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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互相撒娇,合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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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是这种乱撒脾气都很可爱的生物吗?”
五条君说这话时我还在给他揉肚皮,于是毫无防备的,那带着笑意的蓝色眼睛映入我眼中,等到这抹蓝色消失,五条君闭上眼隔空朝我啾咪了一口——我才勉强反应过来,别开脸回他说我没有乱撒脾气。
“行呀,”他软乎乎地、以一种因为你可爱所以我都依你的小奶音回应我道,“你没有啦。”
……要命。
男朋友原来是这种不讲理时会无意识撒娇的生物吗。
对五条君无可奈何,我撤回手,拿起他先前挑好的白睡裙妥协。
“我要换睡衣了,五条君?”
白发的少年愣了愣,片刻之后双颊飘起显眼的霞红,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起,他嘴上慌乱地喊着等一等,眼神扫过房内一圈可以藏人的地方,但拖鞋不知被先前的他丢到何处,于是五条君最后逃跑一样地掀开我的被子,把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好、好了。”
属于他的声音瓷声瓷气地从我的被窝里传来。
我被破了防,蹲在地上抱着衣服捂着脸,只觉得我未来的丈夫真是过分可爱。
房间的窗帘拉开可以看见太阳,冬天的太阳很少见,至少对于连窗帘拉开都嫌麻烦的我来说是挺少见的——不,其实我只是想说,今天的太阳很大。
“五条君,你该从我的被窝里出来了。”
“这和太阳很大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解地缩在里面回应我,连脑袋都没有冒出来。
“可是为什么不出来?”我很困惑,但不知隔着一层厚被子,五条君是否能感受到我此刻的心情,“我换好衣服了,难道你现在在因为钻的是我的被子而害羞吗?”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纯情啊,身上缠绕着我的气息这件事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他:“…………”
他:“!?”
鼓起来的被子突然挣扎性滚了两圈,胀大一倍,似乎还被踢了一脚,最后又缓缓塌陷。
“……五条君?”
“闭嘴、安分点,”他蛮不讲理地缩在被子里凶我,“你非要害我英年早逝才肯罢休吗!?”
怎么会沦落到英年早逝的地步……
我迷茫地看了被窝一眼,大脑中不解地排列出会随心情而突发的疾病。
脑出血、肝硬化、猝死……五条君、爱玩的青少年…?
“啊,原来如此…咳,总之,五条君,麻烦你先出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好好商量,不要放弃希望…”
“不,我出来的话你绝对会把我可爱死的。”
?
过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一些立场颠倒的话,真是的、到底是谁会被谁可爱到啊?
“出来,现在、立刻——请出来,五条君。”不要随便做会伤害身体的事情啊。
“绝·对·不·要。”
他态度坚决,但遗憾的是,连五条君的手机都站在我这边,就在我们沟通交流时,客厅那儿十分应景地传来了电话铃声,我顿时兴致高涨,假装靠谱——不,我超级靠谱的,这种事不需要假装。
轻咳了一声,我十分成熟又体贴地问他。
“电话响了哦,是什么重要的人打来的也不要紧吗?”
“……”
“那、”他负被顽抗,“你帮我拿过来。”
??
“不可以的、”强硬地坐上床的一边,我扯着被子跟被子里的他抗议,“从卧室到客厅,这在冬天是十分庞大的运动量了,五条君,现在请你快点去接电话。”
“你老公在帮你暖床诶!?”他惊呼,“你怎么舍得!?”
我:“……”
我被他的话语秒杀了,理亏地替他去拿,可是没走两步怠惰的本性又占据高地——
我不想动。
犹豫着回过头,五条君已经从被子里钻出了半个身子,脸上还带着墨镜,他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兴奋地拍了拍空出的地方,招呼着我快点带上手机过去睡——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正在被新婚小妻子欢天喜地地要求交公粮于是去拿套的中年丈夫。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我挪了回来,五条君迷茫地歪了歪头,随后刷的一下缩回被子里,胜负欲满满地和我怠惰的天性玩起拉锯战来。
隔着一层被子,我软绵绵地趴到他身上——手上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我先前扯被子的时候五条君根本没发现我在扯被子,于是我不得不改了战术,一下一下地晃着下方的被疙瘩。
他:“?”
