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僵尸旅》仍然无法描述

17、第十四章 公平交易

　　伯纳德派人送来的存储器里，记录着唐纳教授一年来的实验数据，非常完整，可见尸潮爆发和教授被劫持都是突发事件，而伯纳德也没有保留什么关键资料。

　　教授的系统的研究引起了苏菲浓厚的兴趣，可时间有限，她只能先看大致内容，理清时间脉络。

　　从时间线上分析，教授早期在做僵尸病毒的溯源研究，这个时间并不长；核灾难爆发前后，他转入了僵尸病毒的结构分析，这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过程，占用了他绝大部分时间；就在最近的两三个月，他转入了对僵尸的行为干预，苏菲看到了他对老爹抑制剂的研究，和大卫提到的僵尸稳定剂的研究，可以看出大卫在为他提供实验数据。

　　所有数据的最后，有三十几个空白的文档，名称很古怪，有动物，有昆虫，还有海洋生物，很难从物种上看出它们之间的联系。

　　这批文档的最后三个赫然命名为「苏菲的解决方案」，可文档内却同样空空如也。

　　看到这里苏菲皱起了眉头，从现场看到的情形，她可以确认教授已经开始实验自己的方案，但是为什么教授没有做任何记录，也没有任何结论呢？

　　她想起伯纳德提到资料中包含李傲的内容，于是回到病毒溯源时期的文档，仔细阅读起来。最后在一套「中东欧僵尸溯源」的文档里，看到了他的文件。这是一套5、6个军人尸变的案例，李傲是作为对比案例出现的，他的「症状」除了失忆之外，一切正常。看得出，教授在他身上做过不少实验，对比在僵尸的实验效果。

　　而对于这些军人僵尸的来源，档案里只有简短的几句话「斯拉维亚尸潮爆发地。药物、变异，无自然因素。军方档案已销毁。」

　　苏菲在其中意外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莉莉。没有姓名，绰号「莉莉」，中校军衔，职务是「部队教官」。「她竟然这么漂亮。」看着照片里英姿飒爽的女军官，苏菲不禁暗自赞叹。但是后面的一组数据不禁让苏菲心惊肉跳，其它几个案例的感染数都是4、5个，最高不过10个，而莉莉的感染数是：120个。

　　她知道斯拉维亚是尸潮最早的策源地，那个国家也因此被大国联手用核武器毁灭。而自己面对的，也许是最早的案例之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莉莉，是其中一个超级传染源！

　　「那些被销毁的军方资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伯纳德说他参与过这个项目，他又了解多少？他又肯不肯告诉我？」苏菲思忖着，开始盘算与伯纳德的交换策略。

　　转天，伯纳德果然发给僵尸旅一项政府任务「协助政府军清剿市立精神病院。」老爹看着政府送来的整车的弹药物资，乐得没了人样，连声夸赞苏菲是僵尸旅幸运星。而跟在装备精良的政府军车队身后，苏菲也难免心生感慨「这就是被僵尸挤兑到乡村地堡，不敢主动进攻的政府军吗？

