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父母对孩子的爱 ...
-
“我要出去一趟。”这是伊恩想了半天说出来的话。
查理抱着膝盖，抽噎了一下：“我、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他的。”
“不许出门。”
查理慢慢点头。
然后伊恩又沉默起来，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该说什么。
查理渐渐停止了哭泣，发现伊恩还没走，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伊恩注视着查理翠绿色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说的话有些突兀：“如果我因为收留阿尔瓦死掉了，我不会后悔的。”
“我知道，达克尔对死亡的诚实，”查理低下头，手指一下下抠着地板，“万物终将死亡，死亡即是解脱。”
“不，是因为‘爱’。”伊恩回忆着丹尼尔和珍教他的东西，笨拙地跟查理解释，“我爱阿尔瓦，约翰爱你。”
“‘爱’是虚伪的掩饰，是犯罪！”查理猛然抬头，瞪圆了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就要炸毛的猫。
虽然约翰把她捡回了家，但总的来说，约翰作为第六区的警卫队队长，所持的还是达克尔的传统价值观——活着就是为了去死，生命就是要自我折磨或折磨别人，不断内耗或外耗，然后得到死亡的解脱。
查理看来深受影响。
“你觉得‘爱’是什么？”伊恩暗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不是说耶和华一世的想法，我是说你自己的。”
“我……我不知道，”查理把脸埋在掌心里，“但反正不是好东西，它让我失去了约翰！”
“不，如果没有‘爱’，你不会有机会和他一起开心地生活那么多年，”伊恩给她指出最大的可能性发展，“你只会变成一个第六区的妓女，不知道哪天浑身是病地死在某个角落里。”
查理抬起脸，看着自己的掌心，满脸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伊恩深刻地体会到了丹尼尔教阿尔瓦的心累，伊恩抿了抿唇：“那不是我想说的，我不想跟你谈这个。”
学渣·查理看着伊恩。
伊恩深吸一口气，说：“我不后悔，如果因为收留阿尔瓦死掉的话……我只担心我死了后阿尔瓦该怎么办。”
查理喃喃道：“担心？”
“父母对孩子的心和孩子对父母的心是不同的，”伊恩静静看着查理，“孩子可能会因为受伤而后悔爱父母，父母永远不会后悔爱孩子，不论付出何种代价。”
查理眼中似有微风吹过，碧波荡漾。
“父母从不求回报，不求代价，只希望孩子们能好好的，这是父母唯一的愿望。”伊恩犹豫了一下，弯腰摸了摸查理的头，毛茸茸的。
每次他照顾阿尔瓦的时候查理总是看得目不转睛，他猜查理也想要这个。
果然，被摸头后，查理眼里的翠色简直要流出来了。
“约翰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并且我相信，他也从不后悔认识你，爱上你，为你而死。”
伊恩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认真解释着。
查理定定地看着伊恩，很单纯地相信着他。
“虽然他不是个好人，但是对家人的心，我想应该都是一样的。”伊恩最后笨嘴拙舌地总结道，“所以，好好活下去。”
查理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伊恩见她回应了，明白了刚才说的话确有效果，放下心来。
“可阿尔瓦不是你儿子啊。”查理忽然想起来，困惑地问。
“……他是我捡回来的，我相当于他的半个父母。”
查理眨了眨眼，“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伊恩看了看天色，说：“天黑之前我会回来的，你和阿尔瓦都不许出门。”
“好的。”
查理点点头。
“等下记得提醒阿尔瓦吃饭。”
查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伊恩戴上口罩和兜帽，出门了。
伊恩又抢了几个恶棍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抢来的东西，心里估算着还要抢多少，然后转身又去了另一个老恶棍家里，他们是老熟人了，伊恩老抢他东西。
伊恩在外面敲了敲门，彬彬有礼：“开门，不然砍烂你家的窗户。”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朝门走了过来，边走边说：“fu*k ！不可能是他吧！不可能吧！”
伊恩拿着餐刀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带着种拜访客人的腼腆等着他开门。
门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嗷”的一声，以大吨位的体型在原地弹了一下：“你怎么白天出来了！”
