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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凌晨四点才睡下,幸家宜早上七点就起来了,另一张床上,关婧迷迷糊糊问她:“你起这么早干嘛?天誉估计要睡到下午两点……没事你就多睡会儿,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
      齐天誉想把剩下最后一个学年的学费生活费直接给幸家宜,她说不要。就当是借的,什么时候有了再还,不急。她说不行。于是当天晚上她就成为了“夜来无烊”的一员。这是齐天誉再三权衡之后的结果。他做的都是夜场,手下虽然有一家静吧,叫“今何在”的,因为是静吧所以还算是一片“净土”。但毕竟是酒吧,考虑到酒精有助于人体释放本性,又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难免有管不到的时候,所以他到底不放心,怕再闹出“绕指柔”的事情来吓到她,想来想去还是把她放在自己亲自看场的“夜来无烊”最合适。
      那么接下来安排她做什么位置呢?夜场公主虽说是清水服务员,但也难免总遭人轻薄、劝酒、私约甚至是算计,是第一个被齐天誉否决的选项。吧台里面最安全,但是似乎行不通,幸家宜连马提尼是什么都不知道。收拾客房也不行,幸家宜问为什么,齐天誉说别问,不行就是不行。酒杯盘子的清洗消毒工作是外包出去的。那么就只有做传菜了,给人家端端酒水果盘、送送热毛巾,还是可以的,其余时间就留在吧台里面学调酒,齐天誉打了个小九九,计划两份工资都开给她。
      虽说夜场工作都是晚班,但也分为四个班,从傍晚六点开始做准备工作的是最早一班,上半夜的每两个小时加入一批人,每个班上六个小时就下,十二点那班之后不再增加新的人手,直到早上六点。别看时间跨度没区别,实际运作起来却大有不同,最早的一班几乎不需要熬夜,最后的一班却需要在人最困乏之时上阵,生生熬过几乎所有的常规睡眠时间。
      齐天誉不想让幸家宜熬夜到太晚,直接给她全部安排在第一班或者第二班。从此能珩凌晨的宵夜之行就少不了齐天誉,还多了一个穿着鹅黄色制服衬衫的幸家宜。
      摆明了有齐天誉罩着,再加上来消费的人过半数都是非富即贵的要脸皮之人,幸家宜在“夜来无烊”安全无事度过了小半月。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个开放营业的声色场所,再怎么高级也一定鱼龙混杂。
      时间进入七月尾八月初,一个小富二代盯上了幸家宜,开始天天晚上都来,比能珩都勤,还每次酒水果盘热毛巾都点名要“那个波波头的小妹妹”送,然后就是调戏,自以为很撩人地凑在人家耳边吹气说话,明面上叫人家赏脸一起喝杯酒,暗地里大言不惭问“要不要跟哥哥回家共度良宵”,一般最终都以幸家宜的手足无措和面红耳赤收场。
      幸家宜很烦他,又不想什么都麻烦齐天誉,每次都是自己想办法脱身。
      众所周知,人在醉酒状态下做事情通常比清醒时过分十倍百倍。这天晚上富二代喝多了,遣退其他人,就留下幸家宜,要她亲自给他擦脸。
      “夜来无烊”的包间,茶几底盘低,沙发也是,平时服务员送东西上来总要采取跪姿,这一方面是因为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另一方面是某些人确实喜欢被这样服务,有一种变相满足征服欲之感。
      幸家宜现在就是这副姿势,跪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应富二代的要求硬着头皮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富二代歪在沙发上,半眯着醉眼瞧幸家宜,突然之间一把抓住她的手。
      幸家宜并没有如他料想中的那样和他深情对视然后看着看着亲到一块儿去,相反,她惊得一退,跌坐在地上。
      富二代再没耐心和她玩追逐游戏,坐起来居高临下就要上嘴亲。幸家宜终于深切明白为什么古时居高位者总是喜欢让人跪他们,不只是彰显自己权力,更是对方在这个姿态下最无路可逃、最进退不得。
      幸家宜躲闪不及,富二代恼羞成怒,一巴掌盖在她脸上,把她打懵了。
      之前被遣退的人中,有一两个预感不妙的,早已去请齐天誉。
      齐天誉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富二代仰面倒在地上,按着额角蛆虫一样蠕动□□;旁边幸家宜手上握着一个空酒瓶,警惕地对准地上的人,衬衫领口大开,沾满酒渍,脸上身上的皮肤红的红、白的白。估计才刚打一下,连酒瓶子都还没磕破,但富二代本来就醉得厉害,加上拉扯间酒气上头,更是醉上加醉,这才没造成更惨烈的局面。
      幸家宜扔掉酒瓶扑到齐天誉怀里哭:“天誉哥,怎么办?”
