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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也此貌,累也因它 ...

  •   天枢
      密林深处,草屋内,仲堃仪听着弟子送来的口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他脸上就像挂了一层冰霜,眼神阴森骇人,钢牙紧咬,一言不发。半晌一拳砸向茶桌

      回到天权后,慕容黎又住进了向煦台,时值已入初秋,确是羽琼花花开正盛,那满院子执明为他精心移栽的羽琼花悄然绽放,散发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向煦台此时只有他和方夜,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不需要那些人伺候。
      至于方夜,执明从开始就没想让他来,但是既然跟来了,鉴于他是阿离身边红人,索性在宫外赐他一处庭院,让他住下,可这厮死活不肯,无奈叫住在宫中一处极好的地方,他还是不依,非要与慕容黎一起,寸步不离。为此执明恨得牙根痒,可没办法,他是阿离最信任的下属,既不能下药毒死他,也不能动武杀了他,他不敢轻易触碰阿离的底线,怕他再也不原谅自己。
      此时方夜守在远处,因为他知道自家王上喜静,爱独处,于是就在远处候着,随时等待差遣,并时刻提防执明那个混帐。
      执明那厮每日除了上朝以及吃喝拉撒,其余时间都毫无悬念的赖在向煦台,对自家王上百般纠缠。起初方夜时常要忍不住上前为慕容黎解围,慕容黎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他以大局为重,不要惹毛了执明,虽说执明表面看似与从前无异,但他们都知道,他并不是从前那个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单纯执明了,慕容离最擅算计人心,多年来可谓从未失手,可如今却无论怎样绞尽脑汁也看不透这个表面仍旧憨态可掬的故人了。
      方夜深知自家王上此次来天权,虽名曰兼顾兰台令一职,实则是被天权王幽禁了,他家王上整日什么都不用做,职位形同虚设。向煦台外面却是层层禁卫军,昼夜把守,外面的人若想送信进来,需先禀告执明。
      三餐伙食倒是极佳,皆按照瑶光饮食习惯为慕容黎精心准备,执明还特地把瑶光的御厨也搬来了,换季衣服以及日常生活所需也是一应俱全,只是慕容黎是真的被软禁在此了。
      方夜心理暗下决心,那执明若整天缠着自家王上也就罢了,若他敢有过分行为,他就和他拼了。

      微风轻拂,慕容黎一身红衣似血飞扬,羽琼花的清香沁人心脾。箫声起,如深谷长鹰展翅,悠然深远,淡漠又凄凉。似长空忽至凤鸣,低诉他的往事哀伤,让人不禁潸然泪下,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那抹惊艳红衣仿佛来自仙界,飘然而立,不染半点俗尘。
      方夜在远处已沉迷在那绝世的身姿和浑然天成的箫声里,如痴如醉。有那么一刻已放空了大脑,果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执明不期而至,方夜蓦然在那醉人的箫声里醒来,便见到这煞风景的执明悄然向自家王上走过去,立马警惕了起来。

      “风起了,阿离回房吧。一会儿饭食便到了,满腹凉气怎能用膳呢。”说完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拉起慕容离向室内走去,回头看一眼那极为碍眼的方夜,
      “大护卫你就在外守着吧。”
      “……”
      方夜无言以对。

      不多时午膳到了,慕容黎看着这一桌子美食,立刻就想让方夜进来一起。
      自从来到这儿,慕容黎为方夜对自己的忠心更加感动,那个心思单纯的护卫对他,可是操碎了一颗管家以及奶妈的心,生怕他受到委屈,寸步不离。
      他也是最体贴下属的王了,每次用膳必叫方夜一同前来,他知道那人为他不顾一切,自己也想给他一些补偿,护他周全。

      可今天执明却偏赶在这个时候来。这执明和方夜二人似前世大仇未解,见面互看不爽,一言不合就出言互怼,方夜急了也不管什么以下犯上。
      慕容黎想到这儿轻叹一声,“王上,我欲叫方夜来,可又担心你会生气。你看你也到午膳的时候了,要不……”
      他偷看执明脸色,不敢继续把话说完,想要试着哄他离开一会儿,好让外面的方夜进来吃口热乎饭。

      “阿离不可以赶我走,我今日就是特意赶这个时候来,想同你一同用膳的。你若想让他进来就叫进来吧,我今日不和他计较便是。”

