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传说之双生花》小太子

7、第六章 苦母女陷蘼芜

　　暮色四合，镇上的商铺又早早关了门，炎媛领着阿蛮和雷炎到临时借到的房舍，房舍不大也还算整洁。阿蛮在房舍外面画了一个阵，炎媛道：“这是什么阵？”
　　阿蛮道：“不过是捕捉怨灵的，我们也没有什么法器能够一下子将她擒住，又不能动手去抓，所以只能用阵将她钳制，然后净化。”
　　阿蛮和雷炎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又隐去身上的气息，化作凡人。炎媛看了他们，左手插着腰，右手手指端着下巴，盯着他们看了半天，雷炎道：“看够了没有？”
　　炎媛“啧啧”了两声，“这么看，还挺般配，你们想好怎么应对没有？”
　　阿蛮道：“我同他在女娲宫终日吵架，别的不行，吵架肯定是可以的。”
　　炎媛道：“那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你们千万小心。”
　　阿蛮道：“放心。”
　　晴朗的夜晚，月色十分撩人，银色的光辉铺满这个镇子，显得十分静谧。阿蛮坐在榻边闭着眼睛，静静的探识动静，因为身上有怨灵的怨气，所以能够感应到怨灵是否出现。雷炎抱胸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烛火。
　　忽然，阿蛮猛的睁开眼睛，“来了。”
　　雷炎立马转身就要出门，阿蛮作势上前去拦住他，口中喊道：“你又要去哪里？终日只知道跟那个小狐狸精鬼混，你有没有良心，你站住，我不许你去，你真的是色胆包天，最近那么乱，你还要出去，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不知道啊！”
　　说完，她上前揪住雷炎的衣领，雷炎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也不曾听过这样的话，他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阿蛮低声道：“推我，把我推到地上。”
　　雷炎回过神来，点点头，虽说平日对阿蛮都是恶语相向，但推她的时候终究也没有用多大力气，轻轻推了一下，阿蛮顺势倒在了地上，雷炎生气道：“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天天也不收拾打扮，你哪点比得上人家？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活脱脱一个黄脸婆，今晚我还非出去不可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阿蛮听到雷炎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突然觉得这句话雷炎是发自肺腑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贫瘠的胸口，忍不住生气道：“你还嫌我身材不好，你看看你自己，看着就像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就你这样还出去找女人，人家没嫌弃你不行啊！”
　　雷炎：“......”
　　雷炎打死都没想到阿蛮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再怎么不行，总比你没人要的好，你天天只知道说我出去找狐狸精，怎么就不见有男人来找上你......”
　　阿蛮看着雷炎，那怨灵靠近了，她冲雷炎点点头，雷炎口中继续道：“老子今晚就要出去，死了也心甘情愿......”他打开房门，抬脚准备出去，刚开门，迎面一团黑色的雾气就冲着自己而来，那雾气发出鬼魅的声音道：“那你今晚就准备死吧！”
　　阿蛮在雷炎的身后喊道：“雷炎，小心！”
　　雷炎祭出清坤扇，“等你好久了！”
　　怨灵立马发现不对劲，急忙刹住，转过身就像要，雷炎打开清坤扇用力一挥，只见清坤扇扇出一道白刃，对准了怨灵，怨灵没来得及躲开，被白刃劈散，劈散后落入阿蛮提前画好的阵中，怨灵很快聚集成一团，刚想逃走，阵中出现几束白色光线，像绳子一般，缚住了怨灵。怨灵立马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束缚。炎媛从一旁跳出来，刚要出手，阿蛮急忙跑出来道：“不要，不要用火！”
　　看到怨灵挣断了两根光线，阿蛮急忙上前，双手在胸前结印，口中念着：“八方有灵，前来阵敌。”她伸手右手，掌心向下，隐在阵上，一道紫色的光立马贯通整个阵，那怨灵立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阿蛮的头发以及织光锦的带子随风扬起，阵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怨灵叫得越发凶残，阿蛮单膝跪在地上，看着怨灵，只见覆盖在怨灵身上的那团黑雾慢慢散去，最后，一个女子倒在了阵中，阿蛮收起手，那紫色的光也渐渐退去。
　　她先用阵法钳制怨灵，然后召唤四周有灵气的东西来将怨灵表面上的怨气驱散带走，怨气是没有办法平白无故消失的，一般只有完成心愿或者达到目的。怨灵表面上的怨气，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怨气，根本没有办法去消散，便只能想办法分散，这样至少能削弱怨灵本身的力量。阿蛮站起身，走到阵中，只见那个女子匍匐在地上，头发披散，穿着一身白衣，面容苍白清瘦，眉眼间明明都是温柔，却为何会化成怨灵？炎媛走上前，双手抱在胸前，原本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在看到女子的面容时，明显身子一僵，抱在胸前的手也放了下来。阿蛮道：“郡主可认识此人？”
　　炎媛立马摇摇头，“不认识。”
　　阿蛮俯身蹲下，望着女子，女子的眼睛氲氤，看起来十分楚楚动人。阿蛮低声道：“为何要作乱？”
