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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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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定在了入间诚一将和J-KING控股建筑公司董事长赤坂翔泰派来的人交接密码箱的于古发山边上的A-BRAND高尔夫度假酒店。密码箱中有一份当年与入间诚一有往来的人的详细名单和交易项目,而我们此次的目的就是做掉来给入间诚一拿来密码箱的人,我们的人拿上事先准备好的假清单给他。
我和Bourbon穿上休闲的运动服,装扮成前来度假的情侣在酒店办理了入住。这是Bourbon的提议,Gin大概对他来发号施令这种事情很不爽,Bourbon又说你来演也不像,他想了想没反驳,就是眼神阴暗得不行。
这家酒店是欧式古堡的风格,一走进去全是厚重而繁杂的深色复古家具,虽然大堂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但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感觉像是穿越进了初有彩色电视的电影场景里面,有种风尘仆仆的年代感。我们的房间在二楼,朝东有两面细长的圆顶落地窗,望出去就能看到整个高尔夫球场——此刻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显然这样是打不了高尔夫的。
所以这家酒店现在并没什么人住。如果要去滑雪,多数人会选择离山顶滑雪场更近的酒店。
我透过窗环顾着酒店周围的布景,一边在脑子里回顾前面路过的楼梯和消防通道来梳理行动动线。Bourbon把行李放好,巡视了圈房间,和我说:“你睡床,我睡沙发。”
楼下刚开到门口停下的车中下来的几颗熟悉人影,我趴在窗上观察他们,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句“哦,随便。”
“哎呀,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碰上你们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胡子拉碴的大叔抓着后脑勺淳朴笑到,边上的女孩子温柔附和,脚边还有个垃圾桶高的小男孩儿不知被什么吸引去了注意力,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大门方向。
这不是…
“哪里哪里,能够遇见大名鼎鼎的毛利先生真是鄙人的荣幸啊!毛利先生来这里,真是令我们的酒店蓬壁生辉!”一个大腹便便的西装大伯客套道,而他身边的年轻女职员边说着雪越下越大了边招呼他们进去。
“怎么了?”觉察到我的出神,Bourbon问。
“我看见毛利大叔了。”
他挑了挑眉毛,神情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又有些若有所思。
“赤坂的人约十五分钟后到,你们准备一下。”
耳机里传来Gin的声音,我和Bourbon同时收到讯息,对视了眼去各自准备。
按照计划好的,我会装扮成员工的样子,推着工具车从二楼的布草间出来,而Bourbon潜伏在斜对面的安全通道口,等到赤坂的人迎面而来的时候他会解决随行的人,我解决持有密码箱的人,他拿着事先藏在工具车里的假密码箱前去交易,我负责善后尸体。
我待命呆在布草间,听着远远地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正慢下手上装模作样的叠毛巾动作准备发信号出去,突然“啪”的一声,布草间陷入了黑暗。与此同时,我的耳机也传来轻微的电流声。
不仅是布草间,透过门缝我看见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只有逃生通道标示的绿色荧光铺在地上。
“怎么回事?”
“检查下附近有什么人!”
刚才耳机里的细微电流声可能是损坏了,现在我谁也联系不上。我担忧他们找进来看到我会起疑,故意手忙脚乱打翻些东西发出尖叫。
他们果然冲了进来,一顿跌撞按住了我:“什么人!”
“啊啊啊!”我慌张喊到,“你们做什么?你们要干嘛?”
