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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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云从未这么无聊过。他已经没有什么要紧工作，再加上想给江野野补偿，硬生生看了三四集幼儿动画。
“太阳挂在小兔子窗户前面，对小兔子说：‘早上好呀，小兔子。’”
“小兔子准备去刷牙，这个是刷牙的工具吗？不是，这个是毛巾。是这个吗？是的，这是牙刷。”
“我们还需要什么呢？”
江皓云两眼一黑，这是几个世纪以前的动画片，和现在的生活起居差别极大，他想给江野野换一个，偏生江野野眉头皱着看得认真。江皓云又不忍心打扰了。算了，也不重要，他想。江皓云向后仰，实实压着沙发靠背，绞尽脑汁要打发时间。
他偷偷打开腕表给池秋发去消息，问他010实验开启了吗。池秋很快回复：“没有。”
江皓云发去问号，池秋接下去：“你说不理他。”
“我说别理明明是叫你别回复他，你怎么还故意曲解呢？”
“你怎么还故意撒娇呢。”
江皓云卡壳，瞟一眼江野野和动画，很快又回复池秋：“放屁。010是投票表决通过的，你当时也同意了，对自己任务这么没干劲？”
“这可是张伊木的任务。”江皓云收到消息又看了一眼江野野。他对动画看得认真，头发基本已经齐肩。江皓云想想掀起江野野袖子，看见手臂光洁如初，只有细小绒毛，他放下心来。基因编写的时候他就带了这么点私心。万一生长速度加快毛发也跟着长，他就要同planA里毛绒绒的猴子待上半年。
江皓云想起池秋：“010我也投了同意，算我一份，你就当是我布置的？”
池秋收到信息，倚在床头轻笑：“我想可以。”事实上池秋已经着手准备完010的启动工作。
江皓云叹口气：“我以为我25岁的时候才当了人爹，没想到其实我22岁就有了第一个儿子。”
“占谁便宜呢？！”池秋一句语音甩过来。
江皓云开的外放，声音一出他笑个不停，江野野听见声音扭过头皱着眉：“讨厌鬼。”
“学这么快……什么讨厌鬼啊？”江皓云问。
江野野指指腕表。
江皓云又笑，按下语音键：“再说一次？”
“讨厌鬼。”江野野声音砸进池秋耳朵里，他嘴角狠狠一抽，打过去省略号。
笑一会儿，江皓云没回复，池秋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他把腕表关闭，将其重新戴上手腕，江皓云动作慢慢悠悠，之后抬头四顾。他忍住想要叹的那口气，移动两下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江皓云闭上眼深呼吸，试图调整大笑之后的空虚感。睁眼时发现被江野野瞪着。
他动静似乎多而大了，江野野嫌他吵。江皓云移开视线，下一秒被一只手捂住嘴巴，他又把视线落在江野野脸上，后者连面部的细小绒毛都在叫嚣着以牙还牙后的得意洋洋。
江皓云轻轻呼吸，突然极快地拿开江野野的手，在人手腕上虚虚扣着，滞留许久。
营养液的味道吗？他的手是香的。
看着江野野的脸，江皓云想到休闲区提供性/服/务角落里无自我的男男女女。他自知不该如此联想，只是基地好看皮囊千千万万，唯独那儿的人也有能力叫人失了神喊漂亮。他就想说江野野漂亮。
江皓云闭上眼睛，好像江野野也不该被塑造的如此漂亮。他想他也该去休闲区疏解欲/望。性/羞/耻的相关思想在很多个世纪以前就被人摒弃，但此刻江皓云难以避免的产生不道德感。
江野野意识不到气氛变化，他甩开江皓云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着影像一字一句：“江野野想学，做饭。”
江皓云闭着眼没说话。
江野野再次重复。
江皓云无奈睁眼，幽叹：“你的学习芯片今天应该会下来，到时你就可以……”
“Bio-001，您的‘关于009号项目实验体学习芯片申请报告’经过审批已通过，请打开接收通道拿取学习芯片。”
“Bio-001，您的‘关于009号项目实验体学习芯片申请报告’经过……”
“说曹操曹操到。”江皓云拍拍裤腿站起身，朝墙壁按钮走去。
江野野站在江皓云身后，严肃地皱着眉头。
“这个就是你的学习芯片，”江皓云从通道掏出芯片，递给江野野，“我去找服务部腾个房间。”
末了补上一句:“希望还有空余。”
江野野郑重其事地点头，伸手捏住江皓云掌心的芯片。
江皓云低头去看江野野的手，白皙漂亮骨节分明，江皓云想到蝴蝶，想吻一吻。
江皓云深吸一口气，抽回手。问题不小，他绝对是出了问题。生物学家对他的实验对象产生欲/望，而他在创造他时就给其贴上了孩子的标签。
贴标签不对，产生欲/望更不对。
江皓云深呼吸数次才欠身叮嘱江野野好好待着，自己去趟服务部门就回。
出门疾行约莫两分钟，江皓云在房间申请处落座。
“哦，您好，Bio-001先生，”接待者露出笑容，“我想这个编号是您的独特勋章对吗？”
“是吧。”江皓云敷衍。
“毕竟001和1号可不一样！哈哈，我来给您分配房间，”接待者打开虚拟屏，“您申请新房间的原因是？”
江皓云撑了一下座椅：“给江……009号项目实验体学习。”
接待者微顿，手指点击数次屏幕:“您的房间隔壁还有一间小废弃仓库，可以分配。”
“没有别的了吗，”江皓云皱眉，“大一些的，那地方根本不是给人活动的。”
“哦，也许？”接待者耸耸肩，“但是您的申请必须程度不高，只有这间了。”
“……好吧。”江皓云摘下腕表供接待者登记，之后录入虹膜。
接待者起身：“好了001先生，接待结束，祝您生活愉快。”
江皓云并不觉得生活可以愉快。见到江野野得到的那间逼仄学习室更加不觉得。
不过江野野看起来很满意——他在屋子里唱起了动画片主题曲。江皓云近二十年没听过音乐，居然觉得这旋律不错。
“地方有些小了。”江皓云向江野野道歉。
“没有……问题……关系。”江野野回答。
肖莺淘得知学习芯片一切办妥，风风火火就跑来了：“江博士！在哪在哪？”
“你再跑快点就要违规了，”江皓云笑着摇摇头，“挺小的。”
“没关系，什么时候开始学？”肖莺淘迫不及待。
“看野野兴致现在应该就行，芯片在他手上，他说想学做饭，”江皓云向前迈两步，“江野野，你和肖……姐姐先学，我去工作好不好？我就在隔壁。”
江野野看看肖莺淘又看看江皓云，点点头：“想学……做饭。”
“好，”江皓云答应，转头又和肖莺淘叮嘱，“再顺带教他语言。”
肖莺淘满口答应，江皓云在门口录入她和江野野的虹膜后“功成身退”。
江皓云骗了人，他没有工作，只是刻意想要减少和江野野的接触——直到他平息欲/望。
他回到自己房内随手拿了本科普杂志翻看。江皓云并不喜欢新时代的很多东西，书似乎永远只有纸质的最让人享受。
没一会儿他接到隔壁的联线，江皓云接起来：“打扰您工作了，江博士，上次见过江野野的几位也想过来，行吗？”
“人太多待不下吧，江野野也没法认真，”江皓云翻动书页，“要不你们轮流？”
“也是，那就听江博士的。”肖莺淘撂了电话。
江皓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他把自己所有存起来的杂记全部看完，才听见门外轻轻的敲门声。
应该是江野野回家了。江皓云脑海冒出句话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