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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的阶下囚 ...

  •   慕容黎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渐渐醒来,眼前绯红绚丽的纱帐,在烛光中模糊的晃动。刚想开口,发现自己很难发出声音来,口中干涩难忍。他咬牙使劲咽了口唾沫,却顿觉浑身似已碎裂,五脏六腑钻心的疼痛。自己的一只手被什么钳住了一样,麻木不已。轻转过头来,便见烛光中疲惫不堪的方夜趴在床边睡得极为难受,两只手死死的抓紧自己的正在发麻的右手,慕容离终于恢复了意识,他怕吵醒那忠心不二的人,挣扎着悄悄坐起来,隔窗向外看一眼,想必正是夜里无疑。他轻叹一口气,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最后记得的一幕便是方夜闯了进来,便再什么也不记得了。但见地上零乱碎裂的一地,还有自己这副模样,再加上方夜那被抓的稀碎的头发和外衣,他也脑补出了该发生的画面。小心地从方夜手中抽出自己那可怜的纤纤玉手,他感觉那手快废了,除了麻木没有任何知觉,这方夜是有多希望我这手废掉,他苦笑着摇头,却发现头痛的厉害。轻轻从床上蹭下来,伸手把被子给方夜扣头盖上。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晃晃悠悠在梳妆台边坐下来,对上镜子里的自己,他浑身一个激灵,那脖子上和胸前的两处青紫,还有被扯得一言难尽的中衣,慕容离无奈地皱紧了眉头……执明,你为何如此执拗。

      方夜清晨醒来时发现一片漆黑憋闷,挣扎着站起来,方知自己身在何处。后知后觉发现掉在地上的刚才差点儿憋死自己的大被子,赶紧把它捡起来放回床上,回头看见自家王上干净整洁的坐在茶桌旁,他第一反应便是怀疑自家王上给自己扣了那么大被子在头上,仿佛是要杀人灭口。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人,怕他尴尬羞愧,就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慕容黎抬起头对上方夜手足无措的神情,怔了一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索性招手让他过来,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之前碎了的茶壶和茶杯已不知所踪,茶桌椅子摆放整齐,那被执明祸害过的可怜脖子此时也被刻意的包裹起来,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方夜坐下来,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一言不发,连呼吸都小进小出。双手干脆扭在一起,在茶桌下相互狠狠抓挠。他深知慕容黎向来孤傲清高,洁身自爱,在情感上更是一片空白,那样傲骨一身的仙人。却遭了这样荒唐的折辱,想必此时正在琢磨在哪棵不为人知的树上吊死。
      见他这副窘迫难当的样子,慕容黎几乎怀疑昨晚被下药的是方夜,许久,他沙哑着嗓子艰难开口。“方夜,都过去了,我没事了,你不要这个样子,看过来……”

      方夜以难以描述的表情,小心的抬起头看向他,他知道自家王上现在表现的这样淡定与平常无异的表情是不想让自己难过。见他如此坦然,他也就好受了许多。“王上,我们回家吧……”

      慕容黎真想让他去给自己整口水喝,他嗓子快冒烟儿了,方夜立马明白,起身欲走。“王上,我去给您泡壶茶来”
      慕容黎赶紧站起来阻止他,却重心不稳,向一侧栽去,方夜眼疾手快飞过去抱住他。

      “天亮再去吧!”

