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情爱多样的人》礼兰

19、《婚离后情再婚情》续３

　　二、原配妻子立夫碑
　　１、师生好感
　　韩建军是辽南大学人文学院的引进人才，是院里来的第一位博士生，领导和老教师们都对他另眼相看。一些普通高校，中文系的语言学教师能讲得了汉语音韵的，不乏其人，但是讲得了汉语语音史的，就没有几个人。而韩建军这个博士，恰恰以汉语语音史的研究著长。因此，不光年轻教师尊重他，老教师也都让他三分。
　　韩建军的爱人真丽芬与他都曾是下乡青年，并且两人是一个青年点的。韩建军年轻时不但人长得帅，而且聪明好学，因而在农村就有不少女孩子追求他。可是，他却偏偏爱上了真丽芬的善良、温顺、庄重。真丽芬先抽调回城了，韩建军还在农村，但两人并没有断绝恋爱关系。真丽芬经常去农村看望他，并给他带去一些吃的、用的，还给他留点零用钱。两年后韩建军从农村抽回，两人结了婚。真丽芬在大商店当服务员，韩建军成了一名机械工人。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之交，研究生招生没有学历要求，考试
　　合格，通过面试答辩，就可以录取。聪明好学的韩建军幸运地考上了硕士研究生。当他的导师由硕导变为博导后，他又考上原导师的博士生。来辽南大学一年后，韩建军就转正为副教授。在普通高校，当时，四十岁之前评为副教授的不是太多，甚至有的教师到退休也还没评上副教授。而韩建军三十五六岁就成为了副教授，他的发展速度是比较快的。真丽芬心里也美滋滋的，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上对了花轿嫁对了郎。”
　　虽然，宋玉生也是副教授，但晋升副教授的年龄，比起韩建
　　军来要晚十多年。虽然宋玉生也能讲授汉语音韵，讲授汉语史，但在汉语语音史的研究上他不如韩建军基础好，功底深。不过呢，
　　宋玉生毕竟是人文学院的老人，并且长年严于治学，因而全面
　　地看，他的知识面要远超过韩建军。语言学、逻辑学、写作、语文等方面，他都明白。即使在语言学方面，现代汉语、古代汉语、语言概论、传统汉语言文字学、中外语言学史等，他也都远超过韩建军。所以，宋玉生是教研室主任，并且是大教研室主任，管半个系。正因为这样，韩建军对宋玉生也比较敬重；而宋玉生作为教研室主任“爱才”，对韩建军也特别看重，并且经常护着他。
　　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就特别好。
　　在高等学校，有才、有发展前途的男性年轻教师容易引起女
　　学生的青睐。至于像韩建军这样的，有学问，有地位，再风度一
　　点的教师，即使人到中年，也容易使一些女孩子混淆了“敬”与
　　“爱”的界限。
　　在韩建军调来人文学院之前，传统汉语言文字学的音韵、文字、训诂三个部分都是由宋玉生执教。为了让韩建军能通过教学实践进一步发展提高水平，并发挥韩建军的擅长促进他的科研，宋玉生将汉语音韵学的教学转让给韩建军来进行，而自己仅讲授文字学和训诂学两个部分。
　　对于中文学生来说，传统汉语言文字学的学习是高年级的难点课程，特别是其中的音韵部分。一天下午，“大四”的一名女学生贾秀花来到办公室找韩建军老师辅导。贾秀花说：“韩老师，有的书说‘心母’‘审母’‘晓母’是全清音，有的书说它们是清音。这到底是怎么会事？”韩建军说：“是学术观点有分歧。王力先生《汉语史稿》是四类分法：全清、次清、全浊、次浊——这三个字母属于全清。唐作藩先生《汉语音韵教程》是六类分法：全清、次清、全浊、次浊、清、浊——它们属于清音。王力先生的观点是学术界早期的看法；唐作藩先生的观点是人们近年研究的新看法。唐作藩先生以王力先生为师，在他身边从教从学多年，应当说，他的看法是得到王力先生的认可的。”贾秀花又说：“好象古人还有把它们看作次清的……”韩建军说：“那是错误的。擦音发音有个持续送气的过程，古人误以为它们是送气音，所以将它们处理为次清。”“韩老师，你说的‘元音高化’是什么意思？能给我举个例子来说明吗？”贾秀花问。