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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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闪电已然炸响，暴雨将落在漆黑的土地上。
雨向下落，雾向上升，广告牌的灯融化在一片渺茫的红中。
红色高跟鞋在雨幕的水泊中敲出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女人掖好风衣的领口，迈着步伐上楼梯，她的口红没有抹好，脚踝也有点打颤。
她的包里藏着消音手枪，腰带上有折叠刀。
但是她不会逃跑。六道骸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她要继续在这座大楼坐镇，因为她是这个地下市场的负责人，也因为她不是真正有钱权的人物······真正。六道骸忽然怔了怔。
“谁知道呢，或许我只是恨那双红鞋子。”
他说。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沢田纲吉垂下睫毛，轻轻地说，他向前走了一步，踩出一圈柔和的波纹，四周的在灰暗中影影绰绰的建筑物慢慢显现出来。
“这就是。”六道骸强调，然后挑眉看他，“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沢田纲吉看着他，张了一下嘴，然后闭上眼睛。
“我······”沢田纲吉说，“我不知道。”
几乎是从梦中惊醒的瞬间，沢田纲吉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梦境被撕裂了，可能他是被六道骸暴力扔出来的，也有可能各自都有出力，反正这个幻术空间被撕裂了，沢田纲吉被强制下线，感觉就像是把灵魂卷成一个球然后扔回身体。
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头晕目眩，沢田纲吉睁眼的瞬间就紧紧闭上了眼睛，他向着床铺重新倒回去，他不知道这么一段时间的连接中断会造成什么，不过他的内心很强烈地想要回去。
回去······是找六道骸，对，回到那个梦里，一定要回去，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你是在干什么呢？”
老师的声音让沢田纲吉的思维停滞了一下，他睁开眼睛，房间里开着灯，里包恩盘腿坐在他床头，嘴唇拉平，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想，嗯，我想······”
沢田纲吉坐起来，张嘴想解释，顿时觉得自己的动机十分的微妙，一时卡在嘴里，说不出话。
“你刚刚遇见六道骸了？”
里包恩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他。
“嗯。”
“他应该攻击你了。”
用肯定的语气说的，沢田纲吉下意识地碰碰自己脖子——被六道骸掐的地方，几乎颈椎一动就感到了刺痛——“啊。”他活动了两下脖子，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原来在梦里受伤也会这样吗？沢田纲吉突然发现自己此前从未在梦里受过伤，这个想法让他的眼神闪了闪，手放下。
“里包恩，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该怎么解释他三更半夜跑到别人的梦里找打？他们之间的气氛常常很紧张，因为六道骸的攻击性言论，也因为沢田纲吉不经常在他面前掩饰不舒服，但六道骸还是有分寸的——或许是对彭格列继承人的身份有分寸。况且沢田纲吉不爱生人气，也不擅长惹得朋友生气，朋友，确实，现在的六道骸已经算是他的朋友了。
······不过，作为朋友，其实自己也早就预料到六道骸会发火的了吧？不要把罪过推到六道骸的喜怒无常上面，这些日子以来沢田纲吉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喜欢干涉，不喜欢被窥探隐私。有一次沢田纲吉提出要给六道骸送行，六道骸还给了个假地址来糊弄他。
“你不用解释。”里包恩这时候反而起身了，跳上小吊床，然后低头看沢田纲吉。
“我的弟子不会干傻事。”
傻事······沢田纲吉有些心虚地挪开眼睛，他突然觉得他今天做的就是傻事，不管是一头热地问六道骸是不是在说谎，还是偷偷去感受六道骸的记忆——他曾经体验过六道骸的记忆两次，照着感觉来还是成功了一次的。
“嗯，里包恩，我。”沢田纲吉说了一半，又把话头刹住，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没办法说，拉起被子，沢田纲吉重新躺下来，叹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沉浸到梦境里面。
骸还没有走吧？这个想法突然划过脑海。
“所以你要把那场架打完吗？”里包恩耸耸肩膀，“男孩子的友谊就是拳脚相加呢。”
“嗯。”
“哇哦，这么积极？”
云雀恭弥推门进来，穿着一身一看就很居家的衬衫，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当成自己家架好啦”，妈妈的声音从楼下飘过来，哐，门关上，云雀看着他，挑一下眉。
“继续啊，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呆滞地看着他，慢慢转头头颅，对上里包恩的视线。
“我把云雀叫过来了。”里包恩微笑，“还以为要给彭格列十代收尸。可惜上次的五折劵还是没能花出去。”
云雀靠着墙喝一口茶，淡淡地说。
“没关系，下次还可以。”
······你们到底是有多盼着我享受风纪委员会救护车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