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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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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野采菊那刀当然是没剁下去。
被末广铁肠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后来条野采菊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副崭新的白手套和长达十几万字的手写检讨书。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军警基地在北泽来了之后慢慢传开了一个说法,千万不要让“猎犬”的专用军医筱原医生和条野先生单独碰面,会发生可怕的化学反应。
一旦看见两个人单独相处了,立刻马上弄走一个,别犹豫,犹豫,就会败北,别担心生命安全,虽然弄走一个不一定能保证生命安全,但是不弄走一定会不安全。
条野先生会疯,筱原医生会有生命危险,总部会炸。
神经调节受到刺激导致血管收缩以及杏仁核受到刺激并做出反应,促使肾上腺素和儿茶酚胺的释放。这是北泽给出的说法。
说这话的时候当事人之一,准备为民除害的条野采菊正被末广铁肠和立原道造费九牛二虎之力一人一只手拼命向后拽,这才避免了北泽被条野锤到地心的命运。
要命的是,同为当事人之一北泽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立刻逃跑,而是以一副丝毫不明白当前状况的表情,在条野面前絮絮叨叨的解释提出来的这堆名词的概念,不断给面前的局势火上浇油刺激条野脑内怒火积蓄达到max值,彻底火山爆发。
贼艮贼艮的。
通俗来讲上述那一堆名词就是被熏的头疼,和被气的发疯的意思。
比起专注于拉住条野的末广铁肠,立原道造就差给北泽跪下了,“我求求您了,北泽医生,赶紧跑吧,别在这儿说话了,您越说条野先生越生气啊,我快拉不住了。”
最后在场的军医一起壮着胆子上阵,把一脸不明所以然还要继续交代病情的北泽也拉走,这事才平息,医务室里才消停下来。
从那以后医疗科的那堆医生看北泽的眼神多少带点“这人脑子有病”的意味。
挺好挺敬业的一小姑娘,咋就长了个脑子长了张嘴。
北泽身上常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气味和消毒水气味还有酒精味,尤其是消毒水的气味,那味道就像刻入骨子里一样。
原因是北泽总喜欢给自己喷消毒水,就像女孩子喜欢喷香水一样,每次出门前都给自己喷上一些。
所幸北泽在进入军警基地以后相当体贴地放弃了这个习惯,但是残余的味道由于日积月累,还是怎么做都无法去除,不过也在条野的承受范围之内。
反正闻着也不舒服就是了。
至于气疯了这件事,除了上述经典事例,其他经典事例也实在不少。
北泽用实力证明她在大学时和别人格格不入那是有原因的。
北泽刚来军警基地的那阵子,曾有过致命发言。
有人问过北泽对自己前辈的印象如何,那人是个小军医,北泽表示看条野前辈就像看出生时抱着自己手抖个不停,一不小心把自己丢出去的那个接生婆,让自己差点就被扼杀在进行下一项事业的摇篮之中,而末广前辈就像那个一个滑铲把自己接住的救命恩人。
条野采菊的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说“不会说话就别说,否则我不介意完成当初未竟的事业。”
吓得小军医乖乖闭嘴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可惜北泽不懂。
不是对方问自己是什么印象吗?不是应该对同事诚实吗?自己把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为什么他们会露出这副表情,难道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吗?
于是北泽疑惑地看向了身后的末广铁肠,心里想着末广前辈和条野前辈共事这么久了,一定可以判断出自己说的对不对,于是她问末广铁肠,“末广前辈,我说的有错吗?”
“有错。”末广铁肠略一思索,非常严肃地给出了回答。
三条视线齐刷刷地汇聚在了末广铁肠身上。
啊,果然是因为自己说错了吗?北泽想。
“条野是男的。”末广铁肠不紧不慢地说,“你得叫他接生公才对。”
“哎,是吗?”北泽愣了一下,脑子飞快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有接生公这个职业吗?