韩建军说：“汉语元音在由古到今的发展过程中，存在着一种舌位变高的趋势。例如“呱呱叫”和“呱呱落地”中的“呱”本是形声字，从‘口’‘瓜’声，韵腹是‘ａ’　，可是后来‘ａ‘变为了‘ｕ’，就成为‘呱呱落地’了。在菱形舌位图上，‘ａ’不论前中后都是低舌位的，而‘ｕ’是高舌位的，舌面隆起比‘ａ’高得多。”贾秀花很高兴，她说道：“韩老师，在语音上您真有研究，我想问你一个课外的问题，不知是否可以？”韩建军回答说：“你说说看。”贾秀花说：“语言概论课，于老师说，‘白菜’的‘白’在语流中韵母（ａi）失去了韵尾‘i’，是弱化，你怎么看？”韩建军回答说：“于老师的说法是正确的，这是高明凯先生的观点。复元音弱化，变成单元音，单元音弱化，向央元音靠近一步。‘白’中的‘ａ’也已经变成了前半低元音［ε］，向央元音［］靠近一步。这是二级弱化。”语音课那么枯燥，贾秀花还是第一次听别人把语音问题，讲得这样深，却又这样透彻、清楚。贾秀花有点着迷了……
　　已是夜深了，贾秀花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虽然贾秀花
　　长得不算丑，但在班级却是个年龄最大的老姑娘；这是因为下乡时间长，大学考的晚吧。而且，在读书期间，她也不想处理
　　恋爱婚姻问题。眼下，就要毕业了，婚姻问题应当考虑了，
　　否则她的婚姻问题就要被年龄耽误，因为她已经二十六周岁了。但是，对于女人，婚姻是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处理。——
　　她想起白天韩建军老师给她辅导的情景，就像回顾电影一样。虽然韩建军长的脸是个稚气的娃娃脸，但是，也挺帅，满有学究味的。他就像一个很有学问，很有才气的大男孩，眼睛都不眨一眨，滔滔不绝地讲着。三十五六岁就是副教授，真不多呀，还是博士生，十年之内定能成为正教授……至于说到语音学，恐怕，在辽南大学没有人能超过他的。宋玉生老师很有学问，但在语音学的问题上，他也未必能赶得上韩建军。可惜呀，生不逢时呀，韩建军已经有爱人，有家了。——应当说，贾秀花已由崇拜学问，尊敬老师，而变得对韩建军有了一点好感……
　　２、师生相恋
　　真丽芬对韩建军有恩，因为，如果没有真丽芬在经济上的帮助，那么，韩建军也完成不了硕士、博士的学习。但是，两人在感情上有隔阂。由于真丽芬输卵管太细，因而不能怀孕。虽经多方治疗，却不见效果。真丽芬觉得很对不起韩建军，韩建军也常常为此事暗自叹息。朋友们给韩建军起了个外号叫做“瞎忙活”，这对韩建军影响很大，逐渐的，韩建军晚上就很少再碰真丽芬了。
　　韩建军的语音研究达到痴迷的地步。他不仅研究吐气音，还
　　研究什么吸气音；不仅研究辅音送气，还研究什么元音送气。
　　他的师兄胡泰信嘲笑他说：“建军，研究吸气音和元音送气，
　　对于汉语研究有价值吗？我看，你快好研究放屁是爆破音还是
　　摩擦音了。你可真是‘瞎忙活’！”胡泰信的几句话，说得韩建
　　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哪——“瞎忙活”！
　　晚饭后，真丽芬在看电视，而韩建军，靠着沙发喝着“大红袍”，一边瞅量着真丽芬，心想：丽芬呀，你要是懂点语音多好哇，哪怕有秀花的一半就行。可是，你除了“二一添作五”，
　　“三一三余一”，就什么也不懂了，甚至，连汉语拼音也不会。
　　可悲呀！——谁悲哀？
　　贾秀花在学习的问题上，比较重视规律。而建立在历史比较法基础上的汉语音韵学又是一门特别讲究规律的学问，再加上韩建军的影响，贾秀花不但对汉语音韵发生兴趣，而且对语音学也发生了兴趣。她经常找韩建军请教，得到韩建军的指导，
　　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一般的大学生都不愿意学习语音学和汉语音韵，但是贾秀花却对它们发生了兴趣。应当说，是语音、音韵将韩建军和贾秀花联系在了一起。快毕业时，贾秀花围绕音位的划分标准提出了一系列新见解，得到老师们的好评，取得好成绩。这使得贾秀花对韩建军更加感激。敬重与感激已使贾秀花对韩建军的感情有所发展喽。再过两个半月，就要毕业了，以后能否再得到韩老师的指导帮助？还能否像现在这样经常见面？她的心中产生了一些的留恋之情，她真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再慢一点……
