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情爱多样的人》礼兰

14、《走出感情的旋涡》续６

　　二、日久生情别生爱
　　１、闹剧一场初相识玉生秋来帮彩云
　　欧阳彩云本是辽南大学学生处的副科长，负责学籍管理等工作。由于工作的需要，她被调到人文学院担任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主要负责教学安排和学籍管理等工作。于是，欧阳彩云与宋玉生开始相识，但是，此前两人虽然上班坐一辆车，不过，并不太认识——经常见面，却叫不出对方名字，也没说过话。
　　一天早晨，刚上班，宋玉生就来到办公室，急得满头大汗。宋玉生对欧阳彩云说：“欧阳老师，我今天第一节课没法上了……”彩云问道：“为什么？”玉生说：“你看！”欧阳彩云一看，就哈哈地笑起来。原来宋玉生穿的一双皮鞋，一只是红色的，一只是黑色的。这可怎么进课堂？欧阳彩云说：“你抬脚我看看。”看后，欧阳老师说，“你的脚可能和孙书记的脚大小差不多，你等着！”一会，欧阳彩云把孙书记拽来，待两人换鞋后，玉生发现穿着孙书记的鞋正好合适。宋玉生对孙书记和欧阳彩云“千恩万谢”，背着书包就直接奔向教学楼课堂。——心想，总算逃过一劫，否则课堂不乱了……
　　下班回家，在班车上，宋玉生主动坐在欧阳彩云的身边，并再次表示感谢。彩云说：“小事一桩，你不必客气。”于是两人就唠了起来。欧阳彩云的家离宋玉生的家较远，靠海边，终点下车还要走很长时间。虽然彩云住的是平房，但家庭生活条件相当好。电视、冰箱、洗衣机、电话等，家里全有。门前还有个小院，种着各种花，还栽了一棵桃树。彩云的丈夫林枫是辽渔一艘渔船的船长，经常出海打鱼，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遇刮大风啊，她与女儿林燕就睡不好，担心死了……
　　而且，每到秋冬之际，欧阳彩云都有点发愁。因为住的是平房，没有
　　暖气，入冬要买一大堆蜂窝煤；由于家离菜市场远，还要买一大堆白
　　菜、萝卜。赶上林枫不在家，这活可够她娘俩干的。
　　宋玉生是工会主席，知道这些情况后，入秋就主动来到欧阳彩云家帮助她和女儿买蜂窝煤和大白菜、萝卜，干了一天半。晚上，宋玉生洗完黑脸脏手后，跟欧阳彩云和林燕一起吃饭。出于感激，欧阳彩云还特意陪宋玉生喝了点酒，话就多起来。欧阳彩云说：“燕儿，以后别叫宋老师了，有点生分。可是，叫爷爷吧，怕宋老师觉得自己老，太自卑；叫叔叔，那我可就占大便宜了。”林燕说：“妈，宋老师没有那么老，我就叫宋叔叔吧。”“那我怎么叫？”欧阳彩云问。林燕说：“不好叫，就叫兄叔。”宋玉生说：“哪有这种称呼？”欧阳彩云说：“得了，你大我十二岁，也没那么老，我占点便宜，就叫你大哥吧。来，敬大哥一杯……“
　　２、彩云受到诬陷领导开会正名
　　还在教务处的时候，同志们对欧阳彩云就有“反正拍”的说法。什么意思？欧阳彩云能够依据对方的表现，灵活采取不同的态度、方法来对待。欧阳彩云今年三十四岁，已不算年轻了。但是人长得漂亮就显得年轻。加之丈夫经常不在家，这些年，她有时会受到来自社会和周围环境的“不规之士”的骚扰。但欧阳彩云却不是那种在生活作风上随便的人。对方是正经之士，是善意之举，则她能以礼相待；对方心存歹意，行为无礼，则她定有办法让对方苦笑不得，甚至狼狈不堪。其实，她与丈夫林枫的感情相当好。已经结婚十六年了，她还像当初恋爱时那样，亲切地称林枫一口一个“林大哥”。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过，不是寡妇却与丈夫长久分离，
　　经常分离的女人有时也会招致人们的许多误解、诬陷。一次，欧阳彩云就遭到了这样的麻烦。一天，院党总支接到来自欧阳彩云住区的一封匿名信。信中说，欧阳彩云经常穿得非常单薄在家院中浇花，而且有时大白天家中的窗上还挂着窗帘……虽然欧阳彩云还不是党员，但也是要求进步的同志，还是正科级干部，因此，总支对这一问题的处理是慎重而严肃的。总支主要领导邀请宋玉生列席会议，一起研究这件事。
　　会上有的同志说：“这封信纯属“神经过敏”！欧阳老师穿得少
　　点，外露点，不是没出家门吗？大夏天睡午觉，若阳光太强，不拉窗
