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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婚离后情再婚情》续4 ...


  •   第三节再婚共建的情塔
      一、理解相信即爱情
      1、离婚与再婚
      没有理解,就没有相信,没有理解和相信就不会有真正的爱情。所以,“理解万岁,相信千岁”。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能做到这点的,又能有多少人呢?
      一九五八年,年轻的龙维新因为几句“错话”,被划为了“老右”。一九八零年,龙维新被平反“摘帽”,恢复了人身自由,接着,他由小学调到了中学。虽然龙维新是个体育教师,但是,他却不是一般的体育教师。他在体育器械运动方面,能力全面,还有“绝活”。单杠、双杠、高低杠、跳箱、鞍马、吊环他都行,特别是单杠上的“大车轮”、吊环上的“十字牵垂”,那不是一般体育教师能比得了的。可惜,不惑之年的他,却还没有成家。
      在宋玉生和陈培英的介绍下,龙维新和康之华相识了。相亲的当天,龙维新一见康之华的着装,就感到非常奇怪。康之华今年三十刚出头,看脸面,还没有三十的样子,但是,却穿了一件古铜色的夹克上衣和一条黑色的的确良裤子。社会上已经开始流行披肩发和马尾辫了,她却在后头上挽了个“大疙瘩”。一个小媳妇却打扮成一个“老太太”的样子。她的穿着装束,可以说,一点也没有要相亲的意思。
      在半年多的恋爱过程中,两人相处得很融洽。两人坦诚地述说了自己过往的生活,彼此也了解了对方的不幸。
      一九五七年龙维新从瓦房店师范学校毕业,在一所小学里担任体育教师。小学教师地位不是很高,一个男教师要找个姑娘恋爱,那也是很困难的。但是,龙维新却有对象,是他同班的同学。可是,又谁想到,毕业工作不到一年,他就被划成了“老右”,对象离他而去。不觉间,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
      康之华的婚姻情况,就要比龙维更新复杂一些。康之华从小就是市少年宫音乐班的孩子,好拉小提琴。“十年文化浩劫”的后期,在排练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过程中,她与乐队指挥老师崔文海,相识恋爱并结了婚,有了一个儿子。两人年龄相差二十多岁,不但在性格等方面存在差异,而且在思想认识上也存在“代沟”。虽然两人都爱好小提琴,但是,小提琴不能“当饭吃”呀。更主要的是,由于两人年龄相差太大,崔文海对康之华总是“不放心”,回来晚点,崔文海总是追问她干什么去了,以至于康之华不敢跟年轻一点的男同志单独接触。而且,平时,康之华也不敢打扮得花枝招展,否则啊,她和崔文海俩在街上一走,康之华就像崔文海他闺女似的。
      因为这些问题,两人经常吵架,越打越生,彼此感情也越来越淡漠,崔文海对康之华也越发不相信。有时,崔文海半夜偷偷检查康之华的裤衩。康之华发现后,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她气得说道:“都这样了,还做什么夫妻?我就是个‘大破鞋’,就是个‘大马子’,离婚算了……”
      包容、关爱对于维系夫妻关系是起码的要求,而夫妻之间没有理解、相信,也就不能再做夫妻了。——康之华终于与崔文海离婚了。
      在龙维新和康之华相处的一年里,龙维新发现康之华绝不是那种在生活作风上随便的人,反而是在与异性相处时极其谨慎的人,也许,这与她在崔文海身边生活养成的习惯有关。男女之间开个玩笑可以,若动手动脚,康之华不仅仅是生气,甚至会翻脸。她才不会挽着男人的胳膊照相,才不会与男人喝什么“交杯酒”呢。
      经过一年的时间,龙维新和康之华结为夫妻。龙维新同意将孩子小宝接在自己身边,因为他喜欢男孩。龙维新也允许每月让孩子去看望自己的生父崔文海。
      2、教子与信妻
      婚后不久,这天晚上,康之华对龙维新说道:“维新,我想给你生个儿子……虽然小宝在我们身边,但是,在法律上,他判给了崔文海。将来,你老了,他能否像对待亲生父亲那样对待你,我心中没底……”龙维新说:“这个问题不在于他,而在于我……如果我能像亲生父亲那样对待他,我想他会对我好……再说,咱俩经济条件不太好,精力也不足,没有力量抚养两个孩子。我也怕你的身体受影响……”听到这些话,康之华心生感激,恨相识太晚……
      小宝原来在康之华和崔文海的影响下,具有一定的音乐知识,而且也能拉一手小提琴,但是,这个孩子体育不行。于是,几乎每个星期天,龙维新都要带小宝到学校去。龙维新教小宝单杠、双杠、高低杠,很快小宝成了一个体育爱好者。特别,他的双杠运动进步很快。——小宝成年以后能成为省体操运动员,与龙维新对他的教育、培养有着直接的关系。一年以后,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小宝成为班级的文体委员,戴上了“两道杠”。别说康之华高兴,就连崔文海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虽然康之华是一名工人,但她也是厂文艺宣传队的队员。有时排练、演出回来很晚,龙维新都要到车站去接她。特别节假日的排练、演出,甚至夜不归宿。一次,晚上,龙维新去接康之华回家,康之华挽着龙维新的胳膊说:“维新,我回来这么晚,有时还不回家,你就不怕我在外面搞得乱七八糟的?”维新说:“你不就是拉个小提琴嘛,能出什么事?”康之华说:“搞文艺,难免男女接触,我怕你再像崔文海那样胡思乱想……”龙维新说道:“关键在于人的思想,只要心中无邪就不会做错事。文艺、体育都难免有男女接触,作为丈夫、妻子应当能够理解对方这些问题。否则那些爱情剧、男女双人滑、空中飞人双人舞,就没法表演了……”康之华摇晃着龙维新的胳膊说道:“你真高尚,心里是这样想的吗?”