　　在日常频繁地接触中，他两人互相都有好感，日久生情吧。但两人心照不宣，从未将这一层窗户纸儿捅破。有时，两人单独在一起，韩建军两眼直勾勾地，若有所思似的看着秀花那张年轻而漂亮的脸，而秀花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心里倒是满愿意让他多看几眼的，但是，两人却都一句话不说。
　　一天，贾秀花塞给韩建军一张电影票，小声说道：“你去吧，我今晚有事。”韩建军到了电影院，才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正是贾秀花。这部电影是前不久才译制的日本电影《追捕》。当看到真由美与杜丘在大山林中拥抱接吻时，贾秀花不好意思地“哎呀”了一声，就把头歪在了建军的肩膀上。而韩建军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是，他的右手已不自觉地伸到了秀花的后腰间……
　　看完电影已经快好十点了，即使把贾秀花送回学校，也没法进寝室，让别人看见也不好。幸好贾秀花是本市的，路远点，但那也比在大街上呆一宿强。韩建军决定把贾秀花送回家。当韩建军把秀花送到家门口，已经十一点多了。按理说，韩建军应该赶快返回，但楼道没有灯，贾秀花害怕，建军也不放心。于是，在黑暗中，韩建军扯着秀花的手，小心地，一步步地把她拖到三楼。在家门口，韩建军对着秀花的耳朵小声说道：“晚安！再见！”这时，贾秀花两臂伸过建军的腋下，把韩建军抱住，并在他耳朵边学着真由美小声说：“今天我也要做个你的‘同谋’……”韩建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贾秀花紧紧拥在自己怀里。随之，他捧起秀花的脸，在黑暗中狂热地亲吻着……但是，真丽芬却夜深不眠，等待着，等待着……
　　师生关系，男女有别，加之自己是有妻之人，虽然韩建军对贾秀花很有好感并有了爱，但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感情，约束着自己的行为。可是，贾秀花的感情由敬重、感激及日久生情而变成了深爱。她要抓住离校前的两个半月的时间，多给韩建军一点温暖，以表达自己对韩建军的敬重、感激和对他的感情，以了结自己的心愿。她想毕业以后就与韩建军断绝关系，因为她知道韩建军有一个很贤惠的妻子，也认为自己与韩建军没有‘未来’。但自那夜以后，两人的感情有如“自由落体”般地加速发展，这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令人担忧的……
　　毕业了，贾秀花临时在一家外资企业担任秘书工作。按贾秀花原来的想法，毕业后就与韩建军断绝来往。但是，她与韩建军两个半月的如胶似漆的相处，使她对韩建军更加留恋，变得更加思念。韩建军不仅有书卷气、学究味，而且也是一个感情细腻，很会疼人的男人。虽然他的年龄大她很多，但是韩建军潇洒而有风度，一点也不显老，就像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又打电话约会韩建军。
　　韩建军自从与贾秀花暗中相爱以后，思想感情似乎又回到初恋时期，竟然感觉自己年轻多了。在与贾秀花分手以后，他对贾秀花也是十分想念。虽然分手吻别时，两人互相劝勉，并约定以后不要再见面，但是感情不由人！因此，韩建军心情总是闷闷不乐，有时，甚至独自愣神。当他接到贾秀花打来的电话时，别提心中是多么高兴了。