算了,末广前辈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没错。
于是北泽又说了一遍,“我觉得条野前辈就像出生时那个抱着我手抖个不停,一不小心把我丢出去的那个接生公,末广前辈就像……”
“你们两个……”条野采菊觉得自己的脾气还是好了很多的,起码他现在对北泽出刀出的没有刚对上北泽时候那么果断了,俗话说得好,剑,最重要的就是要远离感情,既然犹豫了,就说明有感情了,对北泽这样的,有感情了,就说明自己脾气好了“你们两个还是给我一起去死好了。”
“条野,猎犬内部禁止伤害医疗人员。”末广铁肠不甘示弱,一脚踩上面前的桌子空手接白刃,可怜的黑酸枝木桌子被这一脚踩碎,碎成了好几块,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平时猎犬内部其他人惹条野生气了,可能挨几发子弹,挨几下子揍就完了,反正猎犬不怕子弹,那玩意就跟挠痒痒似的。
末广铁肠至多让条野采菊无语。
但北泽是个总能成功把条野惹生气的普通人,别说几发子弹、挨条野几下子了,挨一下子就够呛。
所以,只能由别人拦着条野做出下一步动作的脚步。
于是纷争开始了。
小军医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蹭了一身墙灰,当事人自己丝毫没意识到当下情况,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一旁看戏嗑瓜子。
等到小军医终于鼓起勇气把当事人从纷争旁边拖走的时候当事人还一脸懵逼。
扶我起来这瓜我还能吃。
从那之后,一旦条野先生有需要见北泽医生的需求,一定要末广先生陪从,这是差点上了写着“猎犬”几百条铁律的那块板的规矩。
规矩是用来限制一群人的,当这个用来限制一群人的东西,因为两个人落实到三个人身上,由此可见其危害之大。
只不过后来这条规矩也不成立了。
原因是一同前去的末广先生身体会受到轻微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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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泽的身上除了酒精味、福尔马林味还有消毒水味以外,还有一股浓郁的辣椒味。
那味道倒是还算好处理,换件衣服味道就淡了很多,北泽在换掉衣服之后还会把医务室的门窗打开,然后走出去在走廊里溜达几圈,一边溜达一边不停拍打自己的衣服,以此来处理辣味。
但是也有来不及换衣服处理辣味的时候,在没有处理掉辣味的时候,辣味是一种不同于其他异味的气味,颇具杀伤力,北泽身上的辣味光是闻味道就能给条野采菊熏出眼泪来。
原因是北泽格外能吃辣,吃辣级别和中国湖南地区持平。
这是件奇怪的事,北泽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俄罗斯人,在中国人眼里的日本辣椒是不辣的,而俄罗斯也没有吃辣的习惯。
就连把北泽养大的远在西伯利亚的表哥在发现她这个习惯的时候都一脸疑惑,自家表妹这是窜种了还是发生返祖现象了?
当时表哥出任务,拿回来了一瓶辣椒酱,又把家里的草莓酱换了内瓤换成了辣椒酱,本来是打算坑自己那个常年窝在电脑前的巨型仓鼠室友的,结果对方没上套,转手把那瓶酱给了小北泽。
结果小北泽面不改色地吃了好几天大列巴蘸辣椒酱。
有一天被蒙在鼓里的表哥偶然间尝了一大口从北泽那里拿来的酱。
表哥嘴肿了。
某种意义上讲更像小丑了。
表哥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在北泽上大学以及在军警基地任职以后,他每个月都会给北泽邮一箱自己出任务地方的辣椒酱作为礼物。
在收到一箱产自中国湖南那边的辣椒酱之后北泽仿佛打开了神奇新世界的大门。
吃米饭,拌饭用。
炒菜,加几大勺。
吃面包,蘸着吃。
有时候,干噎辣椒酱。
用条野采菊的话来讲那叫“实在是让人拍手称奇叹为观止。”
就料理方面来讲,北泽和末广铁肠一起被条野采菊果断拉入了黑名单。
被拉入了黑名单的两人在他们被拉入黑名单的原因这点上格外有共同语言。
依然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末广铁肠陪着条野采菊来包扎伤口,以此来保证北泽的生命安全。
北泽尽量全程不说话,以此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北泽在完成伤口包扎之后开始和末广铁肠聊了起来,在她看到末广铁肠吃水煮蛋是连壳一起吃的时候,北泽是这么说的“末广前辈,鸡蛋壳不卫生,表面有很多细菌的,不利于人体健康。”
末广铁肠非常认真地听取了北泽的建议,然后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最后提出了问题,“那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北泽开始思索起来,在每次末广前辈吃鸡蛋之前用紫外线灯照一下鸡蛋消消毒?
