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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天道无情 ...

  •   许是饕餮一顿后,酒足饭饱,白夭的心情格外不错,抓着穆谨辞径直来到了无念殿后一片极大的空地上。

      “按慕容的说法,过几日你便要下山试炼了。一旦离开太清,便是世事难测,虽说一路上会有我和慕容长老暗中协助,但也不一定不会出现纰漏。”

      “阿辞。”白夭转身唤道,抬手将自己的宴清扇送到穆谨辞面前。
      “这宴清扇是我当初麓战九鸣鸟时意外所得,执扇时只要注入一丝灵力便可瞬间化作一柄长剑,我将它唤作十步剑。十步剑的威力巨大,一剑斩下,百里之内皆有损伤,而且这剑极赋灵性,可通达使剑人的心意,不伤无辜之人。”

      穆谨辞看着那把宴清扇,赞许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师父最中意的法器,果然不凡。”

      “那可不是?”白夭听了穆谨辞的话,骄傲地挑了挑眉,又忽地想起了什么,执扇轻轻地敲过穆谨辞的额头,恼道:“我同你说正事呢!你倒是惯会说好话。”

      说着,白夭将宴清扇递到了穆谨辞的手中。

      “下山试炼,前途未卜。这几日你学好我接下来教你的这几招驭扇术,若是在试炼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危难关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便用宴清扇先逃出性命,之后再来找我。”

      穆谨辞点点头,又不免忧心地问道:“可师父,这宴清扇给了我,你又要用什么护身?”

      “真是小瞧你师父我了,”白夭扬扬眉,得意道:“我如今可是大乘之镜,你们试炼里遇到的那些小妖算什么?就算没有宴清扇,我也照打不误!”

      “好了,不耽误时间了。我先来教你执扇化剑的方法,最是简单基础。”
      白夭笑笑,飞身折下半截柳条,比划一二,又落回了穆谨辞身边。

      “无论是宴清扇,还是这半截柳条,化剑的方法都是相似的。”白夭讲道:“所谓修仙之道,最终修为炼化的也不过是这天地间的灵气。”

      “阿辞既能通过验灵石,进入太清,体内必然有灵气护佑。执扇化剑只需你自手腕间将自身一丝微小灵气注入扇内,以心意操控,便可将其化作十步剑。”
      说罢,白夭手中的柳条已缓缓化成了一柄长木剑。

      “这柳条不是什么好的法器,故而化出的剑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白夭瘪瘪嘴,扔下柳条化成的木剑,看向穆谨辞,催促道:“你用宴清扇来试试。”

      穆谨辞按白夭的方法尝试,果然见得宴清扇迅速化作了一把青灵长剑,剑光灿灿,啸声长吟。

      白夭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徒弟,一点就通!接下来我再教你如何御剑飞行,这十步剑自身的飞行速度极快,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不一定能追得上。你若不敌,到时用来逃命也是可以的。”

      白夭打趣着,正要教习,却见穆谨辞又将十步剑变回了宴清扇。

      “既已学会了,也不必着急此时重复练习。”白夭笑道:“先化剑,等学完了再化扇。”

      穆谨辞闻言,沉下心来又试了一次。
      可这一次,白夭却看清楚了,并非是穆谨辞将十步剑化回了宴清扇,而是十步剑失去灵力自动退回了宴清扇的形态。

      “按理来说,不应该的。”白夭蹙起眉头,格外不解,只得拿回宴清扇,自行尝试。
      然而在她手中,十步剑依旧是十步剑,并未退回宴清扇的形态。

      白夭开始不信邪地一次又一次让穆谨辞尝试执扇化剑。可不出意外的,在穆谨辞手中,十步剑每一次都会莫名失去灵气,退回到宴清扇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经历了三番五次的失败后,白夭扶额愁闷不已。

      白夭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梳理穆谨辞在执扇化剑中可能的失误之处,可翻来覆去地思索,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十步剑莫名失去灵力。

      若是灵力过少,阿辞最后可是使出了大半的灵力,怎么说也该足够了。
      莫非是阿辞体内灵力稀薄的缘故?白夭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唯一的可能。

      “阿辞,我问你,当初你进太清天阁,通过验灵石时可曾用过什么不该用的计策?”白夭的灼灼目光落在了穆谨辞身上。

      穆谨辞望着白夭怀疑般的目光,心头一凉,毅然地摇了摇头:“师父,我穆谨辞以性命起誓,我决没有在进入太清天阁一事上作弊。若有违背,我……”

      正说着,白夭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嘴:“我不过是问问你,你赌气说这些做什么?”

