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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早已习惯能珩想到一出是一出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齐天誉虽一身睡意却毫无不耐烦,把他们两个人都让进屋里,疲劳地问能珩找他什么事。
      能珩一愣,说忘了。
      幸家宜简直要被他气到。
      能珩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红色抓痕,问:“小可怜,你脖子怎么回事?”
      齐天誉代答:“能珩你往哪儿看呢!”
      就这样能珩了解了事发经过,听到齐天誉说“下次”,能珩就说了那句“誉哥你不行啊”。
      幸家宜一本正经:“能珩你不许说他不行。”
      此话一出能珩和齐天誉齐齐转头看向幸家宜,一时哑口无言,先是惊讶后是尴尬。但她似乎浑然不觉这句话有什么问题,面色如常、纯属无辜。是他们思想龌龊,才会迅速觉出这话背后深藏的暧昧意味。
      齐天誉决定不动声色地把话接上:“我不行你行?”幸家宜需要钱,但是偏偏白给的她不要,他既要照顾她,又要照顾她那倔强的自尊心。
      “我早说过你这儿是狼窝,你还以为我要说你是狼。”
      “那怎么办你倒是说。”齐天誉都已经把烟叼在嘴里了,意识到幸家宜还在这里就又把它拿下来丢到一边。
      幸家宜说:“抽吧,没关系。”
      能珩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可人儿,计从心生:“让她去我家吧?做保姆。”
      “伺候你?”齐天誉哼笑。
      “也可以。”
      “想得美。”
      “不是,我说真的,话痨妹妹不是正好缺个人陪吗?”
      齐天誉正愁既不能继续把她留在身边,以免连自己都忍不住去祸害她,又不想就这样让她走,担心她会再次流落街头。虽然心知能珩不是什么好人,幸家宜从“夜来无烊”去他家那就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但能珩的提议好像已经是眼下问题的最优解了。于是问幸家宜:“家宜你说呢?”
      幸家宜其实也不想再待在“夜来无烊”了,讨厌被调戏被骚扰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呢,齐天誉对她实在是太过照顾了,她不住员工宿舍住老板对门,管齐天誉叫“哥”,只上上半夜的班,他亲自替她挡酒、带她去和能珩吃宵夜……如此种种,谁都能看出来她与老板关系匪浅或身份特殊不简单,总之谁都不敢叫她干活不止还个个对她敬而远之,搞得她的处境很尴尬。于是她说:“我觉得挺好的。”
      能珩如齐天誉所想,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是见色起意,想着以后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说:“那就这样吧,今天你先准备准备,明天再让誉哥送你过去,我也好回去跟我妹妹说说。”
      能珩说的妹妹其实是他女儿,他十九岁就有了这个女儿。孩子的妈妈企图奉子成婚跻身豪门,孩子都生下来了才告诉能珩,一鉴定,还真是能家血脉。能珩没办法,自己生的孩子又不能不要。能进兴、能夫人对这个心机女人唯恐避之不及,许诺送她们母女俩移民否则就要她自行抚养,她迅速答应出国但是同时提了一个条件——她不要孩子。
      能珩带着这个孩子从家里搬了出来,给她起名“能瑀”,现今安顿在半山别墅,平时交给佣人看管,对外只称是妹妹,除了孩子妈、齐天誉和能家上下,其余人等包括孩子自己都对真相不知情。
      能瑀现在五岁了,幼儿园已上到大班,天性外向活泼,最喜欢和她的“珩哥哥”玩,但是能珩不怎么陪她,于是她每逮住一个人就玩命跟人家讲话,因此齐天誉见识过一次之后就管她叫“话痨妹妹”。
      话痨妹妹被评定为话痨妹妹那天是这样的:齐天誉去能珩家做客。因为事前已经知道他要来,话痨妹妹特意在门口等他,一见人就兴冲冲跑上去抱住腿叫“誉叔叔”。齐天誉知道这是能珩使坏教唆的,不过他大她二十一岁,叫叔叔也确实没有叫错。
      话痨妹妹问:“誉叔叔誉叔叔,现在是几点了?”
