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情爱多样的人》礼兰

15、《走出感情的旋涡》续７

　　三、放弃畸形的爱
　　１、玉生小琳偶相识因为创作成朋友
　　宋玉生应首都师大吴先州教授之约要与香港严若寒先生见面，商讨数理语言学的编写问题。时间还早，宋玉生在滨海火车站候车室的一排长椅上坐着等上车。他的旁边靠长椅尽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突然，小伙子的手机响了。小伙子，一听电话，马上站起来，离开坐位，站在一排长椅一头的旁边，说道：“慧君，是我……”小伙子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就越来越大。小伙子说道：“她给你寄钱，你就收着。我告诉她，你是我表妹。”过一会小伙子又说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呀！她那么大岁数，不给我钱，我跟她在一起呀？有什么安全不安全……你去死吧！！！”
　　不巧不成书。在火车上，宋玉生与这个小伙子正坐了个对面，于是，两人就唠了起来。小伙子是滨海市人，名字叫谢小琳，高中毕业后没有深造，就直接在深圳市打工。而他的女朋友，正在濒师大中文系读书，今年已经是“大三”了。他这次是途经沈阳去深圳工作。当听说宋玉生是中文系教授，并且也是滨海市人，他非常高兴。本来，他已经考上东北民族学院了，但是，女朋友朱慧君父母有病，没有力量供女儿朱慧君念大学，于是，谢小琳弃学务工，挣钱来供自己的女朋友读书。这小伙子也酷爱文学和创作，希望今后能够得到宋玉生的指导和帮助。宋玉生被小伙子的行为所感动，因而欣然接收了这个学生。
　　谢小琳每两月都要回一次滨海市，看望自己的父母，也要看望朱慧君的父母，也要将自己写的小说送给宋玉生，请宋玉生帮助修改，同时他还要从宋玉生处借几本书看。于是，宋玉生与谢小琳就有了思想沟通的机会。
　　这天谢小琳来到宋玉生家里。坐下后，谢小琳问道：“宋老师，写一篇小说，最主要的，应该注意的问题是什么？”宋玉生说：“我想，主题思想正确，就不必说了。如果从技巧来看，应当说人物形象的塑造，故事情节的构思是最主要的。一篇小说，不能成功地塑造出鲜明的典型形象，就没有感人的力量，就不会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故事情节的构思也很重要。虽然人物形象的塑造有着多种手段、方法，但是通过故事情节来展现、塑造人物形象最主要。对于情节的构思，要讲究完整性，什么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但是，情节构思，最主要的是要做到‘一波三折’，一句话，情节的构思要有‘起伏’。这样，在发展变化中刻画人物形象，才能把人物形象‘写活’，也会使作品具有震撼的力量。”
　　一会，谢小琳问道：“宋老师，上次我送给您的两篇小说，你看过了吗？”宋玉生从抽屉里取出谢小琳的两篇小说后说道：“《三去上院》通过外国记者牛卡克三次去中国农村‘上院’的所见所闻展现了，建国以后，中国农村的巨大变化。同时，作品也批判了一些外国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的弊病。但是，作品缺少‘英雄’人物的塑造，而且牛卡克这个‘中间人物’也写得有点扁平。我倒觉得，你写的不像小说，有点像散文，似乎有点杨朔《荔枝蜜》的味道……”谢小琳又问道：“宋老师，那另一篇呢？”宋玉生说：“另一篇《激战清川江》，小谢，我就更不敢恭维了。你没有参加过朝鲜战争，对这方面又知道的很少，因而作品写得非常‘空’，也让人感到不真实……”谢小琳望着宋玉生说道：“宋老师，作品可以把写‘中间人物’为主线吗？