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ta》羽清辞

19、坚毅的男人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熬了粥给“妈妈”。她的感冒越来越严重了，肤色暗黄，十分没有精神，“爸爸”在一旁忙前忙后。“妈妈”看着“爸爸”紧张的样子，虚弱地笑笑说感冒而已，不用紧张。“爸爸”则佯装生气地说：“喊你平时多锻炼不听，现在生病了就知道了吧！”
　　病是拖不得的，尤其是老人家，但“妈妈”总说医院太贵不愿意去，我说了好半天，才说服她到医院就诊，“爸爸”则一直在陪在她身边。
　　“爸爸”今天除了担心“妈妈”的病情，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好像昨晚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是另一个人一般。我看着他，心里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敬仰。要有多坚强的心，才能忍住失去爱子的痛苦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要多深沉的爱，才会为了怕妻子难过而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我突然领悟到了“演绎”的精髓，这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散发的力量。而我曾经以为的用心，也不过是流于表象而已。
　　医院是一个可与地铁的拥挤媲美的地方，我护着“爸妈”在人群中各处奔走。我想若是病得太虚弱的人，会不会在医院被各种手续各种等待累死。我看着身边的“妈妈”和“爸爸”，突然很想好多年不见的那个赌鬼，我不在的这些年，他生病的时候……会有人照顾他吗？
　　打完点滴，“妈妈”的气色好了不少，但精神还是不佳，一副十分嗜睡的模样。我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想，要是她知道了郑毅的事，怕真的扛不过去。我看着“爸爸”扶着“妈妈”的手，我想，这就是伟大的爱情吧。
　　回到家后，“妈妈”几乎一直睡着，而“爸爸”，在离开“妈妈”的视线后，那种失去爱子的痛苦又一瞬间侵占了他的身体。我看着他独自站在阳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拿了烟递给他。
　　“爸爸”缓缓接过烟，哑着声音说了声谢谢，然后就一直很沉默地吸着烟。
　　“你没有怀疑吗？”
　　我试探着问，总觉得这一切如果是假的也是说得通的。可能郑毅因为什么原因变了，他真的不想再见他的父母，所以联合康先生编了这个谎言。也可能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正在逃亡……不对，这个肯定会找他的家里人。如果他是坐牢呢？也总好过就这样死了吧。会不会，他是真的死了，但却是被康先生陷害的？我正脑洞大开地想着，却听得“爸爸”哑着声音回答了一句：“怀疑……不过是不想面对现实而已，我很了解有成，这么大的事，没有毅儿的授意，他不会有胆子骗我的。”
　　我看着“爸爸”，突然很想落泪，这世界上真的还有这么厚重的信任吗？
　　我不知道“爸爸”对康先生的信任对不对，但我想，我会想要去看一看事情的原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联系了白露，她的哥哥在市警局工作，让她帮我查一查郑毅那件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果然，白露的效率很高，第三天我就看到了郑毅出事经过的所有资料。那是2013年的一个晚上，郑毅开着车和康先生一起回家。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路上的车辆很少，但就在拐角处，一辆醉驾的车快速撞了过来。在那生死攸关的一瞬间，郑毅却是先让副驾驶避开了，但他自己，却没来得及避开……
　　我看完资料，突然觉得自己很狭隘，这世间有很多东西，不能因为我们没见过，就否认其存在。比如郑毅会下意识地先救康先生，比如康先生会选择撒这个弥天大谎，比如“爸爸”会选择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