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悠悠夏日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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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今天玩开心的小孩先一步推开门奔向家里的奈奈妈妈，沢田纲吉跟在他们后边把门关上，拖着疲惫的步子为自己倒杯水吨吨喝下，放松地瘫在椅子上。
真不知道reborn哪里来得这么多的主意，他这一路上被折腾得快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了。
“阿纲，你现在有时间吗？”奈奈妈妈推开餐厅的门，手上拿着电话，“刚刚小纯打电话说今晚又不来吃饭，已经好几天这样了，我有点担心，能帮我去隔壁看看情况吗？”
“诶诶？！我吗？”有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沢田纲吉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拒绝。奈奈妈妈看着他，突然叹口气，“既然阿纲不愿意的话，那就在家照顾下蓝波和一平好吗？如果我赶不回来做饭，碧洋琪会帮忙的。”
什么！碧洋琪做饭！
沢田纲吉拼命摇头，迅速答应下来，“我去我去！妈妈你在家就好！”
“那就麻烦阿纲了。”
等走出家门，沢田纲吉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啊啊啊啊！！！
崩溃地抱头蹲在千名家的门边，沢田纲吉后悔地无声大叫。
“纲吉，你在那里蹲着干什么？”千名纯夏靠在门边，低头看着门口的沢田纲吉。
被吓得坐在地上，他抬头怔怔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人，“小、小纯！”
“笨蛋嘛你，”喘口气吐出身体内的热度，千名纯夏让他进来，“入秋了就别再在地上坐着了，进来吧。”
抿着唇跟在千名纯夏的身后进屋，他找出自己的放在这边的拖鞋换上，“那，打扰了……”
甫一打开客厅的门，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沢田纲吉被吓一跳，“天气已经这么冷了吗？空调开这么热，没事吧小纯？”
“有事，没有事的话，怎么会开这么热。”把被子裹在身上，千名纯夏窝在沙发里，盯着被子上的花纹发呆，“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你都知道，我就不起来给你倒水了。”
没有想象中的视线，无疑是让沢田纲吉感到放松的，他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去厨房烧热水，只是过程有点不太顺利。
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叮叮咚咚、间或夹杂着痛呼的声音，千名纯夏叹口气，起身把外套穿好，走过去接过沢田纲吉拿在手里的水壶，“不用勉强为我烧热水啊，不是煤气灶都不会开吗。受伤的话，会很痛的。”
“啪嗒。”
火燃起来了。
“抱歉……”
“为什么道歉，”千名纯夏把冰箱里的蛋糕放在沢田纲吉的面前，“以前你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吧。”
“我……”沢田纲吉心一颤，想要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嘛，算了，”她站起来关火，背对着沢田纲吉的脸上一片平静，“毕竟，我也不是那个你愿意解释的人。”
“哗啦啦……”
沢田纲吉无话可说。
“奈奈妈妈叫你来的？”就着温水，她仰头把药吞下去，随手擦干净嘴边的水渍，“回去吧，我没什么大事，明天病就好了。”
“可是，你……”生病了。
“回去吧。”不容拒绝的声音。
浑身一抖，沢田·退堂鼓十级表演家·纲吉:“好、好的。”
那孩子跌跌撞撞离开的声音消失后，千名纯夏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就这么一会儿，烧得更严重了。
“呼……呼……”休息一下后，千名纯夏拖着酸软的双腿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回客厅，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拽过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这一睡就睡到天黑，醒过来的时候，面前有个熟悉的黑影，额头上是冰冷的感觉。
千名纯夏咬唇，忍着酸涩的泪意，撇过头不看他，“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带着驱逐意味的话语，像是一根火柴，轻而易举地点燃了沢田纲吉心里一直积累的情绪。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这么一直烧下去！谁也不说，是觉得无所谓吗！”
“不是喜欢芭蕾吗！不是要跳舞吗！想想法国的爸爸妈妈，你觉得他们能安心吗！”沢田纲吉哽咽着，为她，为自己，“到底是什么在追着你不眠不休地练习，我看到你连续两个星期舞房的灯都亮着！”
“那我要怎么办，”她站起来，一瞬间的头痛让她双眼发晕，连眼前人的五官都要看不清，可她仍旧按照自己的心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巨大的力道让沢田纲吉失去平衡从沙发上倒下去，千名纯夏顺着力道坐在他身上。
借着月光，沢田纲吉轻而易举地看见她眼里的眼泪和难过，“我只剩芭蕾了！你不要我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
眼泪一颗颗地砸在身上，明明那么轻，他却觉得比reborn打他的力道还要重。而少女的告白像最尖利的针一样扎在心上，“我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欢……”
他苦笑，“我……”也……
“阿纲！妈妈叫我给你送东西！”蓝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是一声碰撞的声音，“什么东西挡在蓝波大人的路上！好痛！”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落到沢田纲吉的脚下，“砰！”
“什么……！”