　　三个月来，韩建军已是第三次欺骗真丽芬，夜不归宿。在他的心中，爱的天平已经大大地向贾秀花倾斜。他，睁开眼是贾秀花，闭上眼是贾秀花。当年，真丽芬对他的爱与恩情，已经被抛在脑后，甚至，有些事情，在他心中已经荡然无存。韩建军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进门，贾秀花就与韩建军拥抱在一起，两人狂热地亲吻着。每当韩建军要亲吻她时，贾秀花都会主动地将两片红唇送到韩建军的嘴边。贾秀花娇滴滴地小声说道：“我想你，爸妈去熊岳洗温泉了，我自己在家孤单，害怕……”俗语说：“小别胜新婚”，其实，两个情人可能也是这样。当然，韩建军之所以变得非师非贼，非人非鬼，与贾秀花在感情上不能自制，也是有一定关系的。中国有句很难听的话：“母鸡不掉腚，公鸡敢搭膀子？”
　　晚饭后，两人并排靠着床头述说着彼此的思念。说着说着，贾秀花把身子趴在建军的胸前。应当说，现在的贾秀花对于
　　韩建军已经没有什么“秘密”。而且，他认为秀花什么都“年轻化”，什么都比丽芬好。秀花掀起自己的上衣襟，把建军的头按在自己的胸部，闭上眼睛不说话……
　　雷雨般的片时冲动很快过去，于是，两人坐了起来，都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秀花说：“建军，我已经成了你的人了，以后再怎么嫁人……”建军说道：“那就只有嫁给我了。”秀花说：“这简直是作孽，犯罪呀。你舍得丽芬嫂子吗？”建军没法回答，秀花哭了。建军心疼地把秀花搂在自己怀中说道：“要么今后你我分手，要么我与丽芬离婚。只有这两种选择，再没有别的办法。”秀花把建军抱得更紧了，说道：“我不能失去你，否则，我不如死了算了……”
　　也许是“性臣服”，秀花以后对韩建军更加依恋，而韩建军对秀花更加关心体贴，就像当年他与丽芬初恋时那样。俗话说：“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哪有纸能包住火的事？韩建军与贾秀花的不正当关系很快在同事中、朋友中传开，甚至宋玉生和真丽芬也都知道了。宋玉生找到了韩建军，追问此事，并给予劝解，但是韩建军却是一口否认。待真丽芬追问此事，他却吞吞吐吐地一点点地都招了。韩建军心中明白，他与真丽芬十几年的夫妻，什么也瞒不过她，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妻子。真丽芬也知道：男人不是眼看的，妻子不是线拴的。别看建军来家对你该怎么好还是怎么好，但是他在外面该怎么搞还是怎么搞。韩建军有那么一点点的两面性，真丽芬早有领略。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韩建军几乎每月都有一两次夜不归宿，真丽芬早已感觉不正常。真丽芬太善良了，她想，韩建军是独子，自己又不能生育，韩建军为此事感到压力很大，若两人继续在一起，感情会越来越生分，所以，倒不如离婚，让他再找一个好。也许，这会免去她心中多年的愧疚。
　　虽然宋玉生反复做工作，劝说两人不要离婚，但韩建军与真丽芬最终还是离婚了。为了让韩建军能够再很好地组建一个家庭，真丽芬不但同意把房子判给韩建军，而且临离开韩建军时，把家里所有的储蓄都留给了韩建军——真丽芬呀，一个多么善良的女人！
　　为了爱而牺牲爱，真丽芬的思想性格与当年的曲莲馨何其相似乃尔？但是，两者也有所不同：曲莲馨的眼泪仅是“爱”与“憾”的泪，因为宋玉生在感情上并没有背叛她；而真丽芬的泪就要复杂得多——是“爱”的泪，是“憾”的泪，也是“怨”的泪，只不过在“怨”中又包含了原谅的成分。
　　３、依然情深
　　韩建军终于与贾秀花结婚了。但是举行婚礼那天，宋玉
　　生没有去，他对韩建军有看法。陈培英劝说道：“你与他是
　　一个教研室的，你还是教研室主任，不去好吗？”宋玉生说：
　　“这个韩建军纯是个陈世美！”几天后，宋玉生和陈培英找到
　　真丽芬的娘家，来看望真丽芬。当知道韩建军再婚的消息，她心中又喜又悲，含泪微笑着说：“没办法，我不能生育，韩建军的思想又很传统，精神压力较大……这样也倒好，免去我的
　　一块心病。”
　　现实生活，并不像恋爱中的卿卿我我那么浪漫。婚后，许多
　　问题会纷纷出现，夫妻之间就可能会产生矛盾。如果夫妻之间没有思想准备，没有谦让，没有同舟共济的信念，可能结婚不到半年，两人就会离婚。韩建军与贾秀花虽然没有离得那么快，但是不到三年也就离婚了。