      齐天誉愣住了,都没有反抱她一下就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拉开距离,假意去查看地上的富二代,说没事,打得不重,醉得不轻,估计明天他自己醒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刚才,就在幸家宜撞进他怀里的瞬间,在这种荒唐的情境之下,他居然,可耻地,对她,起反应?这让他措手不及。
      “真的吗?”幸家宜怯生生地问,忧心忡忡像做错事情怕挨打的小孩。
      “真的,家宜你别怕,再说了,该打,打死都不为过,下次谁再敢这样,你就只管把他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齐天誉如是说道。
      “誉哥你不行啊,”能珩说,“还能让他再有下次?”当天晚上能珩没来,一连两天都没来,这是第三天早上他来找齐天誉时了解情况后说的话。
      第三天早上,能珩来找齐天誉,在走廊尽头窗口前先见到了住齐天誉对门的幸家宜。
      能珩明知故问:“你是谁?”
      “我是幸家宜。”
      “幸家宜?”
      “嗯,幸家宜。”
      这是能珩第一次在白天见到幸家宜,之前见面都是在晚上,而且夜场上班要求化妆,就连之前她从洗浴中心逃出来那次,她也手法拙劣地化着不伦不类的妆。现在,白天,她第一次不加修饰地出现在他面前,正是第一次见面时那身一模一样的装束——细胳膊细腿地穿着白衬衣、牛仔背带裤和白球鞋。波波头,齐刘海细碎,不烫不染,发质细软,天然栗色,水瀑一样,柔顺、轻盈,长度不及锁骨,别至耳后,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耳朵。小脸蛋、细脖颈,皮肤白嫩细腻,铺着疏疏淡淡一层短绒毛,逆光才能看得见。大眼睛、双眼皮,秀眉弯弯、细长,一切都恰到好处。
      此前能珩看人还是太直太肤浅,不能像齐天誉和那个小富二代一样,只一眼就剥开她的表皮看到她的内质。
      能珩现在发现这个瘦瘦的小女孩子其实绝顶漂亮,是黑夜和浓妆埋没了她。她的美只属于白天、只属于阳光、只属于自然,就像舞台妆只属于舞台、只属于聚光灯。浓艳舞台妆在日光下有多经不起推敲,她阳光下素净的脸就有多耐得住细看。能珩第二次完成了他和幸家宜的初次见面。
      此时能珩捧着她的小脸。幸家宜瞪大一双惊奇的眼睛回看他,嘴巴被他不知轻重的动作挤得嘟起来,于是话也是挤出来的,问他:“能珩,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能珩松开手,笑笑,自顾自说:“可以,有点意思。”然后反身去敲齐天誉的门。
      幸家宜问:“能珩你干嘛?天誉哥他要睡到下午两点的。”
      “怎么你叫他就叫哥,叫我就叫能珩?”能珩至此才对这一点表示有意见,明明他们两个人她是一起认识的。
      “你不是能珩吗?”幸家宜惊奇而天真地问,她是真的被他的反常搞得状况外。
      听了她这话,能珩的心情和表情都有点难以言说:“……我是能珩。”
      齐天誉开门,结束了他们这段匪夷所思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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