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僵尸旅》仍然无法描述

76、第73章 人类之城·骚动

　　翡翠城的优雅雍容被尸潮爆发彻底打破了。接下来的几天，大街上空空荡荡，人们躲在城市各个角落的家中，惶恐地窥伺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在这样一片惴惴不安的气氛中，尸检结果出炉了，三处尸爆点的近50具尸体上，均有被啃咬的痕迹。这意味着，使者伊顿所说的尸源并不在其中。经过尸体间的齿痕比对，筛选出3个无主的齿痕，它们很可能属于真正的尸源。
　　真相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是在制定对策的过程中，议会内部却再次出现了分歧。自由派主张立即封城，实施宵禁，展开全城齿痕采样比对，找出尸源；保守派极力反对，理由是侵犯公民隐私和人权。
　　两派一时僵持不下，青年军们心中难免焦急，明明三个尸源已经被锁定在三个很小的区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很可能已经离开，消失在城市的滚滚人流之中。万般无奈，奥利佛只好带着久利和李傲硬闯父亲的书房。
　　约瑟看着破门而入的几个年轻军官，并不怪罪，静静听完久利的采样筛查方案，点手示意三个人坐下，不紧不慢地说「你的方案很高效，可现在不是方案的问题，只要是我们提出的方案，不管对错好坏，保守派都会反对，将我们拖入死局……」
　　「可是……」奥利佛大声打断父亲，「现在开始筛查，很可能将它们找出来，再拖下去，它们很可能逃脱，那就又变成大海捞针了！」
　　「你说完了？」约瑟失望地摇摇头，「你还不明白吗？你说得越有道理，对方越会反对。政治面前，单纯的正确往往是最无力的东西。」
　　「或者……」久利忽然开口道，「我们想办法让对方提出全城采样？」
　　约瑟望着久利点点头「这才是为政之道。不过年轻人，这很难。因为这涉及军权，当禁卫军开始全城采样，那意味着自由派实际控制了整个城市。这一点很难绕过去。」
　　「能不能……」李傲结结巴巴地问，「能不能绕过他们？」看见三个人都望着自己，他的声音更小了，「我是说，有没有更有权势的人可以直接命令他们两派？」
　　奥利佛和久利笑了起来，说哪有这种人物，两个党派已经是最有权势的势力，而总统总理是最有权势的人物。
　　约瑟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看李傲，又看看奥利佛和久利，明明有话，却偏偏不说。
　　久利恍然大悟「不，有人可以直接让两派就范。」
　　「谁？」奥利佛和李傲同时问道。
　　「民众。」久利答道，「无论哪个党派都不会违逆民意。现在人们被迫躲在家里，民怨随时会爆发。就看谁去点燃它！」
　　「可如何才能让这种力量为我们所用呢？」
　　「验尸结果，我们把尸检结果泄露出去，率先点燃它……」
　　「然后全城搜捕会成为民意，迫使保守派就范！」
　　三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兴奋，约瑟在一旁听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缓缓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留下三个年轻人继续谋划。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些「小道消息」在城中快速的传播开来。最初，只是有人在街头巷议，交换从不同渠道获得的传闻，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与各种猜测、臆想混杂在一起，变得扑朔迷离，而政府依旧按兵不动，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蔓延，渐渐又转化为愤怒，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政府内部存在着阴暗的势力，在阻挠搜捕城市内隐藏的尸源。
　　「听说尸检报考已经出来了，军方马上就要开始全城大搜捕了！」
　　「什么呀，听说军方已经锁定了目标，但是有反对派阻挠军方的行动！」
　　「政府里有人反对搜查尸源！」
　　「还不是老套路，一派支持的，另一派就反对，就算僵尸站在大街上，也可能抓不到！」
　　「我们究竟养了一群什么废物啊！这群只知道争权夺势的官僚，早该被推翻了！」
　　当人群和愤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聚集，一些民间演说家开始粉墨登场，他们将各种小道消息汇集到一起，附以严密的逻辑分析，组织成激情澎湃的演讲。人们惊讶地发现，民间竟然隐藏着如此丰富的智慧和领导力，更加反衬出现任政府的碌碌无为和优柔寡断。由此诞生出一批民间领袖，他们代表着各种民间诉求。
　　所有诉求都在期待回应，没有回应的诉求往往成为行动的原因。零散的集会顺理成章地演变成示威游行。人们高呼着口号，要求政府尽快行动，消灭尸源。事情开始向久利谋划的方向发展。
　　禁卫军的车辆和士兵开始在街头布防，可是他们对游行的民众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与其说是在维持治安，不如说是在为即将开始的大搜捕提前布局。
　　这更加助长了游行民众的热情，数十股民间势力合纵连横，统一行动，酝酿着一场全城大游行。游行的队伍将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出发，向政府广场汇集，民众将在那里向总理正式递交请愿书，要求政府限期采取行动。
　　这场示威以狂欢的形式开场，因为示威者和示威对象——政府之间并不是敌对关系，大家共同的敌人是僵尸。谁也没想到这个晴朗的日子会变得如此血腥。
　　当一只游行队伍穿过一片富人区时，人们恶作剧般地制造出额外的骚动，搅动着这个街区平日的优雅和宁静，而有钱人们也乐于躲在安全舒适的家里，回避这些挑衅，就像在结实的屋檐下躲避夏天的一场骤雨。
　　可是偏偏当他们踏入一所豪宅的私家林地时，遇到了阻拦。那是全城首富考夫曼的宅邸，那片树林平日根本难以靠近。今天人多势众的游行队伍却大摇大摆地穿林而过。一队西服革履的保镖举着□□，要求游行队伍退出林地绕道而行，因为他们践踏了女主人精心布置的花圃。组织松散的人群根本没有耐心听从几个保安的劝阻，这边还在沟通，那边已经有人大摇大摆地越界，继续前进了，同时变本加厉地摧毁着那些花花草草。
　　一个冒失的保镖率先开枪，有人被橡胶子弹击中哀嚎着倒下，人群瞬间大乱，恐慌制造的破坏力瞬间失控，有人向四周散开，来不及逃开的人开始抢夺保镖手中的武器，保镖们慌乱中换上了实弹弹夹，向人群扫射，游行队伍立时四散奔逃，留下了十几具无辜的尸体。一场郊游变成了血腥的屠杀。
　　这个消息很快传向全城，仇恨的怒火在亢奋的人们中间迅速蔓延，游行的队伍纷纷停止前进，转向事发地点，有人回到家里，取出了自己的枪支和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