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亦爱自由》闲余有生

15、第十五章

　　两人吃了早饭，各自换上运动裤、T裇和运动鞋，陈合君骑上自行车，带上赵宁远，舞蹈室在体育中心一楼，离家并不远，不到20分钟便到了。

　　陈合君在路上已经简单向赵宁远介绍了的情况：这个音乐和舞蹈培训学校是几个老师合作开办的，面向社会招生，以教授各种舞蹈和声乐为主，同时也承接一些单位的文艺汇演和节目策划。他和其中一位老师Jame从小就认识，Jame比自己大几岁，他们在一起学过几年的武术，后来Jame考了艺术学校，现在在一所初中当音乐老师，但他喜欢舞蹈，利用课余时间和朋友们一起开办这个音乐和舞蹈培训班，自己也是最近才开始跟着Jame学街舞的。Jame希望自己能帮助他和明大的舞蹈社团的负责人相互认识，希望能在明大进一步推广街舞。

　　铺垫了一会，陈合君终于说出自己最后的目的：“小远，你要帮帮我，我想借你们新生文艺汇演的机会，借着你的旗号，让Jame老师带领他的团队在明大露个脸。你可一定要支持我们哈！”

　　“我怎么支持你们呀？”赵宁远有点好奇。

　　“你报名参加文艺表演呀，你弹钢琴或者唱歌，我和Jame老师给你伴舞。”陈合君昨晚就Jame通过电话，进行了简单沟通。

　　从高一开始，陈合君就对自己倍加照顾，呵护程度甚至超过罗厚无，尤其是奶奶住院到下葬这一段时间，陈合君更是全天候陪护在她身边，赵宁远无限感激他，也无限依赖和信任他，现在听到自己能够帮他做一点事情，自然满心欢喜，不做他想，准备全力以赴地帮助他完成心愿。

　　“好呀，合君哥哥，我们一定编排一个惊艳全座、技压群芳的节目出来，让明大更多的人加入Hip-Hop的队伍。”赵宁远在后座上大声地承诺，全然不知陈合君在前面笑得有多开心和得意。

　　赵宁远自从开始上高三，和在明大上学的陈合君只能在周末见面，平时都是各忙各的，其实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平和的聊天了。她这才觉得上了大学的陈合君的确和高中时期有所不同，变得开朗活泼很多，不再只和她就书本谈书本了，他关注的事物更多更丰富起来，看来上大学的确和上中学有所不同，她不禁有些憧憬大学生活。

　　舞蹈室有三间，最大的一间大概有200平米左右，简洁、通风，除了镜子和把杆，每个房间里都放着一套音箱设备、一台碟机和电视机。

　　陈合君带着赵宁远进了中等大小的那间，大概有150平米左右，里面有10来个学员，最小的10岁左右，最大的20出头，老师应该也就20多岁的样子，他们个个看上去都很精神，充满活力，其中有3个女孩子，看起来和赵宁远差不多大小。陈合君和他们都很熟悉，他一一和每个学员打招呼，把赵宁远带到老师面前：“Jame，这就是赵宁远，她答应参加明大的新生文艺汇演了。”

　　Jame上下打量赵宁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欢迎你的到来！相信你也会和我们一样喜欢并享受街舞。”

　　赵宁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打量和夸奖，不仅有些羞涩，脸微微红了起来，但她还是冲着Jame笑了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Jame看出她的拘谨，便不再逗她，拿出老师的认真模样：“听Tom介绍，你弹钢琴和唱歌都很厉害，那你的乐感不成问题，而且有一定的舞蹈和武术功底，那你的力量感也应该够用，你最主要的就是要学会自我放松和打开自己，把自己的心灵交给音乐，让身体跟着音乐的节奏律动起来，不要在意有没有人看你，别人是如何看你，你只需要在意你自己是不是很享受音乐本身。”

　　赵宁远也拿出好学生的样子，认真的听着。

　　“今天呢，你就先看我们是如何学习，是如何动作的，你可以在旁边随意跟着音乐扭动身体，找找感觉，尽量让自己融入到音乐里，融入到我们这种氛围里。明天我们再一起讨论你们新生文艺汇演的事情。”

　　“Ok，Thank you，Jame!”受了顾晓蒙对于英语书籍、音乐、影视作品的喜爱，赵宁远其实很喜爱这种西式的舞蹈氛围。

　　陈合君对她摆摆手，跟着Jame去跟其他学员一起开始今天的课程。赵宁远站在旁边，听着音乐，看着这些年青人的律动，内心莫名感动起来：就应该这个去生活呀，充满活力，全身心投入，就像没有任何忧伤一样。她也看到一个她以前从未看到过的陈合君：热情、奔放、洒脱、充满力量感，甚至性感，这让她大吃一惊，突然意识到陈合君不仅是她的哥哥，他更是一个异性，赵宁远为自己这样的觉悟有些羞怯。好在陈合君全身心投入在舞蹈之中，并不会发现她的异样，这让她松弛下来，但她仍然忍不住多看陈合君几眼，心想：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他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呢？看来音乐的确有魔力。