伊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径直去搜刮食物了。
“不不不！你不能拿走它们！”壮汉追了过来，在伊恩旁边气急败坏地摇着手。
伊恩又抓起一个面包，表情淡定地说：“你抢他们的，我抢你的。”
壮汉见没法阻止伊恩，悲愤交加，厚实的拳头“咚咚咚”地捶着墙：“马上过冬了，我饿死了的话，以后你能抢的食物就变少了！”
“达克尔每天都会从哺育中心往外扔人。”
“那些五岁的小孩基本上都死了，有几个能活下来？”壮汉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狠狠瞪着伊恩。
“你就活下来了。”还有我。
壮汉嗤笑一声：“跟我同时出来的恐怕没几个活着的……再说，人长个儿不得需要时间？你慢慢等吗？”
伊恩不理会壮汉的胡搅蛮缠，又开始翻找衣服。
“shit！你不能拿走衣服！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我真的会被冻死的！”壮汉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伊恩身后，伊恩无情地无视了“尾巴”的抗议。
伊恩看了眼藏起来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女人的衣服。
“这是女人的衣服，你不穿。”你也穿不进去。
壮汉支吾了一下：“我、我怎么不穿！这里可是达克尔！”
伊恩暗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看得壮汉心虚。
“看什么？没见过穿女人衣服的？可惜我不好你这一口！”壮汉凶巴巴地开口。
伊恩收回了目光，余光却扫到床角露出的一团粉红色，好像是女人的内衣。
伊恩若有所思。
壮汉骂完后忽然意识到伊恩其实长得也挺不错的。
精致的五官，漂亮的眼睛，金发雪肤大长腿……
壮汉“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看到伊恩看过来的目光他又有些没出息地腿软。
几年前，伊恩还没出名的时候，那时候他年纪比现在还小，也没有一身肌肉，身材柔软纤细，眉眼俊秀到雌雄莫辨，那时候常有人对伊恩威逼利诱，让伊恩给他们当“小弟”。
五岁的男孩子们刚出哺育中心，为了活下去，往往都会选择当老混混们的“小弟”或狗腿子。
但是伊恩不，伊恩是个狠人，伊恩一直单干，还把骚扰他的人都给揍翻了，甚至杀掉了。
伊恩本来是想走的，但是这夯货咽口水的声音实在让他恶心，他又返回来揍了他一顿。
伊恩停手后，壮汉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fu*k ！莫名其妙！”壮汉边骂边眼神躲闪，不敢看伊恩。
伊恩抖了抖手里抢来的女人衣服：“这里可是达克尔，你傻了吗？”
壮汉只是“哎哟哎哟”地叫痛，好像并没有听伊恩在说什么。
伊恩暗蓝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祝你活下来。”
壮汉捂着自己肿起的腮帮子，对着伊恩竖起中指：“祝你吃*！”
第六区的某处，阿道夫一身笔挺的黑红军装站在街上发呆，直到手指夹着的烟烧到了他的手，他才“嘶”了一声，扔掉了烟头。
恰好另一个穿绿军装的男人快步朝他走了过来，行了个军礼，阿道夫看着他，也行了个军礼。
“大人，这片没有喜欢用刀片的男孩，这里的公民也没有听说过喜欢用刀片的人，”绿军装汇报道，“不过，他们说，倒是有个喜欢用餐具打架的男孩。”
“嗯……他在哪儿？”
“大人何须自己奔波，属下可以效劳的，何况您还负着伤……”
“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你去看住那个‘乞丐’警卫队队长，不要让他有机会生事。”
“……是。”该死的考尔比！绿军装在心里骂道。
伊恩出门后，查理估计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热了热饭，然后上楼敲了敲卧室门：“吃饭了。”
查理不等阿尔瓦回应就下了楼。
卧室里阿尔瓦翻了个身，停了一会儿，又很烦躁地踢掉被子，穿鞋下楼了。
阿尔瓦沉默地吃着饭，手指捻着勺柄，偶尔飞快地看一眼查理。
查理蹲在沙发上，披着伊恩的风衣，蜷缩着发呆。
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阿尔瓦警惕地拿起餐刀，查理敏捷地跳下沙发，拿起手边的木棒，神情紧绷地看向门口。
一个细弱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房主人在家吗？”
听起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
说完后，门被压了一下，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女人靠着门坐了下来，发出虚弱的喘息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