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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谁是楚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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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深没好气地给大师兄倒了一杯,这酸梅汁味道清淡,还混杂着花香,极为好喝。大师兄喝完一杯又要续杯。秦子深却拒绝地说道:“一会祭礼中途不能离开,你确定还要一杯。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忙着去茅厕时可别说我又设计害你”。
大师兄想到下午的祭礼也不敢太贪嘴,摸摸鼻子悻悻地放下了杯子。
耽搁了这一会功夫,等到众人下车时祭礼已经要开始了,来不及和其他同窗打招呼,就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祭礼冗长且无趣,楚先生不知何故今日没有亲自主持,只叫了学院里德高望众的另一位先生。这老者先是讲了楚家书院的来历,然后又讲了立学的目的,最后是学院的一些学规。好不容易才讲完了,底下的学生已经像晒蔫了的小白菜,个个耷拉着脑袋。
祭礼结束大家各自散去,今天不是正日子,明个才正式开学讲课。
大师兄对着秦子深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先把楚瑜送到先生那,先生指明要见他呢!”。说完便领着楚瑜先走了。
秦子深兄弟两个有气无力地跟他摆了摆手。
大师兄那边领着楚瑜往先生住的院子去,边走边问:“话说楚瑜你姓楚,和楚先生是本家吗?不过我听说楚先生原本是未央人,是为了护送周夜安才来我临熙的,你是从未央来的嘛?”
楚瑜点点又摇摇头,“呵呵,我和楚先生应该也算本家吧!毕竟我也算是他儿子,不过我可没有去过临熙”。
“哦,原来是楚先生的……,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楚先生的儿子,我叫楚瑜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师父还有一个儿子的!?”
“嗯,他应该对外说我已经死了吧,不过你不知道我,我却是知道你的,你惦记我姐姐不是一日两日了!”
“胡说,没有,我……”
“怎么我冤枉你了,你不喜欢我姐姐?”
“没有,没有!”
楚瑜噗嗤笑出声。
大师兄红着脸反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
“是啊!”
“那你这一路上都是装的?!”
“逗逗你嘛!”
大师兄眉目纠结,楚瑜却是一点都不怕。
“你别光看着我呀,继续带路呀,我快十来年没有回家了,已经不记得路了”。
“好”。大师兄心里想着,这是未来小舅子不能惹。
“呀,小心,前面是柱子!”
……
大师兄极为艰难得把楚瑜领到了目的地,却被楚先生身边的老仆拦住,说是只见楚瑜一人。
大师兄心里想着他们父子久别重逢,他确实不好碍眼就离开了,浑然没有发现背对着他的楚瑜脸上松散的神情完全收敛,像是在等待什么狂风暴雨一般。
大师兄离开后就往秦子深那边去,原来他们几个有个约定每次开学都要一起聚聚,秦子深那里地方最大,宴请便利,每次聚会都是在这里进行。
秦子深的院子名叫博容院,取自“懿德高轨,泛爱博容”之意。院子里自然不止一间房,洛晓槐因自小与秦子深亲厚,便跟着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后来大师兄借口书籍太多,自己的屋子没有地方放书,就借了两间房。一间放书,一间放他自己。所以这三人竟然是住在一处的,也难怪那般熟络。
秦子深和洛晓槐早些就到了,每人喝了一盏凉茶才算解了暑气。还没等歇多久,就有人登门。
先进来的是周夜安,周夜安怎么说呢,人间绝色啊。好看到什么程度?世人看着周夜安的时候难免会怀疑一件事,未央国现任的那位国君眼睛是否有恙?周夜安都如此好看了,他那个母亲,曾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那位,又该是什么样的风姿!未央国君若不是眼睛有恙,那必然是脑子有恙了,不然谁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废后之举。
周夜安进来不久就有另外一位进来,她像一只花蝴蝶一般,似是飞着进来的,只是在门槛处拌了一下,好悬要摔倒,周夜安赶忙迎了上去,扶了她一下。
这姑娘不过和洛晓槐一般大,还是个半大孩子。她绊到了也不惊慌,抬起头冲着周夜安甜甜一笑,脸上左右两边各自留下一个酒窝,抱着他的胳膊也不撒手,“夜安哥哥~”
“夜安哥哥~”洛晓槐学着这姑娘的声音也叫了一声,然后做呕吐状。
“洛阳!”
“顾銮!”
“我今天做了好吃的,偏偏不给你!”