　　帘，卖烧烤呀！”还有同志说：“这封信，一点实际东西都没有。即使
　　出了实际问题，我们也还要调查，要看欧阳老师一贯的表现。这么
　　多年，从教务处到人文学院，谁说过欧阳有作风问题？”孙书记征
　　求宋玉生的看法：“宋主席，你怎么看？”玉生说：“书记可别这样
　　叫我，还是叫宋老师吧。——至于这封信，我总觉得有点别有用心。
　　欧阳老师家三间瓦房，没有后院，也没有后窗；而前门、前院围墙很高，根本看不到院里。除非，除非从门缝往院里看，大概……因为欧阳老师长得太漂亮……”大家哈哈地笑起来。孙书记说：“玉生，你怎么对她家这样了解？”玉生说：“我去秋帮她买过一次蜂窝煤。”“对了！当时欧阳老师还找我表示感谢！我这记性！全忘了！”孙书记说。宋玉生说：“欧阳老师是一个要强的人，而且马上要进入期末考试了，不要因为这点没有影的事干扰她的情绪影响学院的教学工作。”孙书记说：“作为纪律，今天入会的同志，谁都不准在同志中再提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我完全同意大家的意见。散会！”
　　３、风波又起风更大玉生彩云心内疚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有关匿名信的事一点点地在人文学院传
　　开。而且，事情越传越复杂，越传越离谱，最后传扬成宋玉生跟欧
　　阳彩云偷偷相爱。什么宋玉生借林枫不在家之机特意往欧阳彩云家
　　跑，帮助欧阳彩云买菜、买煤；什么宋玉生贪图欧阳彩云长得年轻
　　漂亮；什么宋玉生去彩云家，大白天挂窗帘……全乱套了！
　　——几千年来，各个朝代都有这样的中国人，好“嚼舌根”，
　　唐代韩愈早就有所领教了。印度哲学家白德巴希望每个人“管好
　　自己的舌头”，说的也是这个问题。
　　孙书记发火了。在全院党员会议上，他如实交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说道：“建国以来，我市教育界，唯有一家基层单位获得全国先进工会。哪个单位？就是我们人文学院。在这个问题上，工会主席宋玉生作出的贡献最大。在教学上，科研上、工会工作上，宋玉生、欧阳彩云对我院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俩是什么人？大家不知道吗？鼻子下的那张嘴能乱讲话吗？同志们，党员的‘两个先锋作用’和‘五个模范’哪去了！对于这样两个积极努力工作并要求进步的同志，我们如何交代？我要求大家再次学习《反对自由主义》和有关文章。要求各支委回去反思：一件没有影的事，为什么酿成我院的轩然大波？——叫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拿麻绳把嘴缝上……还是大学的人民教师呢！”孙书记真有些动气了。
　　这种事情，待到本人能听到，或许已经流传甚广了。总之，
　　宋玉生和欧阳彩云终于都知道了这一传言。也许是由于“心有
　　灵犀一点通”吧，两人的心情却是一样的：都感到自己对不起对方，心中很愧疚。于是，宋玉生有意识地回避欧阳彩云；而平时好说好笑的欧阳彩云见了宋玉生反而变得矜持甚至是腼腆起来。其实欧阳彩云的心情比宋玉生更沉重：窝火、愧疚、担心。
　　欧阳彩云知道，宋玉生是院里的业务尖子，很快就会成为正教授，
　　成为院里的教学、学术带头人；由于工会工作有成就，并积极靠近党
　　的组织，要求进步，他很快就会被发展入党。而且，未来，宋玉生很
　　可能成为人文学院的教学院长。现在，因为这件事，也许会给他造成
　　不好的影响……想到这些，欧阳彩云，心中很愧疚，很难受，觉得自
　　己很对不起宋玉生。此外，欧阳彩云更怕这件事被林枫知道，影响她
　　与林枫的感情，影响家庭的安定。她恨不得揪出写信的人，把他撕成
　　八瓣，但是，查无下落。——虽然欧阳彩云是个要强的刚强女人，
　　但毕竟是女同志，对问题想得多了一些，有时眼泪不自觉地流出了眼
　　眶。
　　４、雨过天晴心境好两人感情更切近