好多年以前不是批判过‘中间人物论’吗？”宋玉生一拍桌子站起说道：“我不同意当时文艺界的一些提法！”宋玉生扶了扶眼镜，倒背双手，在屋里遛达着，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宋玉生慢慢地说道：“我认为，作品可以写英雄人物，也可以写‘中间人物’，甚至可以写反动人物……问题是，以怎样的立场、思想、观点来写。《林海雪原》是以写英雄人物为主，《药》是以写‘中间人物’为主，《巴克夏少校》是以刻画反人类的侵略者为主，不都是写得很成功的作品吗……不过，一个社会主义的文艺园地，写的全是‘中间人物’，全是反动人物，也不合适。既然文艺应当为人民服务，尤其要为工农兵服务，还是应当多写工农兵英雄人物，但并不是说，其他人物绝对不可写……”
　　２、玉生知道小琳爱劝其放弃爱昧情
　　吃过中午饭，宋玉生又与谢小琳随便地唠扯了起来。宋玉生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小琳，我们第一次在滨海火车站相识，你电话中说的表妹是谁呀？”小琳回答道：“我的女朋友朱慧君。”玉生又问：“给她寄钱的是谁？”“我的女老板姚琴，是我的工资。”小琳说。宋玉生又问道：“既然是工资，为什么，老板不直接给你呀？”小琳说：“慧君念书需要钱，她的父母看病也需要钱，再说，钱数较大，我也不便于携带……”“多少钱？”玉生问。“两万。”小琳回答。“是一年的工资吧……”宋玉生问道。小琳补充回答道：“是一月的工资。”“啊～一月工资两万？”宋玉生看着小琳吃惊地问道，“那你在深圳干什么工作？”小琳说：“给女老板当保安兼生活秘书。”“姚老板是干什么的？”宋玉生追问道。“她是深圳尊艺拍卖行的经理，以文物、古董、钱币在国内外拍卖为主。”谢小琳吞吞吐吐地回答说。“那你也不能有这么高的工资呀……”谢小琳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姚姐……姚姐有点喜欢我……”宋玉生严肃地说道：“你们之间相处，把握住界限了吗……”谢小琳难为情地说道：“宋老师，别问了，我们之间没有实质性问题，仅仅是牵手相依罢了……”宋玉生说：“这也不好……”小琳说：“我感谢她，她帮助了我，要不，我也没法来帮助慧君读书……没办法……”
　　夜里，已经十点了，宋玉生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心情非常沉重。心想，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有些女人，有了钱不也是得意忘形吗？姚琴有夫之妇，有了点臭钱，就想把谢小琳偷偷拢于怀中肆意玩弄……幸好，两人没有实质性问题。但是，如果谢小琳现在不能悬崖勒马，后果也是不堪想象的，甚至会有人身危险。谢小琳为朱慧君付出很大，说明他深爱着朱慧君。但是，谢小琳与姚琴的暧昧关系进一步发展，将会使他失去朱慧君。
　　——这可不是“鸡飞蛋打”，而是“丢了对象又折身”。虽然，谢小琳不是自己在辽南大学所教的学生，但客观上，他却是自己的“关门弟子”。要教给他知识，要帮助他搞创作，但首先是要教育他如何做人……
　　第三天，在谢小琳出发到深圳的时候，宋玉生来到滨海火车站送行。在站前路边，宋玉生站着与谢小琳谈了很久。一句话，宋玉生要求谢小琳离开深圳，离开姚琴，回滨海重新找工作。但是，谢小琳以滨海市工作不好找为由，拒绝了宋玉生的建议。宋玉生很扫兴，并很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夜里，宋玉生更是睡不着了，可以说是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他疲惫地走进课堂，两眼通红，今天的课，还能上好吗？
