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花酌酒

18、谁能证明

　　早课七点二十上课，现在是七点半，二中迟到的没有几个迟到的，不像清禾高中，至少有裴轩韩晨陪她一起，不像现在一个人对着这个老太婆，下次来的再晚些，应该就不会被抓了，看见这人就闹心。
　　心里碎碎念，面上冷冰冰。
　　“扣分！扣五十！下次不改，翻倍扣！我看你什么时候改！”
　　教导主任还要继续教训这叛逆的闹出花儿的人，再一次被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纪律部长打断。
　　“早课马上上课了，我回去了，老师再见。”礼貌鞠躬，作势要走。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对白玫说。
　　“老师说今早的英语课听写单词，记得些。”
　　白玫愣愣的，缓过神看着脸色铁青的教导主任，眼底笑意更重。
　　“扣完分，我回去背单词了。”
　　说着扬长而去，留下有气没处撒的教导主任。
　　白玫腿长，几个大步就能追上沈修，但是她没有，始终保持这两步的距离，然后保持和沈修一样的速度不急不缓的走着。
　　沈修见身后的人始终没有追上来，略微思考，笑着叹气，放慢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人，无声。
　　白玫一成不变的步行速度微不可查的加快一点。
　　只有一点点......
　　“有事？”
　　沈修见人赶上，便继续步子平缓的走着。“没事，等等你。”
　　“等我干嘛？”白玫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因为脑子里在想着一群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想和他一起走的，是他在等我，毕竟认识那么久了，总归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没什么，只是想等等。”
　　“哦。”
　　白玫感觉有些尴尬，便看向沈修，想知道他会不会像她一样尴尬，沈修尴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结果时机不凑巧，沈修恰时转头看向她。
　　“嗯？”声音低低的询问着，尾音却是上扬着，清清冷冷的声音无端夹杂着莫名的勾人意味。
　　白玫:“你看我干吗？”
　　沈修：“......”明目张胆的贼喊捉贼。
　　沈修不由轻笑，“你先看我的。”
　　“谁能证明？”
　　一句话说完，白玫自己恨不得挖个坑给自己埋了，弱智么？方圆十米就两个人，谁能证明？证明什么？证明自己脑子有病？一会儿就让刘叔给自己预约个治脑偏瘫的医生，不用检查，确诊了。
　　加快步子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迈出一步，便被左手边的人拉住。
　　“我能证明。”
　　声音掩不住的笑意。
　　“别走。”
　　沈修见白玫转头，对上她的眼睛，说“我先看你的，我能证明。”
　　白玫抿了抿唇，自以为帅气的甩掉沈修抓着她的手。
　　早秋的天气不像夏天，可白玫穿衣服一向不顾季节，不顾温度，美就完了，坚定不移的践行“为了青春美，冻死不后悔。”为主旨穿搭习惯。
　　“手这么凉，入秋了，多穿点。”
　　刚刚拉她之时，神思全系在这人的神似撒娇的行为上，仓促之间，拉了她的手，入手一片寒凉。
　　沈修不想奶奶担心唠叨，早早穿上了秋季校服，手很暖。
　　冷与热，极端的两种温度的碰撞，不仅刺激感官，似乎还冲击着大脑。
　　这个时候不自觉的去拉她，到底是条件反射还是非条件反射，他的动作经没经过大脑皮层。
　　“知道了。”

　　高三一轮复习开始一个月了，沈修拿出早就烂熟于心的生物必修三。
　　“非条件反射是人生来就有的。”
　　那就是条件反射。

　　英语课上——
　　老刘气的张牙舞爪，仅剩的稀疏头发恨不得全竖起来，“白玫！你刚来学校不到两周，就给班级扣了一百多分，咱们班俩年都没你两周扣得多，你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班级，班级荣誉系于吾身！这句话我强调了多少遍！高中还有大半年，你还要给我扣多少分，你就告诉我，高中毕业之前，我们班还能不能在挂一次流动红旗！”
　　白玫没有抬头，心下暗想，下次扣分翻倍的话，不用两周，她一天就能扣这个班两年的分。
　　“我们班扣分一向是扣多少分，交多少班费，既然你管不住自己给班级抹黑，那给班级做点贡献无可厚非吧。”
　　白玫依旧不理，老刘在讲台上用教鞭重重的敲打在讲桌上，尖利巨大的声音传进所有同学的耳朵，每个人都不禁缩缩脖子。
　　“白玫！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听见了。”
　　“我说什么了！？”
　　“交钱。”
　　“......”
　　老刘也不愿多做纠缠，要是和白玫说道一节课，结果无非就是他气得吐血，还浪费全班同学一节课的时间。
　　“现在开始讲课，拿出书。”
　　似是不太甘心，继而说到。
　　“我再次强调一遍，这是学校，不是你家！”
　　白玫左耳进右耳出。