      中秋节,龙维新、康之华带着小宝来到宋玉生和陈培英的
      家里,看望这两个“月下老人”。吃完饭后,小宝还给大家拉了
      一段小提琴《白毛女幻想曲》。看到龙维新与康之华两人和睦相
      处,宋陈两人的心里真高兴啊。
      崔文海已经没有父母,有个妹妹远在山西,自打父母去世,
      兄妹来往就少了。由于年龄都一点点老了,几乎就是断绝了来往。
      每年除夕的下午,康之华总要将崔小宝送到崔文海的身边,让孩
      子陪崔文海过个年。她也是怕崔文海过年孤单冷清。但是,当晚
      天黑之前,康之华总要回到龙维新的身边。又要过年了,康之华
      又要送崔小宝去文海处。龙维新说:“你就不要急着往回跑了,
      和孩子两人多陪陪老崔,明天再回来吧。”康之华说:“这样做合
      适吗?”龙维新说:“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吃顿饭,看看电
      视,说说话罢了。”“我可不想让邻居说三道四地议论纷纷……”
      康之华说道。“爸妈年龄大了,今年我想陪他俩喝盅酒,吃顿饭。”
      维新说道。康之华再什么话也没说,领着孩子就出了家门。
      晚上,康之华回来了,发现门没锁,推门进去一看:龙维新
      在电视前面放了张小桌,桌上放了一碟拌猪头肉,一碟拌海蛰皮,还有两盘饺子。一瓶“衡水老白干”已打开,才喝了一点点,他连电视也没打开。康之华拿了个小凳子坐在龙维新的对面,抓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说道:“维新,你是善良,还是傻气?文海过年孤单冷清,可以去看看,但是,我康之华不是两个男人的妻子。现在的我只能是你龙维新的妻子。即使我死在了国外之后,就像于凤至,也只能取个日本式的英国名:龙康之华……”康之华哭了——做个女人可真不容易呀。
      3崔文海病逝
      自打离婚以后,崔文海的心情就不好,他后悔自己乱猜忌,
      伤害了康之华。他认为,在自己的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就是失
      去了康之华。当他想起当年与康之华排练、演出,拉小提琴的日
      子,当想起两人在花前月下谈恋爱的情景,他微笑着流下两行
      热泪。
      崔文海开始喝酒了,经常喝得大醉,之后,他关上门,蒙上大被睡觉。这样,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这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康之华小学时是滨海少年宫器乐班的孩子。她的小提琴就是
      崔文海手把手教的。虽然中学她离开了少年宫,但依然与崔文海保持着联系。在崔文海的指导下,她的小提琴、琵琶、二胡等弦乐演奏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两人在艺术上谈得来,崔文海也很欣赏康之华的音乐天赋。一九六八年康之华中学毕业,按理应当下乡,但是,她的父亲因为工伤致残,家庭生活困难,出于照顾和问题特殊处理,康之华“留城”被滨海摩擦片厂招工了。其实,工厂招她,更主要的是看好康之华能很好地拉一手小提琴。长期以来,崔文海从未往那个“爱”字上想,因为康之华还年小,而且两人年龄相差太大。在“十年文化浩劫”的时期,一个男知识分子,特别是教师,要找个对象是十分困难的。所以,崔文海年龄快好四十岁了,却还没有成家。康之华年龄一点点大了,懂事了,看到这种情况很同情。她出自感激和同情两种心理,打算嫁给崔文海。开始她帮崔文海洗衣服,做饭,以后就给崔文海买衣服,织毛衣,最后两人敞开心扉说出了心里话。起初,崔文海思想犹豫,但康之华态度坚决,感情热烈,崔文海也就答应了。当康家知道这件事,可就“炸锅”了,父母坚决不同意。但是,他两人已经有了比较深的感情。一九六九年,康之华虚报岁数与崔文海登记接了婚。婚后三年她没回家,似乎是与父母断绝了联系。以后,这关系才得到缓和,崔小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姥姥、姥爷时,已经两岁多了。——想到这些,崔文海心中难受,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康之华,自己辜负了她。
      康之华由小宝的嘴里知道崔文海重病住院了,是肝硬化后
      期。康之华问维新怎么办,维新说:“你应该去看看,照顾一下。我们都是人,两人十多年的夫妻,能一点没有感情吗?如果你不去看望崔文海,小宝的心中会怎么想?”
      崔文海的妹妹也从山西来到滨海,她与康之华轮流在医院照
      顾着崔文海。每当康之华去医院,龙维新总要给崔文海做点好吃
      的,让康之华带到医院。这天晚上,康之华给崔文海包了几个馄
      饨,用保温饭盒带到了医院。在医院里,康之华把崔文海扶起靠
      着床头,用小勺从保温饭盒里舀出几个馄饨放在碗里。她从碗里
      舀出一个馄饨,在嘴边尝了尝,不烫,才把一个馄饨送到崔文海
      的嘴边,并一边问道:“文海,咸不咸?”文海说:“不咸,不咸。”
      崔文海吃了六个馄饨,就不吃了:“味道真好,可惜我肚子胀,
      不吃了。”康之华扶文海躺下,崔文海喘息了一会说道:“谢谢你
      了,离开这么多年,你一直关心照顾我,眼下,又让你替我遭
      罪……”之华说:“我感冒发高烧,你不是也一夜没合眼嘛。”文
      海说:“我真对不起你呀,说了那么些错话,做了些错事,让你
      伤心……但我是很在意你的……‘爱过了头能成仇’……”康之
      华说:“那些事都过去好多年了,不说了,眼下最主要的是把病
      治好,还不到六十岁,你要有信心……”崔文海好象不听劝,过
      了一会,崔文海又说道:“我听小宝说,维新这个人是比较厚道
      的,你性子有点急……要好好待他。小宝说,龙维新对你,对他
      都很好,我放心了……谢谢他了……”——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鸟之将死其声也哀呀。
      康之华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崔文海,身体有些吃不消。这样,
      龙维新有时就要替换一下康之华。于是,在医院里,龙维新就与崔文海见面相识了。一天晚上,崔文海有气无力地对龙维新说道:“维新兄弟,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有件事求你……希望,希望我死后你能照顾好之华,能把小宝抚养成人……我希望你能吸取我的教训,不要乱猜忌,不要伤害之华……不要成为第二个崔文海……”说着,他吃力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档案袋,递给龙维新说:“回家看……”
      第二天周日,龙维新和康之华打开了档案袋,发现是公证
      处为崔文海搞的一份遗嘱。崔文海要求在他死后,全部遗产由龙维新康之华继承,证明人是崔文海的妹妹崔文娟。——一个与林兴春相似的人做了一件相同的事。看到这份遗嘱,康之华的两行热泪滴在遗嘱上,龙维新转过身去,两眼也湿润了。
      崔文海终于离开了人世。单位工会主席和崔文娟、崔小宝、
      康之华、龙维新一起把崔文海安葬。宋玉生也参加了崔文海的葬
      礼,并随他们来到墓地。碑文正中写道:“显考父崔公(讳)文
      海之墓。”除籍贯生卒年之外,写有立碑人:崔小宝。安葬之后,
      崔小宝在墓前含泪用小提琴为崔文海演奏了一段《白毛女幻想
      曲》。《白毛女幻想曲》是崔文海中年时的创作,他把这首曲子教
      给了康之华,也传给了崔小宝。
      4、崔文海逝后