      就这样君臣二人静静的坐在一处,方夜还双手侧身抓住自家王上一只胳膊,以防他再次摔倒。知道他口干不便开口,也不再和他说话。慕容黎把梳子递给他,方夜才发现,王上的头发还凌乱的披散着,之前慕容黎给自己换了衣服已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拿起梳子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方夜轻轻为他梳发,不忍弄折一根那美丽的青丝,终于盘起来一个发髻,以发簪定住。那一尘不染的飒爽君王又回复如往日一样,超凡脱俗,散发淡淡幽香。

      天亮了,侍从们送来洗漱用品,早茶和早点。方夜赶紧泡了茶,给慕容黎送过去。他也不管烫不烫嘴一饮而尽,看样子还未解渴,干脆把一壶都放在他面前,似干涸许久即将枯死的鱼儿忽入清泉,慕容黎几乎把整壶水都灌下去,平日都是优雅清淡的品茶,今日简直牛饮,形象人设瞬间崩塌。终于好受多了,力量也跟着渐渐恢复。
      “方夜,我们吃饭……”也不顾方夜那无可奈何的古怪神情,自己先坐下来一顿猛吃。
      方夜看着他直咽口水
      “王上,慢点……”随后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早餐过后,慕容黎精神多了,声音略有些重,拉方夜坐到自己身边。现在在这异国他乡,他唯一一个可以深信的人,只有这个昨晚差点把自己的右手攥废的方夜了“方夜,你听好,我想这天权是不能再久待下去了,可我暂时不能回去,我要找出那个挑拨天权瑶光不和的人,上次攻城之计没有得逞,想必会有下一个计划在等着算计我们,执明本就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算计,却常自以为聪明,不知自己被有心人利用,我不能让天权瑶光打起来,虽然……”慕容黎紧锁眉头,似乎难以启齿,缓缓道:“昨晚那样,他也不过是冲我这个人,他并不愿天权瑶光刀刃相向。之前子煜的事,我确有无奈,但我怎么解释,现在他恐怕都不会听,也不会信我,子煜之死必有奸人暗算,然后把一切都扣到我的头上,我要将那后面对我捅刀子的人揪出来。听着,你带着我的口信回瑶光去,与萧然会合,找到庚辰,一面严加防守,一面等我消息,不久后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王上……”方夜忽然跪下去,抓住那只可怜的右手“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在此凶险之处”,况且这向煦台外面层层看守,怕是鸽子都飞不进来出不去,你又如何能送出消息来?那混账执明……”提到执明,方夜双眼喷出火光,“那个玩意儿爱怎样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如今都这般田地,你还顾着护住他的江山,就让那暗处之人毁了他的天权好了!”

      “方夜,你听我说,瑶光若依属天权,我尚可掌握,可保我瑶光子民无恙,若是被别国夺了天权,那瑶光也绝难自保了,战乱一起我瑶光万民将是何光景!我绝不能让从前的事再次发生。”
      方夜急切的说道“可是王上,你是我瑶光王室的仅存血脉,你若有恙,我们万民又何能保住?要不你就和那执明告个假,他之前不是说可以兼顾吗?就是口头应了您可以偶尔回去,看他能不能放你回去,你要不回去,我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王上,属下求你了……”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有些缺氧,抓着慕容离的手低下头去咳了起来。
      慕容黎轻叹一声“方夜,你是否太低估了你的王上,我就那么脆弱不堪离了人就被野兽吞了?想弄死我的人,如今几乎都死了,昨天被执明下药我也是因为太相信他,才一时大意,放心,不会再有此事发生了,如今你和执明已撕破脸皮,在这里每每见面就欲剑拔弩张,我担心他会伤害你,我绝不可以再失去我重要的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回瑶光后,我在这里小心周旋,找机会揪出那幕后使坏之人。听话……”他伸手抚上方夜的脸,似是对孩子的耐心教导。
      方夜脸一红。这是什么鬼?那凝脂玉手放在他脸上时,自己忽然想起昨晚自家王上情乱自己抱着他时,那难以言喻的种种致命诱惑。
      见方夜窘迫了,慕容黎赶紧收回手,并且也收回那再次被方夜抓紧的可怜右手。心道:方夜,你和我这只手究竟什么仇,要这样残害他……