　　女子的身子动弹不得，她猛地抬起头，冲着炎媛喊道：“煊儿，我要去救煊儿，煊儿她快要死了！你们放我走，我要去救煊儿！”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想要挣扎起身，可是越挣扎，束缚她的光线越紧。她歇斯底里的喊起来，“炎演，你这个负心汉，你辜负了我也就罢了，可为何还要辜负煊儿！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炎演是炎族主君，炎媛的父君，雷炎的舅舅，若是如此的话，这个女人，是冲着炎君来的，所以才会在炎族界地作乱，她口中念叨的“煊儿”，又是什么人？看她的样子，生前应该是个凡人，怎么会和炎君扯上关系，炎君的妻子是天族的公主，听闻十分凶悍，炎君惧内，怎么敢跟凡人扯上关系？
　　炎媛怒道：“住口！”
　　那女子道：“你们到底对煊儿做了什么？为何她在垂死，为何她会沾染怨气，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炎演，你害人不浅，你害了我，还要害煊儿，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炎演，你出来，你出来啊！你躲起来算什么男人？你出来......”
　　“阿蛮！”不远处传来阿银的声音，阿蛮转过头，就看到阿银和炎炜冲着自己跑过来。炎炜看到炎媛，冲上前扑进炎媛的怀中，哭着道：“阿姊，二姐她，二姐她太可怕了，我害怕，阿银姐姐就带我下来寻你们了。”
　　阿银走到阿蛮的身旁，道：“阿蛮，那个阁楼果真有问题，你让我今晚去探探，我就一直在那里守着，原本没有什么动静，可是没多久，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整个阁楼都被怨气笼罩，怨气逼人，都没有办法靠近。炎炜害怕，看到我后，哄了几句，就说里面关着的是他的二姐，名叫炎煊。”
　　阿蛮看着搂在一起的姐弟，道：“郡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炎媛搂着炎炜，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着地上的女子，又看着阿蛮他们，叹了一口气，道：“先上山再说，天快亮了。”
　　阿蛮对雷炎道：“你可有办法将她收起来，她若是上了炎焰山，怕是没有办法存活，最好就是用个东西把她装起来。”
　　雷炎伸出右手，掌心立马托着一个黑色的小瓷瓶，阿蛮对女子道：“你先进去带一会，等到了山上，我们弄清来龙去脉，再给你一个交代。”
　　女子双目怒视，“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神仙，没有一个好人，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小人，要不是因为你们神仙，我们母女，又怎么会到今日这个地步？”
　　阿蛮道：“眼下，你除了听我们的，你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女子看着身上束缚自己的光线，一时哑然，她挣脱不开，自然也没有第二条路走。阿蛮打开瓶子，道：“你放心，既然你和炎君有关系，我们不会随便处置你的，起码，会帮你把事情解决。”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怨灵，怨念深怨气重，净化倒也罢了。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和炎君有关系，且还有了孩子，这样的怨灵，没有办法直接净化，更没有办法渡化。凡人和神仙私通，原本没有什么的，男女欢爱，神仙也控制不住。但是后来弊端就出现了，神仙的寿命比凡人长，凡人要经历生老病死，而神仙经历这个过程很缓慢，有些神仙为了让心爱之人长长久久的留在身边，强行渡修为灵力，使得不少凡人要么因此而死，要么堕入魔道，这严重影响了天地之间的规律，后来神界就明文禁止，不许与凡人私通。与凡人私通，神仙灵蕴受损，凡人再无轮回。
　　其实惩罚是不公平的，神仙灵蕴受损，日后是可以补救回来的，但是凡人没了轮回，是彻底没有办法补救的。且神仙与凡人私通，定是凡人处于不知情的状态，到底，还是凡人被欺骗处于弱势。所以阿蛮听到这个女子与炎君有关系后，她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女子没有轮回，所以现在不过就是她的怨念和身体还残留在世，就此净化后，就再无相见可能，且算是强行净化，炎君的身子也会受损。涉及炎君，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阿蛮将她装进瓶子里后，对炎媛道：“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怨灵跟你父君有关系，而你真的束手无策，又担心越拖下去被天君发现，对你们炎族不利，所以才赌了一把来找我们。”
　　炎媛正色道：“不错。”
　　阿蛮道：“既如此，你还得好好说说，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起码要看看，是否要找你父君回来，了解此事......”她说着，只觉得头晕目眩，急忙将手中的瓶子扔给雷炎道：“你拿着，我还没有办法好好控制体力的灵力，这怨灵在我手中，我体内的灵力便一直往外泄，想要净化她，我不行了，阿银，快扶住我......”话音刚落，她就失去了知觉。刚刚布阵镇压，消耗了她太多的灵力，本身灵力低微，过度耗损，便无法支撑体力。
　　睁开眼睛时，只见阿银正趴在榻边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见阿蛮醒了，阿银立马喊道：“醒了！醒了！”
　　阿蛮休息了一会，灵力也恢复了过来，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走过来的雷炎和炎媛，道：“那瓷瓶，那个怨灵......”
