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倒世倒短篇合集》枫叶荻花1016

3、第 3 章

　　倒世倒安抚（全）（旧文重发）
　　（上一篇自由的后续）
　　“正义”小姐发现“倒吊人”先生有些奇怪。
　　这周的塔罗会上，“倒吊人”的肢体语言透露出他有些焦躁不安，奥黛丽观察到他在其他成员发言时有些走神，结合他在“世界”先生发言时无意中望向“愚者”先生，然后又受到惊吓般地转过头……嘶，难道事情跟“愚者”先生有关？奥黛丽有些好奇，“愚者”先生一向仁慈，是“倒吊人”先生的祈求“愚者”先生没有满足，所以焦急吗？还是“倒吊人”先生无意中亵渎了神灵，虽然没有受到惩罚，但还是为此惶惶不安？
　　等到塔罗会结束，奥黛丽也没有想明白。不过今天的灰雾之上与往常不同的是，有一个人在塔罗会结束之后没有回到现实。
　　阿尔杰.威尔逊被单独留下来了，现在，整个大厅只有他和被灰雾遮掩面容的“愚者”。
　　“你在苦恼什么？”“愚者”先生的声音仍然平静低沉，不辨喜怒。但是阿尔杰的心脏为祂的话砰砰跳。他没有想过会被发现自己的异样，但是被发现也并不奇怪，他只是惊讶，惊讶“愚者”会为此把他单独留下来。
　　祂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祂知道我对祂的不敬，亵渎的念头吗？阿尔杰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世界”和“愚者”的关系，克莱恩说他和“愚者”的关系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加密切，难道是神与神降容器的关系？但是克莱恩又说某些时刻，他和“愚者”的感情能互相影响，怎么会有神能容忍被神降容器的感情影响呢？阿尔杰在参加塔罗会前清空了大脑，但是在听到“愚者”先生的声音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起克莱恩的那句“你是‘愚者’先生最喜欢的成员”，当“世界”若无其事地发言时，他更是控制不住地想起“现在‘愚者’先生会不会受我的影响，对你的感情也发生了，某种，本质上的，改变呢？”
　　等到阿尔杰回过神来，发现“愚者”并未催促，也不愤怒于信徒的慢待，祂只是耐心地等待阿尔杰的回答。
　　阿尔杰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接着他说：“请‘愚者’先生恕罪，日前，我与‘世界’进行了一场谈话，他告诉了我有关于您的一些隐秘，如果您不愿意我知晓，我请求您封印我的记忆。”
　　灰雾遮掩之下的克莱恩惊叹于“倒吊人”先生的反应速度，瞧这话说的，如果“愚者”没那个意思，听到这话只会听到他的忠诚，如果有，但是不想让当事人知道，也能顺水推舟封印记忆，反正阿尔杰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克莱恩当然不介意当事人知道，但是也不准备坦白，他还没有玩够呢。
　　“克莱恩告诉我了”，“愚者”继续用不辨喜怒的声音说，“你确实是我在塔罗会上最喜欢的成员。”
　　“愚者”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古老，悠久的往事：“用这个时代的说法，我应该是古精灵。”
　　古精灵？没等阿尔杰想更多，“愚者”接着说：“我来自第一纪之前，刚刚在这个时代苏醒时，很多事情都使我感到不适。”
　　“我尝试了召唤你和‘正义’，那时候，你的行为、言论使我感到熟悉，亲切。你让我想起了过去。”
　　阿尔杰回想起那时候的黑历史，想起自己对“愚者”先生的不敬，试探，羞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愚者”先生的声音里似乎有些笑意：“古精灵与精灵有很多不同，他们分成很多族群，建立了很多国家，我属于最大的那个族群。”
　　“即使与同时代的人相比，我所属的那个族群也有很多不同。”
　　“我们中的大部分都不信神，信仰神灵的只是少数，而即使在信徒中，大部分的信徒其实也只是把他们与神的关系当成交易，真正虔诚的信徒少之又少。”
　　嘶，阿尔杰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既为古精灵奇特的信仰观，又为“愚者”先生口中的“我们”，这个称呼透露出“愚者”先生那时候还不是神灵，也就是说，“愚者”先生曾经是人类。
　　“而我，毫无疑问是不信神的。”“愚者”的话中有明显的自豪，但是随后祂的话又低沉下去，带着点忧伤，用标准的鲁恩语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与皇帝，想要实现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阿尔杰快速整理从“愚者”的话中获得的信息：祂曾经是人类并为此自豪，不喜欢贵族和皇帝，喜欢叛逆的信徒（存疑），不喜欢信仰虔诚的人（存疑）……
