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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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这么做，大胆得超过我的想象！是我放纵了他吗！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走得这么近！他还想要知道我多少事！
谁给你的勇气与肆无忌惮？谁让你这样悠闲而且不设防？谁让你打听并且干涉我的事情！
莱尔区的黄瓜与苦瓜布莱尼的品格······
好像上世纪老奶奶的骂人话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六道骸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被沢田纲吉气的，所以都是他的错。直到现在六道骸还没有说一句话，无声地挪动嘴唇，他心里的怒火愈发高涨，指节也紧握在了武器上面，这里是他的梦，刚刚扔出去的武器可以消失，然后出现在他手里。
沢田纲吉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安地后退了一步，梦境动荡泛起涟漪——他还在违抗我，一切一切化为不讲道理的毁灭冲动。
他想把沢田纲吉打一顿，不不，是撕成碎片，他什么时候害怕过杀人，他不惮以最大的残忍报复人。你让我很生气。他再一次在心中强调。沢田纲吉，我要打你一顿。
“是不是，你偷偷看了我的记忆？”
六道骸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阴沉而又凝滞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沢田纲吉感觉到了，久违的，他眼睛里的杀气。
“不，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窥探我······那就让你好好看看。”
六道骸低声说，梦境形成的滔天黑暗从四面八方狂扑而来。
“看看有多少是你想看的！”
记住，你只是在玩弄雕虫小技，而在梦境里，没有人可以比幻术师更强大。
以憎恨为利刃，以偏邪为枪，以狂怒为从山顶落下的海涛。
“骸······骸！”
沢田纲吉，沢田纲吉这时候就像是在洪水里柔弱的小孩子，仰起头来，后退几步，被风浪打倒······他惊慌了，在求救，求救谁啊，求救我这样的人？我是残忍而冷漠的人。
他不喜欢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脸他最后看过来的眼神——消失吧沉睡吧被回忆冲刷殆尽在最奇诡的幻梦中疯狂吧为痛苦而痛苦吧·······
痛苦吧。
六道骸无声地说，他忽然奇异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了，他悬在高处，在人与兽之上，云的左近，他看着沢田纲吉在黑暗中呛咳，作为武器的苦痛令他思绪混乱。
“你要怎么救赎我啊，沢田纲吉？”
他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这句话，说完才想起来皱眉头。
血红的闪电在漆黑的夜幕中炸响，浑浊的雷鸣带来浑浊不清的光。
“你的名字是什么？”
黑西装的男人弯下腰，摊开一只很白的手，嘴唇张张合合。
又一串闪电炸亮。
“没有办法，先生，我们已经走投无路······”，血从台阶最高处往下流，“成本？如果只是钱权交换我还会来问你！”，打开的凌乱地堆了一地的纸箱·······已经开始腐烂的海苔饼干，黑色水笔写的名字。
鲜红的闪电，闪电。
都在犯罪，都在违逆神······“你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强”，面无表情的唱诗班小女孩，下台阶的红色高跟鞋，餐前祷告，“感谢赐给我们的葡萄酒和面包。”
银餐勺，银杯，银盘，银色的字母，银叉和银刀，闪亮的银刀。
银色模糊。
闪电的光柔和地明亮了一下。
银色的针头，银色的污锈的铭牌，银色的栏杆，银色的试剂瓶，银色的亮晶晶的液体······一下一下闪烁着，慢慢流出折断的玻璃瓶，成了一个小水洼。
银亮亮的小水洼。
——水面被灿烂的红色划碎！
银色的玻璃碎屑和着尘埃冲天而起，承重柱和铁床被气流同时翻起，一支钢杆折断了打着完美的圆圈飞射出去，斜斜插入翻倒的床垫。
闪电的光照暗了许多，细小的不安的电流在晦暗的
素色的墙壁，光和杂乱的影子在其上晃动。
晃动的不是影子。
墙上的血。
墙，不同的素色的墙，一帧一帧急速地变，越来越多越来越红越来越污浊越来越干净——
天光从上往下洒下来，灰尘在慢慢沉降，人血的味道也在慢慢沉降，在逐渐明亮的走廊尽头，有一个小身影的身影在走过来，很慢。脚下有砖瓦被踢开的细碎声音，灰尘弥漫的空气里横七竖八的光线就像实质，光芒越来越亮，四周也安静，尘雾迷蒙地在落。
他在迷蒙的光线里看见那个小孩子走到面前，那个孩子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安静地隔着尘雾看人，深海蓝的光线在眼睛里一闪，又一闪。
闪过艷丽的深红。
画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裂纹，然后垮然崩碎纷纷落下的镜子碎屑！
“······A······”
黑水笔描的字母，铭牌上的锈迹，银杯上的刻痕，人嘴里喊的话，鬼嘴里念的咒诅。
沢田纲吉感觉眼前划过一道金色的电光，一幕幕图片文字和喊叫都在疯狂地旋转，前所未有的明亮一闪，一切画面都静止了。
“艾斯······托拉涅欧！”
“你看到了罪恶吗？”
双手钳住头颅，额头强行抵着额头。
“你看到了我的罪恶吗？”
再粗暴地向上拉伸，迫使人头颅上扬，喉管被折断般难受。他张嘴喘息如陆上的鱼。
“你看到了所有人的罪恶吗？”
他看见他失神的眼睛，不断地有红黑相间的光在虹膜里炸裂，虹膜里闪烁的苦痛与迷茫。
“你看到了吗！”
他把手里的头颅向地下砸，或不如说是压断他的颈椎，是迫使膝盖弯下，然后再双手扭住脖子向上提，凑近紧闭双眼的人耳朵。
“你看见了什么？”
睁开的眼睛里有金色的光芒在轻盈地闪动，一下，又一下，他猛地咳了两声，眼睛又闭上了。
即便如此，六道骸还是听见了他的话，尽管是微弱到几乎只能侧耳屏息才能听清的话。
“我看见······骸在受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