      正在这君臣二人纠结去留时,执明推门而入,身后层层禁卫军,刀剑出鞘,对上大惊失色的慕容黎方夜二人。
      慕容黎缓缓起身,原本跪在地上的方夜也站起来,退到一边怒视执明。
      “王上这是所谓何意?”慕容黎自动忽略昨晚的种种难以描述,恢复往日的从容不迫,对上执明幽暗深不见底的双眸。

      “把方夜给本王拿下!”执明不回答他,似乎心中早有盘算,身后禁卫军一拥而上。
      方夜亮出刀来,他不知该如何应对,怕动起手来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反倒连累自家王上。
      慕容黎抖手箫内刃出,眯着眼看向围过来的禁卫军。“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执明冰冷刺骨的眼神站在门口,一句话不说,慕容黎细看他眼中的恶意,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咬咬牙松手扔下武器。
      方夜见此大惊。“王上!……”
      “方夜,你别动手,放心,有我一口气在,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方夜放弃抵抗,被五花大绑带走。
      禁卫军听令上前把慕容黎双脚双手都用铁链锁上,却没有带走他,众禁卫军退下,只留执明和慕容黎两人

      “王上!你有气冲我来,为什么要抓走方夜!”

      “本王抓一个以下犯上的罪人,无需更多理由!”他面无表情,慕容黎恍惚以为这不是执明一般,他感觉这个人是如此陌生又充满危险。

      话已至此,慕容黎深知不能再激怒他,方夜还在他手上,此时不知已受了什么苦。一咬牙,拖着沉重的铁链,向执明走来,乖巧的跪在地上,低下头去。
      “王上……放了方夜,他只是一时情急才冒犯你,你饶过他,我让他回瑶光去,不再碍您的眼,你想对我怎样都依你,要不你再把那药拿来,我再吃一遍便是,都是我一人之过,你不要伤害无辜之人,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无怨言”
      他对执明这一点还是了如指掌的,执明就算如今心机重了,也改不了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他服软求饶就对了。
      果然执明一把将他抓起,抱住他,晃动身上的铁链声非常刺耳。“阿离,我对你狠不下心来,从来都被你吃得死死的,对不起,我原本真的舍不得伤害你一点点,你放心,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我不会杀他,那药你也不必再吃了,不忍让你再受那折磨,我只要你给我一句真心话,你是否知晓本王心意,是否有那么一点像我对你的爱一样,也爱着我……”