　　她慢慢进入到音乐里，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晃动起来。

　　陈合君其实并不像她以为地那样全身心投入，这些音乐和动作他早已经很熟练，所以边跳边注意她这边的情况，自然发现她看自己发呆的样子和以前有些不同，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愉悦，后来又发现她渐渐融入到氛围里，也在跟着音乐的节奏晃动身体，这样的赵宁远是他以前没有看到过的：妩媚、欢快。他素来知道赵宁远长得漂亮，因为她是高中男生一致授封的“校花”，他在高中的校园里多次听到男生对她的外貌的评论。可他今日才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作为一个女性的吸引力，这种感受让他既快乐又不安，因为他知道不仅自己一个人感受到她的吸引力，甚至包括Jame也会时不时地看向赵宁远，陈合君不由心想：女人的确是男人的肋骨，轻易就扰乱男人的心绪。他不由生出臆想：罗厚无退回到哥哥的位子上了，那么自己呢？自己有可能从哥哥的位置上转到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上吗？

　　中午时分，一群年青人一起吃过午饭，一群人在餐厅里说说笑笑，有些人累了，便趴在桌子上睡觉，等到3点多，太阳没有那么厉害，他们带上移动式音箱，来到中心广场，那里是商业中心，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他们准备在这里自由表演，十几个人配合十分默契，音乐不断、舞蹈不断，或个人独舞或两人对战或多人群舞，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精彩之处，人们情不自禁地鼓掌和喝彩。赵宁远身处其中，也同样兴奋、开心，她跟着鼓掌、喝彩，她感到了久违的快乐和放松，那些积聚在心间的堵塞之气似乎一下子化开了，站在落日的余晖里，她不禁想：人是多现实的动物呀，追求快乐才是本能，活在当下才是本能，有什么不会被遗忘呢？我终究会遗忘所有不快的。

　　他们跳到7点多，路灯亮起的时候，才散去，相约明天再见。赵宁远和陈合君回到体育中心，取回自行车，陈合君还在气氛里没有出来，边骑车边唱歌。

　　赵宁远在后座问他：“合君哥，我今天才知道你的英文名是Tom，你为什么取这个英文名呀？”

　　“因为你喜欢Tom猫呀！”陈合君脱口而出，《猫和老鼠》是他和赵宁远最喜欢看的动画片。音乐果真是情绪的最佳催化剂之一，英俊的少年第一次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真心，一不小心将这颗真心坦露出来。

　　这个回答似乎就在预料之中，赵宁远心中欢喜，她伸出双手，搂住陈合君的腰，将身体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道：“合君哥，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陈合君有点受惊，却很快就放松下来，他无声的欢笑，嘴角上扬，双眸如同星辰般闪亮，这是一个让人沉醉的夜晚。他没有停止歌唱，却放缓了登车速度，宁愿这条路无限延伸下去。

　　第二天下午，陈合君和赵宁远一起到舞房，赵宁远还是站在一旁看Jame带领他们十来个人跳舞，她今天放松很多，跟着音乐扭动身体时就自如起来了。

　　等到五点半，Jame完成今天的课程，他留下了4位舞蹈功底好的学员，七个人一起商量文艺汇演的事情。因为是新生文艺汇演，那表演还是要以赵宁远为主，要不然不容易通过节目筛选；以赵宁远的文艺特长和基础来考虑，赵宁远以唱歌为主，舞蹈为辅，可是要能够用来跳Hip-Hop的歌曲，还要好看，能够调动观众热情，就最好在杰克逊的歌曲里挑选一首了。

　　赵宁远和陈合君同时脱口而出：《Beat It》，他俩太熟悉杰克逊的所有歌曲和MV了，顾晓蒙还收集了邓丽君1983年翻唱《Beat It》的MV，所以他们印象更加深刻。