　　３、小琳慧君起矛盾玉生北上找慧君
　　一月后的一天，谢小琳突然来到宋玉生的家里。谢小琳木然地呆坐在宋玉生的办公桌边，一句话也不说。虽然宋玉生已初步预感到发生了的问题，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不很清楚。于是，宋玉生小声地问道：“小琳，怎么了？说话呀！”谢小琳这才抬起头来，湿润着两眼，对宋玉生说道：“慧君似乎感觉到我与姚琴关系不正常，提出与我分手，并表示毕业后，挣钱，来还我的债。”宋玉生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小琳说：“我再三解释，她就是不信……”宋玉生又问道：“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谢小琳说：“我要离开深圳，离开姚琴，回滨海再找工作……”宋玉生说道：“你早就应该这样！”
　　第二天，宋玉生请了事假，坐了一天火车，夜十点来到哈尔滨。第三天，在学府大街他找到濒师大。宋玉生见到朱慧君后，做了个自我介绍，说明了来意。当天下午，宋玉生与朱慧君在龙腾宾馆对面的上岛咖啡店又见面了。宋玉生要了两杯咖啡，一碟开心果，一碟樱桃蛋糕，两人谈了起来。宋玉生说：“我知道，你与谢小琳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相当深。”朱慧君说道：“他爸与我爸还是好朋友，宋老师，你别见笑，我俩还是指腹为婚呢……”宋玉生吃惊地“啊”了一声，说道：“那你两人就更不应该分手了。”朱慧君说：“我就怀疑，他与姚琴到底是什么关系？每月寄我两万元……”宋玉生说：“谢小琳实际等于干两个人的工作，既做保安，又做秘书，工资就稍微高了一点。”朱慧君又说：“那也不能是这么高的工资！”宋玉生又说道：“不过呢，姚琴有情，小琳无意呀，他是爱你的，要不，谢小琳能把钱寄给你吗？”朱慧君不言语了。宋玉生趁机道：“谢小琳为了你，付出那么多，甚至考上大学都不念，一心要把你的大学供下来，你这样绝情，对得起他吗？这样的对象，一千人里也找不出一个。”朱慧君眼泪下来了，抽泣着说：“我就是要他离开姚琴，我不放心……”宋玉生说：“丫头，别哭了，他已经辞职回滨海了，现在工作、生活都没着落。”宋玉生接着说道：“我听说，你要在毕业工作之后来偿还谢小琳……姑娘，金钱、物资可以偿还，但是，爱情是无法偿还的……”朱慧君哭得更厉害了，旁边的许多人投过来疑惑的眼光。宋玉生觉得不好，小声对朱慧君说：“小朱，咱俩离开这里吧……”两人没有坐车，特意地走回濒师大。在长时间往回走的路上，宋玉生又苦口婆心地说了许多，终于使朱慧君回心转意，答应与谢小琳和好。——爱情不能猜忌，猜忌可能就是爱情。但是，为了爱情而牺牲自己的人格，失去尊严的畸形的“爱”，却也是不可取的。
　　４、帮助小琳谋生计小琳慧君度难关
　　在宋玉生的努力下，谢小琳与朱慧君又和好如初。然而，谢小琳没有工作，生活怎么办？朱慧君的念书的费用从哪来？宋玉生通过朋友帮助，让谢小琳在滨海出版社担任了编外校对员。虽然工作辛苦，但是，一月也能挣三千多元钱，勉强维持他与朱慧君的生活。宋玉生和陈培英有时也要给予两个年轻人一点贴补。陈培英开玩笑说：“我是跟着活雷锋学雷锋呀。”不久，谢小琳又搞了一个网上图书店，专门为滨海出版社销售图书。这下好了，每月又能赢利三千多元，谢小琳的生活，朱慧君的读书问题全解决了。
　　一天，谢小琳找到宋玉生说，要在滨海图书城租个摊位，搞个“考试书店”。宋玉生说：“现在提倡‘素质教育’，你搞个‘考试书店’，不就是‘应试书店’吗？好吗？”“那，宋老师，取什么名字好？”小琳问。“我看，叫‘文艺教育书店’吧，既卖文学艺术方面的书，也卖教育方面的书。当然，考试方面的书是当前的‘卖点’，也可以卖。但是店名最好不要叫‘考试书店’。”小琳又说；“能否再简练点，把我的名字也加进去？”玉生说：“就叫‘小琳文教书店’吧。”
