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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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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云挤压着天空，街上的小贩见此情形纷纷收了摊，行人们也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天便下起了暴雨，雨点又急又密，如瓢泼一般。
我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将我淋湿。秋日的风已有些寒意，再加上我穿得单薄，难免会因冷而发颤。
“狄大人！府外有个姑娘！”
伴随着一阵呼声，兽耳少年李元芳打开了狄俯的大门。狄氏治安官从屋内打着一把伞走到我的面前，蹲下身子朝我伸手，“还能站起来吗？”
我只是抬眼看了下他，微微摇头。
狄仁杰缄默一阵，偏过头对身后人道，“元芳，拿一下伞。”
随后他便将伞丢到地上，一手揽住我的肩，一手揽住我的腿，将我横抱起进屋。
狄俯的婢女替我更换了衣服，又端来一碗暖汤，“姑娘，喝下去身子会暖和一些。”
我握着被子的手颤了一下，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发了阵呆才接过来，“谢……谢谢。”
“要谢就谢狄大人吧。”婢女弯起嘴角，眼底有闪闪亮光，“狄大人表面上很严厉，实际上他人很好的。”
她说着说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当初若不是狄大人收留我，我可能还不知在哪里流浪呢。”
“帛禾。”刚说到狄仁杰，狄仁杰便来了。
他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常服，气质与平日略有不同。
“大人。”被唤为帛禾的婢女朝狄仁杰微微欠身。
“你先下去吧，辛苦了。”狄仁杰说。
“是帛禾该做的。”帛禾羞答答地低下头，见我喝完了汤，便收走碗离开屋子。
我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包裹住整个身体。
“姑娘，我们以前见过吗？”狄仁杰盯着我的侧脸问。
“我听闻过大人。”我抬手摸了下脸，确认易容用的皮还在，“乞讨的时候，也见过大人一面。”
狄仁杰半信半疑地敛起双眼，朝我走近一步，“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府外？”
“无处可去。”我将衣领往外扯了几分，露出肩上的伤痕，“有人看不惯我们这些乞讨之人，动手打我。”
“竟有此事？”狄仁杰震惊道，眉毛明显皱了一下。
我又将衣带解开，欲露出后背上的伤给他看。他见状立刻按住我的手，将我的衣服拉了回去。
狄仁杰的耳朵隐隐泛红，用手遮挡住半张脸，“抱歉，我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天边划出几道光，沉雷像爆炸似地“轰隆”一声在耳边炸开。我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头，身体不停发颤。
“姑娘，只是打雷而已。”狄仁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道。
我将头探了出来，两眼注视着狄仁杰。不知为何这个男人在身边时，会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
我正欲说点什么，外边便又闪起一道光，空中的闷雷咕噜了一声，猛然间又是一个霹雳。
“啊！”我吓得惊叫一声扑向狄仁杰，双手紧紧抱着他。
他被我这样的举动吓到一动不动，身子僵硬得跟木头一般，两只手停在半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过了许久狄仁杰才开口，话说得还有些磕绊，“没，没，没事了，你别害怕。”
我依旧是抓着他不放，他倒也没有把我推开。
“狄大人——”屋外传来了李元芳的声音。
“啊，啊！”半晌后狄仁杰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匆匆将我的手挪开，“我在这里！”
“狄大人，原来您在这里。”李元芳听到狄仁杰的声音后，小跑进了屋，“我正在找您呢，呃——”
他见到我衣衫凌乱地抓着狄仁杰的衣角，到嘴边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尴尬地捂住眼睛转身，“元芳什么也没看到。”
李元芳说完便跑了出去，狄仁杰正欲追出去解释一番，天上便又响起震雷，我害怕地缩进被子里，用手将耳朵捂紧。
狄仁杰的脚步声到门口停止，片刻后又折返回来。隐约中，我听到一声叹息，“唉，姑娘别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大人若有急事，可以不用管我。”我低声说。
“下雨天能有什么急事。”狄仁杰深呼吸了几口气，缓慢道，“等这场雨过了，我再走也不迟。”
“谢谢狄大人。”
“小事罢了，不必言谢。”
我攥紧了衣袖，往狄仁杰身边靠过去。
明世隐让我来博得狄仁杰的好感并留在他府上做事，这样可时刻关注他的动向，不知这第一步我是否算完成了。
也不明白明世隐为何要让我做这件事，对我来说杀人很简单，但吸引人却很难。我无法揣测出他心底在想着什么，或许他有自己的计划，又或许只是单纯想让我走。
*
狄仁杰正如婢女帛禾所说的那般心地善良，他见我无处可去，便将我留在他府上打杂。
这日我正在书房内擦拭书架，见上面几层有些积灰，就想着踮起脚去擦，但由于身高限制，废了好大力气也没够着。
狄仁杰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见我如此费劲便拿走我手上的抹布，帮我擦拭沾灰的地方。
“狄大人？”我抬头看向他。
“以后若够不着，可以喊府上其他人来帮忙。”狄仁杰仔细地将书架擦干净，然后把抹布还给我，“上次给你带的药用了吗？那些伤可有好些？”
“嗯。”我说着便撩开长发，想将衣服拉下来给他看。
“咳咳！”狄仁杰迅速阻止我的动作，不好意思地撇过头，“不用特地给我看。”
“不看怎么会知道？”我歪过头问。
“你说一声就好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我打消了继续的念头，将书架上的书摆放整齐。无意间见到一本封面精致的诗词集，停顿了一下。
狄仁杰见我好奇，便拿起那本书放到手中，“识字吗？”
“认识一些。”我低头看向狄仁杰随手翻的一页，“以前偷趴在学府门口听到一些，不过很快被赶了出去。”
狄仁杰听后轻轻一笑，“你倒是个有性格的人。”
他指着书上的一句词问我，“认识这几个字么？”
我看了一眼，摇头，“不认识。”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狄仁杰替我念道。
“原来如此。”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抚摸着那几个字，“只是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安排你学这些。”狄仁杰说。
“那我想学怎么写大人的名字。”我认真道。
“这并不难。”狄仁杰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用手指比划着，一横一竖皆十分耐心。
“狄，仁，杰。”他笑着松开我的手，“记住了吗？”
我将手心收成拳状，放到胸口的位置，“记住了，这辈子都不会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