　　雷炎摇摇手中的瓷瓶，道：“放心吧。”
　　阿蛮看着炎媛，道：“现在，你可以跟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炎媛双手抱在胸口，其实她一直处于一个防备他人的状态，她不信任他人，但没有办法只能寻求他人的帮助，无奈也孤注一掷。炎媛道：“这是父君早些年犯下的错事。”
　　炎演和天族公主龙殷在幼儿时期就被父母定下了婚姻，原本也算是一桩美谈。听闻年幼时炎演由父母抱着参加龙殷的生辰，那会炎演还不会走路，但是一看到在襁褓中的龙殷，立马挣开父亲的怀抱，一下子站了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当时的天后面前，手中指着龙殷道：“要，要。”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也深感两人有缘，天后当下便对炎演的父母道：“此子同殷儿有缘，今日也难得相聚，不如定下婚约，当儿女亲家？”
　　炎演的父亲当即同意，双方父母各自抱着还未开智的孩童，在一本婚约册数上，拉着他们稚嫩的手掌按下一个手印。
　　而后两人长大，炎演性子沉闷，不善言语，也不爱露锋芒，在神界男子中，并不算出色，但好歹也是炎族世子，倒也颇具威望。而龙殷公主，受万般宠爱长大，嚣张跋扈，极其任性。神界所有人都知道两人有婚约在身，但都在私底下暗讽，炎演配不上龙殷。炎演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一向不愿意招惹是非，倒是龙殷，十分生气。为此事，她曾经和炎演在天宫的长街上大吵一架，龙殷质问炎演，身为炎族世子，为何听到流言蜚语，从不加以苛责反击。
　　炎演道：“嘴长在他人身上，他人要说，你奈如何？”
　　龙殷道：“可我是公主，我是天族最尊贵的公主，你以后是要娶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们的背后议论是非。”
　　炎演道：“你若是这般在意，便也可以不用嫁给我。”
　　炎演心里也知自己配不上龙殷，同自己比起来，龙殷实在过于耀眼，她是天君天后唯一的嫡女，天族历来看重嫡出，她外貌出众，是当时神界数一数二的美人，除了跋扈了一些，其他各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完美。当时神界有太多耀眼的人，比如大祭司随远，比如雷君雷正，他们都太过于出色，更加显得炎演的平凡。
　　听闻当时龙殷公主听完此话，仙来仙往的长街，狠狠的甩了炎演一巴掌。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这件婚事就此黄了，可是等到他们适婚的年纪，婚礼如约举行了。成婚的那一天，炎演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喜色。
　　成婚后，炎族大小，都是龙殷公主在操持，炎演甚至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天宫宴饮，遇到不得不出席的时候，炎演都是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鲜与人交谈。宫中其他权臣嘲讽，炎演也置若罔闻，渐渐的，炎族势力也日渐衰微。龙殷公主生下炎媛后，也无心炎族的事，便也随着去了，好歹是上古部族，也不至于让其他部族欺辱，这样得过且过也就罢了。
　　炎演闲来无事，便在凡间游历，以此躲避神界的纷扰，也避开龙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游历的途中，路过一个国家，那个国家正在发生战乱，炎演无意救下在逃亡的公主东离煊。时年不过十八岁的东离煊是东离国最小的公主，东离国内部叛乱，东离国主被杀，皇子公主四下流亡。炎演救下东离煊，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给她安置住处，便只能带在身边。东离煊身处深宫，见过的人少，见过的男人也少，只知道炎演救下了自己，便对他心生爱慕，敬仰万分。炎演一路又将她照顾得极好，在凡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被他轻松化解，让东离煊更加时时刻刻看到他就两眼满是钦慕之色。而一生碌碌的炎演，从她身上体会到被仰视，被崇拜的滋味，不由也动了情愫。