　　很快，谢小琳的书店由虚拟世界发展到现实世界：在宋玉生和小琳父母的帮助下，谢小琳在滨海新世纪图书城租了个摊位，搞了个“小琳文教书店”，以销售文学名著和教辅教材为主。赢利了，平均每月能挣一万六千多元。生活问题、慧君的念书问题，全解决了，而且小琳也不必干校对了。看到这一切，宋玉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５、玉生以理劝姚琴姚琴毅然离小琳
　　正当宋玉生、谢小琳高兴之际，麻烦事来了。一天下午，谢小琳找到宋玉生说：“姚姐从深圳来到滨海找我叙旧，这可怎么办？”宋玉生板起面孔生气地说道：“什么姚姐？应当叫她姚婶！不要脸！”小琳说：“那，我怎么办？”“不理他！破裤子缠腿！”玉生说。谢小琳又说道：“她曾帮助过我，在经济上资助过我……太绝情……”宋玉生说：“那是帮助吗？是老牛要吃嫩草。那是资助吗？是要吃一口‘小鲜肉’！还，还‘情’？犯傻呀，你？”
　　谢小琳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宋玉生说：“明天我去会会她，就说我是你表叔。”
　　回家后，晚上，宋玉生想了一想，觉得这事还挺棘手。这事不能闹得太大，但还要让姚琴知难而退，怎么做呢？宋玉生想，要晓之以理，加以劝说，也要给她点“厉害的”，让她知道害怕。
　　第二天，宋玉生与姚琴在滨海长城饭店见面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姚琴既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像一个风流女子，倒是显得很文明，很有修养。而且，这个姚琴显得很年轻，也不像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倒像是一个三十一二岁的样子。宋玉生也傻了，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一个晚辈，一个孩子谈话，心软了。姚琴也看出来宋玉生是一个做学问、有学问的人，是一个正统人，一个真诚的人，因而姚琴向宋玉生敞开心扉，说出了心里话，一句话概括，她是真心地爱谢小琳。但是，谢小琳撒了谎，她一直不知道谢小琳有对象。不过，谢小琳对她不即不离，两人之间，虽然暧昧，却又没有实质性问题……虽然姚琴是有夫之妇，两人却是半路夫妻。姚琴的丈夫，长期以来，与原配藕断丝连，姚琴与现任丈夫迟早是要分手的。听到这些，宋玉生反而对姚琴有点同情。宋玉生把谢小琳的过去和现在的情况如实地详细地告诉了姚琴，并告诉姚琴，朱慧君快好毕业了，预计毕业后不久，他两人就要结婚。姚琴把头趴在桌上哭了……一会，姚琴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她从脖上摘下一串白金项链递给宋玉生说道：“我与谢小琳不应当再见面了，望宋先生代我问好，说姐祝福他……希望他把这串项链戴在慧君的脖子上……我不会忘记他，也希望他不要忘记我……”说完这句话，姚琴含着眼泪，起身冲出了饭店。宋玉生在心里骂道：“小琳呀，小琳，你真不是东西：三分骗子加流氓，水中娘生蛋儿郎！”——宋玉生真生气了，骂得有些过头，连他妈都骂了。
　　宋玉生找到了谢小琳，把项链给了他，同时，狠狠地批评教训了他一顿，两个多月，宋玉生不搭理谢小琳。
　　６、爱徒创作有进展小琳慧君成姻缘