　　林枫终于从海上归来。刚一进院，林枫还没放下手里的东西，欧阳彩云就跑了上去，一头扑在林枫的怀里，失声痛哭。林枫一下愣住了，接着连声追问：“彩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晚上，两人上床后，彩云依偎在林枫怀里，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向林枫作了交代。林枫说：“你我结婚十几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你才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感情给人呢。虽然我没见过宋大哥的面，但我能感觉出，这是一个做学问的‘老正统’，你俩才不会‘碰出火花’呢！”林枫说道。彩云说道：“我真觉得对不起宋老师，他帮了我们那么大忙，最后赚了一身不是，影响了他的声誉，也影响了他的发展、进步。”林枫说：“组织上不是已经给你们澄清，给宋老师‘正名’了吗？”彩云说：“人言可畏，人多嘴杂呀。”
　　林枫说：“哪天，你我请宋老师来家做客，吃顿饭，让他把嫂子也领来。”彩云说：“这主意不错，我把孙书记也请来。”
　　饭间，孙书记说：“我作为院领导，不应该经常在教师家吃吃喝
　　喝，但是这件事对你们两家很重要，所以我必须来。”他代表党组织，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做了交代，并转达了组织的意见和看法。接着，孙书记又说道：“我们曾经派人做过调查，想要找出写匿名信的人，但查无下落。由于信中没有提出事实，也构不成案件，无法移交公安部门来处理。总之，玉生和彩云要相信党组织，要相信群众，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工作。我想，随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不久就会平息。个别支委缺乏纪律观念，个别党员有自由主义的毛病，我这个书记有责任，我向两位表示歉意……”
　　五人在一起吃饭的事，一点点地在院里传开，说也怪，有
　　关玉生和彩云的绯闻也一点点被大家淡忘了……
　　通过这件事，宋玉生对“反正拍”有了更全面、更深刻的了解；
　　而欧阳彩云对“老正统”也有了更加全面、深刻的了解。此后，不但两人的关系更加走近，而且彼此还真有点兄妹的意思。林枫出海有时带回点海物，欧阳彩云都要给宋玉生和陈培英送去点。陈培英有时看到漂亮的花布扯上几尺让玉生捎给欧阳妹妹，说道：“现在不是‘十年文化浩劫’的时代，全国一片绿，男女也都穿成一个色……”
　　重阳节，人文学院组织了一次登山活动，并且要在山顶观览古
　　庙。宋玉生顺着山梯爬上了半山腰，欧阳彩云却在后面老远。欧阳彩云在后面大声喊道：“大哥——我上不去了！”玉生停下，她到了跟前，玉生伸给她一只手。宋玉生在前，彩云在后；她两只手拽着玉生的那只手，像牵驴似的，被拖上了山顶。欧阳喘了口气，看了看玉生说：“传说你爱我，今天，就让我爱你一回，看谁还敢放屁！”一边说着，她就挽起玉生的胳膊，往前走，一边唱着：“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简直像个小孩子。韩玉花老师在旁边笑着说：“哈——这兄妹俩像真格的似的，啧啧，羞不羞？”到了庙门前，欧阳彩云说：“大哥，带钱了吗？”不用玉生回答，她上兜就翻，从钱包抽出１０元钱，投进功德箱，说道：“给那些‘嚼舌根’的积点阴德！”玉生说：“你这哪是积‘阴德’，明明是积‘阳德’——花我的钱不商量……”
　　５、林枫因故不幸逝　玉生为友再择夫
　　噩耗传来。林枫的渔船被国外一艘大型油轮撞沉。林枫为了指挥
　　全体船员逃生，没来得及跳水，与大副随沉船被卷入旋涡。大副获
　　救了，但是林枫再也没有上来。电话从彩云的手中，滑落在桌上
　　——天塌了！欧阳彩云晕到在桌旁。领导与同志们赶紧把彩云送到
　　校医务室，经过抢救，彩云苏醒过来。她两眼茫然地瞅着天棚，然
　　后长长地喊了一句：“林枫——”就又晕了过去。
　　欧阳彩云一周的时间没能上班。院里安排了三个年轻的女同志
　　轮流来彩云家里照顾她娘俩的生活。宋玉生和陈培英也一起来到欧阳彩云家里看望。陈培英还特意为她娘俩做了清凉可口的饭菜，还买了水果，让她娘俩吃。书记和院长都主动找到宋玉生，要求从工会角度对欧阳彩云娘俩多给予关心照顾，因而，宋玉生一周来了欧阳彩云家三趟。。
