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花》雪色的雨

8、雏森的自述与日番谷的考试

　　雏森一直都是很温柔善良的，见过她的人都会这么说，而她也觉得这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事。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习惯于让着别人为别人着想为别人做事，她常常担心其他人的事胜过自己，不管对方是谁。和别人相处时，她永远是包容者，善待每一个人，让孤独的人感到欣慰，让暴躁的人感到宁静，她一直是很好的调节者。

　　所以，雏森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依赖谁，她只想要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每个人都过得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渴望到如此。

　　被一群巨大虚所包围，笼罩在黑暗沉重的绝望中，那个男人儒雅的身影是那么的可靠，是那么的温柔，让她差一点掉下眼泪来。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在那个男人的手里可以感觉到他温暖的体温，让人安心。

　　他是护廷十三番第五番队的队长，以温和的态度出了名，赢得部下们的尊敬，其他队长们的佩服。

　　他是离她那么的遥远，却又那么的神圣，她渴望靠近他。

　　雏森在灵术院成绩拔尖，却从未露出一丝骄傲之色，其原因之一是因为她的本性不会那么嚣张，之二就是以最优生为目标的她对自己的不满之处太多以至于无暇和自己的同学们和自己进行比较，得到小小的满足。

　　在没有队长命令的特殊情况下，最优生可以任意选择自己要去执务的番队。

　　雏森从见到蓝染开始就拼了命地练习，为了成为最优生，为了进第五番队。

　　虽然当初答应过日番谷只要放假就会找他玩，不过还不具备成为最优生的她把大部分的休日都投入到练习上，最后，回到流魂街玩耍时也要喃喃地背着鬼道或者拿起木棍来练剑道，这时候日番谷总是嚷嚷叫她不要再来，说她来了让他更加郁闷。

　　说到日番谷，雏森实在是非常喜欢他。

　　他的头发很好摸，搓来搓去也不变形，而且这个孩子很别扭，明明还非常年幼，还装出一副大人的架子，和他在一起时很安心，很快乐。除了蓝染，日番谷是她最喜欢的人，是她在流魂街的可爱的小弟弟。

　　“哟，桃你回来了？”邻家的大哥哥看到雏森一脸惊讶道。

　　“嗯，你好。”雏森微微点了头。

　　“你不是说过为了学好功课，毕业前都不会回来么？”

　　“啊啊，那个阿。”

　　雏森想到自己的确这么说过，因为已经是五回生了，一旦升到六回生就要面对一大堆的考试和测验加上要带领学弟雪妹们根本没时间好好安静下来做特训，雏森决心从这一年开始更加发奋练习，用倍量的剑道练习来弥补身为女生的缺点，所以她就告诉了流魂街的人她在毕业之前不会再回来了。记得那时候日番谷的脸色很难看。

　　“因为今天是新生欢迎日，新生去学校报到也上一堂关于学校纪律规章制度什么的课，二回生到四回生参加欢迎会后可以离开，我们五六回生直接可以不参加，我想，以后也许没什么机会可以回到这里，就当作最后一次赶过来了。”雏森解释道。

　　“哦~ 看来桃很用功阿。”

　　“没，没什么的事，”雏森连忙挥手，惹来大哥哥清爽的大笑。

　　“原来桃子过来了～～”

　　“咦，奶奶！您好，好久不见。”雏森对奶奶鞠了躬。

　　“嗯，好久不见，桃你好象又长高了，哎，可小狮郎那家伙好像忘记什么叫做长大。”奶奶叹道。

　　“哎？冬狮郎不是长高了很多么？小桃上学的时候他只有我屁股处那么高呢。”邻家大哥哥插嘴道，逗得雏森和奶奶笑出了声。

　　“话说过来，小狮郎呢？”雏森问道，她还蛮想念这可爱的小子。

　　“阿，对了！桃，忘了跟你说了！”大哥哥大声说着，用拳头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冬狮郎上真央灵术院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雏森不敢致信地大叫，然后转向奶奶，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当奶奶微笑着点头的时候才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

　　“呀，那太好了，可以在学校见到小狮郎呐，”雏森兴奋地说着，目光望向灵术院的方向，“不过小狮郎不是死也不要去灵术院的吗？真是以外。”

　　奶奶淡淡地微笑着。她知道，她知道日番谷去灵术院的理由。

　　雏森说不会再回来让日番谷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孩子应该单纯地觉得一旦得手的东西不会再远离吧，而当他知道如果不去抓有些东西会永远消失的时候，就连忙掉头去追它。

　　日番谷从来都不是拖拖拉拉的闷小孩，日番谷庄重地对奶奶说我要上真央灵术院的第二天就一个人跑过去报名，晚上满脸黑线地回到家抱怨着报名的人太多挤了一整天，奶奶就想象着一个小孩子被一些身材魁梧的大汉们挤在中间痛苦地呻吟的样子，不免有点担心。

　　原本没有一个人认为日番谷可以入得了学，虽说他的灵力的确很强他人又很聪明，但他实在是太小了，即使是雏森也比他大很多（想象一下吗，雏森和恋次是同期～～～），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受得了死神的刻薄训练。

　　然日番谷却拿着一份写着“祝 日番谷冬狮郎阁下，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入真央灵术院。”的通知书回来，让所有的人都跌破了眼镜。

　　日番谷就不满地向睁大着眼看怪物似的看他的一帮人嚷嚷到，“凭什么雏森入学时，你们都说是当然的，我能入学就看不过去呀？！！”