      齐天誉说:“现在是九点十二分。”
      “哥哥卢妈都说是九点,你怎么说是十二点?”
      “我没说是十二点,我说的就是九点。”
      “你刚才说是十二点的。九点,那还会到十二点吗?什么时候才到十二点呀?十二点吃饭……”
      齐天誉:“……”
      现在,换汤不换药的对话正在她和幸家宜之间重来。饶是幸家宜这么有耐心的人,也觉得齐天誉起那个外号起得特别贴切。
      齐天誉私下里给能珩说,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要动幸家宜。能珩说:“放心吧,我从不喜欢勉强别人。”齐天誉没听出来的那层言下之意是——要是幸家宜不觉得勉强,能珩还是要动她。这句话之所以让齐天誉觉得安心,是因为他不认为幸家宜会喜欢能珩这一类的,这时他倒不记得自己已经这样栽过一次了。
      幸家宜第一次见到话痨妹妹是这天清晨,齐天誉特意起了个大早来送她,驱车前往半山腰,还没见到话痨妹妹就先听到了她的声音,清脆稚嫩的童音笑着说着——“啊哈哈哈哈哈……珩哥哥珩哥哥……放我下来,我再也不敢了……”
      能珩的声音:“再也不敢啦?”
      “再也不敢了。”
      幸家宜首次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话痨妹妹,被能珩横抱着托在别墅门前大垃圾桶上方,假意威胁着她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他就要把她扔掉。
      幸家宜也是首次见到这样的能珩,清晨的能珩,还穿着短裤睡衣,该是刚刚睡完了一个十分饱满的长觉,洗漱一新,神清气爽,笑着,脸颊婴孩般有着几分透露健康的粉红和润泽,没见过他夜里颓靡的人一定会把他错认成那种阳光活力大男孩。
      能珩作势要把话痨妹妹往垃圾桶里扔,其实是虚晃一枪,先是胳膊急速往下沉,然后瞬间紧急刹车,再捞回来带进怀里。话痨妹妹给他逗得又笑又叫,坐了一回珩哥哥牌跳楼机。
      幸家宜对能珩,改观了。
      但凡任何一段关系,总有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就像但凡任何一个班级,总有最胖的一个“胖子”。这不是什么邪门定律,只因为一切都是相对的,就算全部瘦子里面挑胖子,也总能挑出一个最胖的来。
      那个八月,就是齐天誉他们三个人最美好的那段时光。
      能珩经常趁话痨妹妹睡下后把她交给卢妈然后拉上幸家宜出去玩,不再是以前那种夜店玩法,他们去电影院,看午夜场。
      能珩本意是和她独处,偏偏幸家宜总会说叫上齐天誉。三个人包场,一夜下来,放什么看什么,从不只看一部,至少两部,多的三四部,什么片都看。有时候可乐爆米花吃得肚皮滚圆,有时候她会睡着,由齐天誉或者能珩抱回车上。但更多的时候,凌晨从电影院出来,他们去吃宵夜。
      幸家宜吃东西很有意思,拿筷子叉起一只馄饨,晾着,不吃,也不吹,然后过了老大一会,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一口放进嘴里。问她她说:“我听人家说,吃热食容易烫伤食道,会得食道癌的。”那为什么不吹?是忘了吗?“我听人家说,总是嘟起嘴来吹东西会变丑。”
      她喜欢吃冷饮,一口气满满吸一大口,咽完后一脸享受,“哈——”地长出一口气,紧接着小猫咪似的感叹道:“好舒服——”能珩和齐天誉面面相觑,几乎就要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假的无辜,这样撩人。
      吃完宵夜去兜风,齐天誉开车,能珩不再坐副驾驶,在后座陪她。车上了夜深无人的郊区大道,幸家宜总要开窗吹风,叫她注意安全,她就乖乖的,不把手和头伸出窗外,指尖扒着下窗沿,小下巴放在手背上,大眼睛看着这城市千篇一律被霓虹灯浸染成橘粉色的云空,似乎怎么也总看不厌。夜风亲吻脸颊、掠过发丝,惬意啊,连脚趾头都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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