      《白毛女幻想曲》是歌剧《白毛女》的尾声幻想,可是,故事《理解相信即爱情》的尾声是什么?请读者不要乱“幻想”,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龙维新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对待崔小宝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在崔小宝的心中,龙维新有如自己的亲生父亲。在龙维新的指导培养下,崔小宝的体育器械运动有了全面的发展,他几乎就是第二个龙维新。中学一毕业,崔小宝就被省体育运动队挑走,他成了省体操运动员。
      自打崔文海过世之后,每年清明,龙维新都要陪崔小宝去给崔文海上坟。他怕孩子孤单,怕孩子在坟前难过。当龙维新六十岁以后,崔小宝坚决不让龙维新陪他上坟,因为自己已经长大了。而更主要的是,小宝不忍心让年老的继父再跟着自己受累。
      这天一大早,康之华就与崔小宝出了家门。晚上小宝有同学聚会没在家。吃完晚饭,康之华拿出户口本,给龙维新看。龙维新发现崔小宝的户口上的名字已改为了“龙小宝”。龙维新说:“之华,有必要吗?改与不改,不是一样吗?”康之华说:“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宝的意思,他坚决要改,他要一生把你作为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听到这话,龙维新的两眼湿润了……
      再婚夫妻是要讲究彼此谦让、包容、关爱的,但是,能够互相理解、相信,特别能设身处地替对方考虑,可能要比这三点更为重要。崔文海由于猜忌、怀疑,失去了妻子康之华,而第二任丈夫龙维新由于能够理解、相信妻子而得到了康之华的芳心。所以,笔者认为:理解、相信哪,即是爱情。
      二、遗憾倒掉的情塔
      1、患难相识仓促成婚
      蒋玉芹是滨海市公共汽车公司的一个女司机。二零零三年,“非典”夺去了她丈夫彭寿峰的生命,给她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女儿金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她在生活上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使她在精神上也受到很大的打击。祸不单行,第二年,由于汽车刹车失灵,她发生了交通恶□□故,蒋玉芹将滨海商场的营业员温小霞卷入车底,导致温小霞不幸身亡。温小霞的丈夫洪大川,是市体委的办事员,与温小霞是青梅竹马。当他得知这一噩耗,悲痛万分。温小霞逝后,她的儿子乐乐,才八虚岁,还没上学。蒋玉芹无意间造成了洪大川与自己相似的命运。
      蒋玉芹与洪大川可以说是患难相识,同命相怜。虽然事
      故发生的主要责任不在蒋玉芹,但是,温小霞毕竟惨死在自己的车下,所以,蒋玉芹的心中总是怀有深深的愧疚。于是,每过个三四个月,蒋玉芹总要到洪大川的家中看看。她看到洪大川跟自己一样又要当爹又要当娘,也是很不容易,于是来的次数就多了一点。有时,她帮助洪大川收拾收拾家,有时她帮助洪大川洗洗衣服,还有时,她给孩子乐乐买个书包,或者给孩子买件衣服。但是,蒋玉芹没有往爱情婚姻上想,仅仅是为了“赎罪”吧。但是,时间长了,洪大川开始往婚姻上想了。
      ——总之,在感情问题上,男人哪,往往比女人快“半拍”。
      当洪大川把问题提出来,蒋玉芹有点“懵”了,她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而且,再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般,都不希望对方有个男孩。但是,蒋玉芹心中怀有对洪大川深深的愧疚,也就答应了这宗婚事。虽然两人相识一年多,但接触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彼此的了解还是很不够的,仅仅是由于生活所迫,同命相怜,两人才仓促地走到一起。
      2、婚后矛盾频频出现
      婚后半年,洪大川与蒋玉芹彼此尊重,彼此关照,相安无事。但是,半年之后,问题就一点点暴露出来了。
      不管是新婚夫妻还是再婚夫妻总有一个在生活习惯上互相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少说是两年三年,多说是五年六年,甚至可能会是更长的时间。因此,两人能及早地适应对方的生活习惯,对于两人感情的建立也是比较重要的。在这个过程中,夫妻俩也会自然形成生活分工,并且会自然确定在某些问题上的决定权当以谁的意见为主。
      蒋玉芹由于家庭影响和“知青”生活的影响,比较过日子。如果她这天干早班,则下午两点多钟就能回家。三点以后,她就去农贸市场,可以买到便宜菜。这能给家里生活省点钱。但是,洪大川对这点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得不偿失,省不了多少钱,还赚了个吃破烂菜。他对蒋玉芹的这点很看不惯。
      一次吃晚饭,蒋玉芹做了一个土豆西红柿汤,洪大川一看就埋怨:“你知不知道土豆和西红柿不能一起吃?”蒋玉芹说:“我们家吃了几十年,也没看把谁吃死……”虽然两人没有吵起来,但是心里都不愉快。还有一次,蒋玉芹蒸了一锅馒头,做了一锅菠菜汤。洪大川说:“你缺乏基本的营养常识,吃馒头喝菠菜汤,菠菜里的钙根本不能吸收。吃菠菜应当吃大米饭!”蒋玉芹说:“你缺钙吗?我看你是缺心眼……”
      蒋玉芹心粗性格急,是外向性性格,但是,却爱好养花看书。她认为养花可以净化空气,改变环境,有利于健康。至于看书,她看的全是汽车维修的书。她认为有点汽车维修知识对工作有好处,一旦行车中途出现小的故障,可以自行排除。总之,她考虑问题比较现实。而洪大川本是内向性格,但他考虑问题反而比较浪漫。他好踢足球,好养金鱼。他认为踢足球能在球场上展示男人的风采,养金鱼不但可以消愁解闷,还能能发现动态美。这两人的性格恰恰相反,爱好也不一致,时而也会产生矛盾。洪大川认为:蒋玉芹看书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她不可能成为汽修工程师;至于养几盆花,反而弄得家里潮乎乎的,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蒋玉芹认为:养金鱼纯粹是浪费钱,养了死,死了养,又费水又费电。至于男人在足球场上野跑,多穿鞋子,多吃饭,而且那种“男人的风采”简直就是“耍大欢”。——两人爱好不同,看问题也都比较偏激,所以,平时两人因为这些问题拌嘴,那是难免的。
      洪大川经常把蒋玉芹与温小霞相比,觉得蒋玉芹的感情没
      有温小霞那么细腻,有时,甚至粗心大意好忘事。一次,夜里,洪大川感冒发烧到三十八度,蒋玉芹都不知给洪大川倒杯水,竟然睡得呼呼的。另外,洪大川还觉得蒋玉芹做的菜要么是甜,要么是辣,与温小霞相比,饭菜单调多了。一次过节,来了几个朋友,蒋玉芹做了几个菜都是一个味——咸味。朋友走后,洪大川与蒋玉芹吵起来。洪大川说道:“玉芹,你知不知道喝酒的菜不能做得太咸,而且菜做咸了,盐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蒋玉芹说:“大海里的老鳖天天生活在咸水中,有的能活一二百年。”洪大川说:“我的朋友是大活人,能与老鳖相提并论吗?菜做成这么个水平,让朋友怎么下筷?让人家还以为我们是特意的呢。”“大川,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厨师当老婆?你不要忘了,我是开汽车的!”蒋玉芹反驳道。
      其实,蒋玉芹对洪大川也有不好的看法。她认为洪大川没有
      像他的名字所表现的那样“宽宏大量”,倒有点“娘们习习的”。
      与彭寿峰相比,他好与女人争高低,简直有点“小鸡肚肠”。一次,蒋玉芹给洪大川洗了衣服,让他换上。洪大川一掏兜,摸出一个纸球,打开一看,是壹元钱。洪大川生气地说:“蒋玉芹同志,以后洗衣服是不是先掏一掏兜,壹元钱能买一个打火机……俗话说,一分钱能蹩到一个英雄好汉……李嘉诚壹角钱掉地上,都哈腰捡起来……”蒋玉芹说:“我是有点粗心,但是,壹元钱,你讲出这么一堆大道理,累不累呀?”另有一次,蒋玉芹将钥匙丢了。两人找了好半天,发现钥匙插在门外锁眼里。洪大川说道:“真是贵人多忘事,若是一架飞机,你大概都能把它丢在太平洋里。”蒋玉芹说道:“你要有一架飞机就不会娶我了!”