　　虽然工作生活很辛苦，但是，谢小琳没有忘记学习和创作。这天下午，谢小琳来到宋玉生的家里，把他写的一部二十万字的长篇小说《鸭妓的爱情》放在宋玉生的案头，请宋玉生帮助修改。小说的主题是：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青衣霍春云沦为军阀太太的男妓，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朋友洪雨萍，他羞愧，悲愤而自杀。洪雨萍听到这个消息后，精神失常，坠河而亡。五天后，当宋玉生看完这部小说的初稿，他的脸上，泪流两行。他一方面被小说的人物情节所打动；另一方面，他感到，自己近两年来在谢小琳身上的工夫没白下，谢小琳的创作水平提高得太快了。宋玉生想起了吴敬梓：中年的吴敬梓为生活所迫，靠朋友接济，靠典当，靠卖字画为生，但是他不向逆境低头，经三年的努力终于写出了中国的第一部长篇讽刺小说《儒林外史》。逆境对人是不幸的，但是逆境对人可能是机遇和“反作用力”，能使人“逆境成才”。莎士比亚、吴敬梓等不都是“逆境成才”吗？
　　宋玉生认真地帮助谢小琳修改了《鸭妓的爱情》之后，又请滨海出版社的朋友齐卫东编辑帮助修改了一遍。在两人的推荐下，小说由滨海出版社出版了。由于小说发行很好，第二年滨海出版社又进行了第二次印刷发行。谢小琳因为《鸭妓的爱情》而获得了两万多的稿费。但是，这笔钱并没能用在朱慧君身上，因为在第一次出版印刷时，朱慧君已经毕业了。不过，谢小琳出版的这部书却成了祝贺朱慧君毕业的礼物。——念了大学，没写出小说；没念大学的，写出了小说。看来，作家未必都是大学的“产物”哈。
　　朱慧君毕业后，回到滨海市，但开始没有成为语文教师，先是在滨海市拓扑教育学校做管理工作。半年后，被滨海市的枫叶国际学校聘用成为一名中学语文教师。又过了半年，谢小琳和朱慧君结婚了。在婚庆典礼上，主持人高声喊道：“一拜高堂——，二拜恩师——，夫妻对拜——。”宋玉生坐在那里，心中笑道：得罪天老爷，可没有好果子吃！
　　四、摆脱畸形的爱
　　１、玉生姚琴偶相遇姚琴盛情待玉生
　　受滨海市海事大学的派遣，宋玉生来到广州市为广东省海事
　　系统的同志们辅导逻辑与写作，以帮助这些学员们投考公共管理
　　研究生。因为上课的地点就在广州海军大厦，所以宋玉生晚上住
　　宿的地方也在广州海军大厦。
　　早晨，宋玉生来到二楼餐厅吃自助餐。他接了一杯奶，一杯
　　咖啡，又回餐案夹了两片白面包和两片黑面包，用瓷盘端在桌上。
　　还没等开吃，坐在对面的一位女士微笑着站起来说：“请问，您是宋先生吧？”宋玉生定睛一看，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同志，觉得面熟，但自己又叫不上名字。宋玉生以为是自己广东的海事系统的学生，就说道：“你好，你是广东哪个市海市局的？”对方用手绢捂着觜说道：“宋先生，我是姚琴……谢小琳……你能记起来吧？”宋玉生这才认出，对方是谢小琳原来在深圳打工时的老板。宋玉生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姚老板。”姚琴说：“宋先生，别叫我‘老板’，叫我姚经理，叫我姚琴都可以……”宋玉生说：“那好，那行，你也别叫我宋先生，也别叫我宋教授，就叫我宋老师吧。”姚琴是从深圳来广州办事的，也住在广州海军大厦，与宋玉生偶然相遇了。
　　姚琴在深圳宾馆ＭＯＴＯ２６８为宋玉生订了房间，想在宋
　　玉生完成教学任务以后来深圳呆两天。一方面她是为了让宋玉生
　　浏览一下深圳的大好风光，另一方面也是想与宋玉生叙叙旧。其
　　实，她主要的目的是想知道谢小琳婚后的生活怎样。一句话，姚
　　琴的心中哪，还没完全放下谢小琳，因为那段历史，姚琴还没有
　　完全忘记。感情是伴随历史的产生而产生的，伴随历史的遗忘而
　　消失的，不是说有就有，说忘就忘的，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不过，因为宋玉生受滨海理工大学研究生部的外聘，要给应
　　用语言学的研究生讲授《计算语言学》和《汉语史研究》，所以，