　　再回想过去，阿尔杰明白为什么“愚者”最开始会喜欢自己而不是“正义”了，但是为什么现在最喜欢的成员还是自己而不是“世界”？难道真的是受到了“世界”感情的影响？
　　但是“愚者”没有心情再交谈了，祂说了声：“回去吧。”就挥挥手把阿尔杰送回去了。

　　PS：感觉到“愚者”的纵容了吗？
　　“愚者”：你随便作，不仅不会死，我还给你加好感度。
　　2
　　阿尔杰从灰雾之上回到了现实。
　　睁开眼，他发现格尔曼，不，应该是克莱恩坐在他的面前。
　　他们现在在海神教会阿尔杰的房间里，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克莱恩微笑着看他：“‘愚者’先生把你留下来了？”阿尔杰默默点头，他此刻心情由于知道了愚者的一部分过去有点复杂。
　　“祂说什么了？”
　　“祂说我是祂最喜欢的成员。”
　　“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用担心，‘愚者’先生宽容仁慈，而且喜欢你，你没必要提心吊胆的，担心惹怒祂。毕竟最不敬的事你都做了……”
　　阿尔杰听到他的话一个激灵：“什么叫最不敬的事我都做了？”
　　克莱恩撇撇嘴：“‘愚者’先生告诉我，你是塔罗会中最晚虔诚信仰祂的成员。”
　　阿尔杰是塔罗会的元老，却又是最晚向愚者献上信仰的人，充分说明了他的不敬，神灵一直知道，却从未处罚他……阿尔杰的脑子被过多的信息和复杂的感情冲地迷迷糊糊的，却总算是接受了自己是愚者最喜欢的成员的事实了--就凭愚者先生没有因为他的不敬处罚他。
　　看到阿尔杰这样子，克莱恩又想逗他了，毕竟想看到老谋深算的“倒吊人”先生这个失神的样子可不容易。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当时其实我是想早点追求你的，但是‘愚者’先生劝住了我。”
　　阿尔杰一脸“神灵为什么会管这种小事”的表情。
　　“因为我跟祂的感情会互相影响啊，所以我要追求谁的事情也应该告诉祂。”
　　阿尔杰到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眷者和神灵的感情会互相影响”这件事，毕竟这位眷者现在爱的人是他自己。
　　“‘愚者’先生问我，如果我爱的人背叛了我，我会怎么办？我说，我的实力比他强，我会让他不敢背叛我，同时我也会给他他想要的利益，让他不需要背叛我就能得到想要的。”
　　阿尔杰的脸开始发白，为“愚者”对他的看法。克莱恩安抚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
　　“神说，不，这些还不够，你不能保证有了这些，他就永远不会背叛你。”
　　阿尔杰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心里充满惧怕，哪怕他知道这件事发生在过去。
　　“我问祂，我应该怎么办。神说，你应该想清楚，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怪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才有追求他的资格。”
　　阿尔杰为这个反转怔住了。
　　“我想了一段时间才想清楚，如果你背叛了我，我的确没有怪你的资格。因为我爱上的不是你的面具，而是你的真实。”
　　“在我爱上你之前，我就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你对力量与权力的渴望，我知道你对感情的轻蔑，我还知道你对神灵的不敬。”
　　“你未曾以虚假的完美面具欺骗于我。”
　　“而我知道这一切，却依然爱上了你，那么，我就需要自行担负爱上你的后果，无论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不再思考如何得到你，如何威慑你。威慑会带来恐惧，没有人会在恐惧中产生爱。我只是思考该如何小心接近你，如何爱你。”
　　克莱恩说完了，定定地看着阿尔杰。这些其实就是他的心理活动，只不过加工成了他和“愚者”的对话。
　　阿尔杰之前一直在逃避克莱恩的爱，他不是故意吊人胃口，他只是不擅长去面对和处理感情问题。给予爱，就像剥光自己的盔甲，将武器交与对方，以最脆弱的姿态站于人前，阿尔杰讨厌这种脆弱。
　　但是现在阿尔杰看着克莱恩，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清楚的认知：我完了，除了我面前这个人，我不可能爱上别人了。