      三楼对门的宋玉生和陈培英听到两口子吵架,就过来劝解。
      当时说完挺好,过不了几天,两人就又吵起来。一个人的思想性
      格,哪是几句话就能彻底改变的?
      世界上,任何两个男人都不可能完全相同,任何两个女人也
      不可能完全相同。再婚以后,总是拿“现任”与“原配”相比,
      就会把“现任”比出许多毛病。什么原因?得到的东西不觉得可
      贵,失去了反而觉得什么都好。再婚夫妻不能共同建造爱的“情
      塔”,与两人好将“现任”与“原配”乱比较,与这种“恋旧”
      的心理,可能有一定关系。
      当洪乐乐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彭金钟开始上小学了。第一
      天上学,蒋玉芹给金钟做了一件紫红色的麻线上衣和一条绿色的
      背带绿裙儿,头上再用红绸子扎上了两个大花,这小姑娘可真漂
      亮死了!蒋玉芹对洪大川问道:“大川,怎么样?好看吧?”大
      川苦笑了笑说:“是好看,可惜乐乐就像个小叫花子。”蒋玉芹一
      听话里有话,就说道:“乐乐穿的不好吗?”“好哇,裤腿上的口
      子两寸长。”洪大川说。“你懂什么,那是乞丐装。”蒋玉芹说。
      洪大川说:“哪有这么小的孩子穿乞丐装的……右脚上的鞋补了
      个大补丁,是‘乞丐鞋’吗?……可真成小乞丐了……”蒋玉芹
      说:“这也怪我吗?那双翻皮鞋才买了几天,穿着踢球,什么鞋
      踢不破?”说着说着,两人又吵起来。
      为了防止产生矛盾,蒋玉芹给两个孩子捎间食,都捎得一
      样:“一家一包奶,一包花生仁。”洪大川又不高兴了:“你给孩
      子捎那么点东西,能吃饱吗?”蒋玉芹说道:“我给他俩捎的东
      西一样多。”洪大川说:“这就不对了。金钟多大?乐乐多大?男
      孩女孩饭量一样大吗?”蒋玉芹说道:“那你说咋办?”两人吵
      得越来越凶。宋玉生听到两人吵起来,就敲门过来劝架。楼上、
      楼下的邻居也听到了,都纷纷来到洪大川蒋玉芹家劝解。
      姑娘是妈妈的“小棉袄”,儿子是爸爸的“小命根”,继父、
      继母都要设身处地的,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照顾好对方的
      孩子,否则,会影响再婚夫妻的感情,甚至能造成两人分手。当
      然,在这个问题上,也要互相理解,互相谦让,互相包容,否则,
      问题越搞越大,越搞越复杂,其后果可能:“预期不良”。
      夫妻双方感情的建立,有如两人用四只手共同来建造一座
      宝塔。相对新婚夫妻而言,再婚夫妻要建造这座“情塔”恐怕要
      复杂得多。夫妻双方不但要积极、主动,还要采取慎重的态度。
      一旦这座“情塔”出现“滑坡”,可能很难修复,后果会越来越
      严重。
      由于思想性格、生活习惯、兴趣爱好的不同,再加之儿女、“恋旧”等原因,洪大川与蒋玉芹之间,在感情上出现了裂痕。两人都不能从自身去找原因,都不能采取积极的态度去修复裂痕,最终导致了两人的分手。
      这天晚上,蒋玉芹感冒发烧到三十八度。蒋玉芹有点支持不住。蒋玉芹说:“大川,陪我到医院打个吊瓶吧。”洪大川说:“都好十点了,去医院,两个孩子怎么办?再说,感冒发烧总得经过个五天、六天的。一个老中医大夫说什么‘传遍六经’才能好,去也没有用……我感冒,围足球场跑三圈出点汗就好了……”蒋玉芹好不容易坚持到天亮,用体温计一量,烧到三十九度多。”洪大川这才有点害怕了,赶紧打车把孩子送到学校,再把蒋玉芹送到医院。大夫把洪大川批评了几句:“烧到三十九度多,昨晚上怎么不来?现在是支气管肺炎加心内膜炎。满肺是干湿罗音,心律也不正常,出现小f波了,住院吧!”
      出院以后,蒋玉芹在家休息了七天。她眼含热泪瞅着天棚,问自己:与洪大川的这段婚姻还要继续下去吗?她多么怀念金钟的爸爸彭寿峰啊……
      洪大川的母亲因为感冒在社区小医院打了三天吊瓶好转了。星期天,洪大川要蒋玉芹与他一起回家看看老人,蒋玉芹坚决不去。洪大川问;“为什么?”蒋玉芹说:“不为什么!”
      ——其实,蒋玉芹一肚子委屈。在蒋玉芹与洪大川恋爱期间,洪老太就坚决反对这个婚姻。洪老太太也很迷信,找了个“跳大神”的算了一卦,那个“跳大神”的说蒋玉芹是个“扫帚星”,“克夫”。所以,当他两人结婚,这老太太都没到场。上月,蒋玉芹住了两周院,这老太太没见个影。——现在她才打了三天吊瓶,就了不得了,蒋玉芹当然想不通。心想,你洪大川对妈,对妻子,做法相差可也太大了。总之,到了后期,蒋玉芹变得也不是“善茬子”,本来她的性格就有些急躁。
      洪大川心中怏怏不乐地回到家中,母亲一问,他就把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母亲。洪老太太说:“大川哪,你结婚前我就说过,你不能与这个女人结婚,但是,我没成想,这‘扫帚星’变成了个‘母老虎’,没有好,没有好……离婚吧!”——这老太太不但没有劝说儿子,反而来了个“火上浇油”!