　　两人私通，被龙殷发现，龙殷追到凡间，将炎演带回，那个时候，东离煊才知道，炎演是神。而后，东离煊有孕，生下半人半神的私生女，没多久因生产身体受损而逝世，临死前，起坛祈愿，希望炎演得知后能够来将自己的女儿接走。炎演收到后，想要立即赶往，却被龙殷制止，龙殷害怕再生事端，亲自前往。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女婴，炎演自觉愧疚，给女婴取名叫炎煊，因身份有异，一直放在炎焰山上，从未让她涉足天宫。炎演因为此事，更加消沉不问任何事。
　　阿蛮托着下巴道：“所以，那个阁楼上的女子，就是炎煊？”
　　炎媛点点头，“不错，就是她。”
　　阿蛮道：“为何她会被锁在阁楼？她身上的怨气又是为何？东离国灭国也有三四百年了，按理说，东离煊若是对你父君有怨，为何现在才发作？”
　　炎媛道：“她的怨气，怕是不止冲着父君来的。”炎媛说到这里，有些不愿意再说下去，她看了一眼雷炎。
　　雷炎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便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殿下她，是信得过的。她不记得太子，所以这件事，告诉她没有关系的。”
　　阿蛮愣了一下，雷炎竟然叫自己“殿下”，要知道在女娲宫里，雷炎每天都是叫自己臭丫头。阿蛮狐疑的看着他们，太子，天族太子，太子又跟此事有何关系？从他们的话中，炎媛不愿详细告知，是因为自己跟太子也有渊源。
　　炎媛道：“事已至此，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走到阿蛮的跟前，“原本是想你助我镇压山下的怨灵，并不愿你知道太多，但看来，不告知你，是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我因你和太子的关系，所以对你提防，虽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总觉得你现在是个可靠之人，起码会愿意帮助我。”
　　阿蛮道：“既然出来了，至少要解决问题才行，我虽不知道以前是如何，但以后，该如何便是如何，我能做的能帮的，我定会尽力。”
　　原来，炎煊因为身份特殊，一直被养在炎焰山中，算是炎媛带着长大的。其实半人半仙的身份，在神界是最令人不耻的，他们会被视为神仙不顾后果的污点，神仙也不会拿正眼瞧他们。炎煊养在炎焰山中，不是被当做炎演的女儿来看待，而是一个普通的侍婢丫鬟，也没有人告知她的身份，她就一直这样默默的长大。她只知炎焰山上，没有一人看得起她，她也没有玩伴，没有人说知心话。
　　而后，天族太子临幸炎焰山，在炎焰山中静修一段时间，自古天族太子在游历过程中，都会前往各族的驻地暂住一段时间，一来亲近各族关系，二来算是熟悉各族以便继位后的统治。那段时间，炎媛将炎煊安排在太子见不到的地方，不许她出来。可太子偏偏无意撞见，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炎煊就被太子看上了。太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回到天宫后就去找了炎演，他以为炎煊不过是炎族一个普通的女子，却不曾想炎煊竟然是炎演的私生女，且还是个半神。没多久，天君天后知道此事，太子被禁足，炎演被天君狠狠斥责了一番，勒令炎演尽快解决此事。龙殷原本想要将炎煊送走，炎演不愿。
　　炎媛停了下来，阿蛮接着问道：“后来呢？”
　　炎媛道：“后来太子生辰宴，天君要殿下和太子联姻。”阿蛮惊得张大了嘴巴，难怪炎媛和雷炎刚刚一直说自己和太子，原来她和太子还有这么一出。炎媛接着道：“炎煊得知，从炎焰山赶往天宫，大闹太子生辰宴，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她怀有身孕。”
　　阿蛮道：“那孩子呢？”
　　炎媛道：“孩子没了，炎煊便一直不吃不喝，父君将她锁在那里，谁曾想，她身上的怨气越来越重，而东离煊，也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阿蛮看着那个黑色的瓷瓶，恍然大悟道：“这么一来，就说得过去了。”
　　为何东离煊时隔那么久才出来作乱，她和炎演结合，失去了轮回转世的资格，怕是龙殷去接回孩子的时候，草草将她下葬，她因为怀有对炎演的怨气，而尸身不腐，但这些不足以让她想要出来作乱。直到炎煊因为与太子相恋丢失孩子，炎煊和孩子心生怨念，这世间父母与孩子总是有血缘相通的，东离煊感知到了炎煊的怨念，也感知到了炎煊有危险，这才不顾一切出来作乱，所以在山下的时候，她口口声声说要去救炎煊，就是如此。
　　阿蛮道：“我们可否去看看炎煊？”
　　炎媛道：“不给你们看看，怕是也解决不了问题，父君的意思是，保住她的性命，然后送她去别的地方，神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