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菏泽为君雨为臣》晚来欲雪

2、一别经年

　　“菏泽……”

　　解雨臣眼底是难得流露出追忆与错愕交杂的神情。在红家的那么些年，他们一起练戏，一起吊嗓，一起陪着二月红焚香煮茶，他看着她从被师傅抱回来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十五岁亭亭而立的少女，然后消失不见，遍寻不得。

　　解雨臣无比确信，台上就是那个阔别九年的小姑娘。但菏泽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他先去沉湎于往日回忆，而是有太多的疑惑浮现在脑海里，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听她把一切都说个清楚，但这个场合，还不是时候。

　　“这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戏班？花爷你看这嗓子这身段，算不算能撑得起台子？”袈裟一只手搭在二楼围栏上往下望着嘟囔，跟自己东家听了这么多年的戏，他自认这点鉴赏能力总归是有的。有些人就是天赏饭吃，要搁在老些时候，合该是位一曲动京城的名伶了。但解雨臣明显半句话也没听得进去。袈裟见他皱眉盯着戏台出神，这才反应过来去品从他口中唤出那微不可闻，像极了自己幻听的两个字。

　　…菏泽？红家的那位二姑娘。袈裟跟在解雨臣身边的时间不短，清楚的知道当年红二爷走后，隔月紧跟着传出了二姑娘病逝的消息。可解雨臣觉得不对劲，红家同样看着他们长大，唯一可能知情的管家蒙伯三缄其口几番劝回的态度更让他心生疑窦。可是没办法，他寻不到答案。解雨臣派心腹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一无所获，这才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二姑娘真的回来了！？

　　“走吧。”

　　一曲落幕，伶者下台。解雨臣按捺下萦心烦躁，在满座宾客的低语赞叹声中转身离开。你也许觉得他可以去后台堵人，但解当家自己并不打算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被尹南风用“新月饭店的规矩”拦在门口，然后成为明天四九城道里的谈资。

　　入夜，初秋的风带了缕缕凉意拂过枝头树梢，沙沙声响更衬得这往时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来的私密庭院清冷宁静。解雨臣回到自己这四合院里，他推开客厅门站在风口，闭眼拧了拧眉心，这才强迫自己去好好理一理所有的信息碎片。

　　凭解家黑白两道通吃的本事在四九城查出个人来并不是难事，更何况是那本就有意将自己显露在他人眼前成为谈资的姑娘。袈裟带回来一个地址，北京近郊，是早年齐八爷名下的一处老宅子。

　　齐家。

　　解雨臣其实对这位九门的神算子并没有太多了解，这些年和吴邪去一步步触及那些最核心的事件，也仅仅查到齐铁嘴做局暴毙远赴欧洲，说是一早参透了九门结局，选择了离开这些是是非非而已。可那个满身迷团生死未知的齐羽，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齐楚，还有消失多年同齐家人一起归来的菏泽，有没有可能和吴邪的存在一样，都是那一代人多年前就布下的棋。如果是，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古潼京的布局要做活，眼前的一众障碍也要清理。如今的九门早没了往日大势，上三门人丁稀薄，陈齐霍现任当家沆瀣一气。他们几个都觉得，这一局的解法只能是大破大立。

　　新月饭店的这一出戏唱完，能有什么结果呢？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九门红家留有一脉，举手投足间似是当年二爷风华，而齐家有能力掌事的人，也并非只一个齐案眉而已。接下来的局面，秀秀回国，齐霍两家为了当家人的位子自顾不暇，自己消失清洗汪家卧底，将这个“九门”打散，留下一团乱局，再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向古潼京。好像他们的计划一切都更加顺理成章的串联了起来。

　　吴邪做下的局，那么菏泽和齐楚这两张底牌的存在，下一步该下在哪儿的棋，吴邪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红家…红家的盘口和戏班皆由原来二爷身边的老人照管，但也并不是没有留下自己的眼目。虽说最初只是为了更好经营打理，去防止那些个生了心思的外人抢夺盘口找茬惦记。他想，菏泽出现在戏班压轴登台，暗地里接管了盘口和账目，可直到今天之前，他留在北京的、长沙的那些个人，没有一个发现红家有任何异动。菏泽知道自己出于情分会相助照管，必然也想得到自己留了眼目在。她连他都防着。

　　解雨臣心底窜出一股邪火，微微低首，收去所有柔和表情的清冷眉眼染上一层怒意。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感情本来就不多，仅剩的那些只用在在意的人身上就够了，做了这么多年当家人，他算计别人，被别人算计，到头来还是被搁在心里的人摆了一道。知底的人可以是吴邪，可以是齐楚，而他这个本该是最被信任的师兄，她偏是防着他。

　　京郊宅子。褪下戏装的姑娘着了身惯穿的刺绣薄衫和淡纱半裙，坐在沙发前摆弄盆快要蔫了的兰草，黛发及背，额边几绺随意垂在颊侧，看着悠闲极了。

　　“你早料定他不会在新月饭店见你？”齐楚端了杯水过来一股脑儿给兰草直接淋头浇下去，摧花的小八爷手还未收回便遭到了菏泽冲手背拍去的巴掌和一记嫌弃眼神。

　　“这么多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事儿搁在眼前，他要真堵在后台见我，那就不是解当家了。”菏泽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自家师兄的想法和行事作风。

　　“…这是诛心啊。”齐楚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尽是聪明劲儿跟她师兄斗智斗勇的小狐狸叹了句。

　　菏泽眸眼微动，继而笑了。“我被二爷收养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解家的当家人，这么些年阴谋阳谋的走过来，我那些个小心思要拿到台面上，看在他眼里还不都是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