不行,太麻烦了。
那用酒精涂一下杀杀毒?
不行,容易酒精中毒。
那用火烤一下?
会烧焦的吧?烧焦的东西容易致癌啊。
等等,杀菌,有了。
辣椒有杀菌的功效啊。
于是北泽是这么和末广铁肠说的,“末广前辈,辣椒可以消毒,要不您每次吃之前在鸡蛋壳上涂上辣椒酱试试?”
“哦——”末广铁肠眼睛亮了起来,“好主意。”
听着跃跃欲试的两人的话语,条野采菊默默扶额,“这两个人难道不知道鸡蛋是要剥壳吃的吗?”
现在退队还来得及吗?条野采菊绝望地想,如果神想要惩罚他,应该让他在出任务的时候被人前后夹击,千刀万剐,而不是坐在这里,用五感去感受这两个憨憨在一本正经地商量之后,进行让其中一个憨憨吃辣椒酱裹带壳水煮蛋的这种毫无艺术性的行为。
无论是从咀嚼的口感还是咀嚼时发出的声音亦或是从营养成份来讲,都是毫无艺术性可言。
他觉得这是对鸡蛋的侮辱,鸡蛋会哭的。
在北泽忘记屋子里还有个条野采菊的存在,兴致勃勃地打开从办公桌底下掏出的那罐辣椒酱的盖子的那一刻,条野采菊流泪了。
别问,问就是被辣味熏的。
大意了,刚才光顾着在心里吐槽,没能及时跑出去。
那不是食物,那是刑具。
五感捕捉到的种种迹象表明,铁肠已经把鸡蛋放进辣椒酱里转了一圈之后又取了出来。
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咬碎蛋壳“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他头皮发麻,听得条野觉得碎掉的鸡蛋壳戳在了自己的大脑皮层之上,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他听见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末广铁肠眼角噙着泪花,眼角发红,划过眼睛下方三点梅印的泪水让那梅印看着更加生动了起来,同时,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北泽动作丝毫不慌,先让末广铁肠做到了沙发上,然后给末广铁肠倒了一纸杯牛奶。
“请把这个喝下去。”北泽一边把牛奶递给末广铁肠,一边拍他的后背,同时用脚把垃圾桶勾了过来。
猎犬不愧是猎犬,一纸杯牛奶入口,末广铁肠就好了不少,停下了咳嗽,北泽递给他一杯水,示意他喝下去。
“非常抱歉,末广前辈,我没想到会给您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末广铁肠金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北泽从桌子上的纸抽里面抽出几张纸递给末广铁肠,同时自己也拿了几张帮铁肠擦眼泪。
握着纸巾的手指轻轻蹭过铁肠的脸,北泽发现铁肠前辈的身体诡异地僵直了一秒。
是自己弄疼他了吗?北泽想,还是让他自己来吧,看来自己又没有控制好力度,她放下了手,转而专心致志地给末广铁肠递纸巾。
“没关系,咳咳”末广铁肠脸色绯红,接过纸巾,边说话边咳嗽,北泽赶紧继续拍他的后背,“居然被一瓶辣椒酱搞成这样,是我的锻炼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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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屏幕里的人笑的满床打滚,笑的无比放浪无比猖狂,“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北泽满脸懵逼地看着穿着睡衣和自己视频,笑的银色小辫子都飞起来的表哥,床单被他弄得全是褶子。
末广铁肠和条野采菊身穿猎犬军装,把结实的肌肉裹在军装的白衬衫里,锻炼过后解开最顶端一个扣子,领口下拉,露出自己喉结和一部分肌肉,汗珠划过喉结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北泽的脑海里。
北泽看着表哥身上花纹花里胡哨的睡衣忍不住皱了皱眉,“哥,你的睡衣太花了,有点丑。”
“天哪。”对面的表哥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一副如同遭受雷击的样子,眼神如同雨夜流浪的小狗,湿漉漉可怜兮兮的,“亲爱的妹妹居然会嫌弃哥哥了,哥哥好伤心啊,高校①痛”
(“这里”的日语假名写作“ここ”,“高校”的假名写作“こうこう”比“这里”多了俩长音。)
“那是“这里”,不是“高校”,没有长音的,哥你说日语要注意细节,而且你那个是什么表达方式?”北泽不吃他这一套。
“哎呀呀,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对方一秒恢复笑嘻嘻的表情,继续在床上滚来滚去,“接着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北泽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十分。
北泽忍不住开始琢磨自家表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白天蹦哒一天,晚上还这么有活力的?