      这洪大川没好气,回家就和蒋玉芹吵了起来,动手了,于是两人诉至公堂。法院认为两人离婚的理由不充分,双方都同意也不行。经法院、街道、宋玉生等再三做工作,这个家庭就算是还没“破裂”,但是,这对再婚夫妻的“爱情的情塔”已是“摇摇欲坠”了,何况两人所筑起的这座“情塔”本来时间就不长,而且基础本来就不牢固。
      3、矛盾加剧夫妻分离
      不要以为女人都是水性杨花,也别把女人看得都那么“贱”,似乎是个男人“她”就往怀里钻。女人“出轨”有主客观原因,有时客观原因的影响会超过主观原因。笔者想明确点说,有些妻子的“出轨”,是由于丈夫造成的。
      虽然蒋玉芹改嫁离开了彭家,但她对彭家,特别对彭寿峰一直
      留有深深的感情。彭寿峰去世后,没有留下遗体,火化后骨灰深埋地下,这也是为了防止病毒传染。所以,彭寿峰的坟墓是衣冠冢。尽管这样,蒋玉芹每年清明都要带着金钟来给彭寿峰上坟。而且,每年春节,她都要带着金钟来给寿峰的母亲拜年。彭家没有因为玉芹改嫁而瞧不起玉芹,对她一如既往。彭老太太与蒋玉芹依然娘俩相称。至于说到彭寿峰的弟弟彭寿海,他不仅对哥哥感情深,而且对嫂子蒋玉芹也有很深的感激之情、敬重之义。为什么?因为当他在“青年点”的时候,恰恰是彭寿峰、蒋玉芹关心、照顾了他。在彭寿海结婚的时候,彭寿峰、蒋玉芹,解囊相助,使彭寿海完成了婚事。眼下,哥哥不在人世了,但是,彭金钟却是老彭家的“骨血”,能不管吗?所以,即使蒋玉芹改嫁之后,彭寿海依然每年都要来看望金钟几次,也要看望一下“恩嫂”。彭寿海比蒋玉芹年小得多了,他几乎是把蒋玉芹当作长辈来看待,动不动就感激地说:“老嫂比母呀。”
      听金钟说洪大川与蒋玉芹经常吵架,而且闹离婚,打到法院,彭寿海坐不住了。于是,彭寿海来洪大川家的次数就比以前变多了,他怕金钟受委屈,怕嫂子受欺负。但是,洪大川这个人,心眼小,好猜忌,于是,就旁敲侧击地撂话给蒋玉芹听。
      寿海刚走,洪大川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宁在大伯腿上坐,不在小叔眼前过。”蒋玉芹问道:“大官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洪大川说:“这叔嫂呀,最容易出现问题,说不清楚。”蒋玉芹说道:“你以为老彭家是你们体委呀,好得‘职业病’!”洪大川说:“嫂子离开彭家好几年了,小叔还来看嫂子,不可理解。”蒋玉芹说:“你不理解的事多了。你这些话,最好与寿海的爱人金玉说。最好告诉金玉,我与寿海关系不清……”这次两人吵得更厉害了,因为这次吵架已伤及蒋玉芹的人格问题,也关涉到寿海与金玉的幸福。吵到最后,蒋玉芹把桌子都掀翻了。蒋玉芹说道:“走!今天我与你离不了婚,我就跳楼自杀。我与你一天也过不下去……”这次蒋玉芹可真是“王八吃秤砣——铁心了。”尽管法院一再做工作,但蒋玉芹仍坚持自己的要求。最后,法院没办法,以调节的形式判决两人离婚。
      真遗憾!洪大川、蒋玉芹两人一开始筑起的爱的“情塔”,中
      途“滑坡”,没能得到及时修复,最终还是倒掉了。当宋玉生、陈培英知道洪大川和蒋玉芹离婚的消息,为时已晚。做为近邻,宋玉生、陈培英都谴责自己没能给予“对门”很好的关顾、调解。
      中午,一边吃饭,宋玉生一边琢磨着:洪大川与将玉芹本是“患难相识”“同病相怜”,为什么最终又分手了呢?他提出这个问题,并想听听陈陈培英的看法。陈培英说:“挑剔、怀旧、攀比、猜忌,应该是造成他两人离婚的主要原因。……当然,大川的母亲说话也有问题。”宋玉生说:“唉,你说的这‘四点’,也恰恰是每对再婚夫妻所要特别注意的……”陈培英说:“玉生,是不是他两人恋爱时间太短,互相了解不够,婚后矛盾暴露所造成的?”玉生说:“你能要求两个中年人尤其是“夕阳红”,像年轻人那样恋爱五年甚至十年再结婚吗?有吗?不现实!”陈培英接着说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因此啊,再婚夫妻婚后能互相体谅,互相谦让,及时修复‘裂痕’,‘相向而行’,可能更重要。”宋玉生又说道:“再婚夫妻的爱的‘情塔’的构建是需要从‘消极’和‘积极’两方面着手的。”陈培英说:“怎么,你是在讲什么‘修辞’呀,还消极,积极的……吃饭吧。”宋玉生还是不住嘴:“‘先结婚后恋爱’好象不合逻辑,但是对于再婚夫妻的爱的‘情塔’的构建,可能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会造成‘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的后果,那么,结婚还有意义吗?那么,你对于自己和对方负责任吗?!”陈培英说:“‘三句话不离本行’,又来逻辑了……问题是怎么办,怎么解决呀……”宋玉生说:“当然是要说服他俩复婚了。”陈培英说:“难哪,再婚夫妻一旦离婚,再走到一块的,极少……”玉生说:“快吃饭吧,饭都有些凉了。”
      宋玉生和陈培英在洪大川和蒋玉芹两人的身上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但是没能使他两人再走到一起——失败了。宋玉生和陈培英所主办的这个“业余婚姻介绍所”,成人之美,曾经做了许多好事、善事,但是,他们两人一生在这方面也留下一个唯一的遗憾:洪大川与蒋玉芹最终没能复婚。
      三、心犀相向共筑情塔
      1、两新邻居
      女儿红敏大学毕业后,结婚去了南京。宋玉生和陈培英两
      人生活,没有必要住太大的房子;但年龄大点了,希望有个
      方便、清净、幽雅一点的环境。于是,宋玉生和陈培英卖掉旧居,买了新房,乔迁新居了。宋玉生年轻时好踢足球,年龄大点了,又是住在封闭小区,没法踢足球。虽然年轻时也练过几年查拳、“通臂”,但已忘得差不多。于是宋玉生就改道了——几乎每天早晨都要打上两趟太极,有时还要与人比比太极推手。而指导宋玉生练太极的师傅就是小区的邻居费晓明。费晓明是宋玉生邻居,也是他的教练,宋玉生很尊重他。当费晓明知道宋玉生是辽南大学的教授,对他也是格外看重。于是,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宋玉生真诚地称费晓明为“师傅”,费晓明坚决不答应:“你是大学教授,而且年龄比我大,我怎么能让你叫我‘师傅’?”两人争论不下,宋玉生说:“那么我就叫你弟师吧。”费晓明说:“哪有这么称呼人的!”不过,费晓明拗不过宋玉生,“弟师”这个叫法,也就延续了。
