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花》雪色的雨

7、朽木绯真之死

　　市丸好笑地看着走过眼前的这些人们都顶着一副假装悲痛欲绝的表情，唉声叹气得仿佛这个尸魂界快要倒塌。

　　为了讨好大贵族，想占一点便宜的打算么，真是肤浅。

　　其实前面这些所谓要去安慰安慰刚刚丧妻的朽木家大当家的人们连病逝的朽木夫人长相都不太清楚。市丸想象着这些人到朽木家会怎样发挥那举世无双的拍马屁功夫，轻轻地笑出声。也许不等他们说一句，就挨到年轻的朽木队长狠狠的一记杀人冷眼，吓得一星期无法入睡吧。

　　市丸想着想着竟然捧腹大笑起来了。

　　然后突然发现这和尸魂界现在的气氛实在不符，才勉强忍住，再发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给那些被刚才的大笑吸引过来的一双双眼神，心满意足地看到那些浑浊的眼睛们一个个都被恐惧凝住。

　　摸摸自己的脸，其实自己也没那么可怕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市丸银就以阴森的代名词冉冉上升，时到现在每一个人都相信这个笑容可掬的三番队长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以至谁都不敢得罪他。

　　除了那些队长级的人物外。

　　当然，包括朽木。

　　朽木白哉是尸魂界出了名的扑克脸，喜怒哀乐从未明显地表达在脸上，这也许和蓝染有些相同，但市丸知道这位看起来毫无感情的朽木家第28代当家的血不是冷的，至少对那个女人不是。

　　那个女人，朽木绯真。

　　五年前自己在朽木家的□□院察觉到了这个女人对那个面瘫朽木白哉的重要，兴奋无比，感觉就像偷了腥的猫。然而，第二天，朽木白哉对外正式宣布以流魂街出身的那个女人为内子，让自己感到很挫败。

　　这消息一传出去就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贵族去迎接一些流魂街的美人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问题在于朽木家不是普通的贵族，是连护廷十三番总队长都让礼三分、一举一动都对尸魂界有不凡影响的四大贵族之一，而且这次要取流魂街平民的人不是别人，是朽木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也是最厉害的当家，俊秀的相貌和让人望尘莫及的高贵身份令许多贵族家的千金们倾心，可他却以流魂街78区的身份卑微的一个女人来做他的正妻。

　　通常一些贵族们到流魂街寻觅倾国美女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但他们从未给这些女人什么权力和地位，她们不过是贵族发泄欲望的工具，做只宠物，有时候还会被封为侧室。

　　这么说来这位大贵族的行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绯真的确很美，那种美隐藏在那瘦小的身躯，却无法发散耀眼的光芒，简单的说，绯真长得不至于让人一见钟情、大失分寸，身材也平平，根本跟不上现在正被称为尸魂界奇迹身材的十番第六席松本，也许和松本站在一起，她会显得格外普通。

　　但朽木执意取她。

　　而且封她为他的正室。

　　有些贵族们开始指责他，说他身为大贵族，担着全尸魂界模范的责任，却做出这么扫贵族面子的事情来，实在太过分。朽木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结果一下子变安静了。

　　但流言这种东西是无法因一个大人的眼神来磨灭的。

　　于是，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开始洒在静灵廷。说朽木只是在试试以他的权力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他无法做得到的事情，也就是说取绯真完全是玩弄。说绯真其实是拥有迷魂术的妖艳女人，让朽木欲罢不能，甘为她堕落……

　　每个版本都很新鲜，让听的人津津有味，让讲的人热情奔放。

　　过了一段时间后，闹得沸沸腾腾的这件事因人们对它失掉兴趣而告一段落。

　　朽木也没有众多人想象那样变得春风满面，表情丰富，和结婚前没什么区别。

　　如今刚入籍五年的朽木绯真病逝，再次引起了一场轰动。

　　静灵廷上下每个人都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逢人就叹说朽木家的大夫人真是红颜薄命阿，朽木家的大人真是太悲哀了什么的。

　　然后又刮起了去拜访朽木家的风，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打算探望正办丧事的朽木家。

　　但不久后，又传出了一些话，说朽木白哉对绯真的死根本就无动于衷。

　　所有人都非常惊讶，随后又谈论朽木白哉的冷血。

　　真的会不在乎么？朽木白哉？

　　每次听到这些话，市丸冷哼，五年前的那一夜朽木并不是装出来的，看似深沉的这位大贵族意外地单纯，只不过身为贵族的重荷逼迫年轻的朽木以无表情来面对一切，当他遇到真正让他牵挂的事情时，面具支离破碎，市丸有幸一睹。

　　朽木对那女人的爱可不是那些肤浅的人们所能看出来的。

　　市丸顿住了脚步，看到从前面走过来的东仙和跟在后面的一副熟面孔。

　　“呀哈，你好啊，九番队长大人～～～”

　　习惯性地用轻佻的语气打招呼。

　　“还有，上次被巨大虚捆住的六回生……唔……你叫什么来着？”

　　“阿，是！我叫作桧佐木修兵！上次多谢市丸队长搭救！”

　　“哎呀，没什么，那时候我还是副队长，执行队长的命令是当然的~~~~”

　　挠了挠头，耸了耸膀，看向站在一旁沉默着的东仙。

　　“他是一名优秀的队员，现任我们九番队第八席，非常有前途，救了这么一位优秀的死神，我替尸魂界感谢市丸队长。”

　　东仙一嘴公办语气说道，市丸挑了挑眉，他听得出东仙的暗示，看来这个小子果然有利用价值阿。

　　“那，九番队长大人要上哪里？”

　　“去探望朽木队长。”

　　“噢～～～你也要取凑热闹？”

　　市丸故作惊讶。

　　“市丸队长，请注意你的用词，对同僚所受的痛苦，我们有责任分担。”

　　东仙冷冷地说完后，转身领着看起来对他的话超感动的桧佐木离开。

　　哎呀哎呀，演技增强了呢。

　　市丸摸着下巴想到。

　　那，接下来去逛哪里呢？

　　市丸站在原位置，左看右瞧，要他回到三番他可不干，想罢免那丑鬼副队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员，只好让他暂时还呆在原位，结果市丸连自己的番队都不敢回了。

　　好像没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那么就顺着感觉走吧。

　　市丸微微蹲下，随即一个瞬步离开。

　　“白哉大人。”

　　“找到了么？”

　　男人转过身，目光锐利。

　　“还，还没有，他们说她早已离开了成吊。”

　　“下落呢？”

　　“还不明。”

　　“继续找。”

　　“是。”

　　年老的管家鞠躬，准备退出房间。

　　“对了，”朽木叫住了他，“把外面那些人全部给赶了。”

　　“但有九番队东仙队长也在内……”

　　“一起赶走。”朽木冷冰冰地说出。

　　“是。”

　　管家又深深地鞠了躬，退出了房间。

　　朽木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端坐着。

　　剑眉突然紧蹙，垂下了头。

　　“绯真……”

　　悲痛地喊出挚爱的人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充满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手指用力地揣住胸口，布料被抓得皱巴巴，身体剧烈颤抖着。

　　在别人眼前装出的平静被打破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浸在绞心的悲哀中。

　　绯真绯真绯真……

　　你知道吗？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找你的妹妹了……

　　你可以安心了……

　　可以，安心地……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