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瓶》我是阿念

13、不再流浪（番外三）

　　3、交错
　　“砰！”
　　“砰！”
　　两声闷声突兀地炸开，粉色的烟雾四散，原来站在同盟家族首领面前与之谈话的彭格列十代目和正在旁边吃吃喝喝的雷之守护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年前正在上国三的纯白的沢田纲吉和年仅八岁的蓝波。
　　“噫，这里是哪里？！”沢田纲吉睁眼就是一张大褶子脸，宴会厅富丽堂皇的装饰和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让他不自在地僵在原地。
　　离他最近的狱寺隼人首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两步站在沢田纲吉身前，挡住那张大褶子脸和其他人的目光，表情平静:“抱歉，或许接下来要由我来和您对合作事宜进行洽谈了。”
　　“哪里，这是我的荣幸。”暧昧的笑意在那张脸上褪去令人猜想的部分，只余心照不宣。
　　沢田纲吉抬头仰视狱寺隼人，心下感慨。
　　十年过去，狱寺君已经成为一个超级可靠的大人了。刚才他都被那些压力吓得定在原地，狱寺君居然还能够面色如常地和他们谈笑，真是太了不起了。
　　岚之守护者暂时化解沢田纲吉的危机，但是还需要有人将这只纯白羊羔从狼群里安全带离，以及宴会厅里的气氛还需要人拯救。
　　旁观到这场变故的星野凛使个眼色，被意大利教父突然的动静惊地停下演奏的乐队继续拉起琴弦，弹起钢琴。
　　恢复的乐声将震在原地的人惊醒，他们接上之前的话题继续聊天，默契地没再往教父所在的位置看一眼。
　　距离沢田纲吉最近的、行事可靠的库洛姆来到小首领的身边，牵着他往宴会厅后面走，“抱歉，BOSS，请您先跟我来。”
　　“库、库洛姆？”沢田纲吉仰头看向十年后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的、已经长开的女性，“十年后的库洛姆……”
　　真是漂亮啊……
　　“kufufu……沢田纲吉你在看什么！”
　　“噫——！”
　　突兀的男声从库洛姆的口中发出，吓了沢田纲吉一大跳，“骸！”
　　“哼，”烟雾聚集又消散，聘聘婷婷的大美人变成了帅哥，只是这帅哥实在危险，沢田纲吉在三叉戟的威胁下缩着脖子不敢动，“你这样子可真难得，要不现在就在这里把你结果算了，正好为刚才我的库洛姆出气。”
　　“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六道骸嗤笑一声，把三叉戟从瑟瑟发抖的沢田纲吉脖颈边移开，“看样子护‘花’使者到了。”
　　往后一看，是雨守山本武。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山本武走过来推着沢田纲吉往前走，“因为出意外，星野学姐可是很生气的，呜哇，太吓人了。阿纲还没见过星野学姐生气的样子吧？待会儿宴会结束，你就能看到蓝波倒大霉的样子。真是太有活力了学姐，哈哈哈。”
　　“蓝波倒大霉居然这么开心……”
　　“因为蓝波平常太调皮了，除了里包恩，就只有星野学姐才对他不假辞色。”回头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来的库洛姆，山本武把里包恩要他带的话给她，“‘十年火箭炮发生了故障，阿纲可能会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直到宴会结束，为了防止有人对现在的阿纲下手，要拜托库洛姆跟在阿纲身边负责警戒’，里包恩这么说。”
　　库洛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该交代的差不多都交代完了，我带你去换衣服，阿纲。”
　　沢田纲吉疑惑:“换衣服？为什么？”
　　“哈哈哈哈因为阿纲要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刚好能参加彭格列的宴会。这个宴会是在正式的宴会结束后，彭格列全员参与庆祝的，不穿的帅气一点，可不行哦。”
　　“我觉得我自己的衣服就很好……”佯装着抱怨一句，沢田纲吉还是乖乖接过山本武递给他的衣服去房间内换上。
　　纯白的西装样式大方，剪裁精致，连沢田纲吉担心的尺寸问题也没有出现，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他不仅有些疑惑，“穿上去刚刚好……”
　　“是库洛姆的主意。”
　　安静的女性在沢田纲吉看过去的时候，羞涩的笑一下，“考虑到蓝波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就嘱咐负责人多准备了一套。而且，这也是Boss的意思。”
　　沢田纲吉指着自己:“我？”
　　点点头，库洛姆没有解释。
　　站在二楼的阴影处，沢田纲吉向下望一室的觥筹交错，十分感慨，“虽然上次就已经和十年后的大家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还是觉得，十年后的大家都好厉害。”
　　“Boss也很厉害。”
　　“库洛姆，谢谢。”沢田纲吉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嗯……那位是星野前辈吗？”
　　库洛姆顺着沢田纲吉示意的方向看去，是正在和一位家族首领跳舞的星野凛。
　　两个人踩着乐声起舞，嘴唇不断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沢田纲吉被星野凛微蹙的眉头吸引，下意识地吐露心里的想法:“星野前辈……在说什么……”
　　“大概是一些合作，或者外交辞令。”
　　沢田纲吉:“星野前辈好厉害。”
　　库洛姆:“因为学姐，是您的门外顾问。”
　　沢田纲吉点头:“啊，原来是这样。”
　　沢田纲吉:“……诶？！”
　　库洛姆思考片刻，向他解释，“您是在春假向里包恩先生表明要学姐成为您的门外顾问，而这件事，是学姐向您主动提起的。”
　　“星野前辈主动提出要成为我的门外顾问？”