      费晓明是一名汽车修理工人。“十年文化浩劫”中,因为家庭出身和社会关系等问题而进了“牛棚”。因为这个问题,与费晓明青梅竹马的妻子跟他离了婚。此事对费晓明打击很大,也很伤心。三十多年来,费晓明没有再婚,甚至别人都不敢跟他提这个再结婚的问题。——费晓明练太极,练长拳,也是从离婚以后开始的。
      一天,宋玉生刚出封闭小区大院的正门,一辆桑塔那突然停在自己的身边,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同志从车中开门下来,喊道:“宋老师!”玉生愣住了,心想:“这是谁呀?”见此情景,对方说:“老师,我是马吟诗呀!”宋玉生一下想起,忙说道:“啊,师范“老高班”的诗人,马吟诗,马吟诗……”
      马吟诗是宋玉生多年前所教的学生,也住在这个封闭小
      区。搬来一年多了,玉生才知道自己与学生成了邻居。马吟诗在一所中学教书,家离学校较远;她又是学校的语文组组长,与领导、同事相处很好,因而也不舍得调离。于是,她就买了一辆二手的桑塔那,开车上班。马吟诗的爱情生活是不幸的:
      因为婚后生了个女孩,她与婆婆之间起了矛盾。丈夫不能正确对待这个问题,不能正确处理这个问题,两人也经常吵架。二十年前她就与丈夫离婚了,孩子和房子判给了丈夫。自己好不容易攒点钱,买了一处四十多平米的一室一厅的居室,独自一个人居住。但是,长期以来,马吟诗不想再结婚,觉得一个人生活反倒清静。
      2、再婚夫妻
      这天早晨,宋玉生很早就起来练太极。突然看到马吟诗急
      匆匆地往外赶。玉生问道:“马吟诗,这么早,干什么去?”
      马吟诗答道:“上班呀。”“你的车呢?”玉生问。“坏了,一冲
      一冲的也修不好。坐‘11号’ 电车吧……”玉生说:“等我
      找费师傅给你看看。”“能修好吗?”马吟诗问道。玉生说:“试
      试看!”
      星期天下午,宋玉生和费晓明来到马吟诗家。宋玉生介绍
      两人认识后,三人就来到小区停车场。费晓明检查了车后说:
      “马老师,这车我得开出去试试。”马吟诗说:“费师付,你要
      慢点开,它一冲一冲的,要多加小心。”费晓明说:“好的。”
      半个多小时以后,费晓明把车开回来。他让车处于怠速状态,
      掀起前车盖,戴上一付厚手套,拔掉一个高压帽,并让它对着
      火花塞说道:“马老师,你看,是高压线圈和高压线老化的原
      因,点火时断时续。”马吟诗说:“那怎么办?”费晓明说:“我
      家没有高压线圈,这样,我明天上厂,到单位给你找一个。不
      过,这一两天,你就不要开这车了,很危险。”
      费晓明终于把马吟诗的车修好了。马吟诗心里很高兴,不
      但感谢费晓明,也感谢宋玉生。她心想:这回可找到“大救星”
      了,以后车坏了就好办了。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马吟诗准备
      了一桌饭菜,请宋玉生和费晓明来家喝酒吃饭。酒饭间,费晓
      明和马吟诗互相问起了各自的生活情况。当两人都知道对方单
      身以后,彼此说话反而都谨慎了。
      一天下午,宋玉生和费晓明下象棋。“当头炮!”“把马跳!”
      费晓明和宋玉生喊着。宋玉生忙的,哪有时间下棋?但今天他
      可是怀着目的,有备而来。“弟师呀,这住家过日子,没有男
      的不行,其实,没有女的也不行。对吧?”费晓明明白宋玉生
      的意思说道:“前老婆,后汉子,到老都是‘两半子’。”宋玉
      生说:“在于两口子怎么处嘛。”“怎么处?青梅竹马,发小的
      妻子都把我扔了,何况半路的……”应当说,费晓明的思想还
      没转过弯来。但是,宋玉生怕费晓明年老了身边没人照顾,没
      个人说话,太孤单,就反复做费晓明的工作。最后,费晓明才
      答应考虑考虑看。——这对宋玉生来说,已经是好大面子了。
      一次,宋玉生提出要把马吟诗推荐给费晓明做老伴。费
      晓明苦笑着说:“你这玩笑开的可太大了!可能吗?她是有文
      化的知识分子,我是个工人,而且两人年龄又差得比较大……”
      “你这话我就不愿听”,玉生说,“‘十年文化浩劫’,女大学生不是都愿意找军人,找工人吗?大部分至今不是过得很好吗?照你说,我和培英两人也不应成为夫妻,但是,老来,她对我相当关心,相当好。”宋玉生用自己和培英的关系现身说法,把费晓明的心给说动了,他同意听听马吟诗的想法再说。
      宋玉生找到马吟诗,把费晓明的想法以及家庭情况向她
      做了介绍和说明。马吟诗说:“年龄不是主要问题,再婚年龄都差得较大,而且,费师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老。问题是,两人职业差别很大,怕谈不拢。”宋玉生说:“两人能否谈得拢,在于两人的思想感情。两人都是教师就没有离婚的?照你的看法,恐怕我和培英也早该分手了。另外,你的思想也有些守旧。在你来看,好象工人都是‘大老粗’。其实有些技术工人的理论水平在某个专业领域不比大学讲师差,而且他们也很有实践经验。”马吟诗觉得宋玉生的话有一定道理,就说道:“宋老师,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宋玉生说:“婚姻是大事,何况你在婚姻问题上已经受过一次挫折。我很理解,那么你再考虑一下吧。”
      由于宋玉生这个“婚姻介绍所”两头劝说,做了很多思想
      工作,一年以后,费晓明和马吟诗结为夫妻,开始了新的生活。
      3、夫妻情深
      马吟诗的女儿郑金秋一点点大了,而且,也越来越懂事
      了。自上初中开始,她就找到自己的生母马吟诗。她经常背着
      爸爸和继母来看望马吟诗。为了不让妈妈马吟诗孤单,她很
      希望妈妈再从新组建一个家庭。但是,马吟诗怕孩子有顾虑,
      有负担,在与费晓明相处期间,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郑金秋。
      当马吟诗和费晓明结婚以后,她才告诉郑金秋。在知道这件事
      之后,郑金秋不但没有反感,反而高兴,似乎她免去一桩心事。
      她要到家看看费晓明是什么样子。当她来到家里第一次看到费