　　从此以后，欧阳彩云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也失去了光彩，甚至头
　　发也显得乱蓬蓬的。有时，她木然地坐在办公室里，两眼愣愣地瞅
　　着前方，蓦的，她突然站起，跑到厕所，插上门，低声地哭泣。幸
　　亏办公室副主任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好同志，接过了欧阳手中的部分
　　工作，才不至于让院里的工作受到影响。
　　俗话说：“住家过日子，没女人不行，没男人也不行。”特别
　　女人单身之后，更艰难。买煤背粮，修电灯，修门窗，通水道，
　　这些活往往不是女人干的。晚上，一个单身女人，在一个空旷的大房子里睡觉，都有点害怕。自林枫过世以后，这些活，彩云只能找大哥宋玉生来帮忙。出于感激之情，欧阳彩云越发感到玉生亲切，甚至好多事拿不定主意，都要找宋玉生和陈培英商量。
　　一天，欧阳彩云给宋玉生打电话说：“家里有个屋一开电门
　　就跳闸，而且门上的插销坏了，也不会修。”下午宋玉生来到她
　　家。检查后，发现是电门插座短路了。宋玉生修好电门后，又把
　　门上的插销修好，就要回去。欧阳彩云说：“大哥，陪我喝口酒吧。我心里闷！自林枫去世后，我经常一个人喝闷酒，借酒消愁吧……”不一会，欧阳彩云说起她与林枫的恋爱经过，并告诉宋玉生，她与林枫感情非常好，林枫非常关心疼爱她。当说到林枫去世，遗体没有找回，坟墓是衣冠冢，她难过得把头伏在桌上，哭泣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以至于哭得浑身颤抖……玉生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劝说道：“人去不能复活，还有林燕，为了孩子，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虽然夏日天长，但天也快好黑了。宋玉生起身要回去。当走
　　到门口，宋玉生回过身来说道：“彩云，心里闷，酒可以喝点，但不要喝得太多，伤身体。”彩云直愣愣地看着玉生说：“哥，能让我把你当作林枫抱一下吗？”还没等玉生回答，欧阳已经把玉生拦腰抱住。她闭着眼睛，把头靠在玉生的胸前抽泣着，一声不吭......
　　一会，彩云抬起那布满泪水的脸，苦笑着说：“谢谢大哥，对不起，我今天失态了……”
　　晚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滤电影一样，在玉生的脑中
　　过来过去。宋玉生问自己：欧阳彩云爱我吗？有好感，但是，“爱”字还说不上。既然这样，欧阳彩云为什么今天把自己抱得那样紧？是悲痛，是怀念，是求助，是酒后，是失态——他认为应当为彩云选择一个好的伴侣，让这个人与她从新组建一个家庭。
　　一年以后，在宋玉生和陈培英的努力和帮助下，欧阳彩云与陈
　　培英的堂兄陈方明结为夫妻。在婚庆典礼上，陈方明和欧阳彩云一起向宋玉生和陈培英各敬了一杯酒。看着宋玉生，欧阳彩云笑
　　着说：“玉生，以后，你再不用怕帮我买蜂窝煤、修电门了。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这个比亲妹妹还亲的妹妹呀……其实，这个妹妹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她是你的大嫂。——笑声！！！
　　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爱而不能爱的单身女朋友，比较好的做法是什么？就是能从自己的好朋友或亲人中负责任地寻找一位能让她称心如意的人，让他们结为夫妻，使她的心另有寄托。而自己呢，该放手就放手……同样，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爱而不能爱的单身男朋友，也应当这样做。而自己呢，该放手就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