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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以前的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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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撷闭了闭眼,呼了口气,然后沉声问道:“理由呢?”
沈炎和墨弦均是一怔,似是没有意料到他会这么问。
君撷抬头看向他们,淡淡的目光说不上冷漠无情,就只是有着极淡和随口一问的情绪而已。
只是沈炎和墨弦却在此时突然意识到了,这个新人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墨弦还没有想到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将其搪塞过去,沈炎便装傻挠头,然后摆手笑道:“嗐,我们能什么理由呀。不过,就只是希望慕顾问他能在我们约他出门的时候,能有空出来而已。”
认识慕顾问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理由牵强了些,但墨弦看在他们只是见了“一面”的份上,还是附和他地点了点头。
君撷目光微暗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无声地哼笑一声,双手抱臂,倚靠着墙,颔首沉声道:“如果仅仅是为了保护曾经同事的安全,那么警局应该会愿意派人去保护他。”
“但是,刚才程老却连提也没有提。程老他不知道我之前见的人是卿……他,是一个原因,但这却不是主要原因。”
“至于主要原因是什么?我猜,应该是程老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亦或者是这件事,是你们自己擅作主张。”
他微微一笑,那笑不似是在慕明卿面前的软乎乎,而是不夹带其他情绪,却又明显至极的嘲讽。
就很……反差极大。
“如果他身边真的有危险的话,我想,我的做法会跟你们大不相同。比如说,我会先考虑考虑给他带来危险的人……的死法!”他抬头笑道。
这话说的……再加上他唇角那由嘲讽变成了沈炎和墨弦眼中的血腥无比又危险至极的笑,简直就像是在悬疑案中追求极致完美,将要完成“艺术品”的变态疯子!
嗯,真的很像。
没有丝毫的掩饰和遮掩,从他嘴里说出的这些话,沈炎和墨弦甚至来不及考虑他说的是不是假话和虚言,便直接就信了。
很显然,在此刻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之前并没有将他的工作单位、工作性质、所做过的事、和怎样做的事,放在心上是件怎么极其危险的事!
沈炎更是不加掩饰地倒吸了一口气,而墨弦面上虽面不改色又淡定自若,但心理活动却和沈炎不加掩饰的反应一模一样。
沈炎眼皮一个劲儿地直跳着,他似乎还感觉到了自己额角上的青筋也在跟着眼皮一个劲儿地直跳着,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冷静说道:“那个,我觉得吧,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你说是吧,墨弦。”说着,他还用胳膊捣了墨弦一下,显然是要将墨弦这个本就拖下水的人,再次拖下水。
墨弦觑了沈炎一眼,面上面不改色,心里却叹气暗骂道,蠢货,你是不是蠢!哦,我忘了,你就是蠢,你要是不蠢,就不会间接或直接承认,他说的对!
但墨弦却还是直视着君撷的眼睛,不露怯意,面不改色,冷静又淡然微笑道:“你猜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我跟沈炎的擅作主张。”
“程老猜没猜到我不知道,但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至于,理由嘛……”
墨弦皱着眉地微微颔首,明显地一顿,然后才抬头说道:“抱歉,关于这一点,我和沈炎并不能告诉你。”
“你现在就只是个新人,就算你是程老所招进来的,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你这个新来的,所以,你去程老面前揭穿我们……也没有什么用。”
他加重语气,强调了去程老面前捣穿他们没有什么用。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所以,你的答案,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呢?”
墨弦与君撷二人双目严肃地对视着。
沈炎看了看墨弦,又看了看君撷,感慨了一下新人的厉害后,这才反应迟顿地为他们之间的电闪雷鸣再次倒吸口气,——不敢乱插话,也不敢乱掺和其中。
否则那就是,老虎面前装死,找死!
半晌,似是感受到了墨弦在这件事上的坚定和不退让,君撷收回目光,一笑,道:“当然可以。”毕竟,那可是卿卿呢。
随即,他又颔首地低声喃喃了一句,无意识道:“算了,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你带卿卿去那种KTⅤ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然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察觉到墨弦的微怔和沈炎的没反应过来后,哼笑了一声,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开了。
沈炎看着已经走远的君撷背影,又看了看还在微怔中的墨弦,反应过来后,这才倒吸口气,然后咽了口唾沫,道:“他……他这就答应了?!没有什么要求,也不去程老面前告状威胁我们告诉他理由了?!他就这样答应了?!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耳边是沈炎的叽叽喳喳声,墨弦回过了神,轻吁了口气,然后这才发现在和君撷的僵持和对持中,他的背后出现了薄薄的汗。
很显然,在这场僵持和对持中,他明显是输了。
输给了这个新人,输给了这个新来的人。
可他却也是在同时赢了,赢了,他并没有将为何要保护慕顾问的理由告诉他。
单凭这一点,输给了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慕顾问才是最重要的。
墨弦就这样想着,然后看向了一旁还在叽叽喳喳的沈炎,皱眉沉声道:“沈炎,你觉得这个新人怎么样?”
“啊?”沈炎停下了叽叽喳喳,挠头,道:“就,就挺厉害的。”
墨弦闭了闭眼,沉声道:“他选了可以,他答应了。”
沈炎眨了一下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狐疑道:“嗯,是啊,他答应了。可这不就是咱们一开始的目的吗?你怎么看上去……”这么不高兴呢?
墨弦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然后苦笑道:“是啊,这不就是咱们一开始的目的吗?”