反正自己是做不到。
自家表哥是属兔子的,成天上窜下跳停不下来,北泽属树懒的,能不动就不动,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走路也是慢吞吞的挪,整天把自己窝在办公室里。
小时候总有人会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的北泽当成娃娃,被发现是人之后表哥会一把把北泽搂在怀里,无比得意地说“这个娃娃是小丑先生的妹妹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北泽小时候总觉得是自家表哥吸走了自己的活力。
就比如现在表哥已经从这边滚到床那边又滚了好几圈回来,自己还窝在被窝里一动也没动过。
老实讲,她挺羡慕自家表哥的这份活力的。
虽然不明白表哥为什么要笑,但是北泽还是乖巧地回答了表哥的问题。
“然后铁肠前辈就继续向我要辣椒酱,说是要锻炼,”北泽努力回忆着那天的事情,“我很敬佩末广前辈的精神,而且猎犬确实需要锻炼的方面和锻炼量要比一般人要大,所以为了帮助他更好的锻炼,我就给了他最辣的那瓶辣椒酱,然后他就一边吃,一边咳嗽,一边流眼泪,一边吃,一边咳嗽一边流泪,一边……”
“停停停。”就在北泽要复读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对方及时打断了她,“就这样,然后呢?”
“然后……然后……”北泽继续努力地回忆,“铁肠前辈的嘴肿了,就是那种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的那种肿法……又红又肿……”
“噗。”对方硬是把笑声憋成了一个一个拟声词,在北泽不解的目光下摆摆手,“不要理我,继续。”
“然后末广前辈从那之后天天来,管我要辣椒酱,一边吃一边咳嗽一边流泪,一边吃一边咳嗽一边流泪……”
“停停停,别人呢”对方深知北泽奇特的记忆习惯,北泽记得住末广铁肠在自己面前吃辣椒流眼泪的次数,未必记得住别人的反应,北泽仿佛给自己构建了一层无形的膜,别人说她什么和她无关,除了上课看书记知识点动手实践吃瓜以外,北泽几乎常年处在一种梦游状态,自己和别人说过什么不知道,别人和自己说过什么也不知道。
总的来讲,就是北泽可以记住艰难晦涩的知识,繁杂冗长的数据,却记不住别人的琐碎与话语,那种东西都被她当成收音机里的杂音给过滤掉了,问她别人的事实在有点难为她,可如果不打断北泽,北泽真的有可能一直重复到把这些日子末广铁肠被辣哭的次数全都复述出来。
果然,北泽停止了重复,低头陷入了艰难的思考之中。
“呃……”北泽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末广前辈来过几次以后,被福地队长看到了,队长拍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年轻人要节制一下……”
“啊,对了,末广前辈第一次吃辣椒的那天,有个小军医告诉我,她好像看到条野前辈在门外流泪………”
“嗯……嗯……还有”北泽拼命搜罗着脑海里的记忆,“好像最近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好像女孩子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一点……还有人告诉我做人要专一,不要脚踏两只船………她们为什么这么说啊?”北泽不解地问。
作为一名大学生,“脚踏两只船”北泽还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就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提问,北泽觉得她们给自己带来困扰了吗?”表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她,“如果北泽觉得给自己带来困扰了就把她们咔嚓咔嚓掉不就好了?那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没有……我习惯了,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而已……”北泽裹紧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
“唔……那可能是因为……嗯———”对方也做出一副陷入了深思的状态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小北泽把辣椒酱给了末广前辈和条野前辈两个人了吧?小北泽把辣椒酱给每个人都分一点就好了。”
“啊,那不是脚踏多条船了吗?”