　　在广州授完课后，他必须赶紧乘机返回滨海市，因而只能婉言谢
　　绝姚琴的好意。这样，姚琴只得开着富康轿车长途驾驶，从深圳
　　来到广州。
　　宋玉生在广州已经呆了八天，第九天早上七点要在广州白云机场乘第一趟班机返回。头天晚上，姚琴开着富康轿车来到广州海军大厦，把宋玉生载到广州白天鹅餐厅。在包间里，姚琴订了一大桌子菜，还有两瓶意大利红酒，两瓶青岛雪花啤酒，一瓶水果露。宋玉生说：“姚经理，你这是干什么？就我们两人，吃得了吗？再说，我的酒量有限……让你破费……”姚琴说：“在滨海市第一次见面，我有些失态，长城饭店那顿饭没吃好，今天这顿饭一是为你饯行，二是赔罪……”宋玉生说：“这是哪里话……”
　　２、席间姚琴询小琳说及婚姻初相识
　　酒饭间，姚琴问起了谢小琳与朱慧君两人婚后的生活。宋玉生说：“两人婚后生活比较好。谢小琳搞了个文教书店，生意比较红火，而且朱慧君也有工作……朱慧君的性格有点急，谢小琳一般都能让服她……结婚时朱慧君脖子上带的就是你赠送的那串白金项链。谢小琳、朱慧君非常感激你……”姚琴又问道：“有孩子了吗？”宋玉生说：“还没有，但是朱慧君怀孕了……”姚琴说：“那太好了……有了孩子，两人感情会更亲……”宋玉生也向姚琴问起她与现在丈夫的情况。姚琴迟疑了一会，向宋玉生慢慢讲起她与现任丈夫的过去：
　　“我的丈夫武以智，商人头脑，而且思想有点封建守旧。他是靠蔬菜、水果批发发展起来的。他将山东、东北、新疆等地的蔬菜、水果租用火车皮运到深圳批发，又将南方的水果贩运到北方搞批发。几年他手里积攒了上千万，就又搞了个拍卖行。我现在经营的这个拍卖行，就是他所创办的。但是他的妻子不能生育，而他的思想又比较守旧，总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是，他与原配离了婚。经人介绍，他与我相识，我也是因为他的经济条件好吧，就与他结了婚。谁知，我也没有孩子，这样，两人在感情上出现了隔阂。于是，他又开始往原配郭玉清那跑，并要与郭玉清复婚。但是，郭玉清不同意。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与我离婚吧。但是，他又不离。为什么？两个原因：他与郭玉清离婚经济损失一半，如果再与我离婚，经济上不就剩下四分之一了吗？另外一个原因，郭玉清自打与武以智离婚后，搞了个服装加工厂，发展得相当好，这也促使武以智要与郭玉清复婚。郭玉请不同意，不让他在自己那儿过夜，他就在外面自己租了个房与我分居，以向郭玉清表‘决心’。你说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听到这里，宋玉生有些后悔原来错怪姚琴了，也对姚琴的不幸感到同情。宋玉生举起酒杯说道：“我不胜酒量，但为了感谢你的款待，我敬你半杯吧。”姚琴说：“谢谢，你客气了……”姚琴放下水杯给宋玉生夹了一筷子菜说：“宋老师，请多吃菜。”宋玉生两眼瞅着餐碟说道：“姚经理，你们广东的鸡怎么这么大？你看这鸡爪子，能有滨海三个鸡爪子……”姚琴笑着说道：“宋老师，这不是鸡爪子，是鸵鸟掌……”“哎呀，丢人，没见过世面！”宋玉生不好意思地说道。接着，宋玉生又问道：“姚琴，那你与谢小琳怎么认识的？”姚琴讲述了她与谢小琳初认识的过程：
　　“我住独门，独户，独院，小独楼。一个二层小楼三百平，就我和保姆两人住，院里还停了一辆富康。武以智又不来家，你说我们两人夜里害不害怕？所以，我就让人事科徐科长打了一个招聘广告，要找一个男性保安晚上壮胆。考核时，我在场，但我在一边没说话。来了三个，一个一米八二，彪形大汉；一个一米七五，身材也是膀大腰粗；第三个最矮，一米七，文文净净的。考核后，徐科长想聘那个一米八的彪形大汉。我说不同意。为什么？若是在公司看大门，还是可以的，但在家庭里，也就是找个男的给壮壮胆呗。再说，这个人有时还要跟我出门，帮我拿办公箱，带点现金。