洛晓槐不屑道:“你可别给我了,不就是甜酒圆子吗?年年都是这个,就因着周夜安一句好吃,你也不可怜可怜我们其他人,去年我二哥吃这个的表情,我今年都记得。”
洛晓槐故意抻长声音加重语气摇头晃脑道:“真是绝了”。
顾銮因着洛晓槐拆穿了自己,脸色有些羞红,又因着气恼,更添了几分颜色,说不清几分是羞红,几分是气恼。
秦子深看到顾銮难为情,丢了一块糕点到洛晓槐头上。
洛晓槐也不气恼,抓住了糕点也不嫌脏,撇撇嘴不浪费粮食地吃了起来,倒是不开口怼人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得意至极。
几人正说笑着,房间门就又被敲响了。
房门此时其实还开着,那人只是为了礼貌才敲了几下。
众人一抬眼她就站在门口,是一秀丽女子,身材有些瘦弱,皮肤白皙,眉目含情。一见着就知和顾銮这种女子性情迥异,却又是一种风情。
顾銮一见那女子就松开周夜安,屁颠屁颠地迎过去,“楚姐姐你来啦!”这女子正是楚先生的女儿,楚瑾,楚元瑶。
那女子见了众人,盈盈一拜,众人也一一还礼。
紧接着又有几人一一到来,仔细一看,这些人不正是风云榜上的那八位吗?如果楚瑜在这里估计会忍不住问上一句,“大师兄,您老人家说的那位‘好事者’到底姓甚名谁?”
众人分宾主落座,众仆忙上了瓜果零食并茶水点心。
“众位整个夏天都去哪里消暑了,可有什么稀奇好玩的?”洛晓槐是个闲不住的,率先开口道。
“我们这倒是寻常,左右不过是去各自的庄子里,再懒一些的呆在家里,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我却是知道一桩有趣的,怕你们还不知道呢。”开口的是凌慕青,这也是一个性子洒脱的姑娘,比之顾銮更让人头疼几分,最是淘气古灵精怪,也有些爱逗弄人。
众人都知她的性子,也知道她对这些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最是灵通,被她引起了兴致,一个个忙着追问缘由。
凌慕青也不说话,就一会看着周夜安,一会又拄着下巴看着顾銮。周夜安倒是没什么,只是顾銮脸色却已经羞红。
众人眼镜睁大,惊诧道:“你们该不会是~”
凌慕青见众人已经猜到,也不卖关子,一拍小手,笑道:“可不是嘛,已经定亲了,就等着到日子呢!”
众人忙起身举酒,为这二人贺。
秦子深问道:“日子定在哪一天?”
顾銮平时虽然叽叽喳喳的,但这个时候也知道害羞,只红着脸也不说话。
周夜安回道:“顾銮年纪还小,还得等上两年,具体日子还没有定下来。”
洛晓槐起哄道:“夜安这般好颜色,哪个姑娘不喜欢,我现在想起夜安初进书院的样子,那些姑娘就跟在夜安身边,乌央乌央地赶都赶不走。现在这一成亲她们还不得哭死?”洛晓槐不无感叹地特意在好颜色上加了重音。
周夜安翻着白眼:“什么叫好—颜—色—!?”
还真别说,人若是好看连翻个白眼都是如此地雅致。
他的眼白如此温柔,以至于众人都不在意,反而更加起哄。
苏白晴说道:“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
凌慕青接嘴道:“有个成语叫温文如玉”。
顾銮也接嘴道:“还有个成语叫招蜂引蝶”。
众人一想到这二人的关系,又一起起哄道“好酸啊~”
周夜安不打算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转移话题说道:“大师兄怎么还没来?”
说曹操曹操到,大师兄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张嘴就喊着:“元瑶,元瑶!”
楚瑾被唬了一跳,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慌忙站了起来。
“元瑶,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
楚元瑶点点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大师兄说道:“我今天见着了,先生让我去接的!”
洛晓槐接嘴:“不会就是今天一起玩叶子牌那位吧?还别说看起来和楚先生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秦子深问道:“听他的名字便觉得和楚家有些关系,本来以为只是本家子侄。却没想到楚先生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既然是楚家的孩子怎么养在外头?”
楚元瑶看了周夜安一眼,看他没有什么表示,才徐徐说道:“我那时年岁还有些小,许多事情记得不是那么真切,有些是长大之后才听我爹爹说起来的。这件事说起来和夜安表哥也有些关系,我爹爹护送夜安表哥来临熙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走得太过匆忙,我弟弟年岁比我还小些,路上染了风寒,醒来时就与常人不太一样,经常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家里人觉得邪门,就请了一位极有名气的道士来,那道士说要让他这病好了,就得别了父母跟他去修行,我父亲竟然同意了,这一走就是十多年,算算日子他现在与子深差不多大了。”
楚元瑶说话是有所收敛的,实际上护送一个皇子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一路上怎么能用“匆忙”二字形容,如果非得形容一下,那也一定是“惊险”。楚先生的夫人,也就是瑾瑜姐弟的母亲便是被追兵流失所杀。
好在众人里面听懂的不会追根究底,没听懂的更想不到询问其中的蹊跷之处。
和父亲久别重逢的楚瑜完全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宴会的焦点,甚至把周夜安和顾銮两人的八卦都比了下去。他此时正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