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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年璜顺从的闭了眼,不知是不是魏柯的按摩起了效,按着按着,年璜竟真的睡着了,连魏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已是天亮,年璜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这应该是魏柯临走时给他盖上的,想着想着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年璜洗漱完,在房里渡了两个来回,丫鬟来问是否上早饭时,他终于迈步往客房走去。

      年璜到客房时,青莲正在往桌上摆碗筷,见年璜过来,就又加了副。

      魏柯果然在看书,自他风寒好些,他就恢复了往日作息,也不管青莲如何劝说,天边泛白就起床看书。

      年璜靠近,他看得入神并未发现,年璜往后靠了靠,看见书中内容,想当年,这本《春秋》可把他读得头痛欲裂,真不知魏柯如何能看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

      青莲将馒头小菜摆好就退了出去,年璜伸手抓住魏柯手中书一抽,书轻松落入年璜手中,魏柯抬头,正对上年璜含笑的眸子。

      魏柯诧异,“年兄?”

      年璜随手翻了翻手中书本,看着魏柯笑,“上次不是说,多叫几声叫不应就得想办法了吗?”

      魏柯愣了愣,“这……这法子倒是好!”

      年璜见他一点疑心也无,不由觉得好笑,他今天可是一声都没叫过,顺手将书本合上,扔在茶几上,“先用早饭吧!”

      年璜想起昨日老严所说,在青莲来收碗筷时多注意了下这个丫鬟,模样倒是还过得去……只是过得去而已。

      转头看向魏柯,要说好看,这个小书生好看多了,淡眉轻瞥,那好看的薄唇轻启,“年兄?”

      年璜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咳,我看你气色不错,这风寒看来是真的好了。”

      魏柯笑道:“劳年兄记挂,已经好了。”

      “好了就好。”年璜又咳了两声,偏头看向门外,一颗月季正开了两朵花,“这花倒是开得不错……”

      魏柯也跟着看向门外,“我记得昨日还是花骨朵……”

      年璜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就往外走,“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魏柯大感疑惑,总觉得年璜今日有些怪,“年兄……”话音伴随着年璜的衣角,一起消失在转角处。

      年璜一路疾走,回到屋里就灌了两口凉茶,还未来得及换热茶的丫鬟吓了一跳。

      年璜没心思管她,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刚才,他竟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他竟觉得,那唇亲上去时一定很柔软。

      不过,若他真亲上去,魏柯会是何种表情?震惊还是愤怒,脑中自然联想到一幅涟漪画面?

      年璜使劲摇了摇头,想甩掉脑中想法,奈何这想法太过顽固,魏柯或惊或怒的表情栩栩如生,年璜就着桌子撞了两下额头,惊得门口侯着的家丁一直偏头往门里瞧。

      年老爷来时,就看见家丁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瞧,等他走近,家丁吓了一跳,“老爷。”

      年老爷点头,也学着家丁模样,偏头瞧里间,正见自家小子坐在桌前,一幅愁苦模样,莫不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迈步往里走,正踏进门口,就听见砰砰两声,年璜又在桌上磕了两下,年老爷看着都疼,“璜儿?”

      年璜闻声抬头,正见自家老爹一幅莫测模样看着自己,年璜咳了两声,“爹,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拖开椅子入座,“可有什么烦心事?”

      年璜心虚摇头,丫鬟已经换了热茶进来,年老爷倒了一杯,茶水冒着丝丝热气,入口温度适宜,以自己对儿子的了解,生意上的事,断不能让他这般,于是开口试探道:“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年璜一副呆呆模样,啊了一声,年老爷总觉得今日的年璜有些傻气,遥想自个当年遇见他娘的时候,不也是这般傻气吗?

      年老爷笑了,“是哪家姑娘?”

      年璜下意识回,“不是哪家姑娘……”

      年老爷点了点头,“莫不是府里丫鬟?丫鬟就丫鬟,喜欢就成,门第之说,你万不可介意……”

      年璜憋了一口气,“别人不一定喜欢我。”

      年老爷笑了,自家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平日做什么都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此刻模样,自己倒是第一次见。

      年璜见自家爹自顾自笑开了,顿时有些闹心,起身欲往外走。

      年老爷哪能让他走,遂收了笑声,拉他坐回来,“当年你娘也不是立马喜欢我的……”

      年璜挑眉,这事他爹都快念得他耳根子起茧子,他爹一有空闲就爱抓着他讲他当年如何如何,将佳人芳心虏获,后来娶得佳人进门,两人如何恩爱,他娘怀孕期间又如何疼爱肚中孩儿。

      年少不知事时曾脑子一抽问过一句,“要是没有我,娘也不会死了,私塾里的小孩也说我克死了我娘,爹那么喜欢娘,不会讨厌我吗?”