      晓明,就叫“爸爸”,费晓明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平生第一次有人喊他“爸爸”。费晓明的两眼挂着泪花说道:“孩子,你吃饭了吗?你快坐!想吃什么,让妈妈给你做……吟诗快问问孩子……”费晓明激动得甚至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郑金秋知道妈妈因为自己而和生父郑月亭离婚,生母马吟
      诗多年过着孤单、艰苦的生活。为了积攒点钱买房,马吟诗平时省吃俭用,很不容易。打初中她找到自己的生母马吟诗之后,每月妈妈马吟诗都还要给自己一点零用钱。她非常感激。中国有句俗话说:“宁可有个要饭的妈,不要一个做官的爹。”看来,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妈的形象要比爹的形象光辉得多了。——这句俗语对不对,是另外一个问题,反正没人唱“有爸的孩子像个宝”。——金秋的生父郑月亭再婚后,继母还真给她生了个弟弟,但是,由于感冒发高烧和惊吓,而得了脑疝,经常抽疯;所以,家里为了给弟弟治病,花尽了所有积蓄,家中生活已经相当艰难。每当想起这些,郑金秋既对马吟诗愧疚,感激,也为自己的生父难过,对继母同情。郑金秋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而家庭的艰难生活,又使她过早地成熟。职业高中毕业后,郑金秋就参加了工作,在一家私营企业当保管员。她每月的工资几乎都给了家里,以帮助生父、继母,而自己却留很少的一点钱。就是这点钱,她也舍不得花,平均每两周,她都要买点东西去看望生母马吟诗,以表达自己的一点孝心。马吟诗和费晓明结婚后,她依然不改变自己的做法,仍然是每大约两周的时间买了东西来看望马吟诗和费晓明。郑金秋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没穿过几件好看的衣裳。她所穿的乞丐装实际上是女朋友穿过的牛崽服、牛崽裤改成。费晓明知道这些后,为继女的思想行为所感动。马吟诗给郑金秋点钱,他从不阻止,反而嘱咐马吟诗给孩子多买几件衣服。他说道:“女孩大了都爱俊,你我这么大岁数了,少穿件,你有空给孩子多买件好看的衣服吧。”
      桑塔那不是什么高档车,尤其马吟诗所开的那辆桑塔那,
      是“二手货”,不但毛病多,而且不安全。费晓明买掉了这
      台“破车”,又从自己多年的积蓄中取出八万元,给马吟诗
      买了一辆新的桑塔那。这件事让马吟诗很受感动。晚上,在
      床上,马吟诗趴在费晓明的胸前,激动得眼泪鼻涕全流了出
      来。费晓明说:“哭什么?钱是人挣的,咱家的钱还没见缸
      底嘛。”
      年轻时代的马吟诗,不但清高,而且很有才气。她不但
      能朗诵诗歌,而且还能写诗歌。此外,一个女孩子还懂书法,
      会画画,会吹笛子,会下象棋。学生时代,马吟诗就在学校
      搞过“马吟诗书画展”。费晓明和马吟诗结婚后,两人可找
      到了共同爱好。有时,星期天两人下棋下到半夜,水壶烧开
      了都不知道。费晓明下了几十年的棋,做梦没想到马吟诗的
      棋艺竟也那样高。费晓明下棋注重防守,而马吟诗以攻为守。
      有时马吟诗把费晓明杀得只剩一帅一卒。费晓明觉得马吟诗棋路咄咄逼人,而马吟诗也感觉费晓明的棋风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两人三局三杯酒,多数情况下,是费晓明输棋被罚。当然,有时也是费晓明有意让她。——一个愿打,一个原挨吧。
      虽然,马吟诗爱好比较多,但是,在体育上爱好少。当
      然下棋也是体育活动,但那是不出大力的。一天,费晓明说:
      “吟诗,我记得有一部印度的什么电影上说,‘生命在于运
      动’。你老是干一些动脑子的活,不活动活动,对身体不好。”
      吟诗说:“运动太出力,会出一身汗,难受。”晓明说:“那
      就练个简化太极吧。虽说是体育活动,但运动量相对较小,
      而且还文明。——怎么的,不想有个好身体,将来多陪陪我。”
      马吟诗说:“想得美,呸!”虽然马吟诗这样说,但心里知道
      费晓明是好意,而且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于是,马吟诗跟
      费晓明练起了太极。费晓明高兴自己有了个“妻徒”,还给马
      吟诗做了一套太极服。费晓明有好几个徒弟,就是没有女徒弟。费晓明的思想比较传统:男师不教女徒。所以,爱妻马吟诗是他一生所教的第一个女徒弟。什么“左绣球”,“右绣球”,什么“野马分鬃”……一大早两人就练上了。费晓明说:“立如桩,蹲如钟。身要直,动作要慢,出手要快。陈氏太极强调‘静若处子,疾若狡兔’,说的正是太极的思想精华。”马吟诗说:“我听说,要练好太极,与运气有关,是吗?”费晓明说:“气蕴丹田,营于周身,那不是一天两天能作到的,也不是一般人能作到的。练个太极,走趟“八卦”,武个“小虎燕”、“三合炮”,我也行。但是,吟诗,气功我也不行。”
      家里的活,两人没做分工,但是,半年以后,就自然分
      了。洗衣做饭那是马吟诗所干的活。至于一些重体力的劳动
      是费晓明的事。费晓明也不是马诗吟婚前想象的那样是个“大
      老粗”,电学、力学、机械,他都有很全面了解,这也可能跟
      他是汽车修理工有关。所以,家里电器坏了,门窗坏了,锁坏
      下,水道不通了,费晓明都能修理好。马吟诗发现,费晓明不
      仅心灵手巧,胆子也大。有些东西,像洗衣机、电饭锅、电风
      扇,他从未摆弄过,也敢拆开,三琢磨两琢磨,竟能把它修好,
      组装起来。马吟诗站在一边,瞅瞅费晓明,心想,真神了!而
      且,有一件事让马吟诗羞得无地自容:费晓明会做针线活!这
      可能跟费晓明常年单身生活有关。费晓明做的被子,补的衣服,
      做得很规整,而且,做工之细,马吟诗下一辈子恐怕都做不到
      这点。费晓明给马吟诗做了一条紫色裙裤穿到学校,教研组的
      老师都围着看。有的老师说:“吟诗,你这老公不但会修理汽
      车,还长了一双‘娘们手’,老娘们也赶不上哪!”当然,吟诗