　　　结婚快一年了，贾秀花没有怀孕。贾秀花陪韩建军到医院一检查发现韩建军在生理上也有缺欠。难怪当年真丽芬没有孩子，两方面都有问题。为了能让贾秀花怀上孩子，韩建军天天吃补药。
　　诸如六味地黄丸之类，韩建军可没少吃。但他夫妻二人不懂中医——滋阴必须适当壮阳，因为“阴阳互根”。结果造成韩建军阳痿了。贾秀花本来就“性大”，又是处于青春年华，因而欲望强烈。这样一来，两人在感情上出现了隔阂。才二十六七岁，就找了个“太监”，贾秀花心里窝囊死了，还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贾秀花不仅对韩建军失去了爱，而且也逐步失去了应有的关心。晚上，韩建军感冒发烧，体温摄氏３９度，贾秀花竟然睡得“一忽隆”的。
　　在企业里，外国大老板，有钱，有汽车，有别墅，而韩建军有什么？一个副教授，一月也就四千多元钱，比一般的工人工资高点，但要与外国大老板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什么“帮”“旁”“并”“明”②，什么“元音高化”，当饭吃吗？哪个女人不喜欢在年轻时候有几件花旗袍、花衣裳？至于万元以上的貂皮披肩、裘皮大衣敢想吗？——贾秀花可不是真丽芬那种安于清苦，过日子的人；韩建军那点工资哪够贾秀花摆布的。所以，两人也经常因为钱而闹别扭。
　　夫妻年龄相差太大，未必是好事，客观上，容易造成“红杏
　　出墙”，因为年轻的女人也是人。至于像韩建军与贾秀花这样
　　的年龄相差稍大的家庭，男人也往往对女人不“放心”，也怕妻子“出轨”。因而这样的家庭中，女人一般避讳与年轻的男人单独呆在一起，甚至很少与年轻的男人接触，其实她们的心中很委屈。再加上韩建军这个人，心眼小一点，对于贾秀花来说，就更难打消他的顾虑。有时，韩建军就想：我还没离婚她就与我相爱，现在她能不能偷着再去爱别的年轻男人。——男女在不该相爱的时候“偷情”，可能会造成这种“爱情后遗症”！韩建军和贾秀花就多次因为这样的问题吵架，甚至砸了镜子摔了碗，贾秀花被冤枉得大哭：“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跟了你这样一个多心人！”
　　结婚不到三年，韩建军就与贾秀花离了婚。也许是受了真丽芬的影响，韩建军同意把房子判给贾秀花，而贾秀花却认为，这是韩建军应当给她青春的补偿，一点也不感谢韩建军。但是，贾秀花在思想上受打击也很大，决心今后不再嫁人。她来了个业余修行，吃斋念佛，“四大皆空”。总之，她对韩建军很凉心，不想再见到他。
　　离婚后，韩建军租房生活。每天要自己做饭，每周要自己洗衣服，情绪孤单郁闷。回想过去，找了两个爱人，都纷纷离己而去，觉得很苦恼。他的生活失去了规律，而且觉得生活很没意思。
　　离婚才两年，年龄刚刚四十多岁的韩建军就得了甲状腺□□癌。
　　韩建军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只有靠单位的同志在医院里照顾他。宋玉生是到医院里照顾他次数最多，并最关心他的人。
　　当宋玉生问他想吃什么，有什么要求时，他告诉宋玉生，他
　　很想在临终前再看到贾秀花和真丽芬一眼。宋玉生从韩建军处知道了贾秀花的电话号码，跑到公共电话亭给贾秀花拨打了电话。宋玉生向贾秀花述说了韩建军当前的情况，并希望贾秀花能到医院看看他。贾秀花说：“宋老师，真对不起，佛不让我去哪个地方。因为信医不信佛，信佛不信医。”贾秀花的这句话让宋玉生非常反感，他说道：“早听佛的话早好了！！！”宋玉生气得一下把电话挂死了。他和陈培英一起来到真丽芬的家中，如实地把韩建军当前的情况告诉了她。自韩建军再婚以后，真丽芬就没有再和韩建军见面，她怕影响韩建军与贾秀花的感情，影响他们两人的幸福。虽然不能再做夫妻了，但她依然希望韩建军有个幸福的家庭，尤其希望韩建军与贾秀花能有个大胖小子。
　　——照实说，真丽芬的心中还是爱着韩建军的。但是她不知道韩贾两人离婚了，更是做梦也没想到韩建军得了不治之症。真丽芬抽泣着对宋玉生和陈培英说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害了他吗？”毕竟两人年轻相爱，做了十几年的结发夫妻，能一点没有感情吗？
