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老宅里的美食日常》下雨天吃泡芙

9、荷叶粉蒸肉

　　那猫最后还是决定叫“春卷”，平时为好叫就取叠字，叫“卷卷”。白七这么唤上一两声，那一小团橘色就从桌椅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蹿奔出来，虽然腿还有点一瘸一拐，速度却是不慢的。

　　一日清晨，二人又去镇上赶早集。虽说起的比平日早，但可以在集市上尝到好多种早食，看到各种稀奇的玩意儿，白七心里雀跃了起来。况且白七是个习惯了起早的主，往往卯时太阳还没露脸他就已经起了。

　　还没走到上次那家包子铺，老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豆香味，看到一股蒸腾的热气从一个大木桶里冒出来，把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是刚烧出来没多久热乎乎的豆花儿，甜咸皆宜，老人小孩都爱吃。

　　但是这一带地区大多爱吃咸口的，碗里舀上两大勺豆花，再放上紫菜、小虾米干、葱花、榨菜、香油和少许酱油，还有爱吃辣的必定要淋上点辣椒油，白嫩嫩的豆花就染上了红色。拿勺一拌，那香味就钻出来了。轻轻舀一勺边哈气边往嘴里送，都不用怎么嚼，水嫩的豆花就咻地蹿进了喉咙，暖和了胃。

　　还有浇卤的，是勾芡了的卤肉汁，配上肉丝儿、黄花菜、木耳、香菇。勾芡是门艺术，芡稀了口感上不够满足，芡稠了喝起来糊嘴，豆花的鲜嫩会被掩盖。只有稀稠合适的芡汁，才能和豆花一起奏响唇齿间完美的和鸣。

　　还有一种口味是“鸡汁嫩豆花”，不勾芡，卤汁比较清澈，浇在豆花上也不会遮盖它原本的颜色，这一种配的是鸡丁和焦粉皮，最后淋上用猪油、鸡油、香油和花椒炼制的三合油。整碗豆花儿吃起来就是一个鲜字，清清爽爽，而多滋味。

　　虽然味美，但光吃豆花多是不顶饱的，所以再配上两个包子或者几根油条就可称得上完美了。

　　吃过早食后，白一水带着白七之前穿破了的鞋去鞋铺让补鞋匠修好了，然后又给人买了一双新的，虽然白七满心不想要白一水再花这不必要的钱白白浪费，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一份能挣钱的活计。

　　回来的路边有大筐大筐的新鲜莲子在叫卖，让白一水想起了小时候吃莲子的情景。任性的小少爷不愿意吃剥好了的莲子，非要自己抓着一个莲蓬坐在凳子上一颗颗地剥来吃，仿佛这样吃那莲子会好吃上不少。

　　白一水上前挑了几朵青褐色的莲蓬，莲孔张开，边缘略微带点黑色，看上去就子粒饱满。这样的莲子正是在适合采收的最佳时机采收的，这样的莲子吃起来清甜、爽口。炖汤也是极好的，不仅可以去除肉汤中的油腻，还会让汤带上一股清香味。

　　回到老宅里，白七干完日常的家务就回房间继续埋头在书案前了。许是极为珍惜能识字习书的机会，平日几乎时时把课本揣在身上，睡觉前还要再看上许久。因此进步速度很快，书上的大半字都如指诸掌，原本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也变得端正工整起来。

　　天气热了，肉食便吃得少了，院子里种的黄瓜、番茄和丝瓜也像懂得时节人心一般地疯长，一饱这素蔬的口福。不过混着清香味的荷叶粉蒸肉正当时，是夏日里一道合宜的美食。相传其名与“西湖十景”的“曲院风荷”有关。

　　荷叶不消说，塘子里多的是，路过的人随意摘几朵也没有人管，顶在头上遮太阳哼着歌继续赶路去了。用荷叶制作的美食也多呢，荷叶鸡、荷叶蒸鸭、荷叶粥等等，去火降燥防暑，都是很好的时令佳肴。