      慕容黎闻听此言甚是高兴,忽觉这执明今日情绪似有异样,微怔一下,也没有再多问。
      “方夜进屋来,我们吃饭了。”
      方夜推门进来,见执明紧挨自家王上旁边坐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让自家王上为难,心中隐忍只好安静的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
      执明自方夜进来看都没看他一眼,面沉似水。一时间气氛尴尬极了,三人不发一言,只各自比往日更加麻利的吃饭,倒是头一次如此默契,都希望快点吃完这顿让人压抑的饭。
      胡乱吃了几口,方夜第一个站起身来,向自家王上行礼。
      “王上,我去外面守着。”
      慕容黎向他轻轻点头,方夜出去后,执明阴暗的脸终于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阿离多吃点,可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饿瘦了。”说着又给他加一块酱肉,又开始对他的痴汉盯。
      慕容黎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各种纠缠和痴汉盯,也不理他,安静的吃他的饭。
      想起刚才方夜在时执明的表情,他也知道执明并非小气之人,是差这口吃的王么……

      待午膳用过,执明叫人撤去残羹,拉慕容黎一同入内室。
      慕容黎倒了两杯茶,递到执明面前一杯。
      执明拿起来轻抿一口。
      “阿离,我叫人做了你爱吃的小糕点,方才见你在桌子上也没怎么吃,想必也未饱腹。”
      正说到这儿,有侍从端进来一盘精美糕点,甜香味扑鼻而来,那模样也甚是诱人,金黄小巧。
      慕容黎甚为感动,他知道这是执明特意让人为他做的瑶光特有的小糕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快速眨了两下眼,唇角微扬。
      执明知足不已,阿离这算是从瑶光被带回天权后第一次给他点好脸色。
      慕容黎喜静,惜字如金,若不是执明过来,经常会使人怀疑,这向煦台里是否真的有人,能看见他的笑实属罕见。
      几杯茶下肚,小糕点被慕容黎不觉间吃了大半。他其实也并不是很饿,只是执明在这里,搅得自己既不能好好读书,也不能好好吹个箫,只能如此闲得无聊,以吃喝来打发时间。他还特意给方夜留了几个,执明看在眼里很不爽,却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始终也未吃一块儿 ,即使慕容黎邀他,他只说自己不喜欢甜食。

      这时慕容黎忽的眉头微皱,呼吸似快了一拍,他困惑的抬头去看执明,那人双眸幽暗深隧,好像隔了一层雾气,让他有点没法看清那双眼睛里藏着的心思。
      “王上,我……”

      他暗道不妙

      “执明你给我下药了?”说完这话,他开始思绪混乱,浑身燥热难忍,呼吸也急促起来,于是想要努力站起身来,却发现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向床边扑去,执明顺势抱住了他,把他放到床上。
      慕容黎心中此时尚且清明,他得想法自救,于是开始尝试压制心中燥乱情愫,表情也开始痛苦起来。
      王上,求你快走,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
      执明一脸邪魅,嘴角微扬。
      “阿离,你如此光景甚美,本王并无意害你,只是我功夫不及你,外面还有个烦人的跟屁虫,实在让本王难堪的很,现在你是我的了。”
      慕容黎使劲摇头,他深知今日恐怕是避无可避了,但怎能让那人胡作非为这般如此。
      执明已经脱了自己的外衣,此时一张俊脸已靠近他,在他的唇压过来的时候,慕容黎下意识闭眼,把脸扭向一边,抓紧床单想要避开。可执明偏不依不饶,沾上慕容黎滚烫的皮肤,他就更加兴奋起来,仿佛吃了药的是他,强行吻上那艳红似火的软唇,开始疯狂的掠夺那人本就因吃了药而急促呼进的少量氧气。
      慕容黎再也不能放任,开始意识混乱的剧烈挣扎。发簪也掉了,衣带被扯开,锁骨的线条清晰可见,露出半个肩来。衣服被扯的不成样子,执明正在狠狠啃咬他的脖子,那如玉的肌肤瞬间红了一片。执明怕他出声会引来外面不远的方夜,于是狠心用丝绢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嘴。那好看的软唇被弄得不成样子,当执明把手从他胸部向下移时,慕容黎再也忍不住闷哼出声,身体也开始颤抖。当最后一点清明也快要不在时,他拼了全力从那人身下快速扯出身来,不顾一切向地面滚去。茶桌椅子以及未及时撤去的碟碗瞬间发出一阵混乱的响声,和他一起倒向一边。

