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几回落叶又抽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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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凑巧。
当日与无花聊到了大海与沙漠，佛果便想去此间的大海看看。虽然曾经在珞珈山紫竹林里，也是可以看见海。
但今时与往日不同，看海的心境与当初也必定不同。
恰好楚留香的家便在海上。他一听佛果与无花说起，便盛邀两人一同前去做客。
这也是花满楼丝毫不担心的原因。
毕竟楚留香不管是武功还是人品都没话说。可他偏偏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个意外之事。
意外来自于一封飞鸽传书。
楚留香有三个机灵懂事的妹妹，一个温柔巧思，一个飒爽英姿，还有一个甜美可爱。
三人本应在船上等楚留香回去。却似乎出了变故，只知道楚留香接到信笺时，脸色都白了。
事出紧急，楚留香当即向佛果与无花两位道歉，言说家里有急事，恐不能招待两位。
无花与佛果皆不在意，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被婉拒后，便让楚留香自去处理紧急之事，不必顾及他们。
等楚留香走后，留在原地的佛果与无花两人才面面相觑。
本说好的看海旅程，如今却是半路夭折。只是既然出来了，就这么打道回府似乎也没意思。
“我听闻大漠之中有飞天石窟，上面刻画了许多佛门典故与飞天的神佛。如今既然香帅有事，我们不如改道前去大漠？”
“飞天石窟？”佛果在紫竹林修行之时，从未听过这种石窟，倒是颇有兴致。
“可是建在石洞中的寺庙？还是建在山间的佛塔？”就如同雷音寺一般，建立在山石之上，珍楼宝座，顶有佛光。
“并不是寺庙。”无花摇头，带了带佛果的马缰绳。
“传闻有僧者曾在大漠见到佛光，料想定是真佛之地。便在山石上凿出洞窟，在此修行。”
“之后，便有许多修佛之人前往此地，开凿了更多的洞窟，留下许多珍贵的飞天壁画与神佛之像。但凡修佛之人，总是要去那洞窟瞻仰一番的。”
“原来如此。光是听你说，我便能想象到当初众僧朝佛的景象！”
佛果感叹，“那可有人在那洞窟之中修得正果，得道成佛？”
“古籍之中倒是没有记载。”无花摇摇头，“尘世间纷扰颇多，修得正果想来不是那么容易。”
“也是！”佛果赞同。便是她，从诞生的时候就比一般人多了成佛的机会，如今不还是在寻找机缘么。
如此，他们二人便半途改道，往大漠方向行去。一路山涧行走，过城镇，穿河流。
行就五六日，总算过了边关，靠近大漠。
回首这一段路程，佛果觉得倒有那么点西行的意思了。
可谁知他们昨日才在这边陲小镇里下榻，今早起身就不见无花的身影。
店小二拿着一封信，告诉她：无花被一个叫石观音的人抓走了。
若想救回无花，便要去沙漠里的石林洞窟寻石观音。
这才有了，佛果独自一人出现在沙漠的事。
此间并无神鬼妖怪，所以也无法找山神土地问询。佛果看向这沙漠中唯一的一间客栈。
“客官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客栈中的小二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即便佛果看上去只是个孩子，他也不曾怠慢。
“劳驾，想问一下善信，这石林洞窟该怎么走呀？”
“石林洞窟？”小二摸了摸后脑勺，“小的从未听过这地方，小师傅这是去寻人还是访景？”
“寻人。”佛果摸了摸袖中那封信，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石观音是哪位？她府邸何处？”
“石，石观音？”小二白了脸，连连摇头。
“这，这小的可不知，小的一个客栈店小二，哪里知道这江湖中的事。”
“黑炭子，你不去厨房帮忙，在这儿干什么？”客栈二楼传来一个妩媚的声音，“是想偷懒不成？”
“老板娘……”店小二回头哈腰，“我这就去，这就去。”说完，便往后厨跑去。
“嘿！小师傅。”老板娘手拿烟枪，柔弱无骨的趴在二楼的栏杆上。
她抽了口烟，轻描淡写的对佛果道，“这沙漠里可没有什么好人。你若是惜命，便别再往里去了，就此回去罢！”
“多谢善信。”佛果手中捏了个佛印，“只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告辞。”
出了客栈，外面风沙漫天。
天空黄澄澄的，细看竟全是飞扬的细沙。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且步履匆匆。佛果想了想，那石观音既然想让她去石林洞窟，必然不会让她在半途中迷路。
既如此，她只要踏进这沙漠，便总是可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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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冷血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他轻轻掀开头顶的兜帽，回头便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小姑娘正摸着额头，站在他身后。
“无碍。”佛果摇头。
这人并没有碰到她，只是撞上了她的护身罡气而已。不过这吹过来的风沙，似乎有点不对劲：“前方恐怕有大的沙尘暴，善信还是莫往前走了。”
“多谢提醒。”冷血也是因为察觉到风沙过大，才退了一步。他打量着佛果单薄的衣衫，微微皱了皱眉：“你穿的太少了。”
“嗯？”佛果没有听懂。
“风沙和太阳……”冷血抬头往远处望去。
远处一团黑乎乎的旋风夹杂着数不清的风沙，正逐渐逼近这座破败的小城。
“风沙来了！快走！”冷血伸手想抓住这个女孩的胳膊，却感觉自己抓到一团空气。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掌在离女孩胳膊半寸有余的地方，便被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