一束刺眼的强光扫过我的眼睛,有一个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灯光晃到我制服上的胸牌,那人说到:“只是个服务生。”
另一个人松了手,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猛摇头,惊魂未定地说:“不…不知道,我去联系一下前台。可能、可能跳闸了吧,这里设施比较旧了,有时候会这样。”
他们放过了我,我有些遗憾地扫了眼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被格外警惕地抱在怀里的密码箱,此刻是没有机会狸猫换太子了。
***
眼下当务之急是恢复联络。我打算换回正常的衣服先去大堂,虽然不知道Gin在哪里,但他一定会在能够纵观全局的地方。
回到房间我才意识到这会儿只是下午而已,因为走廊和布草间没有窗,所以黑的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Bourbon也在房间,无线电设备恢复了,但他说刚才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脚,别用耳机交流了。
再出门时电也恢复了,我们沿着复古的豪华楼梯走下楼,大堂空无一人,突然碰见一个满脸慌乱地往一旁餐厅跑的服务生,见到我们后喊我们去餐厅集合。
我们不明所以,心里又隐约意识到是出了什么事,便快步朝餐厅走去。一跨进门,我就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身边的人气息一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呜呜呜…”
我先前见到的那个女职员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小兰也跪坐在她身边扶着肩膀安慰她。而她口中的那位社长,就是此刻躺倒在地上流了一滩血的尸体。
这个人与我们的任务无关,我扫了眼就将视线移开,去人群里和各个角落里找寻Gin和任务目标的身影。
Gin果然在二楼转角的一棵植物后面,他注意到我找到了他,抬起左手用食指点了点大概脸颊的位置。
我的视力不错,只是距离略远,灯光昏暗,再加上他的头发属实有些长,我一时也没理解他的意思,便抬头迅速瞄了眼Bourbon,Bourbon的目光落在案件上。我又转眸看Gin,他只是重复了遍先前的动作。
难道是…
我看回Bourbon的脸上,突然感觉我悟了!
我扯扯他的衣角,他转过脸来,神色耐心而无害,让我几乎为记下来要对他做的事感到不太好意思。我踮起脚,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浑身一僵,一双灰紫色的眸子写满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当我再次看向Gin的时候,虽然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莫名感觉他的脸好黑好黑,还没等我整明白,他转身就走没影了。
Bourbon也看见了Gin,对我发出无声的询问。我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他让我亲你。”
他的目光突然一停,似乎注意到了别的视线的注视,连忙搂住我抱着我的脑袋拍了拍,装模作样安抚:“不怕不怕,我在这里呢。”然后用更小的声音说:“我觉得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柯南的声音:“咦,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呀?”
这声音又做作又八卦,Bourbon大概也感觉挺麻,放开了手。我尴尬朝柯南看去,只觉得这小孩儿现在充满打探意味的目光像极了一只鸡贼的松鼠。他的话瞬间让我们变成了在场一部分耳聪目明的人的目光焦点,我装作挺不好意思地往Bourbon身上躲了躲,他很配合地拉住我的手。
“啊,你们原来…是一对呀…”小兰起身对我们微微一笑,表情介于“啊好惊讶”和“我就知道,果然如此”之间。
这句说词到是挺触动我的,如果这个任务不能顺利完成的话,我俩可能真的会被Gin整成一对枯骨。我现在可太害怕Gin了,他说要把我的手指一截一截掰碎的语气还在我耳边回荡。
我刚才好像已经搞砸了…
回想到Gin前面可怕的神色,我感觉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在他那里负分刷的越来越多,再差一点他就该想要把我从这个美丽的世界抹去了。这么想着,我不由地哆嗦了下。
让我们回到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过节去高档餐厅吃饭的日子好不好?
毛利大叔开始向与被害人相熟的几名员工询问,众人的视线也都被吸引了过去。逮着机会,我悄悄问Bourbon:“你说他不是这个意思,那他是要我做什么?”
他抬手碰了碰我的耳朵,指尖温热,我有点痒痒。
“大概是说不要用耳机通讯。”
我恍然大悟。
他看着我的表情,眼眸里溢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这桩谋杀案的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之中,马上封锁酒店,破案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在一顿探讨之后,毛利大叔英勇万丈地叉腰说出了这句话。
***
“你因为和本山经理有着不伦关系,想要逼他和他的夫人离婚,本以为胜利在望,却没想到中午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在办公桌上看到了一家三口要去旅游的机票,觉得他欺骗了你,于是心生杀意...”
真不愧是鼎鼎有名的毛利侦探,把推理说得像晨间剧一样精彩。我听得津津有味,和周围一圈观众一起陷入“卧槽还有这样的事?”和“啊果然如此呢!”的唏嘘中。
“所以说,犯人就是你——”毛利大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女职员,“酉村西子小姐!”
酒店的安保和几位男性职员站在边上呆着也不是、冲上去逮捕那个酉村西子也不是,一时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酉村西子双眼中还含着泪,似乎是被他的推理说懵了,磕磕绊绊感叹出一个“啊...”,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Bourbon动了动,把中心从右脚换到左脚,从他的气息中我感到他这会儿好像有点不耐烦。是了,任务没完成被卡在这里,怎么能不急呢。
可是他下一句话让我十分意外——
“如果是酉村西子小姐杀的,她为什么不在办公室里直接动手呢?那样更符合‘见到机票一时愤怒’的情景,而且也更掩人耳目,这里人来人往,风险很大不是吗?”