　　“是的。”库洛姆注视着楼下在不同人身边游走交谈的星野凛，眼睑微垂，“学姐是在认真考虑过后下的决定。虽然没人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的主意，但是对于学姐主动提出成为您的门外顾问这件事，您很高兴。”
　　沢田纲吉愣住，“我……很高兴？”
　　“……或许，是因为我很想和星野前辈成为朋友。”
　　库洛姆沉默，天被沢田纲吉一句话聊死了。
　　把自己放到库洛姆的角度想自己刚才那句话，沢田纲吉一阵后悔。
　　为什么我能毫无羞耻心地说出这种话？！库洛姆不会以为我有病吧？不要啊！
　　“可能……学姐也是这么想的。”
　　闻言，沢田纲吉从负面情绪中脱出，“诶？”
　　“学姐为了成为您的门外顾问，经历了和我一样的痛苦。”库洛姆想到自己为追上六道骸而付出的努力与心血，轻声道:“如果不是想要站在您的身边、成为您的同伴，学姐就不会和您再产生联系。所以我想，一定也是觉得想要和您成为朋友，才会决定进入这个世界。”
　　“这样啊……”
　　“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如果能帮到您就好了。”库洛姆示意沢田纲吉往下看，宴会已经在他们的交流中不知不觉地结束了，女仆们正在收拾残骸，将新鲜的食物与装饰替换上去，“Boss，接下来是彭格列内部的宴会，我们下去吧。”
　　“啊，好。”
　　没了外人，宴会厅里的气氛放松下来，之前负责警戒的成员们从桌上拿起饮料开始喝（不能喝酒），各自找到自己关系好、熟悉的同伴，畅所欲言起来。还有彭格列的成员往这里赶，不一会儿，整个大厅就都是乌泱泱的人。
　　看见从楼上走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十年前的沢田纲吉，这些外表凶恶、一身煞气的大汉们都笑起来，遥遥向他们年轻的Boss示意、鞠躬后，都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让满心忐忑的沢田纲吉大舒一口气。
　　然后……
　　“好痛！里包恩你干什么！”被自己的老师从旁边偷袭一脚踹歪脑袋的沢田纲吉捂住自己不断抽痛的额头，控诉里包恩的无情，“才见面就往脑袋上踢，头会坏掉的！”
　　“那就让它坏掉好了，正好可以亲自解剖看看人脑到底是个什么结构。没准我还可以用你的脑袋拿一次诺贝尔奖。”
　　“不要在踢了我后还说这么恐怖的话！”
　　他的守护者聚集在他的身边，微笑着看着他们的少年首领，一派其乐融融。
　　“真热闹。”星野凛踩着人群分开的路过来，向沢田纲吉低头，“Boss。”
　　沢田纲吉慌张地摆手，“不、我那个……”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真正面对星野凛向自己表达尊敬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阵别扭。
　　“蠢纲果然还是蠢纲。”里包恩状似没眼看地摇头，转头看向星野凛，“宴会该开场了。”
　　“我知道了。”星野凛向沢田纲吉伸手邀请道:“Boss，可以跳开场舞了。”
　　“诶？是要我跳的意思？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会带着您。”
　　“好……好吧。”沢田纲吉颤颤巍巍地把手放到星野凛的手中，星野凛牵着他往舞池中走。
　　乐队开始奏响乐曲，星野凛带着沢田纲吉在舞池中缓慢地移动，面对拘束着不敢有太大动作的沢田纲吉，她笑笑，耐心地纠正他的动作和步伐。
　　“阿纲等了这么久，没想到自己上不了哈哈哈。”山本武站在旁边欣赏着两人的舞步，笑道:“虽然某种意义上也是自己，不过有点可惜啊。”
　　“或许沢田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性了，所以才会让人准备十年前沢田的衣服。”
　　“十代目，果然是料事如神。”
　　“总之不管是十年后还是十年前，只要是‘沢田纲吉’这个人和星野凛做舞伴就都可以的意思。不愧是阿纲。”山本武比了个大拇指。
　　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沢田纲吉无暇顾及，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搂着星野凛的腰的手上。
　　太……太近了！
　　呼吸间都是前辈身上浅淡的香水味，手掌下的温度透过光滑的面料像热水一样要将他烫伤，更别提现在前辈另一只手和自己正在握着！
　　星野凛低头看他满脸通红，想笑，顾及着男生的自尊心，忍了下来，“怎么了，这么紧张？”
　　“不、那、那个……”沢田纲吉眼神乱飘，不敢对上星野凛的眼睛，一紧张，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前、前辈今天很漂亮！”
　　“噗，谢谢。”星野凛没憋住，短促地笑一声，然后在少年愈发害羞的表情里控制住，“咳，不好意思，刚才没憋住。”
　　“您想笑就笑吧。”
　　星野凛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身上这件衣服是谁挑的吗？是你哦。”
　　“我？”
　　“嗯，”星野凛带着他转了个圈，一曲结束，“我也不知道Boss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知道原因。”
　　“我怎么可能会知……”
　　“砰！”
　　粉色烟雾中的人影绰绰约约，星野凛有点遗憾，“啊，回来了啊。”
　　“看样子凛不太欢迎我。”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挥手散开烟雾，看着星野凛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和凛跳第一支舞，为此特意挑了这条裙子，结果还是出意外了。”
　　“十年前的你比较好玩嘛，顺便，我已经请‘沢田纲吉’跳过舞了哦。”
　　沢田纲吉笑，向她伸出手，“那么‘沢田纲吉’请‘星野凛’跳一支舞，你愿意吗？”
　　“噗嗤，”星野凛笑起来，把手放入沢田纲吉掌中，“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