      白夭紧张地放下手来,眼前又晃过前世屠魔崖上的场景,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

      穆谨辞沉下头去,似是生了气,默然不语。

      “阿辞,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此事的确奇怪,我必然有所顾虑。你别担心,此事我回无念殿再好好想想。”白夭只手捂头,强忍着灼烈的痛感,想要拉起穆谨辞,将他一同带回无念殿,再将一切从长计议。
      可还未等抓住穆谨辞的手腕,白夭便被疼得晕死过去,直直地倒在了穆谨辞怀中。

      “师父!师父!……”耳边传来几声紧张的呼唤,白夭想要回应,可奈何她已然无力再睁开眼。

      “阿夭,阿夭,你看这是什么?”

      白夭走过去,只见梦里的白瑾玉一如往常般微笑着,朝自己摇了摇手中的话本,白夭还记得那话本似乎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一本。

      “就知道瑾玉哥哥对我最好了!”年少的白夭兴奋地扑向白瑾玉的怀抱,伸手便要去夺那话本。

      白瑾玉眼疾手快地将话本高高举过了自己的头顶,含笑温柔地看着怀里撒娇的白夭道:“你今日乖乖把药膳喝了,我就把这话本给你,如何?”

      “哼,狡诈小人,趁人之危!”
      白夭气得噘起嘴来,还是只能束手就擒般将那苦涩无比的黑糊糊药膳喝了下去。

      “这话本里的人真是好笑,因何这男女一见到彼此便没了头脑,双双殉情又有什么用?真是好没意思!”白夭同白瑾玉坐在秋千上,看着看着眼里便生了泪花,犹是恨铁不成钢地气道。

      白瑾玉笑了笑,轻轻地捻去落在白夭发髻上的一片樱花,吻在了白夭的额头。

      “阿夭,再等等,等你再长大一些便会懂了。”

      年少的白夭霎时红了脸,躲进了白瑾玉的怀里,害羞地甜笑。

      白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她的意识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可她却又无时无刻不盼着这梦是真的,哪怕在做梦的人不曾存在过。

      风卷起,樱花舞动,一切的幻象又在一瞬间破碎。

      白夭醒了过来,环视看过熟悉的樱花阁,不由暗暗嘲讽一笑。
      她又在奢望什么呢?
      梦终究是梦罢了,一旦苏醒便是一场迷离泡影。白瑾玉、阿爹、阿娘,都不会回来了……

      “师妹醒了?”阁外,无清忽然走了进来。

      白夭顿时起了戒备。无清想要毁掉樱花阁的执念之深,自前世延今生,由不得白夭不多个心眼。

      “师兄怎么来了?”白夭顾不得头晕目眩,兀自站起身来,走向屋门处,眼见满阁樱花怒放,一颗心才安了下来。

      无清从旁审视着白夭紧张的模样,虽早有预料,仍不觉脸色微沉,暗生恼意。

      “师妹果真看这樱花这样重要吗?还是想要借景思人,难脱凡尘?”无清挥袖锁住了房门,挡住白夭留恋的目光。

      “不过是几棵樱花树罢了,师兄何必总与它们置气?”白夭看看紧闭的房门,收回了目光。

      “师妹,现如今你是太清女尊,早已不是那俗世凡尘里的一个小姑娘了。太清天阁的女尊,当以修仙为天命,以天下为己任,这才是真正的成大事者。”无清耳提面命地教训起来。

      白夭最是不喜这样的师兄。

      “可是师兄,以修仙为天命,以天下为己任,这又与我移植这些樱花有何关系呢?!”白夭忍不住为自己辩驳道。

      “天道无情。师妹,你说这与你满阁樱花有何关系?”无清冷声斥道:“你若心念凡尘,又如何修得天道至尊?!”

      “可师兄可曾想过,即便修得了天道至尊,若连凡尘过往都不能念及,那这天道至尊修得又有什么意思呢?”白夭夺声驳道。

      “白夭!”无清一声震怒,击碎了一旁的桌案:“天道览众生而无情,怎容得你这样出言不讳?”

      白夭瞧了瞧那碎成粉末的桌案,轻呼了口气,终归是低下了头:“对不起,师兄,我错了。还望师兄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

      无清闻言拍了拍白夭的肩膀,叹了口气,惋惜般劝说道:“师妹,我知道你如今尚且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但慢慢来,终有一天,你会懂的。”

      白夭顺势抬了抬唇角,应声附和道:“多谢师兄提点。”

      “师兄,听说你此次允了内阁弟子下山试炼。这群弟子许多都尚未筑基,难道师兄不担心他们一群孩子会出什么意外?”白夭为了维护阁里的那几棵樱花树,殷勤地转移了话题。

      “有你和慕容在,并不会有什么意外。师妹不必为他们担心,若是太清天阁的修士连秭归试炼的这点小灾小难都敌不过,还不如趁早离开太清。”

      “话说回来,”无清看向白夭:“此次弟子试炼的地界,师妹可喜欢?”
      “前些日子我惹你不快,又伤了你,心中着实惭愧。我知道秭归是你的故乡,借此次机会,你也回去好好看看。”

      无清说话时的目光一片真诚,白夭点点头,暗道前番许是自己受了魔尊的影响,疑心太过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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