　　市立精神病院四门打开，城墙上空无一人，旗杆上高高挂起的白旗告诉大家：主人早知道你们的到来。

　　但病人们仍然在病区，军人们分成几队，同时对所有楼层进行盘查，搜寻僵尸、诺亚和他党羽的下落。

　　李傲参加了搜查，伯纳德把苏菲单独叫开，两人进入院长办公室，苏菲明白「交换答卷的时候到了。」

　　「好了，苏菲小姐，说说你的发现吧。」伯纳德坐在椅子上直入主题。

　　苏菲坐在办公桌后，随手拉动着抽屉假装搜查，其实在找诺亚提到过的那些雪茄。

　　「嗯，硬盘里的内容证实了我的猜想，不过，作为预热，你可以先说说李傲的来历吗？」

　　「这……公平吗？」伯纳德皱眉道。

　　「总要要有人先说对吗？绅士风度趁现在。」

　　「嗯，从何说起呢？」

　　「就从那个超级战士计划说起吧。」

　　「噢，这项计划30年前就秘密开始了，为了掩人耳目，政府选择了在遥远的斯拉维亚进行……」

　　「就是僵尸的原发国？」

　　「对，因为那里的独裁者是政府扶植起来的，那些年还对我们言听计从。这是一项基因工程，志愿者多是潦倒的退役运动员、军人，他们捐献精子卵子具有优良的运动基因，胚胎在我们的军事基地中孕育，科学家在这个过程中对它们进行改造。目的是制造情感记忆空白的超级战士。」

　　「就是制造冷血动物？」

　　「嗯，这么说也不为过。经过20年的反复实验，这个实验室培育出了至少两批职特种战士，他们战斗力超强，而且非常冷血，以杀戮为唯一目的。他们的存在是绝对不能让世人知晓的，所以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公开的身份，只为政府在海外执行绝密的特殊任务。」

　　苏菲喃喃道「你知道吗，我很厌恶诺亚·林格对人性的蔑视，可听到你说的这些，每一件事都在支持着他的说法……」

　　「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可是在特殊的历史时期有很多类似变态的项目在秘密进行着，因为……国家之间需要安全感……」

　　「什么狗屁安全感。」

　　「请让我把话说完，在出现了一系列恶性事件后，政府很快叫停了这个项目……」

　　「什么恶性事件？」

　　「一个原因是这些超级战士对自己同样无情，很容易在战斗中牺牲；另外一个原因是，有些战士演变成极度的暴力狂，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会失控，甚至自相残杀为乐……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发现斯拉维亚政府秘密设立了同样的实验室，而他们的目的是建立一支军队。有一种说法是：僵尸危机就是斯拉维亚在这个项目上实验失败的产物。」

　　「顶级智慧制造顶级灾难。」苏菲嘴里念叨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为什么认为李傲和此事有关？」

　　「我在5年前加入了这个项目的收尾工作，目的就是销毁这个项目的一切痕迹，所以我浏览过大量的资料和案例，算是最后的知情者。」

　　「你看到过他的资料？」

　　「那到没有，个人资料在我介入之前已经销毁了。只是，他的一些特点与那些特种战士非常吻合，比如：斯拉维亚血统，强大的作战能力，快速反应和应变能力，冷酷……」

　　「不解风情」苏菲冷哼着插嘴。

　　「残忍。」

　　「不懂怜惜。」苏菲开始熏雪茄。

　　「快速失忆。」

　　「忘恩负义。」苏菲轻吐出一道烟雾。

　　伯纳德忽然问「你说的这些都是超级战士的特征？」

　　「不，这些是超级渣男的特征。」

　　「我有一个问题。」苏菲盯着伯纳德问，「你们结束了计划，如何那些超级战士？他们都去哪里了？」

　　伯纳德面无表情地垂下头，苏菲知道他在组织语言，略一沉吟伯纳德抬起头说「要知道，要想让战士死于任务，就去设计一个没可能完成的任务。」

　　「它们最后的任务是什么？」

　　「摧毁斯拉维亚的超级战士基地。」

　　「听起来并不是不可完成。」

　　「因为还有后手。」

　　「所以可以万无一失？」苏菲洗了一口烟，冷冷地盯着伯纳德。

　　「但还是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突袭过程中爆发了僵尸潮。」

　　「什么？谁？你们的士兵还是他们的士兵？」

　　伯纳德抬起头，望着苏菲答道「官方的说法，是斯拉维亚战士中发生的尸变，我方士兵伤亡惨重。」

　　「有证据吗？」苏菲想起了莉莉的感染记录。

　　「没有，人证，物证，都没有……」

　　「这是不是僵尸的源头？」

　　「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这是最早爆发的僵尸案例之一，有大量被感染的士兵冲进了城市……」