　　下课的时候，班里的生活委员在三俩人的推搡下靠近白玫，生活委员是个小个子的女生，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在班级没什么存在感，至少在白玫印象里是这样，她在这个班两周以来，似乎没看见过她。
　　“白玫同学......”
　　生活委员现在的腿有点发软，她只是个平日里踏踏实实学习的平平无奇的女生，背着家长玩会手机都是平静的日子里最叛逆的行为了。
　　对于白玫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迹，她在同学议论只是都觉得惊奇后怕，更不要说是面对这个在纷纷众口下逐渐魔化的白玫本人。
　　白玫趴在课桌上，长期缺少睡眠本就让人焦虑暴躁，更不要说昨晚折腾到后半夜的白玫。
　　昨天——
　　沈修走后，那只捡来的猫就一直叫个不停，在箱子里叫的凄厉，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声音渐消，最后可能是叫累了，哪怕叫声有气无力，但还是不放弃。
　　细微的声音，不绝如缕。

　　躺在床上的白玫盯着天花板，原本就神经衰弱的白玫更是让它叫的忍无可忍，最后决定翻身下床看看这个死猫到底怎么了。
　　想着八成是饿的，
　　便在冰箱里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根不知是什么时候的肉肠，看了一眼保质期便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将一半的肉肠切
　　成小丁。
　　将手里的肉肠丁顺着箱子的小口丢进箱子，结果里面的猫受到惊吓，细微的叫声在白玫投食的瞬间变得高昂。
　　“喵~喵~喵~~~~”
　　白玫“......”艹。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01:36。
　　几番思索，觉得是猫被关在箱子里憋得慌。
　　“喵~！喵~喵~~~”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白玫拆开了闭合的箱子。
　　结果——
　　刘叔连夜开车来接白玫去了医院，处理了伤口，打了疫苗，顺便把猫接走处理一下。
　　“小姐，怎么突然想养只猫呢？”
　　刘叔是白玫家里的司机，刘叔的妻子是白家的保姆，他们俩在白家工作少说也有十几年了，算是看着白玫长大的，白玫盯着手里的药，也不看刘叔，半夜折腾一个年近半百的叔叔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就是在学校周围那个住处捡的，看着可怜，就养了。”
　　袭击白玫的那只猫是只英短，不算是名贵的品种，通体灰黑色，体型圆胖，毛发短而茂密，看上去像是个敦厚老实的，没想到攻击性这么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给它找个人家收养，若你觉得无聊，想养只小动物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一些相对名贵一些，性格温和的猫咪，或者狗狗。”
　　白总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这孩子是不是觉得孤单了。
　　“养这只不行吗？”
　　刘叔摇摇头，“当然可以，只是觉得这只猫的性子攻击性强，恐怕伤到你，但是嘛，小姐开心最重要。”
　　白玫：“那就这只吧。”
　　“麻烦刘叔帮我准备一些养猫需要的用品和猫粮。”
　　刘叔点头应允，“好，交给我就好，你明天还要上课，我先送你回去。”
　　白玫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又看了眼手机
　　03:48。

　　生活委员经过多次心理暗示及自我催眠之后，终于张口。
　　“白玫同学......”
　　白玫撩起眼皮，从鼻腔轻哼出个“嗯？”
　　好困啊，这人干嘛？
　　“那个...我是...生活委员，就是...那个.......刚刚...班主任说的...那个......”
　　虽然心里默念着“早死晚死都是死”，可是临到上阵还是会慌啊！
　　眼前的女生，话都说不利索，支支吾吾，说起话里手还轻微的颤抖着。
　　白玫皱眉，这人是结巴？
　　耐心告罄之际——
　　“交钱。”
　　沈修用俩个字概括了生活班长种种行为背后的目的。
　　“哦。”
　　“我找找......”
　　白玫在书包里翻找一会，在书包的夹层里翻出个皮夹，在里面拿出五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递给眼前这个胆小的女生。
　　“给。”
　　女生怔住一瞬间，然后慌慌张张的接过。
　　“那个......那个......”
　　“又怎么了？”白玫尽量平静，总觉得她语气有一丝丝不悦，这女生都会被吓到。
　　“多......多了。”
　　“这个月的。”
　　不是每个星期都要查一次吗？
　　“那......也多。”
　　白玫摆摆手，“没事，教导主任说下次翻倍扣。”
　　“要是不够，你再来找我。”
　　“......”
　　“哦哦好。”生活委员呆呆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