冷血猛地收回手，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子。
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穿的一身白衣，居然一点也没被这风沙沾染上。
“不是风沙要来了么？”佛果往右边的巷子走了几步，见提示自己的善信并未跟上，忙回头道。
“前面好像有个废弃的屋子，可以让我们躲一躲。”
“好。”冷血视线落在女孩蒙着白绸的眼睛上，顿了几秒，随后快步跟上。
两人赶在风沙到达之前，躲进了一间废弃的屋子。
屋里蛛网密布，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破旧的木板，掉落的房梁。
冷血用几根房梁将破旧的门板抵住。又用屋内的破布稻草堵住窗户上漏风的洞。
如此忙乱一通后，才坐在空荡的地面上休息。
此时风沙已经吹了过来，屋外呜呜的风吹——如鬼哭狼嚎一般。
吹得门板与窗户哐当作响。黄沙弥漫天空，天渐渐如黑夜一般，不见五指。
冷血摸了摸腰间，想要生火。却发现打火石早已不知去向，摸了个空。
他只得解下兜帽，放在一旁，静待风沙过去。
佛果静坐听着屋外喧嚣的风声，那风中充满了力量，又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决绝。
“自然的力量……”她顿了顿，似乎想找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
这时，门外哐当一声，大门被人从外踢开，两个人影狼狈的冲了进来。
“呸呸呸！这邪了门儿的风，害得大爷我吃了一嘴的沙。”
胡铁花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沙土，一边往里走。“哎哟，有人了？”
黑乎乎的房里，胡铁花被坐在地上的冷血与佛果吓了一跳。
他飞快蹿到楚留香身边，“老臭虫，快把打火石给我。黑不拉几的，是人是鬼我都看不清。”
“抱歉。”楚留香亦是一身的风沙，他冲两人抱了抱拳：“我们并不知此地已经有人，打扰两位了。”
“楚留香。”冷血开口。
“阁下认识我？”
胡铁花用打火石点了一团篝火。火光照亮这破旧的屋子，才让人看清眼前。
“冷捕头？佛果师傅？怎么是你们？”
楚留香又惊又喜，见是自己的熟人，当下也不再多客套，招呼胡铁花一起，四人围着篝火坐在一起。
“冷捕头怎么在这儿？”胡铁花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头发，从腰上取出一个牛皮水袋。
里面装的却不是水，而是龙门客栈最有名的酒。
“有任务。”冷血往篝火里扔了块木头，火光映着他俊逸的脸庞，一身黑色紧身软甲，修长的腿被一双长靴包裹住。
“哦哦哦……”胡铁花了然的点点头，他与楚留香混迹江湖久矣，与冷血也有多面之缘。
“我懂，保密！”他笑嘻嘻的喝口酒，“这位小师傅是？”他撞了下楚留香。
“佛果大师。”楚留香按住乱蹦的胡铁花，“不想几日前才与大师分别，竟这么快又见面了。”
“香帅。”佛果冲楚留香点点头，“香帅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因楚留香特地说别称他作施主，善信什么的，所以佛果便用江湖人送的雅号称呼。
“有些麻烦。”楚留香苦笑一声，“对了，无花大师呢？”
“他被一个叫做石观音的抓走了。”佛果将那封收起来的信拿出来，
“我此行正是为了去救他。只是这石林洞窟在何地我却不知，问了许多人，也没个结果。”
佛果也是颇为苦恼，她想去将无花救出来，却一直没找到带路的人。
“石观音？？！！”屋内的三人同时惊呼！
“嗯？”佛果奇道：“你们都认识？”
“这名字……想不认识也难啊。”胡铁花抹了抹自己脑门，“完了完了，无花大师看来清白不保了。”
“清白？不保？”难道这石观音是个女妖精，把无花大师当成了唐长老？
佛果想到了自己师弟没事就和她说的唐长老与女妖精二三事。
“这石观音也是想要长生不老么？但无花大师尚未修成得道，吃了他也不能长生不老啊。”
在场三位同时沉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向这位从小修佛的小女孩解释什么叫清白不保。
“咳……”胡铁花看了眼众人，“那，那石观音就是，就是认错人了。”
他脑子里疯狂想词，“你看啊，无花大师那出尘的样子，一般人看过去就是得道高僧的样子嘛。所以那石观音才，才将他掳了去。对，就是这样。”
他边说边点头，一副全是我编的，用来唬小孩完全没问题的表情。
“那只要找到这位石观音，将她认错人的事告诉她，想来无花大师便无碍了。”
佛果念了声佛，“而且吃人毕竟不好，还是要多多劝诫她才是。”
至于如何劝诫，佛果心中将唐长老和孙大圣的样子来回晃了晃，觉得她还是有点把握。
“她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冷血忽然出声。
“一个月前，京城柳尚书的独女被人毁容，其未婚夫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十天前，龟兹王向京城送了一封信，称石观音杀其国民数百人，请朝廷相助。”
“所以你来此地，是为了石观音？”楚留香叹息。
“不错。朝廷曾数次派兵追捕石观音，但都无功而返。此次是柳尚书亲自上门，世叔便派我前来。”
冷血说着，看向楚留香，“你呢？不在你的海上逍遥自在，跑到大沙漠来做什么？”
“蓉蓉她们失踪了。”楚留香从怀中取出一根鸟羽毛，“有一个叫画眉鸟的留下信息给我，说是石观音将人抓走的。”
“又是石观音？”冷血皱眉，觉得事情有点巧合得离谱。
他抬头与楚留香对视，两人都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倒是佛果惊道：“如此我们的目标便一致了。所以你们知道那个石林洞窟在哪儿吗？”
…………
屋内一阵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几回落叶又抽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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