　　粉蒸肉一般来说都是带皮的猪五花，切成一指见方的小块。用盐、胡椒、黄酒、酱油搅拌腌制。粉蒸肉的“粉”一字，就是指的米粉，制作也简单得很，用香米和花椒入锅干炒，如果有点粘锅就倒一点油进去，炒成金黄色再研磨成粉就成了。

　　一只大碗口的土瓷碗铺上新鲜荷叶，拌好粉的肉整整齐齐地码在上面，在复盖一张荷叶，上笼用旺火蒸一个时辰至酥熟，再用小张鲜荷叶将块肉分别包好，吃前再上笼用文火焖蒸两刻钟即成。

　　若是在粉蒸肉中加入南瓜和红薯，又甜又面，那真是妙极。可惜现下都未成熟，白一水便只得作罢，在腌肉的时候加入了少许的白糖，做成了咸甜口的粉蒸肉。

　　今天的主食不是大米，而是豆角焖面。本该在焖面中加入五花肉，但因为已经有了粉蒸肉，便没有再放。白一水直接用蒜末炒出香味，然后倒入豆角放酱油、白糖和盐炒匀。

　　白一水一边手握锅铲上下翻动，一边给白七使了个眼神。白七便心领神会，将刚刚烧好的水往锅里注入。

　　“好，没过豆角表面就行了。”白一水点头盖上了锅盖。

　　焖到汤汁烧开，就把面条散开均匀地铺在豆角上用小火慢慢焖，中途翻拌一下面条，直到锅中水分快要收干，撒上剩余的蒜末、辣椒片、葱花、淋入花椒油或芝麻油拌匀即可。

　　白一水的时间掐得很好，焖面做好盛出的时候，粉蒸肉已在桌上放凉了会，此时入口温度刚刚好。五花蒸得酥烂，外面裹的米粉软软糯糯，吃一口好像还有点黏嘴，带点微微的甜。那荷叶的清香已经浸入了肉中，使肉鲜肥而不腻，清香悠长、齿间留香。再来一口那豆角焖面，面条筋韧，豆角脆嫩，咸香味浓，食之利口。

　　饭后一人一碗冰镇过的银耳莲子羹，润滑可口，冰冰凉凉的小食在这夏日怎么吃怎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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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至二九，扇子弗离手。三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拭汗如出浴……”

　　傍晚乘凉时不再听到有孩童唱着这“夏九九”的童谣了。白一水才发觉大暑已过了好些日子了，古书说“大者，乃炎热之极也。”这三伏天饮了这么些天的凉茶，还烧了伏香、晒了伏姜，这一年中日照最多、最炎热的的日子就要渐渐过去了。

　　这段日子村里还举行了不少的活动，比如说晒经书、给神仙过生日、给自己送幽香。晒经书的时候两人也去帮忙了。白七本以为自己应该大部分字都认得了，结果打开那小小的册子，上面全是“心有所往，即为非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种每个字都认得，却完全不知所云的话，叫白七好生郁闷。

　　“提筐唱彻晚凉天，暗麝生香鱼子圆。帘下有人新出浴，玉尖亲数一花钱。”写的是六月炎天，珠兰、茉莉上市，花娘手挽花篮，一路兜卖鲜花，女子买花梳妆的情景。送幽香这种听起来就带着浪漫意味的活动格外受到年轻人们的喜爱。清晨就早有卖花的花娘提着用麦草编的小笼一路过桥串巷，一路唱歌一样地叫卖着：“阿要白兰花、阿要珠珠花……”

　　戴花梳妆什么的本来跟他们这两个大老爷们无关，但白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钱，竟然买了串用铜丝串成的花朵手串给他，最后被他挂在房间里了，散了一屋的幽香，还挺不错的。

　　这么想着，白一水觉得今年的三伏天与以往比起来好像格外的短，各种消暑的小食花样越来越多了，西瓜、酸梅、百合莲子汤等，凉食穿肠而过，带走暑气和燥热。

　　每日傍晚时分和白七一起瘫在躺椅上，一下下地摇着蒲扇，吃着西瓜，喝着凉茶。瓜甜茶淡，这样一口口的，再炎热难熬的时间也就慢慢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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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