似是因为口袋里没有烟,又似是因为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有些后悔而苦笑。
沈炎微怔着,然后想明白了些什么地眨了下眼,“哦”地一声,恍然大悟,双手握拳,上下碰了一下,他道:“你这该不会是在担心,咱们是把一头狼引入了慕顾问的室吧。”
刚好瞥见墨弦明显一顿的神色,沈炎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他轻叹了口气,然后觉得实在有些好笑地笑道:“其实说实话,我是既担心却又不怎么担心。”
“担心咱们的确是引狼入室了,担心他的确是冲着慕顾问而来的,担心程老看错了人,也招错了人……不过,可我却不担心,他会伤害慕顾问。”
“毕竟,从他刚才的反应和前言后语中的意思来看,这一点是最毋庸置疑的。”
“仅凭这一点,我就觉得咱们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了。”
“你可别问我为什么,你要是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想,那么我就只能告诉你,是直觉!”
“直觉告诉我说,他是不会伤害慕顾问的,虽然我并不是什么直觉系的。”
“其实,一开始我也并没有这么以为,直到我想起了我之前所听到的,——他问咱们理由,和他和我们大不相同的处理能威胁到慕顾问安全的方法。”
“要是其他人,我想其他人可能更会愿意拿我们的擅作主张,威胁我们去程老面前告状。”
“可是,他明显不是其他人啊。然后,再结合一下他接下来和之前所说过的话,和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想,他似乎是更对威胁到慕顾问的危险来源的根本起了兴趣。”
“或者换个意思,是他对慕顾问起了兴趣。”
“……也许是因为他对慕顾问感到好奇,也许是因为他看上了慕顾问的那张脸……”
说到这,沈炎倒吸口气,然后摸着下巴,道:“可我怎么觉得,他之所以会答应我们,是因为他,本来冲着慕顾问这个人来的,包括后来他询问我们理由也是一样。”
墨弦似是为他的反应为何会如此迟钝,而冷笑了一声,然后双手抱臂,道:“你这是才看出来,他是带有目的性答应的吗?”
沈炎倏地抓住他的手臂,然后看向他,皱眉道:“不,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我觉得他好像更是冲着慕顾问这个人来的,就是那种……那种现在年轻人所说的,馋慕顾问的……那种目的。”
墨弦眼皮一跳,嘴角一抽搐,难以置信的神情溢于言表,然后深呼口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炎叹了口气,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道:“总之,就凭他不会伤害慕顾问的这一点,便足以推翻我们所有的担心,不过,警惕心还是要有的。”
墨弦还是有些在意沈炎刚才的话,道:“沈炎,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啊。”沈炎道:“不过,不管君撷是不是带着那种馋慕顾问……的目的,这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也想保护慕顾问吗?”
“也是。”墨弦虽然有些没听懂,但也来不及细想,更没有反应过来,但他却觉得沈炎最后一句话说的对极了,可他就是还是觉得哪里……奇了怪了。
“这可不是嘛。”沈炎也怕墨弦他会去细想他刚才没经大脑所脱口而出的话,所以,他紧接着便是岔开话题,道:“对了,墨弦,刚才君撷离开之前,是不是还喃喃自语了一句?”
墨弦果真是被他的岔开话题,转移了注意力,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像是。”
沈炎颔首“唔”地一声:“那你刚才有听清,他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话吗?”
墨弦摇头道:“没有,我之前因为他那句答应了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在接下来,还喃喃自语了一句话。”
沈炎道:“我也没听清,就是只听清了他后面话中的三个字,不计较。诶,墨弦,你说,他喃喃自语了那一句话中的“不计较”是什么意思?不计较什么?他之前又在计较些什么?”
墨弦道:“……不知道。”
沈炎说道:“——嘶,总觉得,你,或者咱们好像逃过了一劫。”
墨弦:“…………”
其实说实话,他本人当时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就只是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细想才想了起来,那种感觉好像真的像是逃过了一劫的感觉。
沈炎捣了一下他的胳膊,“诶,墨弦,你说,程老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想不开,招了个当兵的,还是那种疑似变态疯子的兵。”
墨弦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要是这么想知道的话,就去问程老啊。”
沈炎道:“——嘶,那还是算了吧。我怕我现在回去问,又要挨程老一顿臭骂。虽然有些想不通,但想来程老自己心里有数吧。只希望程老到时候不要翻车就好。”
他虽然是这样说,面上却还是无比希望程老能翻车一次。
墨弦表情一言难尽,道:“你竟然是这样想的!那你之前还问那么多次?是闲的没事儿干,还是闲的只能话多解闷儿了?”
沈炎“嘿”地一声,笑道:“墨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问这么多次,还不是想试试能不能从你这儿,或者从咱们话中推理出程老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墨弦:“…………”蠢货吗?!
墨弦冷笑道:“那你还不如干脆去问程老!”
沈炎嘿嘿一笑,道:“我这还不是因为怕吗?”
墨弦:“…………”
墨弦挑了下眉,然后嗓音微凉,冷冷道:“怕,那你还问。你要是再问,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古代的十大酷刑之一,拔舌头。”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沈炎则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反应过来后,又连忙跟上转身就走的墨弦身后,道:“墨弦,你又吓唬我呢,是吧?古代的十大酷刑?我虽然并不知道,也不了解,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拔舌头的这一项。你指定就是在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