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西楼别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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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雾气还未消散，冬日里那空气中的已经降至冰点的水分子落在四季常绿的四季青的叶上，树杈上，晶莹剔透。
明明是高中三年已经走了无数次的路，再经过小区和外界的那道桥的时候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米六七的个子不算矮，可是对于这个背影来讲还是太明显了些。从窗边一眼就能模拟出她的出行路线。
窗台上的妇人看着自己在这个家中唯一的女儿，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做贼。
她不是回家而是潜入敌后。妇人又看了看自家老公还在熟睡的脸庞，笑了笑：低沉，沉闷，像乌云一样根本化不开。
她下了窗，轻手轻脚地走到鹿哲柒左手旁的床头柜的一个抽屉，把里面未燃尽的香一把扑灭。
随后走出了门，很快厨房升起袅袅炊烟。仿佛她只是一个为夫洗手作羹汤的良家妇女。
冬天1路车的运行时间是6:05分从火车站发第一班车。
鹿玥好巧不巧没能赶上第一趟车，只能看着公交车的“尾气”越走越远随风消散。
自上十年前，本国签署了碳达峰，碳中和协议书。
国家整个公共交通体系进行了一次大的变革，先是在大城市进行试点，如今倒是自己这梅城四线城市也用上了环保循环系统。
所谓环保循环系统，是指在从空气中吸收氢气和其他一些气体及水蒸气作为原料，车载循环系统进行一系列转换后，一部分作为原料，另一部分供给车上电能使用。
好不容易坐上了车，鹿玥看见有几个小孩拿着车上的零星的几把高压□□对准外面的树进行喷射。
近些年来，她的近视还是老样子。
度数不增不减，她也曾经想过去做个手术把这近视的事彻底给了了。
前几年，她一直忙于自己第一部动漫电影的制作和主笔，需要用眼的地方太多。
而做了那个手术后就不能大量用眼，至少得休息半个月左右，所以她一直没有松口，想要做完这部动漫就去找那个小孩复合的。
复合？好像她们从来都没有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过。
希望昨天的信指引她今天来到这所她们初遇的地方能够让她在多了解一点她的小孩吧！
初阳虽然慢但还是爬上了这座海拔并不高的山头。
彭桉看着凌成还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悠悠却饱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让他来说吧。
“前几天我在超市逛生鲜区收到了一张匿名发来的图片，老实说并不怎么文雅。后来经人脸识别和信息素甄别发现这个被陷害的人你我都认识。”
“前几天刚下机，你就急吼吼拉着我走，凌宬，你认识而且比我掌握的情报要多得多。”
这两句话并没有模棱两可的歧义，就是肯定。
凌宬发现其实根本就瞒不住眼前这个已经征战疆场六七年就已经到达中将的男人。
他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开口，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冰柠薄荷味的香烟，拿出点燃放到口中猛吸一口。
这一贯行云流水的操作不知道是第几回做起了。
彭桉其实理解的，干他们这行的多少有些压力和情绪根本不能同外人讲。
久而久之习惯了自我解压，而解压的方式也千奇百怪。
像他手下那几个家伙，任瑟和邓壬珈没事就爱去操场跑步美其名曰休息眼睛，享受一下大自然。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这两个人一个是孤儿，是彭桉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另一个和孤儿其实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一个父母健在另一个父母有了跟没有其实没什么两样而已。
他们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想要去思念一下自己的亲人，无论是已逝的还是健在的。
也有像凌宬这种去外面高价定制与自己信息素高度匹配的烟，压力大的时候一下子就能抽掉两三包那是常有的事。
至于他自己么？他更习惯去健身房打沙袋，或是去自动匹配训练房和机器人打一架，等到一个难度的机器人把自己打倒，他就认为这回发泄可以结束了。
猛吸一口的凌宬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虐待自己了，支气管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烟圈已经顺着气管再次逆流而上，呛得他铿铿作响。
彭桉看得心疼，连忙把长袄披到他身上。他其实根本就不冷，就是想看那个傻子着急的样子，“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我自己的情报网要查也是能查到的。”
抱着的人突然暴动了起来，十分不配合地扯掉长袄，棉袄落在已经化了不少的积雪成水的木地砖上。
“彭桉，你查确实能查到，可是你能查到她们和黎姐姐的关系吗？你能知道黎姐姐经历了什么？我们的推理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黎姐姐下了多大一盘棋，老实说，我不清楚。”
雾气一口接着一口哈出来。
“警方接到报警某知名科学界新秀疑似自杀于家中。你能想到这是死者自己报的警吗？你能想到黎姐姐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两本手账本的时候，我当时觉得这个命案简直荒唐。”
“它不是往常那种自杀多天被邻居发现家中无人应答那种案子，它一点都不一样。”
“那张照片我昨天在车上也收到了，我……”
讲到这，竟有些哽咽了。他紧抿双唇晃着头最后还是看向了赤色般的苍穹。
说着想要再拿一根烟，但是手已经哆嗦地不成样子，根本就摸不出烟。可是心底又难受的很，不知道该怎么纾解。
彭桉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罐绿箭的薄荷糖，拿出一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投喂进了凌宬的嘴里。
一抿竟是冰柠薄荷味——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疑惑地瞪着彭桉，彭桉抚慰的笑笑摸了摸他的头“还有要说的么？”
“我们在机场见到的那个女的，是黎姐姐生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她的最后一个快递发往了北都。”
鹿玥在车上短暂眯了一会就下车了，她今天要以荣誉校友的身份去给新一届清美学生去做一个讲座。
本来她是不想的，可是等她昨天发微信给她高中班主任的时候，老师提出要她办一个讲座。
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办一回讲座就当为学校做贡献了。
可是她现在刚刚踏入熟悉的校园就有点后悔了，因为处处都有那个家伙的痕迹啊！
她在食堂吃早饭遇见了小孩的曾经口中的“老刘”“小陈”“宁宝”“小姜”……
所幸那几个老师根本就不认识她，但是他们竟然在讨论学校建校八十周年校庆的录像。
老刘：“要不就用小弈的那个大一回校时候录得，毕竟当时还放上校网了呢！”
小陈：“我也觉得可以，你看这几年学校的医疗保障的一些疫苗，药剂都是她提供的，作为一个荣誉校友，这份荣誉合该是她的。”
宁宝：“可是现在网上闹得那么凶，用这个学生的录像会不会有争议啊?”
小姜沉默了，小陈也沉默了，老刘低头扒着自己的榨菜肉丝面，咕咚咕咚喝着白稀饭准备走了，看来这次合议又没能成功。
万魔头：“我记得这个孩子当时物理成绩不好，但是文采是班上一等一的。她不是有笔名吗？就用笔名就好了。”
小陈：“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她是某个知名文学社的特约作者，也是签约了的。就用笔名好了。”
他们也不能怪现在张主任考虑那么多，毕竟校方的压力和社会舆论都是他要考虑的东西。
最后拍板，就这么办。
鹿玥听到最后只道是人间无奈，处处有魔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西楼别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