　　这一嚷才有人反应到，欢喜地向村子传递消息，说润林安要出第二个死神了，不过不免也有点伤怀，怎么说日番谷一直是村子里的宝贝，就这么去当死神，怪寂寞的，但如果以日番谷的天资一直蹲在流魂街，那太可惜了，抱着这样的心态大人们祝贺着日番谷，以前都只会从远处瞄着日番谷的小孩们也胀着胆子来向日番谷搭话，一时间润林安热闹无比。

　　但是话说过来，起初不是所有人都一口相信的，大多数人都会现半信半疑，毕竟这么年少入学的例子实在是太稀罕，有也是一些鼎鼎大名的贵族家少爷千金们，润林安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现在碰到了难免生怀疑，其实他们都知道，雏森这么一走，日番谷也很有可能去上学，不过谁都没料到这日子来得如此地快，其他和日番谷同龄的孩子还正在添糖果咬饼干呢。

　　他们都说，“哎，冬狮郎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考上死神学校了，看来他拼了命了呐。”

　　他们都做梦也没有想到日番谷也不是那么拼命地去考试的。

　　说来也复杂，日番谷原想考出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好成绩来给雏森看，其实是一个非常幼稚的想法，而日番谷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的自信来自于雏森也能够入学的这一事实，但想来雏森每次回到润林安都会那么拼命地练习，灵术院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要想考个好成绩，那他想必须全力而进才行。

　　没想到考试当天也像报名那天一样人山人海，孩子小小的身体受到了不少的蹂躏，当进入考场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别说什么全力以赴，就连发挥平常的实力也许都不可能。

　　更倒霉的是他刚一脸倦意地一边诅咒着打扫灵术院的老头子（当日番谷机灵地爬上树，要躲避庞大的人墙时，那老头子跑过来大骂了他一场——公共财产岂是让你来蹂躏的——直直地把他拖下树，让日番谷再次面对恐怖的人身蹂躏）进入考场时，一位看似很慈祥的卷发大叔走过来揉着他的头发，用非常慈祥的声音说出一句让日番谷完全暴走的话：“小朋友，跟丢了姐姐或哥哥了？别怕，在这里等着，也许你的家人会来找你呢，乖乖。”然后转身对外面喊道：“下一个！”

　　理智之线断掉。

　　嘭！

　　“混蛋我是来考试的！！！！！”

　　当卷发感觉到一股暴升的强大灵压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时就看到孩子像只毛茸茸的小狮子一样竖起全身的毛撕吼着，然后没来得及说一声就被日番谷狠狠地踢了一下，非常没面子地摔了一大跤。

　　其他考官们愕然，对本应该毕恭毕敬的考官大喊大叫还骂成混蛋不说，竟然使用暴力踢开考官！

　　这小子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

　　而日番谷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很多考官，一脸不满地冷眼看着被自己踢飞了的卷发揉着要慢慢地站起来，整个过程考场静得只能听出每个人的呼吸声和卷发的衣服沙拉拉的摩擦声。

　　待卷发站起来整理完衣裳后，一高一矮两人之间噼里啪啦产生电流，考场的气氛顿时冻结。

　　先开话的是日番谷。

　　“你，好，我，叫作日番谷冬狮郎，考号４７５，是，名，考，生！”

　　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说道，最后在考生两字打上了重音。

　　卷发显然对日番谷这种态度略吃一惊，随后扬起嘴角。

　　“那，日番谷君，刚才实在是冒犯你了，但是，我是不是也该提醒”卷发收敛了笑容，“我，是，考，官！”

　　然后两个人再次进入了用眼神交流的时间，让身旁的人们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那个，同贺老师……现在，时间……”

　　终于有一个大鼻子考官小声地提醒道，同贺才收起眼神，踱步回到桌子旁，低头看向日番谷的资料。

　　恩？

　　流魂街出身？

　　同贺抬头看了日番谷一下，发现他的穿着确实没有贵族的华丽，雪白的皮肤被粗劣的布料所遮掩着，心里不免惊了一下。

　　原以为是哪家贵族的子弟一时无聊心血来潮地过来玩一下，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敢和考官发生纠纷，没想到……

　　同贺再次来到日番谷前面，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看得日番谷心里直发毛。

　　这孩子。

　　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却不愚蠢，出身卑微却拥有天生的自负感，那种气质，再加上刚才令人惊讶的灵压……

　　“什么吗，原来是流魂街出身的阿。”一个雀斑脸小声地嘟哝道，却进入了每一个在场的人的耳朵里。

　　孩子的眉顿时紧蹙，眼神变冷。

　　同贺看在眼里，这孩子，没有因自己的出身感到羞耻或自卑，只是对雀斑脸的态度感到不满而已，一个孩子的心竟然可以坦然到这种地步……

　　不过，相对而言的前面这个雀斑脸……

　　“今野考官，请你注意你的用词。”同贺严厉地说道，意外地看到孩子漂亮的眼睛愣愣地望向自己，眼里满满都是纯洁的感激。被孩子盯着，同贺突然感到一阵心痒，连忙领他到考试台前面。

　　“现在，475号日番谷冬狮郎，考试开始！”

　　后来日番谷到学校看看自己是否被录取时，他很快就能从布告栏里的合格者名单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它写在最上面。

　　日番谷当时并不知道，榜首就意味着他取得了最高的成绩。

　　当然，村里的人们更不知道。

　　雏森也不知道。

　　日番谷冬狮郎，这是将留在尸魂界历史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