“诶?”对方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北泽不知道吗?只要能满足自己的利益,人们才不会在意满足利益的方式是什么,只要满足利益,自然他们就会闭嘴了。只要让他们闭嘴就好了嘛。”
“啊,是吗?学到了。”北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明天我就把辣椒酱都分给大家。”
“对对对,啊,北泽真是个好孩子。”视频那边的表哥看起来很激动,刚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了。
“啊,对了,哥,”北泽看着自己的被子,把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我想你了,在这边只能搂着被子睡,没有搂着你睡舒服。”
对方停止了自己的滚动行为,爬起来,抬起头,用一只手撑住下巴,金色的眼睛眯起来,闪烁着狡黠的光,嘴角上扬,笑的像一只偷吃到鸡的狐狸,“啊呀,好巧,我也想我亲爱的妹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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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因为辣椒酱的关系导致周围的人看北泽的表情怪怪的吗?
不,是因为那天条野采菊被熏出眼泪以后站在门口擦眼泪的画面被之前向北泽提问的小军医看到了。
这人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当初当着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的面向北泽提问的时候表情都意味深长,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目的去提问的,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尴尬的不行,又不好意思不说,更不好意思直说,结果她偏偏碰上了北泽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还要瓜不要命的,算她倒霉。
这次她看到站在医务室门前流泪的条野采菊内心顺间脑补几千字爱情苦情戏。
没等她脑完呢,沉浸在脑嗨世界中的小军医突然看到了嘴唇微肿眼角含泪从医务室出来的末广铁肠,于是她直接被自己脑嗨的世界带歪了。
小军医:好家伙,我TM直接好家伙。
于是北泽医生始乱终弃,先与条野先生相爱相杀,又抛弃条野先生,与末广先生在医务室里亲亲我我,导致条野先生在医务室门前流泪的故事就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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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谨遵表哥教诲的北泽给基地的食堂送了几瓶辣椒酱。
大家都会在食堂吃饭,食堂用辣椒酱做饭,四舍五入就是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份辣椒酱,北泽觉得自己没毛病。
那一天,军警基地爆发了军警大规模嘴肿事件,医务室里人满为患。
上级十分重视此事,以为是某种病毒爆发,有序又迅速地将嘴部红肿的军警全部隔离了起来。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发现,来源是筱原医生的辣椒酱。
而嘴部红肿的军警经过检查之后发现,他们只是被……辣的。
从那以后每次门卫收到筱原医生的包裹后都会开箱检查,确保没有辣椒酱的存在以后再交到筱原医生的手上。
一旦发现有辣椒酱的存在,走的程序是这样的:发现辣椒酱—向上级汇报—生化实验室的相关人员穿好隔离服取走包裹。
然后包裹不知所踪。
同时严禁筱原北泽和末广铁肠出现在食堂厨房十米之内的范围。
端了北泽全部辣椒酱还特意跑来通知北泽这个消息的条野采菊一脸的幸灾乐祸,配着招牌笑容还一边拍手一边告诉北泽:“以前在军警基地有这待遇的除了恐怖分子的毒气弹就是铁肠先生的料理,如今又加了一个筱原医生的辣椒酱,筱原医生在刚来军警基地不久就能有此壮举,获此殊荣,真是让人不容小觑。”
条野采菊嘴炮技能从来都属于点满状态,戳人痛点快准狠,挑衅效果max,搭配着阴阳怪气效果更佳。
可惜遇到北泽,无视痛处,听不出阴阳怪气,她以为条野采菊在夸她。
当初辣椒酱被端,北泽感觉有点悲伤还有点委屈,现在她被条野采菊的话抚平了伤口。
只见北泽九十度弯腰,相当郑重地说“谢谢前辈夸奖,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条野:“…………”
再厉害的大炮都能给你憋成哑炮。
“筱原医生,我有时候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啊?我又怎么了?”
“………没事……你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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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酱被端让无辣不欢的北泽郁闷了几个月,末广铁肠也郁闷了几个月。
快要锻炼成功的末广铁肠表示他觉得食堂的辣椒不够辣。
看得条野采菊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再摇着对方的肩膀大喊“你清醒点!”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北泽才发现她装着辣椒酱的包裹去了哪里。
被送到了刑讯部作为刑具使用。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