　　“可是，这首歌的难度还挺大的，偏快，节奏感很强，并不是好把握，我基本上没有唱过偏摇滚的歌曲呢。”赵宁远有些不自信。

　　“我相信Tom的眼光，他说你唱歌几近专业水准，即使真的有难度，也没有关系呀，我可以请音乐学院的老师指导你的。”Jame说道。

　　“那我现在清唱一首英文歌，你们听一听，好吗？”赵宁远问道。

　　围坐成一圈的年轻人，鼓起掌来。赵宁远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唱她最熟悉的《Yesterday Once More 》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all the songs i love so well.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shoobie do lang lang)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s that I had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m

　　and i\'d memorize each word.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all my best memorise come back clearly to me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shoobie do lang lang)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是的，那些好时光大概永远停留在过去，改变就在一瞬间，昨日真的能重来吗？赵宁远可能唱得太投入了，她竟然感动了自己，伤感一下子浮了起来。

　　“好！厉害！”可是周围的人都鼓掌、叫好。

　　“你这是可以靠嗓子吃饭的人呀！《Beat It》你绝对能把握住。我们好好一起排练，超过邓丽君1983年的演绎，来致敬杰克逊和邓丽君！”Jame信心满满。他本来还想说赵宁远是“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可是他严格遵循“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把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他第一天就感受到这两个人之间的特殊情分了，这不是别人轻易能够穿插进来的。

　　“6个人来完成群舞部分，我和参与人员一起来编舞，你就先专心练好这首歌，如果需要突破，随时告诉我，我来安排专业声乐老师指导你。我们的群舞部分基本定型后，再编排你个人的舞蹈部分，你不要有压力，动作都不会很复杂的，你可以先让Tom教你一些小技巧。”Jame虽然年轻，教学经验却很丰富，很善于鼓励学生。

　　赵宁远看向陈合君：“合君哥哥，你觉得我能行吗？”她还是有些不自信，欣赏杰克逊和翻唱杰克逊，完全是两回事，《Beat It》的风格和她平时唱的歌曲，相差太远了。

　　“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小远。大学，是一个全新开始，你就用这首歌来挑战自己，发现一个全新的自己。”陈合君真心相信只要赵宁远愿意，她就能做到更好。

　　“好的，那我就试试。不过，Jame，你先给我3天时间，我先练练这首歌，如果我能找到自信，你们再开始编舞，免得我中途打退堂鼓，白白耽误你们的时间。”赵宁远很真诚。

　　“好的，没问题。宁远，你是一个仗义的女孩子！我们都会支持你的！”Jame觉得赵宁远像兄弟一样很可靠。

　　接下来的2天，赵宁远在家反复听《Beat It》，并且一遍遍的跟唱和独唱，好在顾晓蒙到对面的房子里给暑假班的学生补习英语，并不会干扰到她。陈合君也跟着学唱，还考虑一些舞蹈动作的编排，两个人甚是投入，家里算是又恢复到以前欢声笑语的状态，陈明亮和顾晓蒙都很开心。

　　第3天，赵宁远找到些自信，她现在能把握旋律和清晰咬词，但是气息有些跟不上，她觉得既然还有时间来准备，也有专业老师教，那她就可以试试，她告诉了陈合君自己的想法，陈合君自然支持她，便给Jame打电话，和他确认赵宁远去见专业声乐老师的时间和地点，Jame说：明天上午和老师联系，确认时间了，就立即回复他。

　　第二天上午10天左右，Jame回话：今天下午4：30分，音乐学院东教学楼203室，找余老师。

　　陈合君陪赵宁远准时到达，余老师30岁上下，也是杰克逊迷，他对《Beat It》也很熟悉，他听了赵宁远唱了《Beat It》和其他的几首歌后，便针对性指导赵宁远，陈合君在旁边听着也觉得受益非浅。9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赵宁远觉得意犹未尽，余老师告诉她：以后每周三这个时间段都可以来找他，他可以再教她三次，因为再过三周，他就要带学生出国演出了，他把自己的联系电话写给赵宁远，让她有问题，可以在下午6点以后，给他打电话咨询。

　　赵宁远十分开心，陈合君也觉得Jame这件事办得十分靠谱，便给他打电话致谢，Jame十分谦虚：“不用谢啦！余老师是我大姨的儿子，我们打小一起长大，这个忙他肯定要帮的，主要是赵宁远是个有天分的人，余老师也是惜材吧！其实说到底，还是你和赵宁远在帮我啦，在明大的舞台上跳上近4分钟的Hip-Hop，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我才应该感谢你们的成全！”

　　时间一下子饱满起来，剩余的假期里，陈合君和赵宁远每天都去舞蹈室。一群年轻人在一起编舞、跳舞、唱歌、吃饭、吹牛，既相互竞争又相互鼓励，气氛相当融洽，赵宁远充分领略到音乐和舞蹈的魅力。她的饭量日增，脸色也渐渐有了一丝红润，每天晚上还是难以入睡，不过不再彻夜难眠，精神总算提起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