      结果被他爹拍了脑门,“我夫人舍了命才给我生的大胖小子,不准你这么说他!”

      年老爷见年璜不说话,又道:“若你真喜欢她,就好好待她,人心都是肉长得,等她晓得你的好。”

      年璜还是不说话,年老爷一拍他脑门,“你倒是听见没有?”

      年璜捂着脑门叹了口气,“听见了,听见了!”

      年老爷又是轻轻一拍,“年纪轻轻,叹什么气!”

      年璜心里正在计较,又听自家爹郑重道:“就算那丫头最后还是没看到你的好,你也万不可干那持强凌弱的事。”

      年璜垂目应了,只是心里却兀自翻腾。

      直到马车停了,他还一副思索模样,年老爷提醒,“到了,回去再想。”

      年璜点了点头,收起思绪,跟着他爹下了马车,年老二亲自迎了出来。

      昨日他二叔请他爹过府吃饭,想来是因为上次的事,年匡伤还未好,此时做些姿态也是必然。

      “匡儿想亲自道歉,本来应该是我带着匡儿去请罪,只是匡儿实在起不来床,只好劳三弟过来了。”

      于是几人先拐到了年匡的院子,一进院子便是一股药味,年匡趴在床上,见到几人来,挣扎着要起来,被年老爷拦住了,“莫动,好不容易养好些,等会伤口又该裂开了。”

      年匡唤了声,“三叔。”这声音里居然有些沧桑,偏头看见年璜,竟还笑了笑,“爹,三叔,我想和三弟私下说会话。”

      年老爷看了年璜一眼,率先出了屋子,年老二也跟着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年璜搬了根椅子翘着腿坐在床边,“二哥有什么话要交代?”

      年匡趴在床上,侧着头看着年璜,“其实我一直挺讨厌你的。”

      年璜屈指轻点膝盖处,“恩,我知道。”

      年匡并不惊讶,轻笑一声,“从小,你就什么都比我强,你一出生就是当家人,我好不容易得了夫子夸奖,却还要被人拿来同你比较,是,你自小聪颖过人,你三岁便会的东西,我七八岁才学会,你十五六岁什么都会,样样精通,而我不管做什么,在别人眼里,万事靠着投了个好胎……”

      年璜不接话,年匡转开头抹了抹眼角,又转回来,“也不知何时起,我就觉得,既然做什么都一样,反正也比不过你,不如就依了那些人所言,好好当个纨绔,反正对年家而言,我就是个寄生虫,可有可无。”

      年璜挑眉,“二哥此时讲这些是为何?”

      年匡眼泪没忍住,竟当着年璜的面就往下落,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侵入方枕,“受家法那日我便想清楚了,就算于年家而言,我确实是个可有可无的污点,可于我娘而言,我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的孩子,于我爹而言,就算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他也将我捧在手上,放在心尖,我没有理由因为你,这般贬低自己。”

      四周一片静默,年匡哑着声音问,“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此时也是咎由自取,只是,三弟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不为自己,为了我爹,我也必定痛改前非……”

      年璜不语,年匡自嘲:“我知往日作为必定难以洗白,三弟万没有理由再信我,只是觉得总该试一试的。”

      年璜叹气,“伤好后暂时先管着上次的两个酒楼,且看往后吧!”

      年匡哽咽着断断续续又道了些保证,年璜叹道:“二哥好些休息,伤好才能履行自个承诺不是?”

      年璜打开房门时,正看他二叔在门边提着衣袖抹眼角,他爹背着手远远站在院门口,见他出来,也不问,只道:“有些饿了,二哥,吃饭去吧。”

      年璜本以为此次必定也是他二叔为给年匡求情才请了他爹,顺带请了自己,万没想到是年匡央着他爹请自己过来,顺带拉上了自家老爹。

      年璜回府后,果然又开始思考,年老爷叹了口气,去了书房看帐。

      年璜虽然一直在想,但也没想什么,依他爹所言,若是喜欢就跟他表明心意,好好待他,送他些喜欢的玩意,做他喜欢的事,但是又一想,魏柯可是男子,自己要是跟他表明心意,会不会被当成个异类,从此敬而远之?

      转瞬又想,魏柯喜欢什么来着?看书?好像也喜欢甜甜的东西,每次吃了药吃蜜饯,都一副享受的样子。

      如此反反复复,脑子真是乱如稀粥,想他自小开始学习经商,从小就学会果断,奈何此时却心如乱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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