      最满意的是,她那辆桑塔那有了个“保镖医生”。
      费晓明与马吟诗之间,彼此越来越了解。互相谦让,互相
      体谅,使二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特别是马吟诗,她把费晓明和
      前夫郑月亭放在一起做了个比较,发现,虽然费晓明比起郑月
      亭要大了几岁,但在费哓明的身上,有着许多郑月亭所不备的
      优点与特长。她对费晓明的感情越来越深了。如果费晓明晚上
      回来晚点,她总是在屋里转来转去,晚饭不动筷,甚至有时饭
      菜热了两三遍也不吃。
      一次,费晓明修完汽车后,用锈桶中的脏水洗了手,洗了
      腿脚,结果得了红斑狼疮,夜里,费晓明高烧到38度。马吟诗简直吓死了。她连夜开车把费晓明送到医院打吊瓶,一直守在床边。快天亮时,费晓明退了烧,病情好转,就又开车把费晓明拉回家中。待费晓明吃过饭,吃完药,把费晓明安排好,马吟诗红着两眼,空着肚子,开车到学校去上课了。上完两节课,向领导请了假,她就赶紧开车往家赶。当她回到家中,看
      到费晓明病情大有好转,才喘了一口粗气,而自己却瘫倒在晓明床边的地上。晓明挣扎着起来,赶紧下地把马吟诗扶起。当吟诗苏醒过来,睁开眼,晓明发现,吟诗的两眼布满血丝。晓明心疼的眼泪滴在吟诗的脸上。原本是马吟诗照顾费晓明,现在,却变成了病中的费晓明照顾马吟诗……这一夜一上午,马吟诗太害怕,太紧张,也太疲劳了。她没睡觉,没吃饭,甚至连口水都没喝。
      4、金秋结婚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郑金秋有对象了,小伙子是本
      单位的一名水暖工,叫陆艳新。马吟诗一听这个名字,就
      跟费晓明说道:“晓明,真奇怪,一个小伙子,为什么取了
      个女孩的名字?”晓明说:“这不是主要的,关键问题是,他
      是不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是不是真心地爱金秋,将来是不是
      能对金秋好。”马吟诗说:“也是呀,汪精卫的名字取得好,却
      是个投靠日本的大汉奸!”郑金秋把陆艳新带到费晓明和马吟
      诗的家中,让两位老人看看。两人一见,就都看好了。怪不得
      小伙子取了个女孩名。这个小伙子腼腆得简直就像个女孩子,
      一看,就是个老实的人。虽然小伙子不善言谈,但长得很文
      静。更主要的是,他对郑金秋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不用说,他
      将来对金秋一定不错。吃完晚饭,费晓明和马吟诗把他两人送到
      车站,小伙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叔,大妈,谢谢了,给你们
      添麻烦了。”马吟诗说:“孩子,别客气,有空常过来。”金秋说:
      “爸,你和妈回去吧,俺俩上车了。”晓明说:“金秋,来看看爸
      妈就好,但以后来,不要买东西。家里没小孩子,花那么多钱干
      什么?”
      处于热恋中的两个年轻人,想的最多的就是哪个“爱字。恋
      爱多么地浪漫?而当需要结婚时,哪个“爱”字却变成“傻”字!
      住哪?有房子吗?亲朋好友的那几桌酒席怎么办?有钱吗?郑金秋与陆艳新已经相爱一年多了,该结婚了。可是,两人“一穷二白”,怎么结这个婚?费晓明知道这个情况后,就与马吟诗商量:“吟诗,孩子要结婚,但没有房。就把你原来住的那40多平米的一室一厅给孩子结婚吧。我不赞成他两人贷款买房。孩子的工资低,压力太大了。”马吟诗说:“要你将来学陈世美把我扔了,我在哪住?”晓明说:“你说什么哪?我的房就是你的房,不放心,咱俩明天到公证处!”马吟诗说:“两口家子,公证什么?我还不相信你?”
      过了一个月,郑金秋来家跟马吟诗说,要与陆艳新回趟河南,看望一下陆艳新的母亲,也就算结婚了。陆艳新没有父亲,也没有其他亲人,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费晓明知道这事后说:“这不就是网上所说的‘裸婚’吗?结婚对两个孩子是一生难忘的大事情,这样处理合适吗?”吟诗说::“艳新母亲在农村山沟里,拿不出钱;郑月亭泥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说怎么办?”费晓明说:“咱家不是有十万元吗?拿出八万给孩子装修房子、办酒席,够了。”“那咱家还有钱吗?你三十年辛辛苦苦地积攒这点钱都花在我们娘俩身上,别人对我怎么看?”马吟诗说。结婚三年多了,费晓明和马吟诗还是第一次发生争论闹别扭。其实,两人还都在为对方着想。当然,马吟诗也还有另外的想法:孩子判给你郑月亭了,你郑月亭不应当对孩子负责吗?我把孩子的住房问题解决了,你不应该为孩子结婚“出点血”吗?
      费晓明没办法,找到宋玉生和陈培英,让他俩帮助说服马吟诗。经过宋玉生和陈培英做思想工作,马吟诗同意费晓明的做法,但要求节俭,只拿出六万元给孩子装修办酒席,她要尽量给费晓明多留点钱。马吟诗说:“宋老师,即使这样,我也觉得对不起费晓明,他三十年积攒的这点钱,绝大部分都花在我们娘俩身上了。这两个孩子将来对晓明不好,真该天打雷劈!”
      陆艳新的母亲一生只积攒了两万多元钱,就是为了给儿结
      婚,托人把钱捎给了艳新和金秋。金秋的奶奶深感对不起吟诗
      和金秋,没有参加两个年轻人的婚礼,但她给艳新和金秋捎来
      一万元,以表歉意。郑月亭没有钱给金秋结婚,但把他多年珍
      藏的一本集邮送给艳新和金秋做纪念。郑月亭觉得自己没有颜
      面再见马吟诗,就没有参加女儿的婚典。
      在婚庆典礼上,艳新、金秋双膝跪地,举酒过头,感谢两位老人的恩情并祝愿两位老人身体健康,寿比南山。费晓明赶紧上前把两个孩子扶起。马吟诗也说道:“孩子,现在社会不兴这个……”宋玉生说:“你们四人照张全家福留个纪念吧。”
      费晓明、马吟诗执意邀请宋玉生、陈培英一起留影,于是六人
      合照一张“泛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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