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陈十年

6、第 6 章

　　叶弥等霍行楼吃完东西，和他一起出门。她原以为会有司机来接，没想到是霍行楼自己开车。

　　叶弥看着他上了车，怔在原地好几秒，才去拉后座的门。

　　听见霍行楼说:“叶秘书，你是想让我给你当司机吗？”他

　　叶弥看见他似笑非笑一张脸，目光很是犀利。她低头抱歉，转而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叶弥自觉系上安全带，“谢谢小霍总。今天李哥怎么没来？”

　　霍行楼转动方向盘，车子行驶起来，他语气轻飘飘的，“怎么？我给叶秘书开车，委屈你了？”

　　听听这话，把天聊死的典型。叶弥当即摇头，说没什么，不过是随口一问。

　　霍行楼笑了声，不知道什么意思。叶弥也不敢问，扣着自己的包，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变换。

　　霍行楼把车停在公司楼下，“下车。”

　　叶弥下了车，等着霍行楼。小李这时候跑下来，接过霍行楼的钥匙，才去停车。

　　叶弥看小李一眼，没敢多想。霍行楼已经迈开步子到了老远，叶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

　　到办公室后，同事们和叶弥打招呼。

　　“叶秘书早。”

　　叶弥一一回应，心想霍氏集团不愧是大公司，工作氛围比起先前公司那乌烟瘴气的，简直天差地别。霍行楼要先去霍倚楼那儿一趟，所以叶弥独自上来。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在自己座位坐下，抬眼又想，要不要给他整理一下桌子。

　　偏头看去，发现他桌上整洁得很。也对，毕竟有洁癖倾向，自己会整理好才对。以及，她最好别乱碰他的东西。

　　万一霍行楼知道，然后垮着脸质问她:“谁准许你碰我的东西？”再配上嫌弃的语气，想想就窒息了。

　　叶弥虽然抗压能力还可以，但也不想给自己无谓添堵。

　　霍行楼过了会儿回来，一切如常。叶弥逐渐开始习惯这份工作，渐渐上手。

　　午饭和昨天一样，叶弥在微信点了菜，他们送过来。和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来送外卖的似乎是霍行楼的好友。

　　来人穿得很时髦，进门摘了墨镜，有意无意打量叶弥。叶弥还疑惑呢，就看见林峻朝着霍行楼径直走过去。
　　叶弥不认识林峻，正想着要不要拦一下。

　　林峻直接在霍行楼旁边坐下，把外卖的袋子也一并放在他桌上，“怎么着，霍小五，我亲自给你送外卖，够排面吧？”

　　霍行楼脸色不佳，从鼻孔里哼了声，乜了眼那外卖袋子。叶弥看见这一幕，当机立断把东西取过来，洁癖惹不起。

　　霍行楼看她一眼，说:“你先吃吧。”

　　叶弥哦了声，点头，提着东西去了后面房间。林峻全程一脸促狭，抱着胳膊，给霍行楼使了个眼色。

　　林峻满足了好奇心，拿出手机给兄弟们分享情况。

　　【帅气迷人林小爷】:兄弟们，我看见霍小五藏的娇了。

　　【帅气迷人林小爷】:飒飒的，没想到是这种类型。

　　【顾云时】:？

　　【霍倚楼】:？

　　【帅气迷人林小爷】:你们想知道吗，嘿，我不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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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滴滴地响，霍行楼不用想也知道是林峻在群里碎嘴。他瞪了林峻一眼，威胁他:“你小心我告诉依依，你特意来看别的女人。”

　　林峻立刻从桌上跳下来，一副好话好商量的姿态，“别别别，我也没别的想法啊，你要是告诉依依，那不是害我吗？”

　　依依是林峻合法的老婆，也是微光私房菜的顶级厨师。林峻打小追了人家多少年，才修成正果，比什么都好使。

　　霍行楼哼笑了声，“重点不是你有什么目的，重点是依依会不会相信。所以我说，你还不快滚？”

　　林峻摸了摸鼻子，小声骂他黑心，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回头啧了声，走了。

　　待他走后，霍行楼才进房间里吃东西。叶弥吃得快，短短时间已经吃了快一半。

　　霍行楼本来还担心餐具的问题，结果看见叶弥手里已经拿了勺子。他心情好了些，取下自己放餐具的盒子，一边说话:“待会儿……”勺子就送你了。

　　话音未落，霍行楼脸色已经黑了。

　　他盒子里的餐具一样没少，所以叶弥自己带了餐具。他一时语塞，脑子里没转过弯来。又想，她只怕是不好意思。

　　叶弥还看着他，疑惑的样子，等着他的待会儿。

　　霍行楼清了清嗓子，压下情绪，说:“没什么。”