“啊这个...”毛利大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看着周围人群也开始认同这声质疑,他仓皇回答,“可能因为太恨了,想要大家都看到他暴尸于此的模样,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酉村小姐走进来的时候还和我说话了,她当时手上什么也没有啊...”
“是啊,本山经理先过来的...”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讨论起来。忽然,毛利大叔“啊”了声,然后就想喝醉的人一样手舞足蹈晃了两步,最终稳稳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这整个过程,不得不说,十分地具有戏剧性。
“前面只是和大家开个玩笑,也借此麻痹真凶而已...”接下来,他用和前面全然不同的语气重新分析了一遍案情。很奇怪,明明声音是一模一样的,但总感觉前后很不协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话习惯,即使一些口头语会随着环境而变化,内在的语言逻辑是不容易改变的。而毛利大叔在说话的时候却反一反,沿用了一直的习惯语,语言逻辑截然不同,简直就像两个人...
对了!难道说他其实有双重人格?
我把目光移到坐在阴影里面目不清的毛利大叔,此时的他一脸深沉,很有专业侦探的派头。所以说这个“沉睡的小五郎”是承担侦探角色的次人格吗?
双重人格这种事向来只在书和电影里看到过,真实生活中还闻所未闻,没想到这就碰上了。了不起了不起,果然行业中出色的人才都是有些天赋异能的。
他这次推出了凶手是另一位男职工,那名职工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一被道破就开始跪地痛哭起来。我感觉这个人不大行,都杀了人了心理素质还这么差。支棱起来啊!你还可以再狡辩一会儿的!
真凶被抓,我们这群看热闹的也就散了。好在前面那几个抱着箱子的人也和我们一样被困住,我和Bourbon尾随他们后面上了楼,在楼道间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们。之后他去交易,我来善后,强行把剧情挽回到原计划。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我把车后备箱关上,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虽然知道你力气很大,但看你这样把尸体放进来还是感觉很震撼呢。”Vodka感叹到。
任务圆满完成,我双手合十祈祷了下,我这辈子兢兢业业敬业奉献,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领导看到点我的好,对我宽大处理...啊不,最好对我好一点,比如这一次,能去吃顿好吃的晚饭庆祝而不是再用那种中二少年要和学校同归于尽的沉痛眼神看我。
“你见着大哥了吗?”我凑到Vodka耳边问,“他看上去心情如何?”
“这个嘛...”Vodka挠了挠耳朵,话没讲完就被身后的身影打断——
“完成了?”
我和Vodka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像两条训练有素的狗一样同时绷紧身体站挺了。
“阿尼基!”
“阿尼基!”
Gin瞥了我一眼,凉凉地说了声走了。Vodka连忙给他打开车门。
屁股坐到座椅上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那个...Bourbon呢?”
Gin的神色一下让我意识到此时是万万不能说这个名字的!他捏住我的下巴,眼底一抹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恶劣的意味已经快溢出来了,“你还想着他呢?哪天他死了我就一枪送你下去陪他好不好?”
他整个人的状态完全就像电视剧里那种发觉自己的不孝子和仇家的后代交往,几经劝阻不成,不孝子回家哭喊“爸爸,我有了他的孩子!”那种样子。我被这种联想微微惊到了,又觉得很委屈,这不是就随口一问吗,大家都一起做事的。虽然工作场合亲亲抱抱很不专业,但也不是我想啊!你不能给个更清晰点的指示吗?
我在他的桎梏下艰难摇头,抱着他的手臂轻声喊了句:“Gin...我当时弄错你的意思了,我以为你是...”
怀中手机一响,他放开我去看手机。我望着亮起的屏幕暗暗舒了口气。
我们在公路旁休息站稍作停留,吃了晚饭。期间,Gin跑到外面接电话。看着他边接电话边抽烟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Vodka问我:“大哥怎么了?”
我挖了口草莓布丁,这餐厅平平无奇,草莓布丁倒是惊人的好吃,有种很新鲜的那种草莓清香。正事干完,又有了美食的慰藉,我现在心情已经大好了。
“不知道,他又疯了吧。”
Vodka沉吟了下,换了种说法:“你跟Bourbon干嘛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停下了动作,咬着塑料小勺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亲了Bourbon。”
Vodka:!!!