　　「你们的后手呢？」

　　伯纳德惨笑道「我们的后手是对付人类的，可僵尸的生命力远远高于人类。」

　　「有没有幸存者？」

　　「你是说唐纳档案里的那几个军人？他们很像超级战士计划中的成员，但他们被运回这里并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伯纳德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他们属于超级战士计划，那么李傲可能就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惜的是，他没有记忆。而唐纳教授现在也失踪了……或者，那些最先接触他的人，比如老爹，问问他是在哪里、怎么认识李傲的。」

　　苏菲听罢沉吟不语……

　　伯纳德说完拍了一下手，如释重负地说「好了，小姐，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希望可以对你有帮助。我们是不是可以聊聊唐纳博士的去向了？」

　　「嗯。」苏菲应了一声。

　　「说说你的发现吧。」

　　「我……我觉得他就在这里。」

　　「什么？」

　　「我是说他也许曾经在这里，诺亚如果转移，他也会被转移。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确定他是否已经和诺亚合作。」

　　伯纳德问「可以说说你的依据吗？」

　　「我记得跟你说起过，是我的一篇论文打动了唐纳博士，他才雇佣僵尸旅把我接了出来，我假设他认同了我的论证，正在向那个方向推动研究……」

　　「对，我一直好奇你论证了什么？」

　　「可以遏制僵尸状态的方法。」

　　「哦？那是什么？」伯纳德的语气难免有些激动。

　　「爱情。」

　　「娃～特！！！」伯纳德几乎从椅子上蹦起来，「这简直是……丑闻！简直是……学术腐败！」

　　苏菲看着这个儒帅气质的军人已经气的有点语无伦次。

　　「他为此付出了可以装备一个营的弹药和粮食！这是贪污！这个挨千刀的科学家应该……应该受到审判！」

　　苏菲严肃地说「嘿，你能不能冷静点，刚才听你讲那么恶心的故事我可没说什么。」

　　伯纳德想被抓住七寸一样止住了怒吼，满脸通红地回椅子里，松开衣领的纽扣。

　　「我知道这个结论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是严肃的科学研究，基于严谨的社会调查和科学实验，我给唐纳博士的报告里，提供了全套数据来支持我的论证。」

　　伯纳德没有回应。

　　「我所在的实验室是人类行为实验室，我们每天都在观察僵尸的行动规律，也对样本进行了内分泌测试。我们发现，僵尸行为和失恋者高度相似，比如：失落、焦虑、偏执、攻击性人格……。失恋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体内的多巴胺含量极低，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自残行为，而另一个事实是：僵尸体内的多巴胺和内啡肽分泌完全停滞，含量几乎为零。」

　　伯纳德大声说「请原谅我有点激动，可是，我们在讨论如何停止这场灾难，所以我希望科学家能够务实，担负起社会他们的社会责任，而不是任性胡闹！难道我们给每个僵尸安排个情侣来阻止这场灾难吗？」

　　「从操作角度，那当然不现实，可是我们可以想办法刺激它们体内的多巴胺分泌，来降低它们的攻击性。」

　　「比如说呢？」

　　「比如说很多常用的药物大麻，鸦片，佛裸蒙……」

　　「那是什么？」

　　「一种□□药。」

　　「你是说给僵尸下□□药？对不起，我需要冷静一下。」伯纳德站起身，看是来回踱步。

　　苏菲抬头望着走马灯一样乱转的伯纳德说「有什么不可以吗？重点是，我发现唐纳已经开始了实验。那一晚，我在15基地的掩体里，发现了一些包装物，是我报告中提到的东西。」

　　「是什么？」

　　「笑气。这是我的报告中提到的最初级的刺激源。而在你给我的货运清单里，我发现他订购了其它所有药物，大麻、鸦片、□□、还有各种催情剂、和大剂量的激素类药物。这说明，他已经着手系统的实验。」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帮助？」