　　他拿起那支勺子，放下也不是，只好故作欣赏，问叶弥:“叶秘书，你觉得我的勺子好看吗？”

　　叶弥差点呛住，这就是有钱人的癖好吗？一个银做的普通造型的勺子，还分好看和不好看吗？

　　不过他既然发问，她也不能不答，只好斟酌词句:“好看，很有品味。”

　　霍行楼顺势问:“是么？那叶秘书觉得，品味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

　　叶弥差点咬舌自尽，品味具体……

　　“你看它的把，这么长，这么直。多有品味。”叶弥尴尬地笑着，夸得自己都咬牙。

　　别再问了，再问她要死了。

　　叶弥微笑着，低下头吃饭。又听见霍行楼要开口，她动作一顿，等着他开口。

　　“那，这么有品味的勺子，送给叶秘书，叶秘书不会嫌弃吧？”霍行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叶弥庆幸自己刚才没吃一口什么，否则这会儿可能要喷出来。这癖好……她确实不太理解，不过也无伤大雅啦。

　　叶弥点头，拍马屁:“当然不会了，这是我的荣幸。”

　　她说着，伸手去接那支勺子。霍行楼松了手，又嘱咐她:“这么有品味的东西，叶秘书可得好好对待。”

　　叶弥聊聊点头，恭敬地把勺子放在自己面前，下一秒，忽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祭祖，也是这种架势。又默默地把勺子往手边挪了挪。

　　霍行楼看着她的动作，心情又回复一些。

　　叶弥三下五除二吃了东西，打算回办公室睡午觉。在此之前，先去上了趟厕所。

　　厕所不愧是八卦圣地，叶弥在里间听着她们来来往往地闲谈，吃到很多种瓜。她正要出来，忽而听见自己的名字，动作一顿。

　　“哎，你们知道那个叶弥吗？”

　　“谁啊？”

　　“就小霍总身边新招的秘书。”

　　“哦。她怎么了？”

　　“听说她在之前的公司，和上司不清不楚的，被人家老婆闹到公司，所以才辞职。”

　　“啊，不会吧？我看她还挺……不像那种人啊。”

　　“哈哈哈，是吧，人不可貌相。她也不像狐狸精的样子。不过，说来也奇怪，小霍总好端端的，怎么会招一个私人秘书？该不会……她和小霍总也有点什么吧？”

　　“别胡说，小霍总看得上她吗？”

　　“说不定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吸引着小霍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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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弥手搭在锁扣上，将锁扣挪动一分，又缩回了手。等到外面脚步声远了，才出来。

　　洗手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什么特点，不算难看，但也称不上什么美女。

　　她们议论的中心，是她不够格。

　　就像很多年前，学校里那些人，不远万里来她班级里慕名围观，指指点点的，也都是说。

　　——你看她，长成这样，也真敢想。

　　——长得丑，想得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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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弥闭上眼，捧了一捧水打在脸上，肩膀耷拉下去，苦笑一声。

　　这算什么？少年阴影？

　　叶弥沉默地出了洗手间，回到自己座位上，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已经没了睡意。

　　接下来那个下午，连霍行楼都察觉到，叶弥情绪低落很多。他本来想问她发生什么，但没找到机会。下班的时间一到，叶弥便拎着包阔步生风地走了。

　　霍行楼看着她背影，反思自己，她为什么不高兴？

　　他当然想不出答案，抖着腿，林峻的电话恰好打过来，叫他出去喝酒。

　　霍行楼应了。

　　他到的时候，他们早都齐了，林峻开了瓶酒，递给霍行楼，“霍小五，你真是，差点以为叫不出你了呢。”

　　霍行楼切了声，扯了扯领带，仰头喝了口酒，“有什么叫不出来的，依依都让你出来。”

　　林峻手攀上他肩膀，在他来之前喝了不少，已经有些醉意。

　　“我说，你这是什么情况？不知不觉就偷渡了？”林峻问的当然是叶弥的事。

　　霍行楼轻哼了声，又喝了口酒，语气颇有些无所谓:“她一直暗恋我，从高中开始。”

　　林峻认识他多少年了，还听不出来这话里的骄傲就是聋了。他嘶了声，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起哄，“哟，高中，说来听听呗。”

　　霍行楼沉默着思索，从哪儿开始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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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霍霍认定女儿喜欢他不可自拔，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