      怀中人被他把头扣在自己胸前,彼此看不见对方的眼睛。慕容黎整张脸都被迫糊那滚烫狂跳的胸膛里。……

      “王上……多年来我四处漂泊,一心谋算复仇复国,算计诸国,从未放下一丝警惕,对于情爱更是从未奢望沾染,我做的都是狠毒肮脏的事,不敢半分亵渎所谓真情,更没有心思顾及男欢女爱之事。你一直活在被爱被保护的温暖怀抱中,并不知飘荡在外随时等待刀落魂归的心惊肉跳生活,我知你对我心意,能被你下了药却浑然不觉也是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最在乎的人,所以纵死,我也不会让天权和瑶光,兵戎相向,之前种种误会,我将来会让你知道你是受了奸人蒙骗,对于你我之间这情,我从未正视自己的内心,所以那里一片茫然,我的确害怕失去你的友谊,如果这世上我能把自己这身心安心的托给哪个人,那个人一定是你,所以…求你,不要再吓唬我”
      执明已然泪如雨下,他紧紧抱住慕容黎“有你这话,足矣!”
      他把那埋在自己胸前的俊脸,轻手抬起来,让他对视自己。慕容黎轻锁眉头,对上那灿若星河,却浩瀚无垠的深眸,努力想看清什么,却显得更加困惑。
      在执明眼里,慕容离那夺人心魄的倾国容颜,此刻似有无限委屈却不言的倔强和魅惑,使他为之疯狂,再也无法克制……
      蓦然被执明烧烫的双唇袭来,肆意强掠他的唇齿,那抱着他的手正在向腰摸去,慕容黎一惊向后退去,却被那人步步紧逼,直靠到墙上,脚下困住他双腿的铁链,此刻正在惊心的提醒他,我已是你的阶下囚……慕容黎从未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也没有人教过他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他不敢看那人的眼睛,羞愧得无地自容,慌乱的想要推开那放肆的人,又不敢再惹他生气,那胆怯无奈的表情看在执明眼里,他的阿离此时简直如一只待食的猎物一般,使他更加兴奋发狂.……
      当他终于放过那可怜的双唇,迫不及待咬袭向那仍在青紫一片的脖子时,慕容黎心中哀嚎,你就不能换个地儿?果然执明刚放过那淤青一片的脖子,又冲向他胸前
      “…………”
      我特么……于是慕容黎挺着颤抖不已的身子,忍受着那人的疯狂啃咬,终于在那人越发急促的呼吸传染下,自己也呼吸变得越发艰难。
      执明一副打算一口吞了他而后快的架势端起他冲向床边,没轻没重的把他放到床上,也顾不上征求同意,开始撕扯慕容黎那不久前刚换好的新衣……
      这太暴力了!这太费布了!不……慕荣黎心中狠狠咒骂,这太费人了……
      见他分心,执明很不满,一股怒意让那可怜的衣服被瞬间撕稀碎,扔到一边。
      慕容黎从未这般与另一个人如此坦诚相见,此时只想一头撞死一了百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他不能不管方夜的死活。
      那人迫不及待的也扔了自己的衣服,猛扑过来,尊严受辱和对未知的恐惧,让慕容黎头脑一片混乱不堪,自己曾经算计对付敌人的招数荡然无存,无计可施。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困惑又痛苦的看着身上那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下唇瞬间就被自己咬得鲜血溢出。执明却忽然息下狂风,轻吻他的脖子,没错,这厮记死地方,又是同一个位置,慕容黎此时觉得他的脖子算是再也无法痊愈了……然而那人下口却没有之前那么狠毒,执明顺势一头埋进慕容黎散乱的墨发里
      “阿离别怕”
      那声音极其温柔,没有一点虐意。慕容黎听了这几个字,似有片刻的心安,刚想感动一下,那撕心裂肺的刺痛瞬间卷走了他所有的意识
      “王上!……我……”
      慕容黎原本精美绝艳的脸上扭曲变了形,一只手胡乱揪住被子,他头上冷汗渗出,身上早已湿透,鬼知道哪里流的是冷汗,哪里是热汗,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犹如野兽捕猎现场。慕容黎算是明白了,自己才是那个草包,之前以为清纯无邪的执明,都特么是在骗自己的表象。似有怨意,似有愧意,更多的是慌乱无措。所有的思绪混乱在一起,在慕容黎头脑里随着那再也忍受不了的刺在血液里如一股激流,直达头顶,而后向心口窜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湿了一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只是想并未说出来,脚下仍在时刻刺耳的响起铁链声。
      慕容黎心中五味杂陈,他感觉自己确是刚受了大刑无异,忽见那人再一次向那可怜的脖子袭来时,慕容黎不能忍受这脖子再受一次罪了,索性一咬牙,伸手迅速拉过那人,截住正欲袭脖的恶魔嗜血双唇,有什么事冲我的唇来吧,他还能再扛一下,其他地方再也不行了,于是他像安抚狂兽一般以唇稳定住他的唇,试图弃卒保车。当他发现这却误使执明再度将要陷入疯狂时,慕容黎终于忍无可忍,双手艰难地奋力推开他,使他和自己分开一点距离
      “王上,阿离不能再继续了,体力不支……”拼尽全力说完最后这句话他就在疼痛和疲惫中昏睡过去。

      执明毫无困意,仔细又爱怜的端详这凌乱美人,忙给他盖好被子,如同恶兽在对着自己刚啃食过的猎物的骨头渣子认真地思考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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