他在我身后一站，我就像小鸡似的，甚至客户还以为我是带来个摔跤的‘相扑’呢。徐科长于是向我推荐第二个。我说，也不行。为什么？我这个保安，不仅要做生活秘书，还要会开车，因为我经常也要有一些应酬，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而这第二个吧，块头也挺大，但反应迟钝，说话还有点结巴。所以，最后不得已选择了谢小琳。徐科长说，‘让你弄了一头雾水，你这哪是聘保安，分明是要找个“跟班司机”，晚上还能吓唬耗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来了三个应聘的。”
　　宋玉生说：“谢小琳搞了个文教书店，买了辆小面包拉货，我就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呢？闹了半天，他是在深圳学的……”姚琴继续说道：“来我家后，谢小琳睡在一楼，我和保姆睡在二楼，吃饭是三人在一起吃。谢小琳工作是很认真的，每天晚上他都要检查院门插销、一楼门窗插销，甚至煤气灶是否漏气他都要检查。一次吃饭，保姆说：‘小琳哪，在家里一口一个“经理”，一口一个“经理”的，多难听哪。’小琳说：‘哪就叫姚婶吧……’保姆说：‘姚琴有那么老吗？我看，就叫“姚姐”吧……’从此以后，谢小琳就叫我‘姚姐’了。单位的同事，也觉得我们两人像姐弟俩似的，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
　　３、姚琴小琳初有情同情感激爱两分
　　一会，宋玉生问道：“姚经理，小琳一直感激你，在他生活最艰难的时期，你帮助他和慧君度过了难关。你给他工资相当高哇。”姚琴说道：“初来，谢小琳的工资没有那么高，一月也就是一万元。以后，保姆告诉我，他有一个表妹正在念大学，而且表妹的爹妈有病，生活相当困难。其实，他打工的挣的钱都给表妹了。我听了以后非常感动，于是，将他的工资由一万元提到两万元。但我不知道‘表妹’就是他对象。”
　　宋玉生说，“因为这个问题，我把他狠狠地训了一顿，我好长时间不搭理他。”姚琴接着说道：“以后，我单位的同事告诉我，武以智可能经常在郭玉清处过夜，因为武以智所开的那辆ＥＸＡＰ经常停在郭玉清的住宅小区一夜不回。也有人告诉我，说郭玉清不同意与武以智复婚，认为武以智是冲着财产才要复婚的。总之，我感觉这两个消息都是可靠的，因为武以智一直不来找我提出离婚的问题。我十分生气，我好容易找到武以智住处向他提出离婚的要求。他不但不同意，竟说什么心里还爱着我。我‘呸’了他一口，把茶泼在他脸上就回来了。
　　“我心里不好受，当晚喝了一瓶俄罗斯威斯忌，我醉了，并且吐酒了。保姆端了个脸盆给我接吐出的脏东西，谢小琳把我扶起，让我靠在他的胸前。一会，我觉得胃部一阵阵热痛，我吐血了，虽然是陈旧性吐血，但吐血的量却是很大的。保姆和谢小琳都害怕了，赶紧开车把我送到医院抢救。
　　“也就是在这一晚上，谢小琳才知道我与武以智的关系，也就是在这一晚上，我对谢小琳产生了微微的爱意。但是，我也感觉到，谢小琳对我的感情更多的是同情与感激，他对我没有爱。虽然有时谢小琳让我依偎在他的胸前，却没有其他爱的行为，我开始控制自己的感情，认为还需要看一步再说。不过，没想他突然离我而去，反而使我感到悲哀……”
　　宋玉生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你与谢小
　　琳的感情更多的是同情、关心、感激……”
　　４、玉生劝说离复婚走出阴影建家庭
　　吃完饭，姚琴要开车送玉生回海军大厦。宋玉生说：“姚
　　琴，几年前我曾经来过广州一次。当时，广东省工行系统的副行长，也就是现在福建省工行系统的行长牛春山，也是在这
　　个白天鹅餐厅陪我吃了一顿便饭。饭后教育处蒋处长用车拉