　　当晚，真丽芬就赶到医院。韩建军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而贾秀花又不见他，现在，自己在韩建军的心目中，可能是唯一的亲人。在床边，两人扯着手泪流四行。建军说：“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辜负了你，背弃了你。让我来生为你作牛做马赎罪吧……丽芬，对不起。”丽芬说：“知道你与秀花暗中相恋我也伤心。但是，没办法，我不能生育。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儿子，为老韩家传宗接代。所以，我当时的心情有悲却也有点喜。虽然你我夫妻关系不能维系，但我依然希望你好。我不能忘记在青年点的艰苦生活中，你对我的帮助关心。”建军说：“要说感谢，应当是我。如果不是你，我也完成不了硕士和博士的学习。”丽芬说：“不想这些了，你好好养病，要有信心，争取早日康复。”
　　院领导和宋玉生来到真丽芬的单位，找到经理，把真丽芬
　　与韩建军的关系，以及韩建军的病情、家庭状况作了交代，
　　希望单位能够多给予真丽芬一些支持。经理被真丽芬的行为所感动，同意每天下午真丽芬到医院去照料韩建军。并同意在病情进一步恶化的情况下，真丽芬可以暂时不上班，在医院照料
　　韩建军。
　　以前，结婚以后，都是真丽芬依偎在建军的胸前，两人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可是，现在，却是建军靠在丽芬的胸前，两人述说着分离以后的生活，以及彼此的挂念。建军后悔莫及，丽芬悲痛不已。两人就要生死离别，彼此是那样的留恋。
　　在建军的弥留之际，正是他的原配真丽芬守在身边照顾了他，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真丽芬的行为不仅感动了同事、朋友、领导，也感动了同室的病友……
　　韩建军终于离去，领导、同事帮助真丽芬把韩建军火化后埋葬。大家看到，韩建军的碑文上，除了他的姓名、籍贯、生卒年月，最后的落款是“妻真丽芬立”。
　　晚上，宋玉生久久不能入睡，他索性披上风衣来到南阳台，搬了把椅子，独自一人闷闷地坐在阳台抽烟。虽然韩建军去世了，已经埋葬了，但是宋玉生的心情依然不能平静。宋玉生既被真丽芬的为人、行为所感动，又因为韩建军的离去而难受。宋玉生的脑海中苦苦地思索着：为什么韩建军这么点年龄，竟会得了“不治之症”过早地离去？答案是婚姻的不幸。但是，韩建军的婚姻为什么不幸？韩建军有问题，贾秀花也有问题呀。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你韩建军本人。再怎么说，你韩建军是教师！！！——在人世间，金钱、情爱、权欲这三样东西最容易使人走上黑暗的魔鬼之路。所以，每一个人，都要审慎地对待它们。而最可怕的又是那个“色”字，更容易使一个年轻人走上邪恶、悲剧的道路……
　　宋玉生慢慢站起身来，眺望着远处的蓝天，发现一颗明亮的流星由东向西划过长空瞬间消失，但是它没能飞到西天边。它是那么亮，那么美，可惜闪耀的时间又是那么短——太遗憾了……一只乌鸦一边难听地叫着一边向东飞去，宋玉生心里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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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①菠萝叶：东北方言，实际是橡子叶。它可以磨成粉，与玉米面等掺合在一起蒸饼子吃。②帮旁并明：汉语音韵中的三十六字母的代表字，相当声母的代表字。帮、旁、明母相当汉语拼音的ｂｐｍ，并母与ｂ近似，但是发音声带颤动，是浊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