馒头收至筐中，这就是他们接下来几天的口粮了，等到这些粮食吃完了以后，迎接他们的会是更艰辛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