　　着我去到珠江边看了一下。你今天能否再拉我去看看珠江？”姚琴说：“好的。”于是两人开车来到珠江边，坐在长条椅上，又唠了起来。宋玉生说：“我认为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你应该与武以智离婚，再组建一个家庭好好过日子。但是，武以智又担心，离婚后郭玉清不要他。如果郭玉清能明确表态，你们离婚后她一定与武以智复婚，我想，这事是可以解决的。是吧？”姚琴说：“是的，武以智在这个问题上，有顾虑，也有些患得患失……”宋玉生说：“我试试看，做点工作，不一定行。”
　　两周以后，宋玉生又来到广州。在讲完四天课以后，他并没有马上乘机返回滨海，而是乘长途客车来到深圳，就住在了
　　ＭＯＴＯ２６８。他也特意不告诉姚琴，只身来到华瑞服装厂找到郭玉清经理。晚上，宋玉生与郭玉清见面了。两人在一家咖啡店互相交流起来。宋玉生说：“郭经理，你与武以智是发小夫妻。结发夫妻感情深，对吧？”郭玉清抿觜笑了笑，没说话。宋玉生说：“你别笑，你看他与姚琴结了婚，还往你那跑，说明他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发小夫妻，感情就是不一样。你也是的，离了婚不再嫁，等谁？不是等武以智吗？我心里清楚，依你的条件，找什么对象找不着？”郭玉清说：“其实，我两人矛盾不是太大，但因为没孩子，两人闹别扭，老天就是不给面子，你说咋办？”宋玉生说：“你俩解决问题的做法不对。没孩子，领养一个孩子不就行了吗？但不能通过离婚的做法来解决问题。”郭玉清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他不离婚，我也没法与他复婚哪。”宋玉生说：“这个问题在于你，他怕离婚后你不要他……与你离婚他失去一半产业，再与姚琴离婚又失去一半的一半，他还有多少？”郭玉清说：“我的服装厂发展得好，姚琴的那个拍卖行不能与我相比。我才知道，他是因为这些……”宋玉生趁机说道：“那你同意复婚了？”郭玉清笑着说：“宋教授，你不亏是做教师的，真能讲啊……”
　　宋玉生回滨海后，通过长途电话，把郭玉清同意在武以智离婚后与他复婚的消息告诉了姚琴，并告诉姚琴，郭玉清要亲自与武以智来谈。另外，宋玉生还告诉姚琴，郭玉清这个人做事通情达理。在武以智与你离婚时，她不准武以智与你争家产。姚琴听了这话后，很受感动，但她心中也多少的有点遗憾：多好的女人啊！可惜，今生我们不能成为朋友或者姐妹……
　　在宋玉生的帮助下，姚琴一年后，与广州人文大学哲学系的岳英剑教授结了婚。虽然两人年龄差得稍大点，但两人很谈得来。更主要的是，姚琴现在儿女双全，因为岳英剑膝下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这也免去了姚琴的一个顾虑。结婚当天，谢小琳和朱慧君没能去广州，而宋玉生去了。宋玉生也带去了谢小琳、朱慧君祝贺的礼物，其中还有谢小琳的“处女作”《鸭妓的爱情》。书的扉页题字：“姐姚琴留念。——谢小琳”。书中夹有他与朱慧君所生女儿的百日照。照片上的题字是：“思琴百日留念”。看到这张照片，看到这行题字，姚琴流下感激、祝福的激动眼泪……姚琴把自己的双唇贴在孩子的照片上深情地吻着，祝福着，深情地吻着，祝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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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①放风筝“送鸡毛信”：把纸片粘成漏斗形套在风筝线上，让风顺着风筝线把漏斗形纸片吹到天上风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