　　「我想搜查这里，找到他们囚禁唐纳的地方。我们就可以知道他是否在继续实验。」

　　这时，李傲推门进来，对两人说「全部搜查过了，没有僵尸。你们谈得怎么样？」

　　「我们谈得很愉快。」苏菲接着问，「有没有找到唐纳教授的藏身之处？或者，实验室？」

　　李傲道「没有。而且我看很难，这里只剩下精神病人，从何查起？」

　　苏菲不以为然「不，这里一切都井井有条，说明诺亚留下了管理人员。」

　　「他们在哪里？」伯纳德问。

　　「他们藏在病房里，混迹在病人中间。」

　　伯纳德没好气地说「好吧，看来我们需要挨个审问精神病人了，可是这需要多长时间？一个月。」

　　「一小时吧。」苏菲镇定的说，「只需要问全体病人3个问题。」

　　伯纳德按照苏菲的建议布置下去，十几分钟后，房间里的扩音器传来了士兵的声音「注意注意，我们将把全体病人转移到其它医院，现在请正常人走出病房表明身份，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不然你们将与病人终生为伍。」

　　只听门外一阵嘈杂，随后，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向伯纳德敬礼。

　　「有几个？」伯纳德问。

　　「90%，除了卧床不起的，都出来了，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正常人。」

　　苏菲镇定地说「现在挨个问他们的职业，除了医院的护士和看守，都送回病房休息。」

　　大约半小时后，士兵再次进来报告，有10个人自称是本院护士，其余的都自称作家、艺术家、国家元首和宗教领袖。

　　苏菲告诉士兵「你去问那几个卧床的，他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表明身份，否则他们会被优先转院。」

　　伯纳德称赞道「没想到你这么了解对精神病人。」

　　苏菲不以为然地说「不，我只是更了解正常人的想法。」

　　几分钟后，士兵们带来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人，他见到一身戎装的伯纳德，就连忙解释自己只是病区的主管，没有参与诺亚的其它活动。

　　「那你为什么要藏起来？」伯纳德问道。

　　「是诺亚吩咐我们，如果你们来抓人，就混迹在病人之间，他说你们是冲着他来的，不会难为我们和病人。」

　　「诺亚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一星期前，就在他们来过之后。」主管指着苏菲说，「他走的时候告诉我们他不会再回来了，但是会继续供给医院，让我们专心照顾病人。」

　　苏菲则直入主题「唐纳教授住在哪里？」

　　主管怯生生地说「唐纳晚上住在一个单人病房，白天在实验室工作。后来，跟着诺亚一起离开了。」

　　苏菲心中窃喜，唐纳果然曾经住在这里，她接着问「实验室？这里有个实验室？」

　　「是的」总监答道，「这个精神病院有一间地牢，古代是关押危险病人的，诺亚把实验室设在那里。」

　　「可以带我们去看一看吗？」

　　「这……」总监迟疑道，「医院的入口被诺亚封住了，另一个入口在2公里外，他们每天开车从那里进入实验室。」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里面对僵尸做实验，里面有大量危险的僵尸，诺亚想保证医院的安全。」

　　苏菲和伯纳德对视了一眼，说到「我们先去看看唐纳的病房。」

　　唐纳的病房里空空如也，精神病院的日常清理非常彻底，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苏菲问主管「唐纳在这里做什么研究？」

　　「这我可不知道，他由专门的人看守，不允许我们接近。」

　　「诺亚强迫他研究？」伯纳德问。

　　「那倒没有，我看他们每天都有说有笑的，唐纳只是不能自由活动。」

　　伯纳德和苏菲对视了一眼，对主管说「我们去看看地牢。」

　　在总监的带领下，他们沿着楼梯下到一层，通往地牢的铁门已经被人用钢筋牢牢焊死。

　　「里面也用砖石砌上了，所以这里已经没法到达地牢。」

　　伯纳德道「带我们去另一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