　　3
　　--我应该告诉他。
　　这股冲动随着他对克莱恩的喜爱从心底涌出，坚定有力地流向四肢百骸。阿尔杰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只因他不再抱有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因为克莱恩是已知的，确定的，所以--
　　“我也爱你。”阿尔杰本以为自己会难为情，会张口结舌，会羞于说“爱”，但是看着克莱恩温柔的眼睛，他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他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是被爱着的，当他说“爱”的时候，克莱恩除了高兴地接受以外是不会有别的反应的。
　　当你知道背后有人会接住你，你就会放心地向后倒下。
　　果然，那双棕色的眼睛在一瞬间被点亮了！
　　克莱恩激动地站起来，绕过半个桌子，扑到阿尔杰身上，紧紧地拥抱住他，一边激动地亲他的脸，一边嘴里胡乱叫着阿尔杰的名字。他终于理解了以前电视剧上为什么会有男主角抱着女主角转圈圈的剧情了，因为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总是容易做蠢事，他现在也有一种抱着阿尔杰转圈圈的冲动。
　　阿尔杰面对这样的热情，很不争气的红了脸，但是他仍然会在克莱恩叫他名字时应声。
　　于是房间中一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阿尔杰”
　　“嗯”
　　“阿尔杰”
　　“嗯”
　　……
　　克莱恩渐渐从喜悦中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开了阿尔杰，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有几个敌人，而且他们至少是序列二，也许他们会针对你……”他害怕因为自己而让阿尔杰受到伤害。
　　阿尔杰安慰他说：“我会尽快提升自己的序列，必要时，我也会呼唤‘愚者’先生的尊名。”
　　克莱恩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但是这些仍然无法保证你不会被他们伤害。”
　　阿尔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只好说：“我假设，你的敌人选择与你为敌不是因为你本人，而是因为你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克莱恩迟疑地点了点头，这样的说法也不算错。
　　“那么，我也是愚者先生的信徒，愚者先生的敌人针对我也很正常，未必就是因为你。”
　　克莱恩心情就变好了。阿尔杰的话中很有些逻辑不通和牵强附会之处，这说明他并不是通过推理得到了结论，而是由结论倒推论证过程--也就是说阿尔杰纯粹是想安慰克莱恩，与潜在的危险相比，他更在乎克莱恩此时的心情。这就是倒吊人先生的情话吗？
　　“哦，阿尔杰……”克莱恩把头埋到阿尔杰的脖颈边，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其实我不仅担心你因我而受到伤害，我还担心你受到伤害之后会，会后悔，会觉得成为我的爱人是件亏本生意……”
　　“那么你曾经后悔过吗？我的意思是，在你追求我的时候，我肯定在无意中伤害过你，你甚至说过做好了我背叛的准备，你后悔过爱上我吗？”
　　“当然不，我在追求你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了，这是必要的代价。”
　　“那么这也是我的回答，这是必要的代价。”
　　“可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无论是利益还是爱，我能给的都给你了，即使你从我的情人变成我的爱人，我也不能给你更多了，你却反而要承担额外的风险。这样一想，说不定你真的做了亏本买卖呢。”克莱恩自嘲道。
　　阿尔杰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看来自己在克莱恩心中的形象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了。
　　想了一会儿后，他说：“克莱恩，我以前没有过爱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不过你可以教我，我会学的--这一次，轮到你当我的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