他:“你不要闹,我在暖床。”
我:“我觉得已经可以了。”
他:“不可以的,这在冬天是十分重要的工作。”
我:“……”
我:“但是、但是我现在就有点冷…”
他:“所以我在暖床啊。”
我:“是真的有点冷的!”
我蹭蹭他,不甘又不太放得开地发出一点撒娇的声音,试图打动他的防御态势,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只有一阵沉默,片刻后我看见被窝的边缘优雅地伸出一只白晳的手,那只手上拿着极为眼熟的空调遥控器——五条君就这么静静地把温度调高两度,又自然而然地、莫名有些像猫揣爪子一样地把他那只手慢慢缩了回去。
我:“……”
“你快点,”他催我道,“我等下还要拍你照片当壁纸。”
我:“…………”
很难说清、一种又想气又想笑的莫名感觉爬上了后背,并挥之不去,夏天才能冒出头的火气油然而生——若非要解释的话、大致可以理解为,我从诞生至今都从未升起过的奇妙胜负欲,如今觉醒了。
气势汹汹地赖在他身上不肯动弹,又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他的身子,我彻底放开拘谨,隔着被窝向他倾吐爱意,复而大肆撒娇,五条君十分不适应地询问我是否真的打算谋杀他——我全然当作没有听见,称谓从悟到亲爱的再到当家的、一直到五条君颤颤巍巍,再度从被窝里掏出我的空调遥控器作为投降的白旗时,我才心满意足地发出喵喵叫的声音去跟他兑现承诺。
……不过等我旗开得胜,才发现客厅的电话已经不再响了,一想到「悟大人~想要电话~~」这样早就想好的话语竟然没有说出口的余地什么的,唉,心中实在是不免有几分可惜。
“哈、哈啾!悟、小悟,我好像真的有点冷…让我进去嘛……人家就进去蹭蹭、又不会乱动……”
话音未落,五条君从被窝里钻出来,他被自己亲手锁死所有防线的愚蠢行为闷得面红耳赤,气都没喘匀,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虚张声势地威胁我,要我多叫几声,理由是难道他这么努力地工作就只值两声喵喵吗。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问他想要几声,他一下哑口无言,好一会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吞口空气下肚,将信将疑地向我提了个十。
我自然十分配合。
“喵~喵喵喵~喵~喵喵……几个了?”
“十声!谁说十个了!?”
“唔,唔嗯,好吧、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呜~……”
“…悟?有十声了哦?”
“不够。”他恍惚着说。
我抬眸望去时五条君整个人看上去都晕乎乎的,白发凌乱地抵在枕前,他以一副可爱的姿态抱着我的枕头,要求加价:“至少、不可以,起码…不行,最起码得一首歌……”
他:“两首!”
我:“……”
我:“但是你的猫猫在挨冻,你现在应该把她抱进温暖的地方,而不是让她在寒风中卖唱。”
他:“……”
在我认真思考着是否要把那句作为必杀的「我好冷哦,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亲爱的」说出来之前,五条君伸手把我提了过去,他直接把我塞进暖烘烘的被窝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利不已,等到我反应过来、视野里就剩一片模糊的灰暗了。
“…哈呜、哈…要死了…都说了出来就会被你杀掉……”他委屈地向我控诉,好像我真的干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可恶、继续叫,不许停。”
“等下我还要录音……”
我想辩解说我真的没干什么,毕竟我只不过是把五条君先前丢给我的招数破解完然后加倍奉还而已——但五条君、他好热、而且暖暖的——像是夏天太阳伞下外透进来的光、雪夜里燃起来的火苗那样,情不自禁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温柔安心的炽热岩浆、还有大地上的温柔的花……啊,不妙,我这边也好像有什么不存在的奇怪记忆出现了。
“悟、你可不可以去拿电话……抱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来…”
五条君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把头埋在我颈边,恼羞成怒的少年人的喘息热气满满,连着他斥责的话语一并落入我耳中。
“我心脏跳的好快,离被你干掉就差一步……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胆大包天,幸好是我你知道吗…不、不对,你是不是偷偷拿那本书去看了??!”
咦,五条君居然不是肝硬化,而是心脏病吗。
我想,这种病好像确实不太好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