“笨蛋！笨蛋！”毫无察觉的千名纯夏忍着头痛，死死抓着身下人的衣物，“告诉我啊！不是答应过，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この嘘つき！（你这个骗子！）”
她不想再听他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不想再看见他痛苦的眼睛，她低下头，带着狠绝的力道撞上他的嘴唇。
因为生病她的唇失去平常的丰润，干燥得像每一寸都是冰冷的刀锋，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主动抱住千名纯夏，怜惜地撬开她的齿关，毫不留情地侵略她的每一寸土地。
轻柔的月光，灿金的长发，青涩的脸庞，他珍惜地望进她的眼里，从她失焦的瞳孔里寻找自己的影子，然后勾着她的舌，狂热地膜拜着她的每一个细胞，他要她的味蕾染上他的味道。不论她以后会再亲吻谁，他都要那个人知道，这是他打下所有者标记的珍宝！
“啊……唔……咕咚……哈、哈……”难得被放开喘口气，千名纯夏被亲得脑袋发懵，只能下意识地呼唤着这个人的名字，“纲、纲吉……”
“嗯，我在。”沢田纲吉回应着她，放在千名纯夏后脑勺的手一用力，她再次俯下身子，落吻于他的唇上。
暧昧的水声从双唇间传出，他以舌梭巡她的齿列，她敏感的上颚，吞咽她带着药味的唾液，他带着她的舌共舞，是两条交尾的蛇，冒着被吃掉的风险，共享着狂欢的日落。
抓着衣服的手越来越软、越来越软，最后千名纯夏松手，被沢田纲吉一手牵引着搂上他的脖子，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
隔着衣物，沢田纲吉感受到少女刚开始发育的曲线、身上的高热，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温柔地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替她拢好被子。
冷战以来，这是千名纯夏第一次感受到沢田纲吉的温柔。她怔怔地看着他，眼睛不自觉的落泪。她视线模糊到认不出眼前这个“沢田纲吉”不是现在的“沢田纲吉”，理所当然地要求道:“纲吉，再亲亲我。”
沢田纲吉眼里含笑，虔诚地遵循她的旨意，轻柔地吻着少女的唇。
千名纯夏满意地微笑，如同撒娇得到大人允许的孩子，安心地揪着沢田纲吉的衣角，认真地回吻他的温柔、他的占有、他的狂放。然后闭上眼睛，靠着他的胸膛昏睡过去。
沢田纲吉低头注视着胸前安睡的少女，目光缱绻。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将她凌乱的额发拨开，一点火焰在他的手指上静静燃烧，他伸手点在千名纯夏的额头上，那点火焰像遇水融化的棉花糖一样融进她的身体内，她的体温慢慢降下来。
伸手把她揪着的衣角从她手里拿出，不容置疑地将手指扌臿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他低头亲吻她的指节，那些失去她的日子里嚎叫着的痛苦与愧疚、不安和后悔，在这一刻都是藏起爪子的狮子。?
“原来千名姐以前长这样。”同样被十年火箭筒的炮弹击中的蓝波一来就老老实实蹲在墙角背对他们，等沢田纲吉差不多完事儿了，才凑过来看千名纯夏长什么样。
年幼的他和千名纯夏相处不多，后来千名纯夏出国，两个人更是没有交集，脑海里对她只模糊有个印象。十年后见得最多的，是沢田纲吉自得到千名纯夏身死的消息就放在办公桌上的相片——金发的女性着浅色长裙、挽着发髻，鬓间戴有鲜艳的玫瑰，她仰头朝背后的陌生男性浅笑，眉眼间是山谷晨雾般的缥缈忧愁。
那是千名纯夏除了演出照，成年后留下的唯一记录。从那个男人手里拿到照片的时候，哪怕沢田纲吉嫉恨那个男人到了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的程度，他还是完整地，把那张相片放在了办公桌上。
“是啊，很美吧。”他描摹着千名纯夏的五官，不放过一丝弧度，“蓝波，能拜托你帮忙拿一下纸笔吗？就在茶几下的抽屉里。要没时间了，我把要说的话写成纸条留下来。”
蓝波依言找到纸笔递给他。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兔子圆珠笔，轻巧地写下他的嘱咐:不要离开我的身边——纲吉。
最后，再次眷恋地亲吻千名纯夏的额头，随着一声闷响，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和蓝波回到属于他们的时间线。
回到熟悉的办公室，沢田纲吉注意到桌上的相片被人移动了位置，想来十年前的他，一定拿起来看过。
目光沉沉地落到相片上，又在看见千名纯夏的时候软下来。他婆娑着相片里千名纯夏的脸，想到那个吻，心脏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暖融融的。
希望十年前的他，能按照他想象的嫉妒着，然后用尽全力留下千名纯夏。不然只会，再一次重复他的悲剧。
……
呆愣楞站在客厅，沢田纲吉脑袋里一直回忆着刚才自己在十年后看到的那张相片。本以为会是他和同伴们的合照，结果是两个陌生的人。
不，准确来说，他是认识那个女性的——十年后的千名纯夏。
长大后的她成熟又优雅，放松地靠在那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眉眼都是淡淡的情意。不用细看都知道，她一定是幸福的。
她放下自己，也能再喜欢上其他人，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沢田纲吉内心却酸涩地冒着泡泡，挫败感压垮了他的腰。
他凝视着熟睡的千名纯夏，颤抖着蹲下来，极尽情意地轻抚过她的脸，然后把他造访的痕迹一一抹去，抱上不知道怎么睡着的蓝波回去了。
那张跨越了十年留下的纸条，被他离开掀起的气流吹动，慢悠悠地，慢悠悠地落到地上，然后又被暖风带到沙发下的角落。
千名纯夏毫无察觉，兀自安详地沉浸在美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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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一身轻松。
千名纯夏环顾四周，没有额头上的冰袋，没有桌上的热水，没有沢田纲吉。
好似昨晚那些交谈、那些照顾，都是初秋的一场雪。
包括那个吻吗？
她摸上自己的唇，陌生的温度好像还残留在上面。
是梦啊……
她这样确定着，无声地流泪。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悠悠夏日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