      方夜是习武之人,他本来就耳朵灵,虽然因避闲不敢侧听到国主之间的谈话而站得老远,但向煦台一向静如死寂,忽有这么大的动静,使他心头一惊,也不请示,径直冲过来,破门而入,进来就傻了眼。
      自家王上倒在茶桌椅凳和碎裂的茶杯茶壶之中,正在剧烈的痉挛,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潮红的脸蛋扭曲变了形,头发凌乱披散,衣衫不整。脖子以及胸前各处青紫,触目惊心。而一旁的正欲扑过来的执明,此时与禽兽无异。

      执明见方夜闯进来也是一惊,随后大怒吼道:给本王滚出去!
      方夜咬牙切齿冲过去跪在慕容黎身边,抱住他以防那好看的主子被碎片扎到。回头凶狠的看着执明就是一声狂叫。
      “你如此行为与禽兽何异!你的廉耻之心一点儿都不在吗?我家王上从未对你有半分伤害,处处护着你的利益,自己有苦也不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配我王的一片坦诚相待!这天权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说到这他眼泪纵横肆虐,因为太生气而导致胸部起伏过猛,剧烈的咳嗽起来。

      执明双眼冒火,“要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本王已经和阿离坦诚相待了。你不是他怎知他不愿!我心悦他想拥有他怎么了?他的命都是我的,我想对他怎样关你何事!”
      说完他愤恨的起身,略整衣襟。“你的狗头看来是不想要了,给我小心伺候,他现在意识混乱,你若敢逾越半分,我将你挫骨扬灰!”说完摔门而去。

      方夜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边哭一边紧抱慕容黎不让他乱动。
      慕容黎已完全丧失理智,始终紧闭双眼,痛苦的挣扎,双手抓紧能抓的任何东西。双腿也不停抽动。方夜才发现他的嘴也被塞上了。一把扯去那丝绢,慕容黎一声尖叫,惊的方夜浑身一阵哆嗦。
      怎么办……这该死的药性何时才能过去。人生头一次如此狂乱不安,无助极了。
      他的人生里从来只有打打杀杀,他的王上不近女色,导致连他也清心寡欲,从未遇到过此种光景。那好看的容颜与这痛苦的哀叫声,还有他与自己紧贴的滚烫的身体,方夜只觉得自己血往上撞,他使劲摇头,打散了那转瞬而过的混账念头。心道:我的王上啊,长得这么好看还到处乱跑,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遭受了怎样的心灵以及视觉冲击。

      忽然发现自己也哭够了,反正也死不了人,谁叫你信错了人,吃了这次苦头,也算得个教训,幸好人没事,也庆幸自己来的及时。小心的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也不敢给他更衣。
      老实说这时的慕容黎能让任何一个心思纯净的人都为之疯狂。方夜也不敢再看他一眼,又怕他摔下去就坐在床上椅靠着死死抱住他不放。
      慕容黎嗓子都叫哑了,一张脸扣在方夜胸前,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那披散开来的长发妖孽而凌乱的散落在方夜身上。
      方夜心理痛苦的默唱儿歌,除了慕容黎沙哑的哀嚎声,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仿佛一张嘴,那极度狂躁的心就要窜出来飞走。

      夜已深,慕容黎终于消停了下来,也许是力竭了,也许是药性过了,整个人比之前更凌乱了。浑身汗早已湿透了整个衣服,身体蜷缩着还在一直微微颤抖,始终没有醒过来。
      方夜累极了,身心都遭受了一次巨大的考验,仿佛刚和一头猛兽结束一场生死搏斗,头晕的不行。慕容黎看样子也没大事了,他就想把他放回床上躺好,这一动却发现自己快瘫痪了,浑身酸痛的闷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轻轻的放下自家王上,一手扶着快要折了的老腰,一手伸过去摸上那人的脸,见烧也退了才放心的把被子给他盖好。

      慕容黎在梦里嘟囔着什么,一张俊脸看起来委屈极了,让人又心疼又着迷。
      方夜也不敢离开,搬过来椅子,坐在床边,见那纤细的手胡乱抓过来,立马握住它,以示安慰,小声哄他。“王上,没事了,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我们离开这该死的天权。”
      说起来,他还从未这样如此近的距离看那张绝世容颜,这一次他就一次看个够,反正自家王上也不会发现,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罪大恶极。
      不……我只是单纯的欣赏,贪恋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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